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一年四季只穿黑布鞋的Bitch Queena也在城里，直闯纳西姆的卫星会，威胁何仁感要送她进监狱。

　　何仁感打了个哈气说：“你这个法盲，在美国，恐吓威胁是要被送进监狱的，你来法治国家这么久都没适应吗？你要送我去的那个监狱，我觉得有点难，你以为像港城那样贿赂法官就行了？这里贿赂证人也是要进监狱的，我看，监狱之旅，横竖你都要自己去了。”

　　Queena冷笑，“李越也在城里，和她的小男朋友就住在皇后区。”

　　“你们要约下午茶吗？我劝你还是不要，你们没什么话题聊的，一心谈恋爱的女人，和一心搞事……业的女人，聊不到一起。”何仁感刻薄她。

　　“如果是聊她儿子的事呢？”Queena神色平淡，眼睛看着台上的工作人员调试电脑，“失踪这么久，她应该很想知道她儿子去哪里了？”

　　那件事早晚被揭开，何仁感已有了心理准备，神色不惊地说：“那更不好了，你儿子活蹦乱跳谈着恋爱，她儿子下落不明她还在谈恋爱，您这不是埋汰人吗？”何仁感一南方人说北方口音还是有点滑稽的。

　　“你少跟我油嘴滑舌扯开话题，怎么？不敢面对啊？”Queena失了耐心，不陪她绕圈子了。

　　“一会儿故弄玄虚，一会儿凶神恶煞。你不就是要弄得我不敢面对你。说吧！想怎么样？”何仁感像在对自己不懂事的女儿讲话。

　　“16年前，李越的儿子从港城失踪，警察去他住的酒店，发现两个行李箱，一个箱子已经整理好了，另一个箱子开着，只有一个坏掉的笔记本电脑，警方推断那个箱子是用来放摄影器材的，从酒店监控看，他背着一个双肩包出门，再也没回来过，到现在都按失踪人口处理。”Queena说。

　　“不用讲16年前的旧闻给我听，我记忆力很好。”何仁感不耐烦地说。

　　“那用你的好记忆力给我回忆回忆，Erro失踪那个晚上，你去了哪里？”Queena的口气像公诉人，带着审判情绪盘问何仁感。

　　何仁感不介意她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态度，很老实地回答：“我在家里呀！看《我是一个丑女人吗》大结局，真是好喜欢西岛秀俊啊！现在是个叔叔了，还是好喜欢。”

　　“呵呵，以前有人说成勋长得像西岛秀俊。”Queena说。

　　何仁感抚掌，“难怪我会这么喜欢他！”

　　Queena反感地蹙眉，突然醒悟自己一不小心，思路竟被她牵着走，回神说：“连看哪个电视剧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那天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

　　“是啊！”何仁感停顿一下，看着Queena，“大结局嘛！算不算大事？”

　　“怎么有人看到你当天晚上进了医学院小白楼？”Queena笃定地盯着她的眼睛。

　　何仁感眼里一片纯净，噘一噘嘴，说：“我去小白楼干什么啊？后备箱脱险记，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医学会的邓烨说，Erro失踪第二天，他早上去小白楼拿东西，发现楼里少了两桶氟化氢和一个整理箱。”Queena微笑地看着何仁感，问：“事情真是太巧了。”

　　“编出来的当然巧啦！”何仁感露出年少时锋芒毕露的神情，“我就给你表演表演我的好记性吧！《我是一个丑女人吗》大结局那天是星期四，你要问啦，怎么记得这么牢？是不是发生大事了？其实很简单，可以推算的嘛！我去小白楼被你逮着的那天是星期二，因为医学会每周二聚会嘛！阿勋的日程表我可是牢牢记得到死不忘的……被关在后备箱可惨啦，第二天不知道怎么在一个狗场被警察找到了，再过一天到了周四，我外婆飞去洛杉矶了，那天晚上正好是大结局，我说的是那部日剧大结局，陈思行错过了，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再过一天到了周五，一大早，克林顿来了，参观了医学院，院门口的布告栏有张经典图片，背景是小白楼，克林顿那学霸女儿也在。你别嫌我啰嗦，我要说的是……”

　　“你要说什么？”Queena被话痨何逼疯，已经在抓狂边缘了。

　　“我要说的是，美国总统参观医学院，安保严密得连你们实验室的老鼠都跑不进去，邓烨上午是怎么进小白楼拿东西并发现氟化氢不见了？”何仁感看Queena被自己逼得哑口无言，贱兮兮地总结：“编点东西来套消息，至少做足功课吧！不是何老师要批评你们，你们小老鼠医学会啊……对不起，小量子医学会，别的都好，就是懒，写论文懒得做实验，难怪论文写得像散文啦！你要是再拿这种水平的论文去跟法官行贿，城里的法官不会再收了，拿了也没用，顶多登在乡镇期刊上。”

　　何仁感讥讽Queena学术水平低，又翻出实验数据造假的事来嘲弄，新仇旧恨一涌而上，气得Queena抬手一巴掌打向何仁感，何仁感后仰，还是被她的指甲刮到脸，最霉的是椅子倒了，何仁感摔在地上，带倒了身后一排椅子，动静很大，会场的工作人员看向这里，只见两个女人，一个抱臂站着，一个坐在地上，周围是翻倒的椅子群。

　　台上的幕布后面走出一个男人，用英文问：“怎么回事？”

　　一工作人员说：“后排两个女听众打架。”

　　男人伸头一看，立马缩回去说：“没事！不用管她们。”

　　李旭林看到姜李里神色慌张地走下楼梯，拦住他问：“老姜，怎么了？”

　　“何仁感和Queena掐架啦！”姜李里夸张地说。

　　李旭林一听，立马往何仁感方向走，姜李里拉住他说：“别蹚浑水，我们和Hobbit Ho认识，万一警察来了，会把我们一起抓走的。女人打架，男人放假。我们去过一遍PPT，别管她们的事。”

　　Queena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何仁感，轻蔑地说：“蝼蚁只配在地上活动。”

　　何仁感坐在地上不起来，憋着嘴，逼出苹果肌，说：“耗子不仅在地下，实验室里也有。”

　　Queena高傲地转身，停下步子，说：“何博士，我听说你们的抗凝血药西柯林要进中国市场。”

　　“哦…………”何仁感还是坐在地上，手臂搁在椅子上撑着头，吊儿郎当地“哦”了几个转音。

　　“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你们药的五年专利期过了，我已经叫人仿制出来了，独家首仿，你们那份说明书写得太严谨，限制了临床用量，难怪原研药在中国没市场，我申报的时候改了说明书，也通过了，你们要进中国市场，只好按我的说明书改。这是中国的游戏规则。”Queena恶心着何仁感。

　　“独家首仿，真是独创性的词汇，买盒药，找个草台班子做了，就是你的独家首仿吧。接下来还会有独家仿首仿，独家仿仿首仿，你们的竞品绝不止我们原研药一家哟！”何仁感淡定地回应。

　　Queena瞪了她一眼，踩着布鞋，出了会场。

　　何仁感摇摇头，后面有人叫她：“旻旻！”李旭林把她扶起来，说：“要不要喝苹果汁？我知道茶歇推车放在哪里。”

　　“师兄，我没事。”何仁感了然地说，

　　姜李里双手插袋，慢悠悠踱步过来，说：“被人打倒在地上没还手啊！今天是吃了‘老好人丸’吗？”

　　“我现在成熟了，不打架了！”何仁感说。

　　姜李里嘴里“且”一下，突然猥琐地说：“你要惹那个蛇蝎女人，可千万别连累我。”姜李里早年在记者会上列举于博华论文造假，虽然出尽了风头，可也引来了无尽的麻烦，在国内学术圈呆不下去了，也是劣币驱逐良币的一个实例。

　　“行了！我没你这种朋友！”何仁感冷淡地说。

　　“恩断义绝最好了，我明天不来上班了。”姜李里呛声回去。

　　“晚上和刘闻谂的饭局我去还不去呢？”何仁感问他。

　　“去吧！反正多双筷子而已。”姜李里说。

　　“那好吧！”何仁感说。

　　李旭林在一旁叹气。

　　离开酒店，何仁感坐地铁去了洛克菲勒，今天是乐高的漫威英雄新品首发，何仁感在乐高店门口排队，前后都是小朋友，霍比特何站在他们中间瞬间变超模，她跟一个小朋友争论钢铁侠和绿巨人哪个更厉害，争得面红耳赤。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何仁感！”

　　抬头看到梁宜琪，就是“新中机车暖男”同同的老婆，她正带着工作室的人在纽约街头拍照。碰到何仁感，叫其他人先收工，站在队伍边上同何仁感聊天，画面相当诡异。

　　“梁宜琪，你来这里工作吗？”

　　“明天参加C的秀，先拍点照片传到网上。”

　　何仁感打量着她身上C牌的高定抹胸裙，点头表示赞赏，心想：下次问她借这件衣服。

　　突然想到他们离婚的事，何仁感直接问：“婚离得怎么样了？”嘿！真是个很特别的开场问候。

　　“不知道啊！他不肯原谅我，其实他爸妈不希望我们离婚。”梁宜琪私下是有点傻大姐的，从飞机上遇到何仁感开始，被她骗了无数次，“避鞋”那次还是小事。

　　“那就不离呗！刘力升都不在港城了，你把工作放一放，呆在家里做贤妻良母。”何仁感说。

　　梁宜琪点点头，压低声音在何仁感耳边说：“来纽约前，我公公给我打电话，他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我的号码都是问我婆婆要的，他在电话里说：‘浅同不是嫌你花钱多吗？你说，钱我不花了，包也不买了，我只要老公你回来，我就在家里做贤妻良母。等他回来了，钱不也回来了吗？’你说我公公多幽默。”我早前提过，梁宜琪和刘力升在夜店抱一起，被狗仔拍了，导致了庞浅同要和她离婚。报道出来后，两家家长聚在一起开了家庭会议，让梁宜琪写了悔过书，这事儿算平了，但戴绿帽的心结还是在的。离婚导火索是因为后来梁宜琪在香港要买一个85万的铂金包，打电话让庞浅同帮她付钱，这富二代也是领工资过日子的，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让老婆别买，梁宜琪挂了电话，用老公三张信用卡刷了85万出来，庞浅同气炸了，立即打电话叫梁宜琪自己还，梁宜琪把钱看得可重啦！自己的钱是一分都不肯拿出来用的，反而叫庞浅同编点出差消费明细去公司报账，套点钱出来。暖男被逼到底线外了，收拾行李离家出走。

　　“Iris去香港念书的学校落实了吗？”何仁感问。Iris是梁宜琪的女儿，明年要读小学了。

　　“还在排队，那学校太难进了，李**的女儿也在排这个学校。等Iris上学了，我准备去香港发展。”李某某是香港女星，就出现一次，不再编名字，大家自行代入。

　　“难怪不要你离婚，你一离婚，谁陪Iris去香港？老头老太哪有这个精力呀！要他们离开港城生活圈去香港陪读，等于送他们去养老院嘛！”何仁感说。

　　“原来这样！”梁宜琪被何仁感点醒了，本来坚决不离婚的心开始动摇了。

　　买好乐高，何仁感去Jane买了美味的Benedict蛋带回酒店，想讨好董至轩。何仁感轻手轻脚推门，以为他还在睡觉，可董至轩已经在书桌前开了2个小时视频会议了，看到何仁感进来，对她点个头，继续听汇报。

　　何仁感放下食物，拿了个平板电脑坐在沙发上。

　　“原来我们何博士在操练国粹呢！”董至轩来到她身后，双手圈着她的脖子，看她在平板电脑上打麻将。

　　何仁感放下电脑，伸手摸摸他的手臂，仰头说：“你不喜欢，我就不玩啦！”

　　董至轩亲了下她的脑门，说：“你在家里玩个够，到外面就不要聚赌了，晚上和老姜他们吃完饭，早点回来。你脸怎么了？”

　　“在会场碰到Queena了，她抓我脸，蛇蝎女人，嫉妒我年轻貌美。”何仁感告状似地跟董至轩抱屈，董至轩心疼地摸摸她的伤口，说：“这女人太恶毒了！她向来喜欢背后阴人，怎么碰到你就明刀明枪砍过来了？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她？”

　　“我就说她论文写得像散文，只能发在乡镇期刊上，她就怒了，看来成绩不好是她的死穴。别说这个渣女了，我买了你爱吃的Benedict Jane，你不用吃披萨啦！高兴吗？”何仁感拉着他去餐桌这里吃东西。

　　董至轩听后憋着笑，严肃地说：“你去外面吃海鲜，买个早餐叫我当晚饭，真做得出来！”

　　“我会打包螃蟹回来给你当夜宵的。”何仁感乖巧地说。

　　“怎么不带我一起去？”董至轩像个在家里呆得发霉的主妇，急于外出放风。

　　“你一起去，刘闻谂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事托他办呢！当官的想法多。对了，西柯林进国内市场的事和代理商谈得怎么样了？”何仁感问。

　　“基本没问题了，那家药企刚在香港上市，急于接新项目让年报好看点，我们的条件基本都接受了。”董至轩说。

　　何仁感高兴地亲了他一下，Queena那里受的气一扫而光，心想：死三八不让我进来，我偏要来。

　　董至轩吃着“爱的早晚餐”，看何仁感向他炫耀新买的玩具。

　　“你吃快点！”何仁感撑着脑袋看他吃东西。

　　“吃快点，你想干嘛？”董至轩凶道。

　　何仁感神色庄严地说：“西柯林这件大事搞定了，我们嘿咻庆祝一下。”

　　董至轩惊恐地瞪着她，说：“先买吃的喂饱我，再榨干我。你当我是牲口吗？”

　　“至轩，我刚才碰到梁宜琪了，我们聊了她和同同的婚姻问题。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吗？”何仁感突然转频道，开始认真地说事。

　　“你那头号粉丝刘力升干的好事。”董至轩说。

　　何仁感深沉地摇摇头，“不是，我今天才知道内情，梁宜琪说，她出轨是因为夫妻性生活太少。同同每天开不完的会，他自从开始和老外做生意，晚上回家还要对着电脑练习英语口语。好啦！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只好到外面找‘补给’了。”看着董至轩脸色变灰，何仁感又补一句：“当然，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吓你！我好多朋友，婚后老公对她们性趣降低，婚姻就出问题了。”

　　董至轩深叹一口气，说：“阿感！你真是为了□□，什么话都编得出来。梁宜琪虽然是傻大姐，但这种话应该不会在路边说的。还你好多朋友，你有多少朋友我会不知道？有几个人愿意和你交朋友的？”

　　何仁感一拍桌子，说：“你怎么知道我和梁宜琪是在路边聊天？”何仁感双手撑着桌子从位子上起来，伸脖子到他面前，与他鼻尖顶鼻尖，咬牙切齿地问：“嗯？跟踪我！你这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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