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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身着青衣,为民献身,走在金色麦浪一样的道路上。
不知道是夜晚几点几分,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了,感觉脉搏处的血管突突在跳。有点恐怖,手莫名奇妙地疼,从宿舍出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一定是受到风之谷少女的影响,所以我在宿舍猛然坐起的画面完美地剪辑到此刻,此刻我正独自一人行走在金色麦浪漫天盛开的梦幻中。黄色如此耀眼而温暖,所以,很适当地,我也感受到太阳的存在,很近很近的存在。不是一个人的画面,太阳在我旁边,我还有我投下的影子,以及太安静的缝隙中嗡嗡的声音。
我还会偶尔看看我的影子,我的影子像晃在水中,总是扭捏成奇怪的姿势。
我从来没有到过沙漠,所以不知道砂砾是不是一捏就会碎的清脆,不知道流沙的包围是不是温柔的□□,不知道沙暴是不是需要仰望的壮举。
却只是再平凡不过的行走。
我没有碰见一捏就会碎的砂砾,没有像搅动黏稠咖啡一样旋转出美丽弧度的流沙,也没有钻进去就会看见永远的黑暗的沙暴。
我只是在行走,一个人,竟然也身着青衣,在并不酷热的沙漠上行走,或者,那并不是沙漠,只是披了沙漠外衣的岩石,因为每一步下去都掷地有声。
如此确定的脚步。
这太像一个奔赴的举动,我的意思是说,有点像风铃中的刀声,用半截身躯去见爱人的花错,沙漠应该是一个战场,人与自然的,人与动物的,人与内心的,太过交错的生物链。所以总是让人感到悲壮。
或者至少应该是茶马古道的茶商,沿途该有茶叶发酵的清香,驼铃的悠扬,偶尔飘过混合着麂皮的酒香。请原谅我一定要把它放在一个意境中。因为我对这个场景百思不得其解。
恩,不同,因为我还戴着头巾,我的手还揣在兜里,像我走在马路上的姿势。不热,而且让我安心。尽管四下空无一人,可是仍然让我有被偷窥的错觉。所以我不是风之谷的少女,滑翔在蓝天上,我戴着头巾,睁着很明亮的眼睛,很稳妥地一步步行走。很稳妥的心慌和安静。
只是行走。在广袤的岩漠上,没有召唤,没有尽头。
一个人的行走,没有怨言,没有疑问,永远清晨里最新鲜清澈的亮光,永远大小适度的太阳,永远的重复。很近很近的黄色的温暖,一直包围着我。
也只有我。
我还在一旁看着我。
就这样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手放在床栏杆上,大概是挥手打过去,一旦明白了痛的来源,痛感反而减轻了。有些恍惚,于是觉得眼睫毛上仍旧沾着细碎的岩石的粉末,蓝色的被子里,沙漠粗糙的温暖氤氲一片。渐渐融化而成的睡意一卷卷袭过来,岩石的粉末徐徐落下。
一动不动地分解清醒,安静地又睡过去。
再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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