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在篮下的爱

　　拿到了冠军奖杯，肯定要大肆庆贺一番，最后决定在学校的体育馆里吃大餐。程暮推开大门，看见大家差不多都到齐了，笑着说：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不过我有给大家准备好料。”说完话，才意识到气氛不对，
　　“怎么了？”
　　“小暮，你……”小七欲言又止。程暮看了看大家，最后视线落在莫智秋身上。莫智秋一拳打在桌上的手机上，一段声音播了出来：
　　“你并不了解我，程暮雪，你认识的只是那个叫程暮的男孩。”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女的了？”
　　“是，对不起。所以请你记得那个和你一起打球的程暮就好。”
　　“可是，根本没有程暮这个人。”……
　　程暮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碰”的一声，之后就是一片寂静。
　　“给我否认，说这些话不是你说的。”莫智秋大吼道。
　　程暮慢慢抬起头，看着莫智秋的眼睛，说道：
　　“对不起，我是程暮雪。”
　　“哈哈哈，程暮雪？真想不到我们启航篮球队是靠一个女孩子打赢了全国大赛。……好玩吗？看着我们一个个被你耍。”
　　“不是这样……”
　　“你闭嘴，你简直侮辱了我们的比赛，你把篮球当什么，打发时间的玩具吗？”
　　“对不起。”
　　“滚，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不管你是不是女孩子，一样揍你。”
　　“队长……”小七还想说什么，却只见莫智秋使劲推开程暮雪，离开了体育馆。程暮雪苦笑了一下，看着眼前一个个欲言又止的熟悉的面孔，他们其实也想狠狠骂骂自己吧，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转身离开了体育馆。半路上，手机响起，显示：程奇，
　　“公主，一个报社的朋友刚刚截下来一段录音，是……”
　　“我知道了，篮协那边也安排好了吧。”
　　“是。”
　　“那就没关系了，我……马上就回去。”
　　离开体育馆，莫智秋骑着汽车一路狂飙，脑袋里不断响起早上收到的那段匿名录音，伴随着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车子在一个拐角处，狠狠撞上了墙，莫智秋被甩到一边，浑身痛得厉害，却比不上心口的疼，还记得最后一场比赛之后抱住那个人的瞬间，当时心里居然还想，男人喜欢男人，其实也没有错。莫智秋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当时把想法告诉了他，不知道他会在心里怎么嘲笑自己。
　　“莫智秋，你是个笨蛋，你是个瞎子。”嘶喊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路口，不知什么时候，天空竟然开始飘起雪花，一片雪落在莫智秋的脸上，接着被温热的液体冲洗掉了……

　　比赛结束几天后，莫浩民来探望莫智秋。两个人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坐下，
　　“那场比赛真的很棒。”
　　“你说了很多次了。”
　　“呵呵，是吗？”面对儿子，莫浩民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对了，刚刚怎么没有看见小暮，应该叫他一起来吃饭的。”
　　“别跟我提这个人。”听到这个名字，莫智秋握紧了手里的勺子。
　　“你们怎么了？”隐约感觉事情好像往最不好的方向发生了。
　　“叫你别提，你还提。我吃饱了，走了。”
　　“小秋。”看着头也不回走掉的莫智秋，莫浩民重重叹了一口气。
　　走出餐馆，莫智秋没有回学校，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好像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谁，都会提起小暮小暮，明明想要忘记，却发现无时无刻不在想起，狠狠踢了一脚路上的易拉罐，莫智秋烦躁的想要尖叫，忽然一旁的便利商店里想起音乐：
　　君を好きだけじゃ物足りない（只是喜欢你还不够）
　　憧れだけじゃ埋めきれない（只是憧憬还不能填补心灵）
　　仆は君を好きになった(我喜欢上了你)
　　……
　　莫智秋想起KTV的那个晚上，那个人清脆的声音哼唱着这首歌，想起那个令人心跳加速的吻。莫智秋冲进便利店，过了很久才出来，手里拿着一打啤酒。
　　王启荷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先是自己莫名其妙抽中国外旅游，回来之后，队里的程暮不见了，哥哥一蹶不振，秋哥也整天不见踪影，鼓起勇气来到莫智秋家，却发现大门居然没有关，急忙走进客厅，一股酒味扑鼻而来，只见莫智秋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睡着了，旁边是一堆啤酒罐。
　　“秋哥，你怎么了？”
　　莫智秋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微微睁开眼睛，看不清来人的模样。王启荷看到他醒了，艰难的扶起他，送回了卧室。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莫智秋迷糊中看见那个人走来走去，好像是那个不断折磨着自己的人，想要看清楚，意识却越来越迷糊，眼看着他要走，急忙抓住了他的手，
　　“别走。”
　　王启荷被吓了一跳，回过神，已经被拽倒，扑在莫智秋的怀里。
　　“别走，仆は君を好きになった(我喜欢上了你)……”

　　“公主，我想死你了。”程诺冲上去，抱住程暮雪，没有想象中的过肩摔，程诺微微一愣。
　　“抱够了没，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个爱撒娇的弟弟。”推开程诺，看着眼前的程奇和程枫，一切好像回到了以前，这大半年的事情似乎黄粱梦一场，梦醒了，一切就都消失了，只剩下心隐隐作痛。
　　“我有看最后比赛的转播，公主，你太帅了，也教教我打球吧。”
　　“不打球了。”
　　“咦，为什么？”
　　“够了，小诺，公主刚回来，你让她好好歇会吧，一直聒噪。”程枫打断程诺的问话。
　　“好吧，不过公主回来就好了，你不知道最近公司有个case都让我长白头发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别在这夸张了，我看过公司最近的报表，一切都很好，你就好好当你的总裁吧。我还要接着出去。”
　　“去哪。”
　　“环游世界吧，看更多的人，体会更多的事。”然后把记忆装的满满的，然后忘掉一些……程暮雪站起身，“好了，我去休息了。”
　　擦身而过，程诺盯着程暮雪的背影看了好久，
　　“我是不是眼花了，刚刚好像看到公主哭了，啊……果然是最近太累，精神恍惚了。”程诺抱头哀嚎，程枫和程奇相互对视了一眼，好像十几年没有看到她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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