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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不信请看那朵流星,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题记
壹
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呢?
好比追赶一个似曾相识的陌生人,看他的影子拐过街角,便急匆匆地循着路线跑过去,空气中却只剩下浮起的茫茫白雾,很久很久以后才开始怀念那个人恍若虚无的莞尔。几乎真的要相信他就是某某了。
却断了根,只留残叶漂浮在水面上,挠着风的胳肢窝。
薛说,你知道初中时AOQ为啥崛起了?他妈说的,AOQ发誓说“你们都因为我学习不好看不起我,不跟我玩,我非得比你们学习好也不跟你们玩”,然后他就一直学,学到一点后跳绳,再继续学。
一次生物晚自习,AOQ来我们班问题,蛋蛋赶紧对我说,“看”。
华仔说,她周六去逛胖东来时遇见AOQ了。
华仔听张文琦说,通常AOQ考完,他要是考得好,他就会说“老保比我考得好”;发挥得正常了,他就会说,“一般吧”;没考好的话,他就会一言不发。这次李琛问他数学能拿满分不能,他说了句“差不多吧”。
在给617的留言上你写:高考在即,做最好的自己。
高杉说,AOQ考语文前一直在看老田借他的作文书,还说“回来我就背两个好的题目”。
蛋蛋说,AOQ最近开始抱怨自己退化了,说“以前的东西记一遍一般都记住了”。
……
这些是我认知你的方式,所有的只言片语道听途说被一排排整齐地种植下,我穿梭在这片葱郁的未知森林,跌跌撞撞,惶惶不安。
在他们的一片“真是太变态了”的调侃中,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你不只是那个封建的要死又很没趣的小孩,我仍身处游戏的初学阶段,而你早已在顶级成为重所观瞻的角色。
你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嘈杂与烟尘消逝,前方闪烁的的梦想越发清晰。
可是,你早已完全忘记了我吧?是这样的吧?
贰
抬头望见显现的陌路,记忆里是你永远淡然的表情,落拓徒然声嘶力竭的呼喊还未成型就被迎面的海风捋在耳后,沙滩上的足迹亦唯唯诺诺不着痕迹地恢复如初。
尽管除了一小段早已被人遗忘的绯闻外,我和你真的什么也没有过,然而此时我的脑海中反复播放的,却是十二三岁的音容笑貌,是洒向酒精灯的CuO发出的耀眼绿光,是丢进可乐的镁条缓慢冒出的气泡,是坐在讲台边的老张说,这次语文分最高的是xx和xx。有人笑起来,老张接着说,呦,xx都不好意思了。
那些记忆里沉默的日子狡黠地笑,温习的旧梦与错落的传奇结伴而行。
AOQ。AOQ。AOQ。AOQ。AOQ。AOQ。AOQ。
执著的。认真的。勤奋的。聪明的。幽默的。淡定的。低调的。
不屑不服气不愿承认不得其解加起来是“不自量力”。我仍在编演着心存侥幸的剧情,周遭早已不留情面地翻脸,妄求一点点艰涩微茫的交点,现实却将无止境的失落当成座右铭,梦一次次地被摔得粉碎,飓风卷着残叶和沙尘袭过,使之在苍凉的血色中瑟瑟发抖,不堪一击。
我忽而想到,在这种境况下,那个说“男孩就是比女孩好”的你,那个说“住校的学习都不好”的你,那个说“她虽然上课睡觉但是不影响别人”的你,怎么可能会怀着一颗柔软的心呢?
真是可笑。
我停下脚步回身拼尽全力追赶,映入视野的是陌生阴森的歧路亡羊般的世界,连踩上高跷也望不到你在何年何月建立起的崭新梦境。
我停伫在人山人海中,像着一层玻璃罩,睁大眼睛在陌生的国度里,在虚幻的光影里追寻,几近窒息。
叁
在雨林的层层掩映下湮没了最不起眼的神经微微地发青发胀,轻触瞬间抵达的痛感提醒着它的存在。
踩着漏水的鞋,吱呀吱呀地响了一路悲惋的意韵。脚踝处时痒时痛。那些写满绝望与泪水的日日夜夜,都好像破晓时候天穹下枝桠寂寥地上张,骨节分明,尚未开化的夜景中被木炭重重地划上几笔夸张的棱角,像“伸着的乞讨的手”。
我想,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人并不是生来就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它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
那句充盈着无限勇气跟力量的哲言,我仿佛用幻想搭造出你先前突围的不灭锐气。我知道,我所追寻的,是一种信仰,是明知不可及依然不放任不沉沦的坚持,即使没有逆流勇上的实力,亦可抒写属于自己的战斗华章,而这,就够了。
我对自己说,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闯一闯。
我对自己说,如果我终究达不到与你比肩的高度,你也许会鄙视我;但如果我面对困难选择懦弱,选择放弃,那么你一定会更加鄙视我。
我对自己说,AOQ已经是第一了,只要我肯不懈的努力着,只要我在一直进步着,就会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当我第二次、第三次踏入曾令我无比胆寒畏葸的一考场时,我对自己说,我为什么要有那么重的包袱呢,能和你在一个考场,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与其诅咒,视之为黑暗的颠覆,倒不如享受这场饕餮盛宴。
——我想在强烈的逆光处扎起一个稻草人,光束辗转穿透稻草的缝隙,仿佛拥抱般要将光与暖萦绕周身。我将满心的企盼与信仰赋予他,向之祈福。
我情愿他是你。
肆
“读初二的时候,班上的男生开始风传宁遥和她同桌的谣言。最后甚至是‘嫂’啊‘嫂’地喊着开她的玩笑。宁遥起初窘迫,随后又渐渐地似乎有些享受谣言到来的甜蜜感。只是这些甜蜜无从诉说,只能强烈地忍在内心深处。有一件绯闻在身的人,不知为什么就总比普通女孩要引人注意一点。那些成为话题后的兴奋,已经成了捉摸不定的少女心情中获得一致肯定的定理。
“毕竟无论什么,放在暧昧里泡一泡,都会带上异常美丽的颜色。
……
“男生也不再与宁遥说话时微微红起脸,又变成了互相漠然无视的男女同学。”
又看到落落《年华》里的片段,落落说许多人经毕业的分别后,最好的朋友会变成一般好的朋友,而一般好的朋友会变成仅仅是认识的关系。
那么,如果一开始就仅仅是认识的关系,经过了渐行渐远的洗刷,会变成什么样子。
转眼各奔东西的终结如等待在隧道尽头的火车,掌心传递的温暖支撑着彼此在黑暗中默然向前摸索,到头来惊觉自始至终自己唱的不过是独角戏,没有舞台,没有追灯,没有鲜花,没有观众。
某天早读前,小彤过来找我说,侯cx跟张zm在一起了?我说,不知道啊。心里却留下怪怪的感觉。后来我对自己说,换做是AOQ的话,恐怕要难过一百倍吧。摇头笑笑,已然释怀了。
现在的我,即使把它们蒙尘的封面洗濯干净,又能怎么样呢?是想让你知道么。是怕你知道么。
其实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痴人说梦吧。看见的没看见的,免不了一阵嗤笑。
——我还是如此的平凡。
你记不记得,七年级下册的语文书的第一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鲁迅告别陪伴他体察童年的百草园时说: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
——Ade,我的天真无知的中学时代。
——Ade,我和你同桌的简单岁月。
——Ade,致奥希扬。
毕业典礼时,我和你站在并排,过往的流光如掠过视野的海市蜃楼,仿佛隐没了聒噪浮华的世界,矮矮方方的桌椅,贴满手抄报的墙壁,讲台前经历无数次开合的铁箱子,走道里奔跑着的回声,它们在剧终时刻裹挟着搁浅太久的感动,奔涌而下。
或许,就像《等你爱我》里唱的:
——也许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真的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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