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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
闭着的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跳进来两个黑巾蒙面的汉子。脚一落地,他们警戒地扫了房间一眼,只见谢天头靠在桌上一动不动,小姑娘斜倚在床边也是毫无声响。
他们两人相视点点头,都在心里一乐:“雏儿。”
大摇大摆走到谢天身边,将他两手反绑着一抓。满以为轻轻松松便能将这个瘦瘦身材的年轻人一举擒住,谁知一抓之下,谢天却依然伏在桌上纹丝不动。
两个蒙面人吃了一惊,手上加力,想要将他提起来。忽然觉得自己突然长高了些,不禁大骇,往下一看,居然已经双脚离地。
谢天一手一个提着他们的背,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窗下的街面上,有数十名骑士森然而立。夜色中,这些人黑衣黑巾,悄无声息,只有兵刃发出幽冷的微光。
他转身将两人掷在地上,低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他路上曾经听师姐说过,这世上的人,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其中有一邪门功夫,便是将人迷昏了以后再劫财劫色,只是这种下三滥手法,江湖上也是为正义人士所不齿。他方才困意袭来时,一瞥眼扫见江宁歪倒在床边人事不知,又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香味,情知不好,是以假作昏迷。
那两个蒙面人被他这一摔,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摔碎了,痛不可当。就是想要说话,一时也大张着嘴说不出来。
谢天暗叫糟糕,他方才发现有异,就立刻半闭了呼吸。可是之前和江宁谈天说地时,毫不设防,已经吸入不少,虽然强自支持,此刻只觉得已经开始头重脚轻,眼皮止不住地要盖下来。
没有时间了。谢天上前一步,提起二人,喝一声:“去吧。”只听轰的一声,两人飞出窗外,然后是重物坠地和惨叫声接连传来。
他一挥手,灭了烛光。把江宁抱起来走到自己房中,轻轻放在床上。江宁被他一抱,登时醒了过来,只是全身无力。谢天说道:“你莫说话。明日一早起来时,便逃命去吧。我现在要去引开那些贼人,不然,我们两个都是死。”他心里想的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就算被捉了也未必没命,只是江宁小姑娘,若是落到这些贼人手里,恐怕大是不妙。自己眼见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若两人都躲在客栈,必会被他们找到,不如冒险一试,引开贼人,倒还有生理。
江宁口不能言,只是转着眼珠望向他。谢天将被褥一拉,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里头。江宁在黑暗中,只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扑簌簌落下来,霎时间把枕头沾得湿透。
谢天再回到方才那房间,一咬牙,从窗口扑了下去,正好砸中一人。那人惨叫一声,谢天翻身上马,策马向前疾驰而去。
只听得身后马蹄疾响,却没有一丝嘈杂嘶喊人声。谢天直觉这些人与前面街头械斗的环眼大汉那些乌合之众,绝非同伙。
他控马的技术甚好,不一时,已经与后面追兵渐渐拉开距离。只是脑中越来越是昏沉,身体轻飘飘的,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
眼前一黑,终于摔下马来。只是神智已昏迷,也感觉不到疼痛。
醒来时,谢天第一眼看到的,是墙壁上一盏微弱的昏黄油灯。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这是个极狭小的房间,四壁空空,连窗户也没有。墙壁皆是整块石头打造,想要逃出去,那是插翅也难飞了。他略微动了动,却觉得手腕刺痛,手心一时变得黏稠。一看之下,不禁大怒,他手上脚上,都被极沉重的镣铐锁住了。这也罢了,可恨的是那手铐内侧,居然全是尖尖的锋利铁刺,他方才稍一用力,铁刺就刺破手腕,滴滴答答流下血来。
谢天暗暗切齿,贼人不知什么来路,竟然如此歹毒。
别无他法,谢天坐起身来,倚墙而坐,默念师父教予的口诀,闭目养神,调匀身心。
房内昏暗,不知时日。谢天的呼吸渐渐平稳,轻微至不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咔塔一声,石门缓缓开了。
明亮的火把代替了昏暗油灯,谢天的眼睛一时不适应,微睁了一下又闭上。只听到脚步重重,有人走进了房间。
有一人在他身前蹲下来,手上用力,将他下颌微微抬起。谢天猛然睁眼,正好与这人四目相对。
这人国字脸型,浓眉豹眼,年纪约莫四十岁。身穿蟒袍,脸上有一道伤疤,却丝毫不损他威严气度。
这中年人端详了他片刻,眼中露出失望神色。摇摇头站了起来,皱眉道:“苏麟,你这半月总共捉了十六人回来,个个都是不靠谱。这样胡乱抓人杀人,只怕不但被朝廷追查,更会打草惊蛇。”
他身边一个年轻人,大概十八九岁样子,也是一张国字脸,但远不如父亲威武,撇嘴说道:“父亲,前几个是孩儿抓错了。这个人,却是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中年人看着他儿子,问道:“何以见得?”
苏麟洋洋得意:“这人长得虽丑,但是今日孩儿得到密报,有人看到他在长安街上使出一招‘风雪大漠’!”他看看谢天,又在他父亲身边耳语几句。
中年人似是吃了一惊,面色从青白变成了赤红:“‘风雪大漠’,罗家枪第二十七式。”
他一把揪住了谢天的衣襟,喝道:“说,你和罗成,是什么关系?”
谢天大怒:“疯子!”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好端端和江宁聊什么死鬼罗成,果然怪事上门了。
中年人指节咔咔作响,青筋毕露,眼中凶光乍现:“罗家枪,罗家枪!天下只有一人使得。
就算是秦琼,这招‘风雪大漠’他也只能抖出不过五个枪花,能一招之间刺中十数个人的,只有罗成本人。”
谢天被他狠狠抓着,无处可避,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失心疯了。怒极反笑:“疯子,疯子,你爷爷我要是罗成,必将你的狗头一刀斩下。”
苏麟大怒,走上前就要打他,却被他父亲挥手喝退。
中年人放开了谢天,心中若有所动:“长得不像,这烈性子倒是跟那小畜生像得很。”他向来多疑,此时已然生起疑心,只是暗自收敛,对谢天微微笑道:“你不认得我了?”
谢天见他忽笑忽怒,莫名其妙,早把他当做疯子。心道爷爷我不和疯子一般见识,只是闭目不理。
中年人见他不答,微微冷笑,暗道你装得再像,我也有的是办法。他心中有计较,依旧蹲下身去,凑在谢天耳旁,一字一句说道:“你这死不了的小畜生,给我好好听着。”他顿了顿,大概是在措辞:“十年前,我将你父亲罗艺,一箭射中右眼,他回到府中,疼痛而死。五年前,我又设计,将你引入淤泥河中,万箭穿身。人道罗家父子英雄,却都是我苏定方的手下亡魂。可惜,那年我一念之仁,不曾取你首级,不然。。。。。。”他说到后来,几乎咬碎银牙,倒像是他父子二人都被罗成杀了一般。
谢天心里一动,蓦地睁开眼来,凛冽目光射向苏定方,骂道:“你这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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