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于星渊

作者:一树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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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册封


      自从星雨回到了王宫,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发呆。躺在床上发呆,坐在椅子上发呆,望着窗外发呆。她一直在努力找回这八年来的记忆,可是一无所获。她清楚的记得那本泛黄的书,那柄魔杖,以及自己是怎样在家庙中发动阵法,离开王宫失踪了十年。可是当她再去寻找那本书时,却怎样也找不到了。
      “父王,你记不记得那本书在哪?”星雨问国王。
      国王思索半日,也没有什么头绪,说:“找那个东西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再离开十年?”
      星雨只好自己去找。找遍了王宫的每一个角落,连书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这本书就像它出现时一样,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也没有知道它又去了哪里。

      星雨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超能力是怎么获得的。不管她去做什么事情,都会发现自己已经十分精通。就像这些能力是她与生俱来的的,深入骨髓,怎么忘都忘不掉。
      所以她也不需要再去学习什么东西了,除了发呆,整日不是在王宫中闲荡,就是在哥哥姐姐那儿吃吃喝喝,混日子罢了。
      王后看着女儿这样游手好闲,心里十分焦急。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当然高兴。可是让她这么闲着,也委实不是个办法。本来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光,偏偏这个女儿失踪了十年,竟是把别人几辈子都不一定能学会的东西统统学了个遍。即使想让她学些什么,也没有人能教得了她。
      所以王后就去找国王商量,看能不能让女儿做些什么。既然她已经学会了不少东西,又是王室的成员,理应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年级固然是小了些,但她的才能又岂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按照西国的惯例,王室成员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得到封地和爵位,职位大小依能力而定。男子一般负责治国平天下的事务,而女子则大都司文艺之职。国王思前想后,觉得小女儿做什么工作都绰绰有余,任何一个职务都不足以发挥她的才华。但将所有事务都交由她管理,显然也不显示。所以迟迟做不了决定。
      二公主知道父亲的心事,略一思索,向父王建议道:“不如让小妹司舞蹈之职,父王以为如何?”
      国王想到家宴上,小公主一舞倾城的场景,点了点头:“星雨确实能够胜任。只是……这个职位不是由你担任的吗?”
      二公主向国王福了一福,答道:“不错,女儿司舞蹈之职已多年,但若论舞技和相貌,女儿绝不能与小妹相比。当年父王赐我这个职位,实是因为王室中再无人才能担任此职,女儿为父分忧,才斗胆领了这个职位。如今小妹归来,虽然年纪尚幼,但若论能力仪表,再无人能出其右。女儿其实更喜书画,于书画方面颇有研究,请父王将舞蹈之职予了小妹,让女儿司书画职务吧!”
      国王听了,说:“好!那就这样定了,这月十五就举行册封大典。”

      舞蹈之职虽然听起来并无多少实权,但再西国的地位确是极为崇高的。西国历来重视舞乐,国民大多能歌善舞,舞乐又是祭祀时的重要仪式。司舞蹈之职的王室成员,不仅总管全国有关舞蹈的事务,而且要在每年一次的祭祀大典上代表王室为神献舞。因此,每一位司舞蹈之职的王室成员都是舞艺精湛,相貌出众,出身高贵,受人尊重。
      小公主虽然年纪尚幼,但舞艺精湛确是有目共睹的。上一任舞祭司因为年纪大了,已经卸任,由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暂由二公主带领此职。如今二公主既举荐了小公主,小公主便要接受上一任舞祭司的考验。
      那一日,小公主身着雪白的舞衣,额间坠一象牙白色的月牙,衣袂飘摇,款款走上祭祀台。她先朝着神像跪拜,然后默然静立,在鼓点响起的一刹那腾空而起,如展翅而飞的仙鹤一般轻盈美丽。随着鼓点的或快或慢的,她的步伐也是同样的节奏。舞中的动作皆是从远古流传下来,或是模仿飞禽走兽,或是记录祖先狩猎、娱乐的场景,因此动作刚劲有力,毫无柔美之色。小公主虽是女娇娃,确是不让须眉,将舞蹈中的激烈勇猛表现的淋漓尽致。鼓点骤然停止,她恰是一个高空跳跃后稳稳落地,向着神像一拜,舞蹈结束。
      上一任舞祭司不住点头,拉着小公主走下祭台,激动地说:“公主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才能,这个舞祭司非你莫属啊!”
      册封大典如期举行。典礼上,由国王接过上一任舞祭司的权杖,再授予这一任舞祭司。权杖的杖头镶嵌着月牙形的月光石,素净高洁,代表了不可亵渎的神族威严。小公主郑重的接过权杖,这就意味着她成为了神认可的舞祭司。
      国王除了授予她舞祭司的职位,另将南方的一片富饶土地授予她做封邑,准许她去封邑居住。
      小公主早已在宫中憋坏了,知道自己可以出去玩,高兴的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就要收拾东西去南越国游玩。王后想把女儿留在身边,可是看到她前段日子愁眉苦脸的样子,觉得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但终究是不放心幼女独自外出,拨了四个得力的侍从服侍星雨,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半日,才放星雨的车马缓缓离开王都。

      星雨虽然有异能在身,但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再加上失掉十年记忆,于人情世故一图,可为不甚了了。所以竟是比同龄人更少了些为人处世的经验,单纯活泼,全然是小孩心性。一路行来,贪恋各处风景,走走停停,原本十多天的路程竟然走了一个多月也不止。

      南越国是西国南方最美的附属国,虽然不大,但风景秀丽,繁花富饶,端的是个美差。小公主一路行来,赏玩各地风物,乐得逍遥自在。这一日,终于到了南越国的都城青城。只见嘉木繁荫,青瓦白房,街道整齐干净,熙熙攘攘。
      小公主的车马队驶入云月宫,这里是历代南越国主居住之地。宫中的留守宫人早已接到消息,新一任国主即将上任,宫室早已收拾妥帖,仆从排列在宫门两侧,夹道欢迎公主到来。
      车舆停稳,公主不等侍从过来搀扶,自己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宫人赶紧下跪请安,她也不理,只说了声“起来吧!”就径直进了殿门,赏玩起博古架上的各色古物。
      云月宫久无主人,当年的宫主离开时将众宫人遣散,只留一些不愿离开的看门洒扫。如今多年过去,所剩宫人更是了了,如今云月宫来了新主人,要维持云月宫的正常运转,显然人手不够。
      公主离开王宫时,王后潜了四个得力能干的宫人跟了来,两男两女,分别是柳岸、风堤和红梅、珠香。公主贪玩,先将云月宫翻了个底朝天,把能玩的地方都给玩了个遍,对于云月宫的内部事务,一概不管,全权交由私人处理。四人自是贴身服侍公主左右,又要帮着公主处理云月宫的大小事务,连日下来,忙了个焦头烂额,越来越感觉着力不从心。
      于是柳岸向公主进言,希望公主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招选宫人若干,考核过关后进宫做事。公主正在院子里和小动物玩耍,听了这话,并不怎么上心,挥挥手说:“你们看着办吧,不用问我!”
      柳岸遇着这么个甩手掌柜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去和另外三人商量,定了招工的各种细则,将招工的文书贴了出去。

      公主于这些杂事并无兴致,连日来她除了玩,也花了不少时间翻看历代宫主留下的手稿笔记,净是些有关舞蹈的资料文献。多年来司舞之职的空缺导致官家舞蹈人才的流失,公主一直计划着集全国的人才于南越之国,在宫中开办一所小小的教坊,将最精妙的舞蹈教与有天赋的人。这些人既可以为官家服务,供祭祀和宴乐之用,又可以在民间教授舞蹈,将这门艺术发扬光大。
      云月宫招宫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南越国,许多想通过进宫平步青云的人纷纷报名参加,更有一些想一睹公主芳容的人来凑热闹,一时间鱼龙混杂,云月宫前门庭若市,熙来攘往。
      公主要招收舞者的通知也一并发了出去,因为条件较为苛刻,要求六岁以前必须开始学习舞蹈,学习时间不得少于十年,年龄又不能大于三十岁,所以报名的人倒是有限,和另一边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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