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意外
意外发生了。
汉子满脸愧色地向聂楷禀告,在巷子里与杭九生接头的斗笠男跟丢了!聂楷愣了愣,才急迫地问:“那个老鼠头呢!?”汉子也愣了愣才明白他问的是最初在庙门口给杭九生扔纸团的那个贼眉鼠眼之人,低声道:“七公子放心,咱们的人追得紧紧的,不会出问题的。”就在这时,一名提剑的青色劲装男子匆匆走来,扫了眼汉子,在聂楷左后方站定,俯首向他低语一番,聂楷攸然色变,从凳子上跳将起来,脸上连变数色,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汉子,忽然猛扑过去,一把揪住汉子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不是说没事吗!?”汉子一愣,茫然看向青衣男子,男子点点头,低沉地道:“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了此人的尸体。”汉子倏然心惊,他这次带来的手下虽比不上王府精锐,但也绝不是无能之辈,有人居然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他不禁觉得冷气从他的脊梁骨上嗖嗖冒了上来。不等他答话,聂楷寒声道:“两次,两次失误,第一次四哥打我三十鞭子,那这一次呢?戴罪立功,戴……呵,三个人居然一个都没抓到,都……”说着看向汉子,“你要我怎么跟四哥交代?”
关肃山走了,骊歌愣愣地坐在浴桶里,许久,才长叹一声,慵懒地贴在浴桶壁上,思索着关叔的话。要他和探风堂的人保持距离,这还真是意外。自今年年初,关肃山就很少再管王府中事,这次……骊歌自嘲地一笑,关肃山对自己再严苛,给自己的担子再重,在他内心深处,想必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就在聂楷万分绝望的当口,一名身着藏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匆匆赶来,在青衣男子耳旁低语一番,青衣男子攸然回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直到他郑重地点头。聂楷虽听不见两人两人在说什么,但观两人神色感觉应不是坏事,是以急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抓到斗笠男了?”蓝衣男子茫然摇了摇头,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拱手道:“恭喜七公子,卑职的一名下属无意中发现在巷中死去的那名男子并非咱们要抓的人,只是被换了衣服而已。”聂楷微微一怔,俄而轻声道:“掉包计?”似在询问,又似在喃喃自语。青衣男子颔首道:“没错!”聂楷冷哼道:“好一出李代桃僵!”话音刚落却忽然回过神来,很鄙视地看他一眼,不满地道:“不是就不是呗,有什么好恭喜的,又没抓到人。”汉子有点尬尴,他抬头看看青衣男子,此人还是一张微微笑着的脸。聂楷脑中灵光一闪,神色微动:“难道你们抓到他了?”青衣男子笑容盛了三分:“七公子真是聪明。没错,刚刚在糕饼店后门附近埋伏的人发现一名男子闪进去了,根据描述,其身形与七公子口中的老鼠头很像!”聂楷顿足道:“还愣着干什么,抓啊!”说着当先一步冲了出去,汉子一挥手,带着人跟了上去。还好,聂楷还知道丢下句:“动静小点,别惊动杭九生。”总算没再让几个哥哥给他擦屁股。
聂楷带人赶到糕饼店后门,打量了下四周,低声问青衣男子:“前门派人守好了吗?”青衣男子抬头看向汉子,汉子立即明白,跨前一步道:“回七公子,属下在那留了人手……”“换防!换防!”汉子话音未落,聂楷就嚷嚷起来:“你的人我信不过!”汉子又是一阵尴尬。汉子名叫孙进,本只是通州知州州衙的捕头,后来因为和熙王府的人一起办过几次案子,给王府的印象不错,聂楷手下又没什么人,这次才叫上他,他带来的也多是衙中的好手,可没想到还是……孙进在心里把带来的小兔崽子们挨个骂遍,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王府的人的确要比他们强。青衣男子只微笑着向孙进微微颔首,就挥挥手,示意自己手下接替州衙的人。
不到一刻钟,双方换防完成。聂楷示意王府的人翻墙进去,直接锁人。就在两位侍卫翻墙进去的同时,远处的一名侍卫突然一声惊呼,青衣男子心念微动,退后数步,果然看见院中屋顶人影一闪,低吼声:“该死!”恨恨跺脚,让手下给前门把守的人发信号,当先一步带人向人影逃逸方向冲去。聂楷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冲进去,把人统统给我锁了!出了事算我的!”说完留下孙进一行,蹑着青衣男子行踪而去。
青衣男子为这一天显然做了诸多准备,人手虽然有限,但安插的地方倒是合适,不多时,就见寺庙附近亮起了信号弹。王府的信号弹多是特制,颜色较深,虽是白天,倒也依稀可见。青衣男子一挥手,带人抄近道赶过去。他一边赶一边在心里思索开来:庙前人多,倒是好隐藏,只是既然知道隐藏行踪,当初为何还要亲自给杭九生送信呢?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当他带人堪堪赶到寺庙东墙时,就听寺庙正门方向传来一声王府极富特色的长哨声,略略喘口气,不敢停留,赶紧率人赶过去。路上却遇到回来报信的王府侍卫,侍卫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青衣男子心向下沉了沉,他看得清楚,那名侍卫手里的东西是一张皮,一张脸皮!准确的说是一张无血无肉,纯粹作为工具的脸皮!青衣男子嘴里吐出俩字:“易容!”侍卫点点头。青衣男子脚下虽未停,此时却缓了下来。难怪,难怪他敢亲自送信,而不是让街头乞丐、儿童代送,与其与人交谈被人记住声音,倒不如亲自出马,不露声音来得安全。只是……青衣男子迟疑地看看自己下属,他明白自己可能真碰上麻烦了,而自己的手下能应付得来吗?别人夸得再好,可他自己心里明白,他以及他的手下并非王府精锐,最起码他只是侍卫长手下的干将之一,而不是唯一。就在这时,后面传来聂楷急吼吼的喊声:“怎么样!?怎么样,抓到了吗?”青衣男子停住脚步,从那名侍卫手中接过人皮面具,递向聂楷。到了近前,聂楷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伸手抹一把汗,接过人皮面具,草草扫了一眼,急问道:“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吗?”那名侍卫看着他,摇了摇头。聂楷右手叉腰,焦急地环视四周,强抑住心头抓狂的感觉。那名侍卫突然出声道:“韩头已经带人追了。”青衣男子闻言苦笑,侍卫口中的韩头是他的下属,名叫韩兆。青衣男子名曰周爽,本是骊歌常用的人,如今骊歌不在,邵南就将他暂时调拨给聂楷听用。周爽心里明白,韩兆能力并不如自己,自己尚没把握抓到精通易容之人,何况他呢?只是这话他没法跟聂楷说。然而他不说,聂楷却问了。聂楷回头望着他,问道:“韩兆是你的人,你认为有几分把握?”周爽不言不语,只低着头摇了摇。聂楷心下明白,只怕这一次要无功而返了,长长叹口气,一挥手坚定地道:“追!”周爽如何听不出他语中的绝望与无奈,只是既有一线希望总要试一试才行。
周爽带着一行人随聂楷一往无前地追了过去。
就在这时,前方远远传来一阵呼和叫好声,周爽耳灵,仔细分辨半晌,忽然发现来源竟是韩兆一行人的!心下不由大奇,难道抓到人了?旋即又摇摇头,赶紧否决了这个可能,精通易容之人一入人海便不可寻,自己都没把握,何况是他。
其实他最初还真没想错。
行不多久一行人就发现两边摊子混乱不堪,鸡蛋果蔬散了一地,地上居然还蜿蜒了一道血!周爽心中犹疑,顺手扯过一个正安抚众摊贩的王府侍卫,问清缘由后不禁心头狂喜!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