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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入地
“于琼，你现在都会给我找活儿了，果然像你说的热衷提携后辈。”何仁感坐回沙发上。
“何仁感，你就会耍点嘴上功夫。”Queena一副“老娘早就看穿你”的表情。
“谁说哒？我不是还会处理尸体嘛！不然怎么接你的活儿。”何仁感调侃地说。
Queena哼笑一声，说：“死到临头，还蛮淘气的。”
“我真搞不懂你这女的怎么动不动要杀人？你身上背了几条人命啊？”何仁感满不在乎地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敲门。楼下的前台收银员拿着一个灰色盒子进来了。
Queena对她点头，对何仁感说：“等你帮我处理掉迪娅，马上就会多一条了。”
“你一定是处女座的，喜欢把女人弄死了处理掉。”何仁感讲了个笑话，Queena都不高兴接话。
收银员把灰盒子递给Queena，走到印泰小妞们站的柜子边，对尸体视而不见，和她们低语了几句，三人一起出去了。
何仁感警惕地看着她手里的盒子，心想不妙，于琼真对她起了杀心。为什么呢？她摆出手握当年那件事的证据，不利用来谋点利益，反倒是想杀她，真是很古怪的思路，难道真的像姜李里说的，吃虫草吃坏脑子了？
Queena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脉冲注射器，何仁感嘴边露出一抹讥笑，“原来你有糖尿病啊？这么可怜，我应该早点来看你。”
Queena同情地看着她，“没你可怜，咖啡都喝光了，再没甜的东西补充了。”
“不吃就不吃啰！帮你处理好尸体，我就回家了，保姆做好饭等我呢！”何仁感伸了个懒腰准备站起来，被背后站的女人摁下去了，收银员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站在何仁感坐的沙发背后，难怪这帮女人爱穿布鞋，偷鸡摸狗起来真是一点不容易发觉。
“你在飞机上不停地问空服要冰激凌，是因为你有严重的低血糖，对吗？”Queena笃定地说。
“阿勋竟然把这件事告诉你了，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何仁感捂着心脏倒向沙发，戏剧性地落下泪来。
Queena对她夸张的情感表演嗤之以鼻，揉太阳穴，不耐烦地看何仁感趴着捶沙发，歇斯底里地哭骂：
“贱人！操！贱人！”
“我瞎了眼啊呀瞎了眼！”
“我把我自己给害了！害惨啦……啊啊啊……”
一番呼天抢地过后，何仁感趴在沙发上，像睡着了一样。
Queena懒得理她，把注射器放回灰色盒子。看了一下手机，对收银员说：“我要出去一趟，回来希望看到一切都办妥了。”
Queena起身看了眼趴在沙发上的何仁感，说：“行了！别装睡了，后面有你睡的时间，想睡多久都行。”
何仁感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Queena。
Queena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她，说：“化尸的药水在乌玛那里，器皿，吉荼去拿了，不用何博你动手，只要告诉她们怎么做就行了。处理干净了，我会叫车送你回家。”
何仁感醒着鼻涕说：“不用送我回家，送我到服装店就可以了，自行车还停在门口呢！”
“好！送去服装店。”Queena诡异地看了她一眼，拿起灰色盒子往外走，收银员和印泰两位女孩跟着她到了门口，关上门，把何仁感与女尸锁在里面。
“你去服装店，把她的自行车推走，推到河里。”Queena对收银员说。
把灰色盒子递给乌玛，“化掉你姐姐以后，你姐姐就上了天堂了。你帮何博士注射胰岛素，让她陪你姐姐一起去。别忘了把她脚上的黑布鞋换下来，换上刚敲章的那双。让吉荼用对面的公用电话报警。”
纽约。Wooster 街141号。
没有任何家具的泥土房，董至轩坐着发怔。
心理活动都是怨忿，把何仁感骂了十七八遍，从认识她以来，所有的不好都想了一遍。
何仁感，何仁感，没有再贱了。
还是个初中生，就会把校服的裙腰拉到肚脐上面，矮子拼命露长腿，撅着屁股，模样勾勾搭搭。
什么不好练，练游泳，穿三角泳衣，在千人面前暴露身材还一脸正经坦荡，真是没有一点妇德。
长大了更骚，从去沙滩定要穿比基尼，发展到出门只穿运动胸罩，腰上长了肥肉也不懂得遮掩，身材坏了还分分钟想着勾引男人的坏狐狸精。
不是他受了气要骂狐狸精，实在是狐狸精太骚妨碍了他。他的刮胡刀片没两天就钝了，她说是他刮胡子方式不对，让他好好琢磨正确使用刮胡刀的方法。于是，他开始怀疑自己，他开始留意别人，终于，他开始怀疑她，终于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的刮胡刀被正确使用在了她的比基尼区——恶心！真恶心！连文明人都不是。
一只堂而皇之的狐狸精。
来电。是爸爸。问他来不来他的生日会。
“赶得及回美国就来，妈让我多陪外婆几天。”
“嗯，至欣来，和勋一起。”
“何仁感？你不想看到她，我当然不叫她。”
“女伴？没有女伴。……还是有女伴！袁友琳在Seattle，让她过来。”
董至轩从手机上翻出“核仁干”的号码，拨出去又摁掉，再拨又摁掉……
最后，他拨了另一个号码，“Seven，帮何仁感取消航班，我不想看到她。”
洛杉矶。旋梯文艺小书店。
衣柜前，□□加整理箱加女尸，不寒而栗。
沙发上，中国妞加泰国妞加印度妞围坐着，一团祥和。
“杀掉自己姐姐是什么感受？”何仁感问。
“我没有杀她。”乌玛说。
“看着她死是什么感受？”何仁感问。
泰国人茫然地看着她，说：“我终于不用再嫉妒任何人了。”
“你是位天使了。”何仁感说。
“闭嘴！”乌玛生气地说。
何仁感不再和乌玛讲话。
她开始骚扰吉荼：“你是印度人吗？”
“显然。”吉荼高冷地回答。
“显然是？”何仁感问。
“显然不是，我的口音你听不出来吗？我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没去过印度。”不承认自己是印度人的吉荼说。
“我去过印度。”何仁感说。
“你觉得印度怎么样？”吉荼有了聊天的意思。
“我喜欢印度人，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笑眯眯，前一刻和你吵翻天，想杀你父母，一旦你给他钱赚，又是笑眯眯，永远笑眯眯，和我们国家的人不一样。”
“哼……”吉荼斜了何仁感一眼。
“你知道我最喜欢印度哪里吗？”何仁感见吉荼不接话，自顾自说下去，“我最喜欢印度的机场。”
吉荼奇怪地问：“为什么？”
“因为从那里可以回家。”何仁感说。
“闭嘴！”吉荼生气地说。
她也不跟吉荼讲话了，开始哼歌：“Wiggle，wiggle，wiggle……”
一个穿厨师衣服的印度男人推着一个半人高的垃圾桶进来，对吉荼抛了个媚眼，吉荼咬唇娇羞地看着他。男人出去后，吉荼命令何仁感开始工作。
之前吉荼按Queena的意思找了个底部带三角标志的整理箱，何仁感看了一眼说不行，这箱子太小，化尸要用更大一点的器皿，让吉荼去路边偷个垃圾桶来，吉荼便让她那个在对面做厨师的炮_友去餐馆后面拉一个上来。怕被炮_友看到尸体，她们把乌玛的姐姐藏回衣柜。
何仁感抱臂看着吉荼和乌玛把女尸从衣柜里抬到垃圾桶里，看她们安放妥当，何仁感走过去准备拿□□，被乌玛阻止，Queena早前关照她们，绝不能让何仁感碰那药水。
何仁感双手一摊，退到门边，说：“你们来！倒进去就好了。”
吉荼和乌玛互看一看，乌玛摇摇头，吉荼接过装□□的桶，拧开瓶盖，往尸体上浇去，一阵白烟升起，乌玛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雾后面祈祷。
何仁感与两位姑娘间隔了个装尸体的垃圾桶，冷眼看着吉荼融化女尸。
嘭一声，半融化的垃圾桶连着地板一起掉到了楼下，地板上化开了一个大窟窿，何仁感与两位姑娘之间有了一条“鸿沟”，吉荼和乌玛双双后退，被这一幕惊呆了，神奇的药水不仅融化了尸体，融化了垃圾桶，还把地板也融化了。
“啊……”何仁感退到门边尖叫，“迪娅……迪娅不肯上天堂，她往地狱去了，将化成厉鬼向我们索命，她要把房子全部融化掉，快跑……啊……天哪……跑呀……”
何仁感拉开门往外跑，捂着脑袋，尖叫蹦腾，乌玛慌乱地想跳过地板窟窿，吉荼拉住她，指指沙发那里，两个女孩从沙发绕到门口，往楼下跑。
楼下的门还锁着，吉荼从收银台的抽屉里翻出钥匙，打开门，拉着乌玛往外跑。
二楼走道，何仁感站在旋梯上，冷笑着看两个狼狈的女人冲出书店，她返回刚才的房间，蹲在窟窿边看楼下的狼藉。
走到沙发那里，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双布鞋，底部崭新的红色圆圈里，果然是个“恒”字，何仁感的耳朵很好，她们虽然关了门，她还是听到Queena说，要把这双布鞋穿在她脚上。为什么这样做？让警察误以为她是□□的人，杀了组织成员后畏罪自杀？
何仁感从沙发缝里摸出一个咖啡糖包，刚才趴着呼天抢地时藏进去的。终是没派上用场，对付智商低的人好省力。
她拿起地上装布鞋的袋子，把胰岛素注射的盒子和刚才喝咖啡的杯子都装了进去，大摇大摆出了书店。
走过两个街区，何仁感回到了奇装异服店，店门口停着一辆警用摩托，她的自行车倒在门口。何仁感走进去，看到收银员被警察铐在了椅子上，看到何仁感出现，嘴唇微颤，避开何仁感的注视。
亚裔老板从柜台后面急切地跑上来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亚裔老板说：“这个人想推走你的自行车，我觉得有古怪，正好有警察路过，我大叫，她被抓了。”老板压低声音在何仁感耳边说：“我已经通知Seven了。”
警察指着收银员，问何仁感：“女士，你认识她吗？”
何仁感蹲下身看着收银员诡笑，收银员转开头，何仁感起身说：“不认识。她可能看到我的自行车好看，想骑骑看。我不介意，放她走吧。”
警察教育了收银员两句，解开手铐，何仁感突然说：“啊！也不能就这样放走她。”收银员仇恨地抬眼看她。
“让她帮我擦自行车，擦干净再走。”
圣莫妮卡，何仁感公寓。
Ewa看到何仁感进门，着急地说：“太太，你怎么出门不带手机啊？Seven打了好多次电话来，他帮你定了明天早上回港城的机票，但刚才又打过来说帮你取消了。”
“糟了！”何仁感立即拿手机打给董至轩，臭男人竟然关机。
国内的那部手机响了，何仁感立刻接起，以为是董至轩，结果是个陌生男人，“请问是何女士本人吗？我是港城刑侦科的警官，有些情况想找你了解，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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