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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见过岳父大人
“夫人?”
“夫人!”
温庭筠和温柔都愣了,你看我,我看你,再一起看看马上的男人,脸上的不解先是换成恍然大悟然后再是吃惊!
这人是展莫渊!
此刻的温柔十分感慨的想说一句,我靠,这都行!同时她又想哀嚎,苍天啊,哪里有人这么苦X的,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白马小王子,结果这人竟然告诉自己,我是你丈夫,你别指望红杏出墙了,这……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夫人,准备好了么?”展莫渊微微低了下身子在温柔耳边轻声问,嗓音柔柔,一点没有大将军的威严与粗犷,湿热的气呼在她的颈边,惹得温柔一阵脸红。
“哦哦,恩恩。”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展莫渊说的什么,温柔的脑子里除了震惊再也剩不下其他东西了,不管他说什么,她也就只会点头了。
展莫渊策马狂奔起来,马蹄经过之处,一片尘土飞扬,当然,尘土飞扬之内还有正在剧烈咳嗽的温庭筠。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已经变成黑点的两个人,忍不住老泪纵横,这年头真的是有异性没人性,这个该死的温柔才不过是第一次见展莫渊,竟然就跟着人家跑了,留下他一个人,要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回去,这是一种讽刺啊,讽刺你们懂不懂,这就如走路被鸟屎砸,上厕所没带纸,写字没有墨一样一样的恶心人啊。
温柔应当庆幸自己走了,每次听到温庭筠排比句式的啰嗦,她都生不如死。无论如何,今天都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先是很老土的遇到山贼打劫,然后遇上盼望已久的白马王子,虽然这个王子是自己的丈夫,有点坑人,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展莫渊是谁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的镇国大将军,可此刻的展莫渊像一个看着偶像的毛头青年般恭恭敬敬还略带崇拜地看着坐在主位之上的中年男子。温柔仔细打量了一下展莫渊,他竟然还在微微颤抖着,难道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多有点让展莫渊都顶礼膜拜了?为什么相处了十八年,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呢?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展莫渊双手放于胸前恭敬地对温老爹作揖。
“在下不过是从七品小官,哪里受得起将军一拜。”温老爹脸上堆满虚伪的假笑,一张英俊的老脸看起来格外欠揍。
温柔极其鄙视地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心里不禁碎碎念,他眼里分明就是很得意好不好,她有些不耐烦两个大男人客套过来客套过去,于是乎岔开话题说:“老爹,我被人抢劫了。”
听到这话温老爹眉头一动,嘴角轻扯了几下留下一个了然的微笑,他十分气质地端起一旁的茶杯,用杯盖扫了几下,饮一口粗茶,悠然地说:“这些贼人可真不开眼,难道他们不怕自己你劫财劫色?”
“爹!”温柔娇斥一声,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展莫渊,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脸上带着一贯的轻柔笑容,柔和的五官看起来好迷人。
“咳咳。”温老爹故意咳嗽两声。
“岳父大人是否身感风寒,小婿马上去为您请大夫。”展莫渊听到温老爹的咳嗽声,立刻浑身僵硬,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相公,我爹是被茶水呛到了,他的身子强壮的很,跟本不会发生风寒这种事情,你放心吧。”相公二字叫的十分顺溜,温柔心里也感到异常舒服。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多年来,老爹真的没有生过病,一般按照常理,读书人不是身子都很弱,经常头疼脑热的么?
“柔儿,你去准备午饭,我要和贤婿喝两杯。”女儿出嫁之后,他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今天恰好贤婿也在,他一定要多喝两杯,见温柔站在那儿没动,眼神恶毒地看着自己,温老爹把目光投向展莫渊,“不知贤婿可有兴趣同我这个老丈人喝两杯?”
展莫渊点头对温柔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夫人了。”
温柔对自家老爹翻了个白眼,才几天不见,老爹就长进了,竟然知道用迂回战术了,这个展莫渊也是,竟然对她用美男计,而她竟然这么不争气的就点头答应了,天知道,她哪里会做饭啊,毒药倒是可以买现成的。
温柔的背影消失在两个男人的视线中,温老爹收起脸上的笑意,面色严肃地说:“展将军,坐。”
“谢恩师。”展莫渊也不客套地坐下,嘴里的称呼却已从“岳父”换成了“恩师”。
在外人看来,高高在上的镇国将军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个修书的七品小官有半点联系,更别提什么“恩师”了,如果温柔在场,她估计会想要撬开展莫渊的脑壳看一下是不是坏掉了,一个堂堂将军竟然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来。
“这么多年,你还是改不掉这个称呼,这让外人听了去,可是不好。”温老爹又饮一口粗茶,“莫渊,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他轻叹一声,“自从青月离开,柔儿跟着我这个爹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本来应当是我这个当爹的照顾她,谁知道却是她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你见过有个官宦人家的女儿会像柔儿这样,不懂女工只知赚钱,双手比穷苦人家的孩子都要粗糙,从小到大更是连件像样的衣服首饰都没有。她不是不喜欢漂亮,我有好几次见到她跑到青月的屋子里,偷偷拿出那些漂亮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然后再轻手轻脚地放回去,唉,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无能啊,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莫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的柔儿,知道么?”
“噗——”听完温老爹的一席话,展莫渊很没有形象地把茶水喷了一地,“恩师,不足一年未见,你怎么突然性情大变?难道和那个人相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恩师这副样子?”他曾以为,也就只有那个人能十足夸张地把生活当成演戏,没想到恩师竟也学会了这一手,展莫渊十分严肃地想了一遍,继续说道:“我似乎应当离那个人远点。”
“青月离开时曾对我说,这一生,她做过最好的事情就是救了你和他,如今看来,她是对的。”想起已逝的妻子,温老爹的脸上一片温柔,终于有了一点当年风流才子的模样。
“只是他的存在,始终都让人担忧,若有一天真的出事,莫渊希望恩师能护他一命。”展莫渊低头不再言语,他与那人只有几面之缘,谈不上交情,但他知道,若是那人有什么意外,必定会有人伤心。
“我还以为你会希望,若有一天真正出事,我会斩草除根呢。”温老爹轻笑。
“恩师舍得么?”展莫渊反问。
手里的茶杯碎成一片一片,落在地上有清脆的碎裂声,温老爹脸上依旧满是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同身处冰窟,“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叔父!!!叔父,天大的消息啊!”一个狂奔的身影闯进了正厅,打破刚才的肃杀之气,温庭筠面色潮红气喘吁吁闯了进来,本想抓起茶杯喝口水的,却发现叔父的茶杯已经碎成碎片,“叔父!你脑袋让驴踢了么?竟然打碎了温柔送你的杯子。”他略带同情地看着温老爹,那表情似乎在说“叔父,你死定了,我为你默哀。”
这杯子是有来历的,温柔十四岁那年曾经因为温老爹的一句重话离家出走,整整两天都没有回家,第三天的时候,她带回四只长相难看的茶杯放到桌上说:“爹,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像这套茶杯一样,相亲相爱好不好?这只是爹的,这只是表哥的,这只是温柔的,这只…….我会放在娘的牌位前,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不要分开。”
现在想起温柔那天说的话,温庭筠都会感觉鸡皮疙瘩掉满地,一向大大咧咧的温柔说出煽情的话来,竟也会那么的顺。当然,重点是,温老爹刚才捏碎的那只杯子就是当初温柔送的那只,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温柔警告过他们说:“如果这只杯子被打碎,你们就死定了。”从那以后,他都是把被子放在锦盒里,不定期的拿出来护理一番的,而温老爹则是整天拿在手里用着。
“你怎么不早回来!完了,死定了!”温老爹欲哭无泪啊,所以说,人绝对不能冲动,一冲动成千古恨啊,他本来就是想耍下威风而已,怎想到捏碎的是温柔送的杯子,“庭筠,你快点把你的那只拿出来让叔父先凑数。”
“叔父,你忘记这杯子是表妹亲自烧的么,每一只都有特殊的记号的,再说,我的那只在将军府,一时半会也取不回来啊。”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过温柔生气发火了,温庭筠其实十分想看这场好戏。
“啊——”温老爹惨叫一声,“这可怎么办?不行,我要出去躲两天,庭筠,家里就靠你了。”
“岳父大人,这件事情就交给小婿处理可好?”一旁沉默不言的展莫渊突然说话道。
“你确定你能处理?”温老爹不敢相信地问。
“请岳父大人相信小婿,若是不能处理,小婿会代岳父大人受罚。”展莫渊说。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温老爹这才放下心来,照刚才的样子看,温柔对莫渊还是有感情的,虽然他不知道展莫渊会用什么方式处理,不过有人受罪就好,他也乐于看好戏。
进屋这么久,温庭筠才发觉到展莫渊的存在,他总结出一个结论,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纯天然无公害,说不定是个黑心的主儿也不一定,他忍不住为表妹以后的婚后生活默哀。
虽然需要默哀,不过状还是要告的,“叔父,我要告状,这个男人骑马载着表妹跑了,留下我一个人走回来的,我的两条腿都要废了,叔父,您要为我做主啊。”
“庭筠,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脑子就不转弯呢,你想啊,人家小两口同骑一马无限甜蜜,难道会带你这个外人不成?你也不怕看到不该看的长鸡眼,再说了,你跟我告状有用么?你跟我,还不都是半斤八两,看到柔儿都要退两步,我哪里有本事给你做主?”温老爹心想,就算有野不能帮啊,他现在还指着莫渊能为自己挡下温柔呢,现在把人给得罪了,一会儿就更难收场了。
温庭筠白了温老爹一眼,又斜了展莫渊一眼,冷冷地说一句:“有新欢忘旧爱,男人也就这点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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