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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为什么只有童话故事,才不会那么残忍。
如果这就是爱,那不是太辛苦了吗?
沈念是狼狈地逃回来的,满身的伤口和逃亡至久而产生的疲倦感让他回到苏瑾的住处时,便软软地倒下。
苏瑾一边对着昏迷过去的沈念数落着,一边指挥顾翼,柳帧帮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不能再留了。
“反正收购方案已经进行顺利,你手上的股份和小沈的,还有我们收购的,加起来虽然还不能控制整个苏氏,但对苏氏的打击还是很大的。”萧木昔温文地说着,“我们就当做是放松好了。”
苏瑾一阵抽搐地看着好友,萧木昔的放松方式绝不是旁人所想象的放松。
顿了顿萧木昔又说,“反正苏老爷子都知道你们动的手脚了,不妨再闹大一些。”
顾翼和柳帧疑惑地看着苏瑾,后者揉了揉太阳穴,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说:“现在最安全的是你家,我们准备搬过去,那么你也能抽空回家陪老婆了。”
才说到这个,萧木昔便像想起了什么般,摇了摇头,“我家没有什么人帮你守着小沈,不过,倒是不会有人来找麻烦就是了。”
说完几个人便开始动起手来。
才坐上车便听见刺耳的刹车声,苏瑾连连打开沈念的笔记本,看见向芷桐的头像是亮着的,便把资料传送了过去,还附言,我们现在出了些小状况,这些东西记得交给少爷。
“你还真是的,也不怕他知道后的反应。”萧木昔一边开着车,一边嘲笑着。
“这样不好吗?信息发出后,苏家肯定会派更多的人到那个女生身边。这样一来不是对我们有利吗?”苏瑾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小沈在意她比你多才报复性地就行这些小动作的。”萧木昔笑了笑,一下子揭穿苏瑾的小把戏。
苏瑾微微眯着眼,哼了声,就冷冷地看着传送过去的文件,出了这种状况,苏家留在向芷桐身边的人应该早就守在她身边了。
少爷,比起一个不算熟悉的女人,我还是想保护你。
向芷桐望着那个女人又是一阵咳嗽,那一场雨把本来已经精神疲惫的她折腾成一个病恹恹的人。这多不像她啊,她本来就是运动健将,生病这些小事基本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可是如今却好像是要把从未曾生过的病一股脑全部爆发。
疲惫得让她思考也变得困难。
“我今天开始不再是香稻中学的学生了。你们无权干涉。”向芷桐努力撑着身躯,用力地说着。或许是因为病得实在太厉害,让她觉得一阵阵的昏眩。
“你……”校董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这样不听命令的学生最让老师头痛了。
“哦?”女人扬高嗓音,嘲笑般看着她。“真是不可爱的孩子。我绝对有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的。如何?”
向芷桐撑着长椅站了起来,“我死了,沈念会怎么样,你可曾想过?”
少女满不在乎地问着,苍白的脸色不仅没有影响少女的话语,还让人觉得更加坚定。就好像天大的事情只要落在她身上都会过去的,那种气度,那种胸怀,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她的话。
苏静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恼怒地叫了声,“安宜,把这个病鬼送出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安宜应了声知道了,就扶着向芷桐走了出去。
“向芷桐,虽然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还是得注意点。苏静到底还是苏氏地下行业的第一把手,你斗不过的。”安宜小声地说道。
向芷桐望着这个女生有点不解,昏眩的脑袋忍不住问出了一些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安宜,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好像都知道他们的事情?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装作不紧要地留在苏小棉的身边?”
安宜叹了声,“去年夏天苏枕书和你在苏家为于郊外的别墅时,苏老爷让我转学到你的家乡,只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个局面的。苏老爷不是不担心苏枕书,只是如果他插手了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我也不想太干涉你们。”
向芷桐扬着笑,把身体一半的重量靠在安宜身上,小声地说:“谢谢。”
安宜把看完病的向芷桐送回家后,便离开了。就像她本人说的,不想太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精神和力气大有回复的向芷桐,送完客,就连忙上网,突然好想联络沈念,那种急切的情感让她手忙脚乱地登陆。
只是没想到她才上线便看到让她接收的文件,和那句话。会那样说的人毫无疑问是苏瑾,只有那个男人才会把东西寄放给她,才不会顾她是否应付得来。那么沈念呢?他到底怎样了。若是他在的话,绝不会让她做这种事情的。
向芷桐紧张兮兮地把接收好的文件藏好,想到上一次的经历,便觉得无论放在哪里也不安全。屏住呼吸,向芷桐拿着鼠标的手不断地抖动着,紧张害怕的心情油然而起,苏瑾怕是不甚喜欢她。要是这些东西被发现了苏静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向芷桐头痛地看着那些文件,删不得,留却是个难题。
灵光一闪,向芷桐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个尘封已久的邮箱。左思右想却越是焦急越是想不起密码。她扶住额头,喝了口水,就在放松的时候邮箱的地址和密码却清晰地在脑中浮现。向芷桐一边打量着房子四周,一边小心地打开邮箱,左顾右盼了一会,又紧张地上传文件,设了一个访问密码,和只许特定人物观看后,向芷桐还是不放心地在仔细检查一次。再次确定无误后,就连忙清除了访问记录。看着最后的步骤,她像是心安般松了一口气。
这么做至少无论什么时候他们也无法从她身上找到那些东西。可是,为什么苏瑾总是把这些东西给她保管,到底是用她来作掩护,还是真的信任她。事实上应该是前者。向芷桐不禁有些担忧沈念,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是他联络自己,难道被捉住了?不会的,要是被捉住了苏静早就肆意妄为地对付她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顾忌。
沈念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险险地到达萧木昔位于T城市郊的家,那房子与苏家在同一个小区,有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感觉。沈念皱眉地举着脱臼的手和被包得像木乃伊的石膏脚。看着脚上的签字,大大的苏瑾两字还有顾翼,柳帧和萧木昔的名字,沈念的眉头渐渐地皱得更紧,危险的声音从他的房间传出:“苏瑾,你给我进来。”
柳帧一脸“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的表情。苏瑾却像是突然害怕面对沈念一样,休地——冲出房子,丈量着沈念的脚打上石膏了,有多大机会能捉到他。
“苏瑾,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隔着二三十米的小径,雕花的黑色铁栏大门外站着一位手持拐杖,身穿唐装,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身边是几位穿着极为方便动武的套装的壮硕保镖。那洪亮的声音来自来人的口。
苏瑾直直望着那位老人,两人相似的轮廓,一样高大的身躯,让人不禁怀疑两者的关系。一样没有表情的眼中迸发出硝烟的味道。
“如果你是说,你来该家规的,我可以和你谈谈。如果不是,那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知道的,房子的主人叫萧木昔,他的妻子是谁你比我清楚,你能不能招惹她,你自己好好掂量。”苏瑾看着他,因为方才和柳帧吵闹而引起的衣衫不整并没有影响他犀利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
老人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既不是惊讶,也不是久别重逢的惊喜,像是重权在握的帝王般轻蔑地对人。尽管这个人是他的孙子,尽管这个人可能是下一位家族的领导者,老人不可一世地看着他。
“苏瑾,你该死的……”沈念已经把脚上的石膏打掉,因为脚还没有全好,便只能蹒跚地走出来。在看到苏瑾脸上的愤恨时,注意到了隔着铁栏门的老人。那是萧木昔给他看过的照片上的人。本来以为即使他们怎么闹这个不可一世的人也不会亲自出马,没想到既然就这样和他见面。
“沈京桦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小枕。”老人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像是陈述一样指出。
“你这是用我妈妈来威胁我?”沈念靠在跟在他身后的柳帧身上,示意柳帧扶他走近那位老人,一边说着:“苏恬先生,我想我妈妈作为一位高级检察官,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不会不为自己留一手。你要是不想来个鱼死网破就不要动她。”
老人的脸色微微发白,看着他一脸自信的样子,青筋暴露,“我是不是小看你了,小枕?你静姨现在还守在你的小女人身边,只要我下令,毁一个人是轻易易举的事情。”老人拿着拐杖轻敲着地面,像是欣赏一出好戏一样,看着突然脸色大变的沈念。
“少爷。”柳帧连忙停住脚步,不让沈念离门太近。“放手。”沈念挥开柳帧,一脚一脚痞着走。靠在铁栏大门上,满脸阴霾地直视老人,“你要是再让她不好过,我绝对让你安享不了晚年,甚至让你生不如死。”
说出了老人和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道出现今两者势力相当的局势。
风冷冷地吹过,苏瑾不由得缩了缩脖子,那个女生在少爷心目中真的是非比寻常。
“我想,这种欺负小女生的把戏我还不屑于参与。不过,你静姨好像对她特别感兴趣。”老人勾着唇,神色自然地说着。到底还是把他们当做小孩子,不管后盾有多强,只要涉及到情感便轻易投降,这样的人能赢了他?荒唐!
沈念握住拳,想起以前因为想借助静姨的力量而做出的错事,想到自己对静姨的欺瞒,那个女人报复不了自己,肯定会发泄在向芷桐身上,该死,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爷,你为了她逃了一次,也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这次真的不能了。苏静再激烈的手段也不过于嘲笑之类,最坏不管是弄些小把戏。”苏瑾快步走到他身边,不让他动摇。
事情若是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坏,不能再放任他了。
“苏瑾,苏静的手段是什么你该比小枕清楚,你这样做肯定会让小枕恨死你的。”老人恶意地笑着。留下令他们心慌的宣言便坐在车上离开。
“苏瑾,不管什么,这一次我一定要到她的身边。一定!”恐惧像是无比扩大的黑洞,一点一点把他吞噬。无论向芷桐是好是坏,他想他还是要自己亲手保护她。
“少爷,我去把她带来。”柳帧在他的背后说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也帮不上忙,况且你要是离开这里一定会立刻引起注意。明天我就和萧夫人一起去接向芷桐,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
“……”沈念看着好友,闭了闭眼,现今这样的局势,他自然是离开不得。要是柳帧的话,向芷桐和他的交情也不算差,是他的话,向芷桐会答应来这里吧。
第二天向芷桐呆在家中,才早上就看见向爸带着校董来到家里。向芷桐不悦地看着随意开门,还把这里当做是他自己的家的男人,这个无耻的男人!既然不把自己说的离婚当做一回事。向芷桐不由得更是厌恶向爸。
“小桐,还不向校董问好?”向爸露出一副严父的模样。向芷桐微微笑了笑,对着向爸说:“你怎么还不把我家的钥匙还我啊,还是要我今天就换锁啊,这样额外的开支还真叫我吃不消呢。”
向爸顿时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想起自己和妻子说的话,猜想八成是妻子在咬舌根了。
“向芷桐,你怎么这样说话,这位是你爸爸。”校董鄙视的神色涌现在脸上。
向芷桐微微歪着头,似是打量校董般,然后没有改变脸上的笑意,轻轻地说着:“你是谁啊,站在什么立场在这里说三道四,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私闯民宅之后,不仅不知道自己犯下什么罪,还在光天化日之下驱赶主人。”
冷嘲的声音让两个男人顿时脸色发青。可是,不能对她动粗,只要她答应就行了。
“向芷桐,我知道我昨天做错了,所以,我好好补偿,明天有个全国的辩论比赛,我就让你和安宜出席,如何?”校董近似施舍的语气,让向芷桐狠狠的皱住眉头。
这个人怕是受人旨意,不然怎么会把这个机会让给极度不满的自己。
“小桐,李校董是真心让你出席的,你就答应吧。全国的比赛要比在本校的激烈多了,你也想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吧。”到底是知女莫若父,向爸的话让向芷桐立刻把心底的疑惑抛开,全国的比赛是多么难得的啊!而且就凭他们也不能在全国比赛上伤了她。
可是,真的要交给她?向芷桐疑惑地望着校董。
“真的,我想了很久学院里能出席这样盛大的比赛除了你真的找不到别人了。向芷桐你就当做是帮香稻村夺个荣誉回来好了。车和安宜都在外面等你了,比赛就在明天开始,你们还得感到北京呢。”校董有点焦急地说着。
“你没有骗我?”向芷桐微眯着眼,危险地看着他们。
“莫名其妙的,你倒是说说你爸为什么要骗你啊。”向爸立刻反抗起来,“到底是值得让人骄傲的事情,要是你能拿个奖,那时候我多有面子啊。”向爸陶醉着。
向芷桐看了看他们,说了句我去收拾东西,留下两个脸色诡异的男人。
车子上已经坐着安宜和语文老师,想想辩论比赛到底还是需要一个导师的,没想到既然是这个曾经缠着沈念的语文老师便是了。向芷桐朝他们笑了笑,上了车。车子很快便开出香稻村,前往T城的机场。
柳帧没有想到的是来到香稻村时,并没有遇上向芷桐,向左邻右舍打听了一下,却总是得到一句不知道应付了事,怕是他们都被警告了不能告诉任何人有关向芷桐的消息。柳帧焦急地左右徘徊,不知道要怎么向少爷交代,又想到向芷桐不知去向,只能无奈地重新坐在车上。
萧夫人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甚至柳帧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不能说话,至少他到萧木昔家里的这些天还真的没有看见她说过话。萧夫人看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也没有安慰。只是静静地呆着,因为没有得到命令司机也没有开车。
下午很快便过去了。向芷桐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柳帧突然响起张捷夏,那个女生应该知道向芷桐在哪里吧。
匆匆叫司机开车到香稻中学,柳帧蹑手蹑脚走进教学楼,还在上课的教学楼偶然传来某些班级里的朗诵声。高一(5)班,柳帧看着班牌,轻轻扣了扣门,打断老师的讲课。
说了声找张捷夏,就看见那个女生一脸失神地看着自己。感到有些诡异,柳帧也没有多注意到,便把张捷夏扯到一边说话,不停地问着向芷桐,向芷桐的。
张捷夏把玩着手上的素蓝丝绢,像往常一样,有点夸张地说:“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早上校董便把小桐和安宜送到北京参加全国辩论比赛了。”
“该死。”柳帧狠狠地低咒了声,对张捷夏说了声谢谢,就跑着离开。
“喂,等等。”张捷夏把他叫住,“我想你肯定没有向芷桐的手机号码,如果真的很急着要找她,就打这个号码吧。”张捷夏把手机替到他面前,“可是真奇怪,你没有小桐的号码就算了,你家少爷没有吗?”
“……”柳帧连忙保存好向芷桐的号码,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谢谢。”
他和少爷一直没看见向芷桐用手机,以为她没用手机,没想到既然会猜错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
“对了,你打这个号码可能也找不到她,小桐常常忘了开机的。”张捷夏最后说了一句让柳帧更为郁闷的话。
一段香稻村之旅,没有把向芷桐带来,唯一的收获却是那个可能联络不上主人的手机号码。沈念满脸阴霾,想到昨天苏恬的表情,怕是早就料到他们会这样了。
北京,全国辩论比赛啊。那些都是向芷桐喜欢的活动吧,不然就不会这么唐突地离开去赴会了。
“少爷,你想怎么办?”因为没有带向芷桐回到而暗自高兴的苏瑾小心翼翼地打探着沈念的意向。
“我去找她。”斩钉截铁的话语再次响起。
果然!一伙人毫无意外地听到了他一直表达的“意向”。
“我和你一起去。”素来沉默的萧夫人既然附和着,姣好的脸上有着和沈念一样的坚决。萧木昔头痛地扶住额头,“小夏,别添乱。”
萧夫人宛若未闻,看着沈念说:“自己的人一定要自己保护才安心吧。”
“对。谢谢夫人帮忙。”沈念好心情地朝萧夫人道谢。
“喂喂,你们不要盲目下决定。”苏瑾最先站出来反抗。
沈念犀利的眼神像刀子般要把他解剖,“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现在没时间和你玩内讧的把戏,等到事情完了,我再和你好好算账。”
苏瑾立刻像斗败的公鸡,垂着头,到一旁去心惊胆战。少爷知道了,少爷知道了,知道了……
第二天沈念和萧夫人以及现在呆在萧家也只能算是闲人一枚的柳帧一起踏上寻找向芷桐之旅,留下苏瑾等几个人在忙活。
来到大赛指定的宿舍后,向芷桐迫不及待地躺在床上。她本来就患有严重感冒,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这样折腾下来倒是变得更厉害了,又是干咳,又是干呕,还耷拉着沉沉的脑袋,昏昏欲睡。
向芷桐清醒过来时,已经是黄昏了。幸好安宜还没睡,想到她不能乱吃,便随手泡了一包排骨米粥给她。一天一夜没吃的向芷桐,说了声谢谢,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暗黄的阳光似乎没有什么力气般,弱弱地扫进宿舍。安宜看着像是懒骨头一样的向芷桐,便自力开灯。刺眼的白炽灯突然打开让向芷桐接受不了,眼睛受了刺激,立刻变得湿润,滋润着干歇的眼球。安宜看着这样的她,突然觉得不忍心。
“向芷桐,你又多喜欢沈念?你又多喜欢他?”安宜半蹲在她面前,似是非得要她的答案不可。
向芷桐从热辣辣的米粥中抬起头,看着她,说:“我不知道有多喜欢他。可是,只要看不到他,我都会想他。就好像现在,我很想他。只要想到他为了他要做的事忙个不停,我便不忍心打扰他,反正,不管我多怀疑,不管他多过分,我只要想到是他,我就想一辈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去周游列国,不管所有的事。”
安宜有一瞬间的晃神,动了动嘴,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如果你知道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么你还会鼓励他们去爱吗?
如果这是他们的爱,那么她要怎么去打断。
安宜靠着的墙,不知道要怎么和向芷桐说,说沈念不好,移情别恋,还是编个故事说他有未婚妻。可是那样八股的情节,两个当事者根本就不会当做一回事。如果是说真话呢?她不过是个旁观者,怎么可以就这样告诉他们。
“喂,老爷吗?我想,还是让他们继续相处一段时间,就算能在一起的时间再短,都比知道结果而郁郁不欢要好。老爷……”
向芷桐把自己藏在夜色中,不让安宜发现。果然还是有事呢。
沈念,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这样下去是不是就像他们预料的我们不能在一起?
沈念来到北京的时候,还没有正式开始进行辩论比赛。而向芷桐的手机,就好像张捷夏所说的,每次都是关机。发的信息也没有理会。最怕就是,她根本不带手机。
查找好辩论比赛的场地后,沈念等人便落宿在距离比赛场地最近的一间旅馆。
辩论比赛是在三月末进行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生都在邀请范围内。人选并不是学校自己选择的,而是地方教育局根据学生水平决定的。向芷桐有些好笑地想到校董那副模样,什么知错的模样,还不是因为只能是她向芷桐和安宜才是香稻中学的代表,要是换了人,根本就是犯规。
大人都是这样的,不知错,不悔改,容易被权钱迷惑,欺善怕恶。
向芷桐拿到参赛资格证之后,就和安宜分道扬镳,走在北京的街头上。由海淀区坐车到王府井,看了些极具北京特色的小玩意后,又到天安门看了看。毕竟是中国人,对于首都总有着一种敬仰和向往。走过了一小巷,看着不少四合院被施工拆毁,怕是要做成高楼大厦罢。向芷桐走着走着,便迷路了。
到底北京这个大都市不是一天两天便能走准确的。向芷桐在地铁站里,努力找着回海淀要坐几站。傍晚的风有点冷。北京是没有春天的,这时候比偏南的香稻村要冷上不少。向芷桐才缩了缩脖子,把外套的拉链再往上拉,一件温暖的衣物落在她身上。
她回过头,看见噙着笑的沈念。怕是做梦,便狠狠地扯着脸蛋。痛,会痛……
双眼顿时一阵濡湿,向芷桐狠狠地抱住他,像是害怕他突然又消失般,紧紧地抱着。
“向芷桐,我找到你了。”温柔的声音,熟悉的体温,莫不让向芷桐感到心底一阵酥痒,听着那句不算情话的话,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你知道我又多担心吗?那天你就那样一个人走了,后来又没有联络我,一直没有。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找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吗?”说话声里带着浓郁的哭喊味道。沈念不禁笑了。这样的向芷桐,在担心他,就像是情人间的担心。而不是以前那种淡薄的敷衍式的担心。
向芷桐,直到现在我才相信你是爱我的,不是那种朋友之间的浅薄感情,而是,爱人间深刻的,热烈的感情。
“傻瓜,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的。不过为了让我更好找到你,你最好还是原地不动地等我。”
这绝对是情话。向芷桐笑笑地靠在他怀里,手伸到他的衣服里,隔着棉质衬衫,狠狠地扭着他,“沈念,你说的话,你不可以忘记。”
沈念皱了皱眉头,知道她在生气,沉默了。
女生打人并不可怕,可无论是扭人的技巧,还是功力实在是叫男生自叹弗如。
“我们回去吧。”向芷桐笑了笑,松开手。
沈念一把捉住她的手,“带你去个好地方。”
因为比赛是在后天进行的,所以明天是空闲的自由活动时间。向芷桐弄了弄自己将近一年没有剪的发,长长的,因为冷便没有绑起来。风把她的发吹得乱。沈念从口袋拿出一个还包装着的发夹给替给她。
向芷桐笑了笑,接过,背着他弄好了头发,高高绑起的头发,让她巴掌大小的脸蛋被看得更清楚,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眼如黑宝石般让人不由得想赞美。
“去哪?”向芷桐拉了拉沈念给她的外套,看到外套明显是女式的,眉头皱了皱,发夹就算了,怎么外套……掂量了一下,她便把外套扔给沈念。
“穿上。”沈念把外套塞到她手上,微微眯着眼,略危险地望着她。
“不要。”重逢的美好画面就在两个人僵持中溜走。
夜色渐渐明显,寒气袭来,向芷桐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依旧和沈念对峙着。
沈念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向芷桐突然发起脾气来了。看见她不悦地盯着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令她不愉快的事。
“说,衣服哪来的。”看着像木头一样的他,向芷桐笑着走近。
“刚买的。”
“……真的?”疑惑。
“标签还在。”认真地找着,沈念把还没剪掉的标签扯掉。
“……”向芷桐有点不好意思地拿过衣服,“你要带我去哪?”
“……”女人真善变。
“哈哈——哈哈——”一个灰衣男子站在他们旁边毫无形象地大笑着。
沈念不理会地捉住向芷桐的手,坐上地铁。那男子也立刻跟了上来,还朝向芷桐笑了笑。向芷桐很不给面子地转过头,不以理会。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般,立刻把眼神放在沈念身上,笑着说:“小沈,你女朋友刚刚在吃醋,那么明显你也看不出来吗?”
“吃醋?”沈念疑惑地看了眼向芷桐,看见她撇过头,假装没听见,可耳根的粉红出卖了她。“为什么?”
“因为你突然弄了件女装……”
“你应该问,他怎么认识你的。”向芷桐笑着打断那个男子的话,把话锋带到男子身上。
沈念抿着嘴,看着那个男子。
“你认识我?”沈念皱着眉头,脑中某些一直没有出现的片段呼吁而出般,可是,可能藏得太深了,他始终想不起来。
“你还真的忘记得一干二净呢。”男子好像懊恼般,但是很快就笑了起来:“我知道北京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不过,我觉得内蒙古好像更加好玩,小姐有没有兴趣呢?”
“你在扯开话题。”向芷桐直视着他,想到安宜的话,说什么她和沈念一定不能在一起,没准这个人知道什么内幕呢。
“女孩子不要太犀利,咄咄逼人总让人觉得你太不像女生了。”男子故意没有回答。
“……”向芷桐皱眉,这人!
沈念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你认识我妈妈。”
“你妈妈是个厉害的角色呢。”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像是和他打太极般,玩着推托。沈念哼了声,便像向芷桐般,不把他当回事。
片刻,男子可能受不了这种沉默,又打开话匣子。“小沈啊,你不是才十七岁吗?早恋对心身不好。你们还是分手的好。”
沈念依旧沉默,完全漠视这个人了。
向芷桐瞅了他一眼,安宜的话再一次出现在脑海里。“总比知道结果而郁郁不欢要好”到底所谓的结果是什么。
“你知道的是不是和安宜知道的一样?”向芷桐轻轻问着。
男子一下子醒过神来,听到安宜的名字,眼神休地——变得犀利起来。“她告诉你了?”
“没。但是我偷听了她的电话。”
“你真老实。小沈,那件事你虽然不是当事人,可是你得记得你自己做过什么承诺。”男子认真地说着。
向芷桐也一脸认真地看着沈念,“你不会是对哪位千金说过一定要娶她吧,还是你有个势必要做你妻子的青梅竹马?”
“……”沈念坐下,头望着窗外,完全无视两个无比认真的人。
向芷桐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气吁吁地坐在他旁边。这个人,真是气人!
沈念带向芷桐去的地方是一个水族馆,水族馆里又很多会发光的鱼。星星点点的甚是好看。如果不是身后跟了一个口口声声说着保护他们的男子,他们会玩得更开心的。
随着夜色的渐变,街道上的人居高不下。待到不得不回宿舍,沈念才把向芷桐送回去。
向芷桐回到宿舍后,没有看到安宜。本来想问她的事情,就这样被耽搁下来了。洗了个澡,向芷桐便早早睡下。突然想和沈念说晚安,便从背包里找出几乎没用的手机。开机。
里面的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堆得满满的。很多都是沈念的号码。向芷桐笑了笑,暖暖的感觉自心底蔓延,幸福,甜蜜。
张捷夏的短信说着这些时间以来的无聊,抱怨着月测和四月份的期考。向芷桐不禁好笑,张捷夏总是这样,对学习爱理不理的,成绩也是一般一般地过去,让老师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向芷桐笑笑地回了句,你干脆别学习了,高二分科的时候学艺术。
然后,再往下看,那是2010-3-28来自向妈手机的短信。向芷桐连忙打开来看。
“小桐,妈妈真的很失败。妈妈到底是比不上那个女人。你现在可好?妈妈听说你代表学校参加辩论比赛了,很欣慰。我们家小桐和小弟都很厉害。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来看看妈妈,另外,公公也很想你。”
向芷桐抿着唇,她的妈妈什么时候都是这样,不让孩子知道她有多辛苦。叹了一口气,向芷桐细细地把向妈发来的信息再看了一遍。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一一回了信息便躺在床上赖着。睁着眼睛看黑兮兮的天花板。
灯突然亮了。向芷桐连忙用被子遮住耀眼的灯光。开灯的安宜看到她的动作,问了声:“睡不着?”
“恩,我想我家的床了。”向芷桐没有把被子移开,顺着她的话答道,“灯光很刺眼。”
“哦。”安宜应了声,就把灯关掉。
“我刚刚去语文老师那里了,大概看了比赛流程。虽然内容是比赛公布的,靠的是临场发挥和整理能力,不过我想我们的胜算很大。”安宜信心满满地说。
“还不知道出的是怎样的题,我对这些不是很有把握,尤其是时事类型的。法制的,历史的,我想那应该比较好办。老师怎么说,有猜题吧。”向芷桐坐了起来,对着爬上床的安宜说。
“有猜,不过中不中又是另一回事。时事的我还比较可以,就看到时候,别弄哲学的上来,那些东西兜来兜去的,把当事者都能说蒙。”安宜叹着。
“到时候要带多几支笔。”本来想借着谈话问安宜有关沈念的事的,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向芷桐都没法问出口。今天的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安宜是女生而有维护她的迹象,还把对她的不满挂在嘴边。若是问了她,她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这倒是,笔一定得带的。”安宜说着。
夜色越来越浓,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偶然有疾飞而过的汽车鸣声传来。长青的柳树在月光下摇曳生姿。越来越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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