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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动摇
两个月来,我在道观似乎又恢复了最初时候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中的不安与日俱赠。墨痕给我的解毒之法还在我的身上,我曾经打开看过,里边密密麻麻的写的都是我看不懂的咒符。我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如何将这个送到阿离的手上,那日鹤轩将我打晕带回道观,我都不知道他是否平安无事。
我求过臭道士,但每次他不是看着我一言不发,就是不住的摇头叹气。我拜托他给墨痕送信,但是那一封封带着我殷切希望的信件全部石沉大海。我知道他是想要彻底断了我的念头,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安。
身边总是的跟着两个身影,不管我在哪里,干什么,殇儿总是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而他身后总是跟着一言不发的痕儿。今天闲来无事,我也难得的心静一会儿,于是搬了椅子,拿着针线和痕儿的衣服学习缝补。
痕儿带着殇儿在一边玩耍,我慢慢的抬头看过去,殇儿正垫着脚尖够枝头上的花朵,痕儿看见走了过去,轻轻的将他抱了起来。我微微咧嘴笑了笑,在道观的两个月,痕儿的身子看起来也健壮了不少,不似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般瘦弱了,个头也慢慢的超出殇儿一些。
我笑着低头接着研究手中的针线衣物,头顶上忽然被一片阴影笼罩。我疑惑的抬起头来,却见痕儿领了殇儿站在我的面前,殇儿笑着将摘到的花插在我的发间,然后甜甜的冲我笑道:
“姑姑好漂亮!”
我笑着摸了摸他红扑扑的面颊,看见痕儿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手看,眼眸深的看不出情绪。我心中一顿,放下手中的东西拉他到我的身边,他乖巧的站在那里,我整了整他的衣服,然后笑着说道:
“痕儿长高了,这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小了。”他低着头看我,眼中的光慢慢的透出些许柔和。
“改天娘亲亲手为你做件衣袍,好不好?”他有些吃惊的看向我,脸上终于有了些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神情,我轻轻一笑又问了一遍:
“好不好?”
“恩,都听娘亲的。”他慢慢低下头,因为羞涩所以脸上微微泛了红光,我一边拿着正为他缝补的衣服递到他的面前一边有些委屈的说道:
“若是手工不好痕儿可不许嫌的。”
“不会,娘亲能为孩儿亲手缝制衣服孩儿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怎么会嫌弃?”
这次他答的倒快,只是一句话被他说的越来越小声,到了最后竟像是蚊子哼哼。我笑着揉了揉他的脸蛋,余光却瞥见对面的树下站了一个清瘦的人影,正是多日未见的鹤轩。我的手微微一抖,痕儿见状便懂事的拉着殇儿去一边玩耍。
我慢慢站起身来,看着他在漫天的花瓣中向我走来。他慢慢的在我身前站定,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上缀了几朵花瓣,我情不自禁的伸手要为他抚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目光灼灼。我微微垂了垂眼帘复又抬起来看他,本想先问他关于那玉石的事情,但是看他脸上略带着疲惫之意,终是有些不忍心:
“事情都办好了?”
“嗯。”
“…若是累了就去休息…”
“想我没有?”他忽然打断我的话,然后轻轻拉我入怀,下巴顶在我的头顶慢慢的摩娑着。我一下子愣住,鹤轩自小与我亲昵,但从未像现在这般。
“想我了没有?嗯?”
他又问一遍,我慢慢点了点头,他轻笑一声带着些许愉悦。我不说话,他就一直这样拥着我站在树下,他的怀抱很轻很轻但却是极尽温暖的。
“师兄…”
“叫我的名字…”我伏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他也不急,只是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头发。
“…鹤轩。”我轻声从嗓子中挤出这两个字,他笑了笑,揽着我的双臂紧了紧。
“鹤轩,我的玉石呢?”他微微一顿,然后慢慢松开我,伸手为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
“淡淡就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吗?”他语调轻浅,听在耳中竟是比这柔柔的微风还要舒服。我抬头看着他:
“那个玉石在哪里?”
“那个东西不是你该拿的,先留在我这里保管。”他拉过我的手,语气温和,神情自然,仿佛就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那玉石是我爹爹留给娘亲的,把它还回来。”痕儿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几乎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是墨痕来了。鹤轩慢慢转过头去,痕儿背着手站在那里,殇儿抓着他的衣服从他身后探出圆圆的小脑袋。
“痕儿,快带着弟弟回去,等娘亲和师伯说完话就去找你们。”
“把东西还回来!”痕儿面无表情的看着鹤轩,第一次没有理会我说的话。鹤轩微微挑了挑眉却不说话,我忙走过去拉住他:
“痕儿听话,快带弟弟回去。”
痕儿转眼看向我:“爹爹给了谁,那东西便是谁的,更何况那是属于蛇族的,怎么能交由他人保管?”他说着,一张脸上全是冰冷,他的面目几乎和墨痕的重叠在一起,看的我微微愣住。
“你有本事便自己来拿吧!”
鹤轩挑了挑嘴角转身便走,痕儿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我看见他的拳头慢慢的我成一团。望着鹤轩离去的身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晚上,我看着痕儿和殇儿睡下,自己则走出屋外看着月郎星稀的夜空,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从前。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一个明朗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见臭道士慢悠悠的走过来。他走到我的身边,然后脱了外袍披在我的肩上,我冲他笑笑,他看了我一眼便放眼于夜空:
“这天空竟是多年未变,只是你与鹤轩都已经慢慢长大了。”
我低头不语,感觉他的目光划了过来:“你不要怪鹤轩,他是不想你再伤害自己,人妖毕竟殊途,是长久不了的。自从你出事,鹤轩是越发的冷淡起来,一心扑在除妖上,连我这个做师傅的有时也不知道要如何劝他。”
我听着他略带叹息的声音,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不是不想说,只是心中千头万绪,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鹤轩是太在乎你,听说你出事竟是…竟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我的身子猛地一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上臭道士的眼睛。一夜白头?鹤轩竟是为了我一夜白头?我的脑海中立刻闪过鹤轩一头白发,身形消瘦的模样,心口就像是被大师碾压过一样的疼痛。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动,一步一步,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已经是一阵急促的奔跑。
我迎着夜风向前跑着,鹤轩的身影就一直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来到鹤轩的房门前,站在他的窗下抚着胸口,屋子里被烛火照的通明,他修长的影子倒映在窗畿上。我慢慢的伸出手顺着那片阴影慢慢的下滑,眼眶中是酸涩难耐。
“谁?!”
随着一声低喝,一阵强风忽然袭来,窗户几乎被击的粉碎。我闷哼一声被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他见是我便惊慌的收了手掌,然后一个纵身的从窗子中跃出,抱着我在地上滚了几圈。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
“为什么哭?哪里受伤哪里痛?”
“……”
他紧张的将我抱在怀里来回查看,我直直的看着他满脸全是惊慌失措的神情。他越是这样,我的眼泪就落的越是欢快,他见了脸色越来越不好,神情也开始有些暴躁起来。
“我没事,哪里也没有伤到…”
我再也忍不住,直直的扑到他的怀里,用双手揽上他的脖子。他微微一顿,似乎是松了口气。半晌,我抱着他一直不说话,他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声音轻柔的问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我来看师…你。”
“怎么了?找我有事?”
我轻轻摇了摇头,随手勾住他银白色的长发,咬着嘴唇不说话,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声音中带着些许温暖笑意:
“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
“嗯?做什么忽然道起歉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头发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拥着我,我的身子与他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我能明显的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他慢慢的低下头,温暖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吻上我的眼吻上我的泪,我轻轻的闭上眼睛,模样虔诚的等在那里,直到他的双唇吻上我的,清浅而绵软。
我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的滑落在他的腰间,他搂着我的双手也开始变的炙*热。两人的体温都在加剧,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他忽然一把将我横抱起来,然后大步的向他的房间走去,我迷迷糊糊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只觉的他身上的味道让我特别的安心。
当我的脊背触上柔软的床铺,我还是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我感觉鹤轩修长的手指从我的脖颈轻划下去,紧接着腰间一松,我感觉外衫直接滑落。
“淡淡…”
鹤轩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魅惑,我有些迷茫的睁眼开着他,他俊逸的脸上带着秘密的汗珠,扶在我腰间的手也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一阵清凉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甚至也清醒了许多。
我这是在干什么?因为对他抱有愧疚就要以这样的方式来作为补偿吗?我微微收了收下巴,看见上身只余一件紫色的肚兜。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的面庞,我惊叫一声猛地推开了他。他身子一歪坐在床上,我慌张的拿了衣服披上并跑下床去,连鞋都顾不得穿。
屋中一片寂静,就算不看我也能感觉到他哀伤的眼神。我心底顿时乱成一片,什么也顾不上的就直接从他的房间跑了出去。跑了好一阵才扶着一棵树停下来,我无力的靠着树干喘息,然后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夜晚的风带了微微的凉意,我抱紧双臂,将头紧紧的埋在膝间,冰冷的泪水顺着炙热未去的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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