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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天过海计中计
“你有什么法子?”木云紫已经从最初知道的惊讶中恢复镇静,她与木容从小便算不上多亲近,对他的底细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个身体孱弱不受宠的皇子,既然此刻他让人把自己掳来还愿意自报家门,到也不算多么失礼。如果他真的有法子让王希攸当驸马,也未尝不可听听他的法子。
想到这,木云紫微微定了心神,静听木容说下去。
木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信封递与木云紫,信封之上有密函二字,木云紫伸手接过,从信封里抽出信,摊开,刚看了几行,便面露恐惧之色,甚或夹杂了一些怀疑。
“你从何处得来的这封信?”木云紫的声音因太过震惊而染上了一些颤抖。
木容很满意木云紫的反应,要想掌控一个人,就要知道这个人弱点,而木云紫的弱点恰巧就在这封信了。
“无意为之,本来是打算探听另一则消息,没想到得来这个更有价值的消息。”木容漫不经心的解释。
木云紫似乎有些气力不支,捏着信纸的手有些泛白,“这消息可靠么?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只有你我知道。”
木云紫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黑衣人,木容摇头回道:“他不知道。”又对那人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那黑衣人转身出去还关上了门。
“皇姐,你打算怎么办?”
“父皇真的决定了吗?”
“从这封信上语气来看,刑部尚书必死无疑。”木容沉声回道。
“呵,没想到他竟然是父皇身边的人,把我们都骗了。这次父皇下定决心杀他,看来他已经没有用了。”木云紫冷笑:“没想到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至自己的生命于不顾,是说他痴情呢还是该说他傻呢。”
“他知道太多秘密,若是不能为父皇所用,你也知道父皇的手段,宁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人。”
“你现在告诉告诉本宫,是要本宫救他么?”木云紫看向木容,眼神幽深。
木容赞赏地冲他这位皇姐点点头,“皇姐果然聪明,如果你这次救了他,他能不感动吗?”
“感动?他要是会感动本宫就不会苦苦等五年了。木容,你真是会出主意。”木云紫讽刺道。
“可是皇姐,你知道除了父皇想除掉他,还有谁也想杀他吗?”
“还会有谁?”
“如果他是父皇人的消息被传出去,你觉得会有谁想要置他于死地?”木容反问道。
木云紫猛然惊恐地睁大双眼,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是活不长的,尤其他这种做密探的人。想到王希攸之前与太师的亲密联系,加上他又是太师的得意门生,那么对于太师的势力与底细肯定知道不少,这样一来,如果他是皇帝密探的消息被走漏,无疑是雪上加霜。
“是你做的?你将消息透露给了太师?”木云紫有些是失态地看着木容。
木容摇头,“不是我。我本意是想信鸽传书给皇姐的,可都过去半天了,皇姐无半点消息,我心下不安,便斗胆让人将皇姐请来这里。谁知皇姐看了密函竟是震惊的模样,看到皇姐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样子,便想大抵是信鸽被人半路劫走了,而这劫信之人,怕就是桂太师与太子那边的人,所以我才做了这一番推测。”
木云紫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焦急地向木容道:“你既已提前知道了此事,肯定是做了一些准备,你...你提前通知了他吧?”
木容有些为难道:“我也是传了信鸽给他,皇姐,你也知道上京耳目众多,我不好直接与他联系,至于他有没有收到信鸽,我不敢确定。”
“这...你快带本宫去见他,本宫要马上见到他,多带些侍卫。暗杀的人看见本宫应该会有所收敛。”木云紫匆匆吩咐下来,就要往外冲。
“皇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马上派人送你过去。”木容对着门外吩咐道:“来人啊,快送公主去刑部尚书府。”
刚才那名黑衣人进屋,领着公主坐上马车直奔刑部尚书府,十米开外十几个黑衣人如影随形,隐匿在黑夜中。
木容看着公主匆忙远去的背影,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微笑,好戏将要开演了。
“主子,不好了,夫人骑着一匹马从后门出去了。”小六子张皇失措地前来禀报。都怪那看马的下人打瞌睡,才让夫人偷骑了一匹马出去,这下如果夫人出事了可怎么办啊。
木容听后,脸色冷了冷,他望着公主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发现了在那旁边竟然还有一连串陌生的脚印,小且乱。木容阴沉着脸大步离去,留下满身冷汗的小六子。
空旷的街道上,不停有寒风呼啸而过的呼呼声,如刀子般的风割得脸生疼,裴思清紧紧抓着缰绳,随着马上下颠簸,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尽管冰凉坚硬的马鞍已将她的大腿内侧磨出红痕。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一次不曾骑马的人仅凭着焦急之心就这样贸然的出来了。再次抓紧缰绳,小心地抬眼看着周边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才想起来刑部尚书府在哪自己并不知道。
裴思清在疾驰的马背上突然生出一股荒凉之情,表哥,表哥...
那马借着冲劲不停向前奔跑着,裴思清闭上双眼,眼泪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她突然想就这么松了缰绳,是否就能自由了?她慢慢松开缰绳,身体随着惯性迅速地歪斜下来,闭上双眼陷入黑暗。
她却没有等到该有地坠落,等来的是温暖的怀抱和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冰冷,隐约透着怒气,“你就这么想死吗?”
裴思清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木容愤怒的俊脸,“阿容,我好难受,我好难受...”
木容还在生气的脸瞬间软化,这一声阿容他不知等了多久,此时听来更加感动,他轻抚裴思清的后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不难受,不难受,阿容陪着你。”
裴思清被木容轻轻拍着,渐渐冷静下来,心里的荒凉感也渐渐消退,她拽着木容的衣裳,仰起小脸,“阿容,带我去见表哥,他有危险。”
木容突然拉住了马的缰绳,本来还在奔跑的马瞬间停住,木容脸色不善地问道:“你真得要去?”
“嗯。”裴思清小声但坚定地道,“我要去。”
“驾!”木容大喝一声,马迅速地向前跑去。
刑部尚书府内,木云紫询问了府内的下人,被带领着来到书房前,她看着因烛火的亮光被映在窗户上身影,鼻子突然就酸楚了起来。就在昨天自己还对他发狠道,想娶本公主的人多得去了,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本公主等五年。可现在,自己不正站在人家房门前担心着他的安危吗?真是讽刺!
下人正要禀报,木云紫摆摆手,让下人先退下,她轻手轻脚推门进入,屋内之人闻声抬头,正与她视线相撞,二人皆是一怔。
“公主?”王希攸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请安,“公主万福金安。”
木云紫看着向她恭敬请安的王希攸,一丝酸楚漫过心口,五年的时间竟然就换来一句“公主万福金安”,彬彬有礼,万分得体,却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王希攸等了半晌,也不见木云紫让他起来,他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她,发现她竟然独自发起了呆。
“公主?公主?”王希攸无奈,只得连唤两声叫醒发呆的人。
“啊!”木云紫被叫醒,慌忙察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摆正仪态,“起来吧。”
王希攸站直身体,不解问道:“这么晚了,不知公主到访所为何事?”
“没事,本宫来你这坐坐。”木云紫本就没打算将暗杀的事情告诉王希攸。
王希攸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自己已与她说的很明白了,没想到她还是如此执迷不悟,该怎么办才好。
“公主,夜色已晚,您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妥。”他踌躇道。
木云紫最看不惯他这幅模样,不耐烦道:“你忙你的,本宫坐坐就走。再说了,本宫都不怕闲言闲语,你一个男人怕什么。”
王希攸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忍了下来,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视公主为空气继续看着卷宗。
木云紫借着烛光仔细打量低头看卷宗的王希攸,这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令她心动的,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心里却从来都没有自己,想到这,木云紫心里突然有些疼痛。
虽然王希攸努力想将木云紫视为空气,可是那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当朝最得宠的大公主,看了一张卷宗以后,他终于无奈道:“公主,您此次来究竟为了何事?”
木云紫自嘲一笑,正要回答,眼角突然撇到一柄利箭划过窗户向王希攸急射而来,而王希攸正盯着自己并没有发现,若喊出口已是来不及,情急之下,也容不得她多想,她的手已先行将王希攸退了开来,而那柄利剪射向了她。
变故陡生,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几名黑衣人破窗而入,王希攸还在惊慌中,只见又来了一群黑衣人与破窗而入的黑衣人激烈打斗,而他只来得及抱着受伤的木云紫大喊:“来人呐,快来人呐,有刺客,有刺客。”
木云紫捂着受伤的胸口,眼前一片模糊,王希攸脸上的焦急让她有些恍惚,原来他也会对着自己露出这么真实的表情,而不是恭敬的请安或是生疏的招呼。
呵呵,这么一想,似乎这箭挨得也值了。
王希攸看着渐渐陷入昏迷的公主,急得大喊,不停摇晃着她,“公主,您醒醒,公主,快来人呐,快传太医,快来人呐。”
他捂着公主的伤口,感受着温热的鲜血浸满自己的手,突然第一次愿意正眼看着这个一直缠着他五年的女人,不是作为公主,而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紧抿着双唇,冷汗滑过苍白的面颊,紧皱的眉头都在向他诉说,她正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木容与裴思清赶到时,王希攸正抱着木云紫惊慌失措,毫无血色的脸上有深深的担心。裴思清紧紧拽着木容的衣袖,心内的某一处终于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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