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赎罪

　　第二天攸攸睡醒时发现小明已经醒了过来，并且神清气爽地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攸攸开心地爬起来以右手环住小明的肩膀抱住这个跟自己最亲近的人。
　　小明见状用力地回抱了单薄的攸攸兴奋地说，呵呵，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小明看不到攸攸因这个用力的拥抱疼地咬紧牙关仍无动于衷任小明紧抱着的表情。可刚进门的轩看到了攸攸惨白的脸色，一看小明双手所在的位置大吼道，小明你放手！想勒死小攸啊！
　　小明松开攸攸回头望去，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死呢，只是抱抱而已嘛。
　　她受了伤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轩不顾攸攸劝阻的眼神接着吼叫。
　　为了救我受了伤？攸攸。小明立刻把攸攸褶皱的衬衫拉开，果然看到了左肩层层包裹还略微渗血的纱布。小明气愤地骂道，是谁伤了你？我杀了他！
　　攸攸看着两个一大早就不让人清静的男人忍着痛笑道，他已经死了，不用担心。我没事，反正也是条废胳膊了。
　　不行，虽然不能动可是会疼的啊。小明心疼地看着攸攸不动声色的脸庞，攸攸每一次受伤都不吭声，有什么苦自己扛着，怎么她一遇到自己的事就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呢？
　　吃过早点后攸攸让忙翻天的轩先走了，她带着小明开车去医院。昨天没有打招呼就走了，相信妈妈醒来后会很生气的。路上攸攸跟小明讲了母亲的病情，把小明昏睡这两天的事情全部讲给他听。当然，她又省略了自己受伤的那段。
　　张成和齐老六还在尽职尽责的守在病房门外，看着两人疲惫的样子攸攸让他们回家休息。可两个人执意不走，没有轩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离开，攸攸便随他们去了。
　　两人在门外看着攸攸和小明齐老六感慨道，明明是两个小孩子嘛，竟然这么厉害。听说攸攸曾是老大的老大，负责过一个杀手组织，是不是真的？怎么看她也不像是很厉害的那种人呀。
　　张成应了声，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别看攸攸小姐外表那么漂亮，昨晚她好像又杀人了，就是上次从青云路带回来的那个男的。
　　此时林母躺在病床上看着攸攸和满是伤痕的小明叹道，我昨天想了好久，你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如果很忙的话就不用来看我了。
　　这话听在攸攸耳里却像是逐客令，她一言不发地走到床前看了眼精神还不错的母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明当然是尾随攸攸离开。
　　张成和齐老六诧异地看着刚来就走的攸攸和小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立刻向轩汇报情况。
　　攸攸穿过走廊拐角右手挥拳狠狠地打在医院雪白的墙壁上，留下点点殷红。母亲还是在恨她害死了父亲，还是怪自己杀戮太多？为什么好好的相处却总是不能另她满意呢？
　　病床上的林母此时也在想自己哪里讲错话了惹得攸攸发这么大火转身就走？自己的女儿她却一点都不了解。
　　小明见攸攸如此虐待自己心疼地捧起攸攸受伤的右手，却什么也不敢说。他明白攸攸为什么生气，攸攸对母亲一直很在意，也很内疚当初父亲的死。当然，林母说的每句话也都伤了攸攸，攸攸身上的担子够重的了，她扛着的，是亲生父亲死在眼前的却又无能为力的痛苦，是母亲一直不谅解的伤害。仅仅如此已经折磨得她快要崩溃了。
　　攸攸沿着墙壁向前走，走到尽头无力地蹲在地上右手抱头哭泣着。小明立在她身边心疼不已，直到攸攸哭累了站起身来对小明摆摆手说，走，回家。
　　刚和小明走出医院没多久她便接到了林母主治医生的电话，说是要和攸攸谈谈做手术的具体事宜。攸攸和小明又匆匆回到医院。
　　主治大夫马毅是个非常有经验的专家，他对于脑瘤这种病症研究多年，可他对林母的情况仍感觉不太乐观。攸攸焦急地问道，什么情形算是不乐观？马毅一脸凝重地对攸攸说，手术成功的机率不到一半。
　　攸攸愣住了，不是诊断为良性肿瘤吗？怎么会这么难治呢？父亲已经死了，不能再让母亲有丝毫的闪失了。要有什么报应怎么不冲她来？杀人作孽的人是她，有本事就冲她来，不要再连累身边的人了。
　　马毅看着攸攸明显是由于气血虚弱苍白的脸色安慰道，这个谁也说不准，我们尽力而为吧，你们先到楼下交上三万块钱，如果不够了我会再通知你的。攸攸撂了句，不管花多少钱，你们只要还给我一个健康的母亲就行。说罢转身就走，怕自己再呆下去泪水会夺眶而出。
　　攸攸走出办公室后快步走向母亲的病房，在门口她又犹豫了，隔着夹层玻璃呆呆地看了会正在休息的母亲。直到小明扯着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带着小明回家。
　　极其庆幸的是林母的手术非常顺利，攸攸虽然装做不在意去看母亲时也不怎么讲话，可在签手术同意书时颤抖着写上自己名字的时候她哭了。在看到里面有手术意外时攸攸的心都在颤抖。
　　她焦急地守候在手术室门外心里仿佛有一块大石七上八下，直到后来护士小姐走出来告诉她手术非常成功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
　　林母出院后攸攸才和小明重新回到学校，早急坏了的郭亮一见到她们便冲了过来询问这些天的行踪，攸攸淡淡地说了句，我妈动手术来着。
　　她们坐到教室还没喘口气就被系主任叫了过去。在主任一通教导后攸攸和小明大致了解了最近发生的事，学校原想开除她们两人，可被轩拦了下来。由于轩在此地的势力已经扩张到各个阶层了，学校也没办法，只能睁只眼装只眼装作视而不见例行公事的教育教育就了事了。
　　快开课的时候主任才放她们走，回到教室又被郭亮轮番轰炸。攸攸在解释清楚后郭亮才装了嘴，这时小明已经趴在课桌上睡了过去。攸攸左肩有伤口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偶尔还是很疼，但这点疼痛对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的她根本算不了什么。小明的伤也已痊愈，攸攸心想，就这样了吧，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于是她们刻意疏远身在□□的轩，她不想再卷进这一切纷纷扰扰之中了。
　　轩在一连几个电话仍联系不上攸攸的时候放下手头繁杂的事务，亲自开车到学校找攸攸问个清楚。到学校门口保安不让开车进去，轩将车子停在学校门口车位上径自走进校园直奔攸攸所在的教室。
　　可惜扑了个空，截住一个过路的都是问了一下才得知她们正在多媒体教室上课。轩问清具体位置后又赶往那里，攸攸她们正在上课。由于教室很大，轩从前门看不到攸攸和小明的身影。无奈地踱步到后门的时候看到了攸攸跟小明还有那个叫郭亮的男孩子坐在最后一排。郭亮很认真地抬头看着前方的大屏幕，而小明攸攸则趴在课桌上睡觉。轩翻翻白眼心想，我让你们来是上学的可不是睡觉的。
　　轩等得不耐烦了嘴里吹出一声只有后排才能听到的，曾经他们在何天奇手下当杀手时辨认身份的暗哨。
　　浅眠中的攸攸和小明条件反射性地抬起头来，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吹口哨的轩。攸攸给小明使了个眼色两人猫着腰偷偷溜出了教室。
　　攸攸走出教室后挺起身子揉揉酸涩的双眼吵哑着嗓音问道，出什么事了？轩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都联系不上你。攸攸解释道，可能是手机坏了吧，我一天把它摔来摔去的。小明在一旁补充道，就她那破脾气，一发火铁定是手机先遭殃。三人相视而笑。攸攸的手机更新换代的频率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轩低头看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笑道，这应该快放学了吧。小明笑骂道，你不正是挑准这个时间来的嘛。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攸攸跟收拾好书本走出教室的郭亮说道，中午我出去一趟。郭亮张嘴想说什么可看了看素不相识的轩感觉自己没有权力过问攸攸的去向，一种悲哀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攸攸她们正欲离开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攸攸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个盛气凌人的女孩的，当然，小明和郭亮也没有忘记。
　　可是轩对于这个张口就喊轩大哥的女子有些疑惑。攸攸看出轩的不解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这就是上次我们吃饭时遇到的大小姐。
　　轩这才恍然大悟有了点印象，毕竟繁忙的他是无心记住这个与自已毫不相关的人。轩碍于正在跟他父亲合作不得不和颜悦色的打了个招呼。
　　李美美看到轩也得敬她三分不由傲慢起来，这也难怪，她父亲从没对她提起过轩的身份，所以她一直以为轩跟其他人一样是求着父亲做生意的。
　　攸攸虽没有说什么可紧抿的嘴角让熟知她的人都感受到了她的不屑。确实，这么一个大脾气的有钱人家的小姐令攸攸相当厌烦。而且她还欺负了王云，这点是攸攸最不能忍受的。
　　李美美居然要求他们中午随她一起去吃饭，在说这话的同时她和身边随行的几个小姐妹偷偷瞄着长相俊美的小明。攸攸和小明头痛地看着眼前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们恨不得拔腿就跑。
　　轩委婉地拒绝了，此时他们身边已经围了好多下课后没有走的沉重们看热闹。李美美见轩公然拒绝感觉颜面扫地，一张俏脸气得发白。而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很多都是她的同学，于是她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怕我让爸爸撤了你的生意？
　　轩从没见过这种娇纵的大小姐，眼底闪过一丝杀气，旁人无所察觉可对于同为杀手的攸攸和小明来说这再也熟悉不过了。攸攸斜倚着教室大门摆明了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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