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理呆道歉的最高级数是什么？在家里设计了乐高拼搭的图纸，买了82箱红黄两色的乐高砖，红色拼字，黄色打底，每个字母都埋在一个正方形的框里，这样放在楼顶更稳定。为了避免被风吹倒，何仁感踩点时测算了楼顶的风速，回去计算出了抗风尺寸。所以，当董至轩看到自己的英文名字时，每一个字母都稳稳地站在对面，大风吹不倒。

　　他记得陪她去买一套《星球大战》的乐高，他还在谈价钱，她在旁边一个劲的叫他买买买，他火气上来，拉着她就走，眼见要谈崩掉，她坐在地上哭了，倒让卖家不忍心了，他说：“人家是坐地起价，你是坐地还价。”

　　到了中午，越来越多人看到大楼顶上的道歉积木，以为是哪个理工男的杰作，大家猜测GROVER可能是在对面大楼上班的某位美女，有网站闻风去楼顶采访，但那里只有一个受雇后一问三不知的保安把守，不是保安口风紧，他确实是不知道。完成了这么大个工程，一个工作人员也没留下，乐高字母像是外星人的杰作，从天而降。

　　董至轩呆傻地看着对面楼顶的字，连午饭都是在办公室解决的。三个小时后她要飞走了，按她的习惯，现在应该在机场大巴上了。

　　被纱布缠绕的手，拿起翻倒的仙人球，狠狠地按进了青花盆里。

　　……

　　锦衣绣袄，香轮宝骑，名流们纷纷赶赴女王的寿宴，董家南山的红毯上，堪比一场小奥斯卡。董家大厅的家具已搬走，布置成一个酒会厅，站在大厅入口的女王大人，收礼物收到手软，一旁的董至轩穿着一套黑色西服，打了领结，贵气逼人。

　　董至欣挽着许成勋进来的时候，媒体拥上前拍照，放进来的几家媒体都是董家的老熟人，已承诺不问“泳池共舞”的事了，光拍夫妻俩相亲相爱的画面。许氏夫妇如胶似漆，人前人后秀恩爱。

　　“我去和你哥讲两句话，你自己先拿东西吃。”许成勋拿了杯香槟给她。

　　至欣捏着杯脚，啜了一口，平淡地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有事找他。”

　　“那你先去吧。”许成勋冷淡地说。

　　董至欣伸脖子看了看，淡定地说：“不急，哥哥现在忙着接待，我们等一下再一起去好了。”

　　许成勋感觉有些不对头，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刚要拨，董至欣拉着他的手说：“何阿姨他们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

　　“老太君，寿比南山，这是我们送您的翡翠雕兰花，这是旻旻送您的‘贺寿’。”李诗樱把两件礼物递上。董至轩接过，他先把兰花雕饰打开给奶奶看，又把何仁感写的“贺寿”两字卷轴拉开，盯着两个字发怔。何先明和李诗樱互看一眼，有些尴尬，张胜男从董至轩手里拿过卷轴，满意地点头说：“嗯，小旻写得和林散之很像啊。”董家偏厅里挂着林散之写的“贺寿”二字的镜框。

　　“她临摹很厉害的，过目不忘。”李诗樱骄傲地说。

　　“呵，这也能拿来炫耀。”董至轩乖戾地冷哼。李诗樱拉下脸正要反击，张胜男马上斥责孙子：“至轩，没礼貌！”

　　“叔叔、阿姨。”董至欣挽着许成勋过来，看见奶奶手上的字，说：“阿旻写的吗？写得真好。”李诗樱神色温和了许多，和许成勋互相点头打招呼。

　　“至欣，你今天真漂亮。”何先明夸奖道。

　　“谢谢。”董至欣乖巧地说。

　　“董至欣，你也懂书法吗？你看得懂好坏吗？”董至轩讥讽妹妹，被他当众一说，至欣委屈地抿起嘴。

　　张胜男实在受不了他见事生风的偏激模样，发怒道：“至轩，你把情绪收拾好再出来。”

　　董至轩点点头，冷淡地说：“各位，失陪了。”往大厅外走。

　　他朝喷水池走，几个熟人和他打招呼，他像没听见一样，把喧闹留在身后。靠在喷水池边的墙角。想起了中学时某一天，他也是这样靠在这里，然后何仁感出现了，她来找至欣，穿着蓝精灵T恤和一条牛仔热裤，人不高，腿很长，看到他在这里，平和地打招呼：“你好啊！董至轩！”

　　主道上开过一辆宾利车，开到喷水池停了，下来一位穿淡紫色礼服的姑娘，烫过的短发上围着一个带钻的发圈，走路时，礼服的裙摆随性地摆动。董至轩不耐烦地侧过身，不想理这些发情的名媛。

　　“这个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一点也不合群啊！”油腔滑调的熟悉声音，红了他的眼眶。

　　他深呼吸了一下，走到她面前，说：“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子，要离开他去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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