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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晓堂前拜舅姑
第二日天未亮,方阿姆便在门外轻声唤道“公主,公主,该起身了。”燕静闻声起身,见身侧姜溢睡得正香,不忍心唤醒他,便披了衣服打开房门,让方阿姆进门帮自己梳妆打扮。
待自己梳妆得当后,方走到床前,唤姜溢“二皇子,该起身了。”见姜溢起身后,让侍女进来服侍姜溢洗漱,自己又将礼服给姜溢穿戴好。
在给姜溢系颌下的绸带时,姜溢忽然道“不知公主睡得可好?昨日本王醉了,怠慢了公主,公主勿怪。”
燕静羞怯地点了点头称“自是好的。”想了一下她又说道,二皇子可唤奴家阿静。”
忽然,侍女进来称早饭已经准备妥当。姜溢便牵了燕静的手道“如此,阿静便同本王先去用餐吧。”燕静见他在侍女们面前便执了自己的手,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再不敢抬头,只是随姜溢牵着自己前行。
进宫的马车上,燕静不断地拿水汪汪的眼睛望姜溢,姜溢却只管闭目养神。燕静心里拿不准姜溢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也不开口讲话,车里沉默异常。
忽然姜溢说“阿静可还习惯齐国的饭菜?”
“燕地与齐本就相差不远,口味也是相似的,并无不适应。”
“如此便好。”说完,又闭上眼睛,倚在车壁上,不再言语。
进了齐宫,姜溢扶燕静下了车。又拉过燕静的手向前走去。
姜溢在孔雀台一直待到近寅时看阿寐睡去方才回王府。阿寐大早起来眼睛周围乌青。子茹心疼不已,一边给阿寐上粉遮掩一边说“小娘子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呢?男子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之事,何况是我们二皇子这样出色的人呢?小娘子一定要放宽心。”
阿寐并不答话,拨弄着桌上的钗环。子佩打了帘子进来问她“今日新妇进宫拜舅姑,小娘子可要去看?”子茹怕阿寐心中不快慌忙斥骂子佩“看什么新妇,我们小娘子病还未好呢!”
阿寐却道“去,为何不去?”
阿寐到达关雎宫时,姜嬛已经坐在殿上了。见阿寐来了,跑过去,拉住阿寐的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阿寐笑笑“我还想看一下新妇长什么样子呢。”
姜嬛些许疑惑,瞪着阿寐看了许久,说“你,不介意?”
阿寐坦然望着姜嬛“自然是介意的。”
姜嬛更加疑惑,“那你?”“早晚是要见的。”说完便施施然上前去给王后行礼。
王后自然是听说了昨夜的事情,见阿寐脸色发白,也不多问,只是淡淡地点头,让她坐在姜嬛身侧。
姜溢牵着燕静进大殿时,大殿里瞬间静了下来。众夫人王姬的眼光不断在姜溢夫妇与阿寐之间流转。荣华夫人更是假借擦拭嘴角,掩饰止不住的笑意。
燕静见众人目光古怪,便侧目望向姜溢,姜溢却只是平静地望向前方。燕静不敢再侧目乱看,莲步轻移,随着姜溢上前,拜见王后。
阿寐眼光直直望向姜溢身侧的女子。只觉得那女子耀目夺人。虽然未着盛装,未画浓妆,却别有一番滋味,与姜溢颇为般配,似一对璧人。心中刺痛不已。虽然昨夜姜溢留新妇独对红烛,自己却还是难过,惶恐。生怕新妇貌美,令姜溢迷恋。如今,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不免暗暗责怪自己,为何非要来看这令人烦恼的场景。
王后让他俩起身后,便将座下的夫人一一介绍于燕静。夫人们都起身点头示意,燕静一一颔首示礼。待介绍到明玉王姬时,燕静目光被明玉王姬身侧的人吸引了过去。望过去时,那小娘子也望着自己,没来由的,竟觉得有些敌意。王后并未介绍那小娘子,燕静有些不解,却也不能相问,便以为是那家的宗姬来皇宫中玩耍。
王后介绍完,荣华夫人从座上起身,来到燕静身边,拉住她的手道“王后娘娘好福气啊,竟又得这样一位貌美的儿媳。”燕静慌忙低头称“夫人谬赞。”
荣华夫人接着说“可惜啊,这样的美人终究还是侧室。哎,王后娘娘为何不将那左丞府的小娘子介绍给我们的平郡王妃呢?”
此言一出,在座皆哗然。谁都未料到这荣华夫人竟敢这样放肆。姜溢眉头皱了起来。王后笑起来“是,是我疏忽了。来,阿寐,你且出来。”阿寐起身走到殿中。
王后向燕静道“静儿,这是左丞府的小娘子,阿寐,日后你们要多走动走动,亲近些。”
荣华夫人听王后这样说,笑声刺耳“王后娘娘,您还需叮嘱她们亲近呢?难道您是怕她们日后相处并不融洽?”
众人虽然皆知阿寐终是要嫁于姜溢的,但燕静是新妇,无人愿去触这个霉头。荣华夫人心中打的却是另外的小算盘。
姜溢此时出声道“荣华夫人是在怀疑内子的品性还是不肯相信小娘子的品性?”
荣华夫人见他说的严重“平郡王知我不是此意,我是想说日后……”
姜溢打断她“日后,内子定于小娘子相处融洽。”
荣华夫人不愿再多言,知道今日的事情必然在燕静心中已经留下了痕迹,便称是回到了自己座上。
阿寐听得姜溢口口声声说着内子,心中更是难过。便称身体不适,退了出去。
走过太液池,见到摇摆的秋千,便坐了上去。已是冬日,树上无叶,四周萧条。阿寐见景生情,心中感伤,也不言语,只是任秋千来回晃动。
忽然姜珏自树后走了出来。立在一侧看着阿寐,道“阿寐可曾记得我们初次相见?”
阿寐点点头“自然记得。”
姜珏想起那日阿寐从树后探出小脑袋,笑道“那日,我真以为是树仙子出现了。”
阿寐想起了当日尴尬的场景,也笑道“谁让你偷了我的绣鞋。”
“何曾是我偷的,明明是天上飞来的。”
阿寐撅起嘴巴“就是你偷走的,害的我只能躲在树后。”
姜珏直呼冤枉,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本来以为你是母后宫中的宫女,还想要了过来。谁曾想你竟是左丞的女儿。”
阿寐侧头看着姜珏,对他做了个鬼脸“想到倒是很美。”说完便笑了。
姜珏见她笑靥如花,有些怔怔“你许久未曾这样笑了。”
燕静因被王后留下说话,姜溢便自己去觐见齐王与众臣子。燕静从关雎宫中出来,正碰到荣华夫人。便上前点头示礼。荣华夫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她多走动什么的,便离开了。
燕静有些弄不清楚今日发生的事情,便问方阿姆。方阿姆虽然也是燕宫中的老人,却因不了解齐宫,也觉得今日事情古怪,可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提醒燕静做好自己便是。
是夜,宫中大摆筵席。姜溢又是喝的醉醺醺的让燕静搀了回去。齐王还有些疑惑“郝郎平日酒量不错,又有节制,怎得今日醉成这样。”王后忙劝齐王宽心“他娶了新妇,自然是开心的。”齐王想想有些道理,便不再多问,只是让燕静好好照顾姜溢。
此后,接连几日,姜溢都是喝醉后方才回府。王府里流言四起,齐宫里人也议论纷纷。皆说因着左丞府的小娘子平郡王至今未同长乐公主圆房。
王后这日招了姜溢入宫,谆谆教导一番。生怕燕静有什么不快让燕国得知,燕国背信弃义投靠了秦国。姜溢只得受教。当晚不再喝醉回了郡王府。
燕静虽未听得这些流言蜚语,方阿姆却听得了许多,虽然有心向着自己家公主,却也不愿她伤心,便也不曾告之于她。每当燕静问起,都闪烁其辞。燕静心中疑惑却不能解。
姜溢回府时,天尚未黑。燕静见她进到房中也稍有诧异,但也不做多想,让人准备饭菜,自己服侍姜溢更衣。
晚膳过后,姜溢便起身去了书房,并不准任何人进入。待到近子时,方才回到燕静房中。
燕静心中忐忑不安,上前帮姜溢宽衣解带。姜溢低头仔细打量她,竟发现她眉目间与阿寐有些许相似。心中一动,便揽她于怀里,吻了吻她,又放开。
燕静被他这一举动弄得面红耳赤,娇嗔道“郎君——”
姜溢被她这一声惊得醒了过来,脸冷了冷,随即,又挂上了笑容“以后叫我仲满便是。”
燕静有些尴尬,但见姜溢并无责备之意,便放心下来。
姜溢随后将其横抱起来,置于床上,伸手打落帷帐,只余一室春色。
世子的诏书到了来年开春方才回到齐国。王后自是喜气洋洋。荣华夫人暗地里银牙咬断也别无他法,一怒之下竟然卧病在床了。这一病竟不再起,拖了两年便去了。
庆隆廿年,姜珏提前加冠,更名姜绩,字叔功,封景郡郡王,任太仆。齐国右相晏云道因为年事已高,又逢女儿病逝,这年也去世了。右相之位,便由尹子明出任。空出的奉常本拟姜溢出任,但姜溢百般推脱,又荐于泓出任,方才作罢。
而这天下更是不安稳,秦楚竟有联盟之势,齐国万分焦急,忙派姜溢出使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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