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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难测
自家哥哥又不理人了。
少女撅着嘴巴，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
她这次回来，总觉得自家哥哥很是有些喜怒无常的样子，前面还拍着她的头与她斗嘴呢，一转脸就把玉笛扔进匣子里，而且还上了锁！一副绝不再吹的架势。她问为什么，自家哥哥却是掉头就走，居然连理都不理她！
“怎么比师傅还难伺候……”
真不是她要说，可是她家那师傅，出了名的任性霸道不讲道理，她不是一样在师傅身边过了十年的快乐日子？但是一到哥哥这里，少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总是莫名其妙就把他惹生气了。
“完全琢磨不透呀……”
自家师傅生起气来，恨不得把整座山都给掀了，但那好歹还会有个由头，让人不至于摸不着头脑。可哥哥那个性子，看着像生气吧，其实他的心情倒不错；可要是看着波澜不惊吧，又随时都会不理人。
“到底是要干嘛啊……”
“我要问你想做什么才是。”林昇拉扯一下少女的手，等发现对方无比无辜地看回来，表情是个十足十的不解迷茫，他就愈加感到无奈，“不是说要带我逛开封城吗？小五两你倒好，用这个借口溜出了门，马上就过河拆桥，不理我了？”
少女这才回神。
是了，是她见自家哥哥又无端发作起来，心里憋闷，所以就和世叔说大哥久未回过中原，要带他出来逛逛，两个人这才出了神捕司。结果她在这里心不在焉地胡乱走着，倒真是让大哥一直陪着无聊了。
“好嘛好嘛，是暖心的错，冷落大哥了。”少女暂时抛开心里的烦恼，拍拍脸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作为补偿，晚上暖心带大哥去吃醉仙楼的叫花鸡，好不好？那可是开封城里数一数二的美味呢。”
“是不是真的？”林昇佯作怀疑，“你的舌头吃惯了甜嘴，我可不太信得过。”
少女娇俏地白他一眼，拉着林昇的手臂就往醉仙楼去：“是不是真的，大哥自己试试就知道了，也看看暖心的舌头能不能信。”
事实证明，她的舌头还是很准的。
那醉仙楼的叫花鸡，外酥里嫩，肉香可口，少女和林昇早就吃惯了山中幽居的清爽菜色，这忽然一换口味，倒真真是勾起了馋虫。且少女这两年被自家师傅带着喝酒，酒量见长，林昇又不拦她，两个人边吃边喝，竟花去了一个多时辰。
“唔，菜是好菜，只是那酒……”结账出来，少女满脸通红，人倒还算清醒，回想起方才那酒水，她忍不住抱怨道，“一点都没有师傅酿的好喝啊……”
林昇笑觑她：“这话可莫让师傅听见，若是知道你拿这酒楼去作比，师傅恐怕又要罚你抄书百遍了。”
“嘻嘻，这里是中原啊，师傅才听不见呢。”少女吐吐舌头，俏生生地对他做个鬼脸，“大哥还没答复我，吃了这一顿饭，暖心的舌头能信不能？”
林昇好笑地看着她，竟还执着于这事呢。点点她的鼻尖，他放缓了声调：“是，是我说错话了。小五两的舌头灵得很，连一壶竹叶青藏了多少年都品的出来，自然是信得过的。”
少女摸摸自己的鼻尖，笑了。
此时天色黑透，时辰已晚，只是两个人在山中都是习惯熬夜的主儿——少女炼药时若是走不开，一夜不睡是常有的事，林昇如果碰上什么奇难杂症，接连几日翻书制药也是平常，故而他们对于时辰早晚都没什么感觉，一路走一路说笑，慢悠悠地晃回神捕府。
“……就是上次在那个天石村啊，有人居然假扮成女娲娘娘，做了好多……哎？”少女原本正拉着大哥的手，兴致勃勃地向他诉说上次的天石村一案，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了，少女的耳朵动了动，眼神跟着偏移向了某处。
林昇不解：“怎么了？”
“嘘！”少女示意他噤声，侧耳凝神倾听了一会儿，“奇怪了，怎么没有动静了……”
“小五两？”
少女抓抓头发，疑惑道：“暖心刚才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叫，可是现在又没有了。难道，是暖心喝多了酒，所以听错了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轻扯下她虐待自己头发的手，林昇顺手理了理她的发，“我知道小五两的耳力，你可是很少会听错什么。”
更何况，是在五日的寒玉沁骨之后……
林昇温然一哂，侧头问少女：“你听到的是在哪边？”
少女指了指街边一条深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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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家人不言谢”之外，自家师傅众多的名言里还有这么一句，叫做“好奇心害死猫”。
少女以前还不太明白，只当师傅的意思是“做人不可以好奇心太重，不然会出事”，没想到这句话今日会应验在她自己身上。
惨白着一张脸，少女捂着嘴巴，胃里一阵阵抽搐。她开始后悔自己晚饭时的贪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少小姐可还好？”看少女表情实在难过，金剑给她递过去一杯茶，关心地问。
少女摇摇头，不知道是想表达“好”还是“不好”，也没有接过茶杯。
“是我的错。”林昇给少女递过去一枚药丸，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怜惜，“若不是我说要过去看看，也不会……”顾虑着少女，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
少女再摇头，吞下大哥给的药，又缓了缓，这才道：“不关大哥的事，谁都没有想到……”
她原是想安慰大哥——这本就不是他的错，只是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小巷里的尸体，胃里忽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少女再也忍不住，猛然从大厅冲了出去，扒着木桶吐得撕心裂肺。
无情的轮椅动了动。
有人却抢先他一步。
——林昇马上就跟着站起身，匆匆对着在座众人拱手道歉，然后就追上前去照看少女。
上座的诸葛正我叹口气，眼中也是心疼：“真是难为暖心了，她本就最害怕这种事，今晚却偏偏就叫她遇上了。”他看了看自己座下大弟子，“无情，仵作已去验尸了，现在又是深夜，我们也没什么能做的。这样吧，你稍后就去安慰安慰暖心，她今日受惊不小。”
“……我知道了，世叔。”眼睫低垂，无情如此作答。
可站在他身侧的银剑看到，有那么一个刹那，少主的眼神幽深如海，无人能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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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大家不要霸王了啊~~看在某弦更新得这么勤快的份上……话说我的存稿可是不多了哦，如果大家再霸王的话……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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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