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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二十二岁的彩妹妹悄悄给我买了长长的长寿面,梦的尽头,反转成大口大口吃面的世俗镜头,温馨抹煞一切。
这样回到现实,我很开心。
我已经回到现实,所以我已经二十岁了。吃一根长寿面,就代表多接近新的一岁。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声,你不介意吧。恩,因为突然有点恐惧。你不要笑我矫情,这有点像十四岁月经初潮来临时,想要隐瞒所有人的恐惧。只觉得这种事让妈妈知道就好了。嗯,爸爸也不可以。我当时想着以后的每个月都要经历同样的事情,而且要很多年,觉得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头发长了可以剪掉,皮肤粗糙了可以擦妈妈的护肤霜,可是这件事情好像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我第一次有一种被自然逼迫的感觉。不,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应该是我在妈妈的子宫中,被迫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缩小版。
所以,妈妈平静的叙述对我来说像威胁,觉得妈妈像是古代接受上天密令的帝王,传授着严肃刻板不可更改的指令。是,我很爱妈妈,可是,想着我突然和妈妈有了完全一样经历的事情,还有些失落的感觉。
恩,失落,像我突然迈进了一大步,和妈妈并肩站立。我担心以后妈妈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待我。现在有同样的感觉,同样的担心。
恩,比如,我在想会不会有人让我化很浓的妆,或者会不会男生们不再避讳在我面前讲那些奇怪的笑话。
对,第三次,突然意识到的第三次,我被自然逼迫着褪掉脸上绒绒的小汗毛,嘴唇开始丰厚,身体开始丰满,眉角也开始同化在所谓“成熟”的形状里。何况,周围的人怀着一副见惯不怪的神情,悠闲地为我制定新的规则。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你有时候像我的妈妈吧。所以不想隐瞒你,我现在告诉了你,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待我么?
呵呵,你笑起来真好看。
礼物,收到了,有一本书,有一个钥匙扣,还有一碗长寿面。很喜欢,收到和送礼物都是让我开心的事情。
是圣•艾修伯里的小王子。讲一个小孩长大的故事。
只有在很少的几页,小王子穿着王子一样蓝色的披风,手持骑士才需要佩戴的剑,大部门的时候,小王子的脖子上有长长的飘逸的围巾。
是,我知道,佩剑和披风,这样才能叫做小王子,让人疼爱还有尊贵的味道。所以不能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要穿,或者让那把剑慢慢锈掉,变成玫瑰的养料。
可是除了玻璃罩,玫瑰不是什么也没有么,小王子在自己的星球上时,是不是总是穿着蓝色的披风,戴着长长的佩剑呢。如果是,我想玫瑰一定是嫉妒了,嫉妒那样王子似的披风,裎亮的的剑,虽然小王子从来没有用同样的目光看过他们,可是他们甚至让小王子熟悉到不用过度去关注了。
因为,玫瑰是女人,我也是。
就像你也喜欢你的篮球和机车,对着他们的时候,表情有一千万种,都是浑然天成的。你满头大汗,在某个急刹车的地方心惊肉跳,可是怎么看来,你都仍然是喜悦的。
蓝色么?作者画成蓝色大概是让小王子看起来有些忧郁,何况他的确是忧郁的。
玫瑰也是忧郁的。年轻都是忧郁。
所以,我有时候把这个故事看成某个大人不小心时间旅行到孩子们的世界。
我有时候的确感到是一个人,这个有时候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这种感觉发生的时候我们通常隔得最近。比如,你在篮球场上,我在场边加油,抱着你的衣服,比如骑车的时候,我坐在后面,风从你的耳朵吹到我的发梢。
彩妹妹说经常一个人是必要的,在必要的一个人的时候,两个人就变成了破坏。我现在体会不了这一点,这大概是因为我还刚满20岁。
所以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修电脑的时候,我也想要同样的独立,但是,有时候她的身边也总是有男生相伴,像朋友的,像哥哥的,像男朋友的,像弟弟的,什么都不像的。这些人中,有些为她写青涩的诗,有些送给她温暖的绒绒玩具,有些和她共进晚餐,有些,她去见之前要细细打扮。
于是,这就让我感到困惑。在必要的一个人的时候,两个人就变成了破坏,那在必要的两个人的时候,一个人是不是就成了更大的摧毁力量呢。
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的感觉了。我因为常常想念你,所以不能算做完整的一个人。呵呵,是,这个形容不太好,可是我暂时想不出来怎么说,比如我看见漂亮的衣服,就会想你喜不喜欢,看见流浪的动物,就会想你愿不愿意收留,有时候,这些想法会左右我的决定。
所以,我是因为这样,认为已经丢掉了一个人的感觉。是,我是这样的想法。
你说你也是这样的感觉?不,我相信,我知道,我感觉得到。
玫瑰还只是不知名的花苞的时候,玫瑰和小王子是一个人。小王子离开星球后,尽管远离了他的玫瑰,但小王子和玫瑰却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恩,大概意思是说因为想念在拉近时空的同时,复制了同样的感情给不同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站在时空的两端,因此,虽然遥远,也有了心心相印的默契。
这样解释是算通俗还是酸腐呢。
你点头太多次拉。这可是选择题。
他们认为我内向而敏感。对,我不太说话,不太喜欢碰触,不太喜欢那些用一句话打发所有人还能获得迎从眼光的人,或者,也有嫉妒。
我还是喜欢两个人说话的感觉,哪怕只说一句话,都是因为另一个人存在才说的。这有时候也会是尴尬的经验,恩,比如我和蚊子的男朋友一起坐火车回家的时候,说到一半,我就会口渴。可是和你说话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恩,大概是太想和你说话了,所以忘记了口渴。
是,我正在做作业,是文学老师留下的作业,我想要把它改成一个戏剧。
白象似的群山,这的确是一个绝妙的比喻。
对话太多了,所以很容易就变成了一个戏剧。
我在中间加上了两首诗,表演的时候就由我来读。是,我扮演巫婆的角色,在转场的时候做总结和预言。
我加了一个章节,是这个女人和男人初次相遇的时候。现在,他们正在为要去做一个不得不做的手术在争吵呢,所以忽略了白象似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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