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的虫师[虫师同人]

　　结发　　（上）

　　“医生…….”
　　“恩,没什么异常,都检查过了,体温也正常。”化野一边清洗毛巾一边说道。
　　“可是这头发……”一旁的中年男子担心地说,“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父亲,您不用担心了,我想它很快就会停止生长的。”
　　躺在病榻上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她叫千丝,前不久才过完十五岁的生日。她的声音很美妙,像春风一样使人感到舒适。
　　千丝虽然年纪尚幼,却已经许配给了村里颇有名望的麻吕家。因为是远近有名的美人,麻吕家的三子为了她,费尽了心思才终于定下了亲事,可谁想千丝会忽然生了怪病。就在她生日那天的夜里,她的头发忽然开始迅速的生长,第二天醒来她的头发比前一天多出了两米左右,此后的每天都能长出这样的长度。
　　此时在化野的眼中,千丝的头发已经围着屋子转了好几个圈了。
　　“真是头痛啊……”化野喃喃自语道,这几天的观察中,他发现病人除了疯狂地张出头发来,身体没有其他异常。前天就已经拜托人去寻找银古了,因为这样的现象实在无法用常理来解释。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
　　啊,啊,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那个臭小子了,也不知道回来看一看。该不会已经走到天边去了吧。
　　“医生,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啊!”千丝的父亲一把拉住了化野的衣袖，
　　“价钱方面完全不是问题!”
　　“这个……您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可是这并非是我能控制的。这样吧,我明天再过来看看好了……希望我的朋友也能早些过来……”最后一句话在喉咙中含糊的吐露出来，更像是自言自语。
　　离开千丝的家时天色已晚,片片的红云在天边变换着。已经是初秋了，树叶也开始变黄，天气变冷，偶尔会有一丝夏日的暑气侵来。在酷似夏日的天气里他容易陷入自己的思绪里面。银古已经出去2月了，真真是毫无音讯。
　　此时村口走来一个人的身影，因为他与落日一个方向，化野不由得眯着眼去看，视线晃动，心也是一阵恍惚……
　　回来了吗？
　　手指控制不住的有点颤抖……
　　可是，化野闭上被太阳余晖刺痛得眼睛，心里一片茫然。
　　那个美貌的男子走到化野面前，以一种肯定的语气询问：“你是化野？”
　　接着他又说
　　“银古失踪了。”

　　走了这么久才找到这个小渔村，口确实很渴，柳叶原喝了口茶，一股香味顺着喉咙而下，果然是好茶。他有些明白银古天天泡在这里不肯走的原因了。
　　那个叫化野的医生自进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着坐在他的对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天色更黑了，干净的木质地板反射着白日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辉。
　　应该到了点灯的时候了，这个屋子的主人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那个，我也弄不清楚状况，一觉醒来他已完全没有踪影了。附近的山上我都已经找过了……他的背箱没有带走…… ”
　　因为对面的人完全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柳叶原觉得分外的难以说出口，他咳了一声，飞快的把话说完。
　　“背箱的‘虚’有动静，我以为会有他的线索就私自看了，却是你得告急信，于是我就过来你这里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顺便通知你，他失踪的事情。”
　　事实上也可以只回信，但是柳叶原无论如何都觉得当面告知的比较好。或许还藏了一份好奇心，热爱旅行的银古怎么在这个小小的渔村绊住了脚步。
　　“是这样啊……”
　　屋子的主人喃喃自语道。
　　柳叶原忽然脑海里面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为何有点心焦。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可是这一刻他总在想着他。自大吵一架愤然出门到现在，他们两个一直没有见面，柳叶原忍不住地想，如果失踪的是我，他又会怎样？
　　轻轻地叹了口气，柳叶原茬开话题
　　“说说你的那个棘手的病人吧，不是因为这个才急急忙忙地找银古回来的吗？”
　　“噢，是这样的……”
　　化野慢慢地把情况叙述了一遍，说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想，我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你不用太担心，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
　　柳叶原不假思索地说道。
　　“嗯，好……”
　　显然主人的心思不在客人身上,柳叶原也不甚在意，一口接一口的撮着茶。半碗茶的功夫屋子的主人才恍然回过神来的样子。
　　“啊，啊，抱歉，忘记点灯了，天已经黑了吗？”
　　“还不算太晚。”柳叶原淡淡地说。
　　“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昏暗中化野站起身来，从柜子里面拿出件东西来，没有多久屋子里面亮起来。柳叶原注意到灯笼十分特别，外罩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纸，绘着红色的彼岸花，灯笼里面却没有蜡烛，装着几只扑腾的荧蝶，荧光只从彼岸花的处透出来，荧蝶在欢乐的嬉戏，随着光源的移动，那彼岸花的影子就在四周的墙壁上移动旋转。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荧蝶不时撞击纸面的啪啪声。
　　“这是他送给你的？”
　　柳叶原盯着灯笼问道，这可是件稀罕的物件，很少能一次看见这么多的荧蝶，它们只生存在北部一个寒冷的山谷里面，后来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迁徙到那山谷里面居住，荧蝶也渐渐地消失了，可能娇贵的它们不能再适应那里的环境了。这人为什么会拥有它，答案不言而喻。说起来这个灯笼……
　　“不，是他卖给我的，花了不少才买下来。”化野回答。
　　忽然眼前出现银古狡猾的眼神来。
　　那时是什么时候来着？去年春末的时候吧，一脸奸诈的银古把灯笼卖给他，满口应承明年的夏天就可以看见荧蝶灯，事实上一直等到前几天这几只荧蝶才孵化出来。银古到走，都还没有看见过。
　　他一直精心地收着灯笼，想等他回来一起看看这些毫不容易才孵化的蝴蝶。
　　“就在这里，”化野把灯笼放置在灯架上面，“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就喊我。”
　　化野从柜子里面拿出棉被，“晚上有点冷。”
　　柳叶原低头表示了感谢。

　　等到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面时，柳叶原才发现这里没有他刚才感觉的那么安静，不远处海浪一层一层缓慢地击打海岸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不知道为何刚才就没有感觉到，可能和主人有关吧。恩，有点尴尬，他想做点什么却完全插不上手。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化野有点尴尬的声音传过来。
　　“我想，忽然想起来，呃，那个，我们忘记吃晚饭了。”
　　柳叶原无力地扶住脑袋，更大的无力感从心底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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