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你炒股票吗？”

　　“我找qd，Lawrence的同学。”

　　“你浑身铜臭，不炒股钱都投哪里？”

　　“qd在吗？”

　　答非所问的两人是董至轩和图书馆华人前台。董至轩急着把钥匙还给Lawrence的同学qd，虚弱的何仁感还在门口等他，毒舌华人前台问他炒股的事，对董至轩的要求充耳不闻。

　　“嘿，你知道qd是什么意思吗？”华人前台眯起眼，对董至轩放电。这是个白皙俊俏的男人，如果许成勋颜值90分的话，这男人可以达到95分，一颦一笑都是风情，连脖子都会放电。这样的妖孽在UCLA的“心脏”做前台，是想让学生们都爱上泡图书馆吗？

　　董至轩没耐心同他耗，他把钥匙拍在桌子上，说：“既然认识，帮我转交。”

　　“嘿！”俊男前台叫住他，“你还没回答我qd是什么意思？”

　　“等你把钥匙给他，qd会告诉你的。”董至轩轻慢一笑，往门口走，俊男前台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被这个充满荷尔蒙的微笑迷惑了。

　　董至轩走到门口，发现何仁感原本坐的位子空了，心里咯噔一下，一阵冷汗在颈后氤氲。

　　“阿感！”“阿感！”

　　“不要在图书馆大喊大叫！”俊男前台跟出来，站在董至轩身后，“你怎么总在找人？”

　　“跟你没关系。”董至轩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在这里工作，如果你的行为影响别人，我有义务制止。”俊男前台走到他面前，挡住他，靠近他，还吸了口他周围的空气。

　　身后响起讥嘲的女声：“不，你没有，你只是这里的临时工，工作时间到三点结束，现在三点10分了，接班的同学已经在岗位上了，现在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来图书馆的普通人。”

　　俊男前台转身面对来人，这就是他找的阿感吗？很一般嘛！美男挑眉，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这里的学生，你们只是来这里向教授求推荐信的路人。阿感！”

　　董至轩看到何仁感生龙活虎的傲慢样子，松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她不可一世的姿态。何仁感去洗手间洗干净了鼻血，将头发打了水，捏了个小造型，涂了大红的口红，抹了两层盖住了唇纹，红得像是快要从嘴角滴出血来的样子。董至轩走到她面前说：“妖婆刚去洗手间吃了个小孩，恢复元气了？”

　　何仁感笑着点头，她现在没心思和董至轩抬杠，有外敌入侵等着她去吵架呢，毒舌女对毒舌男说：“我们是教授的座上宾，你只是这里众多理工废柴之一，你那张梦幻的亚洲脸孔并不能让你在白人世界里脱颖而出，头上有你击不碎的Bamboo ceiling，无力的你想给新来的华人一些‘老法师观点’，可惜找错人了，我们从来不接受别人的观点。qd！”何仁感靠在楼梯扶手上，给这个傲娇小男人上课。他就是Lawrence那个在图书馆做临时工的室友qd，男人的脸色被她说得青一阵白一阵，肚子里滚着脏话骂她。

　　董至轩搂住何仁感的肩，用手心擦掉她额头的汗，说：“我们走吧！”何仁感点点头。

　　qd看到董至轩这个动作，白了他们一眼，说：“你男人不愿意回答我，你来说说看，qd是什么意思？”

　　“炫耀自己的性_能力怎么不干脆取名叫qid？”何仁感的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书呆子打嘴仗就是这样。我来解释一下，qd是处方用语，医生开药时写qd，意思是每日一次，qid的意思是每日四次。

　　“你这女的真流氓！”qd骂她。

　　“你自己要问我的，抓流氓的被耍流氓的骂，这世界不会好了。用个外号到处问人家意思，这是你缺关注、缺话题的表现吗？”何仁感真的是嘴仗的拥踅，都剩一口气了还要吵架。

　　“你怎么知道qd是我的外号？”qd不理她的讥讽，虚心地问。

　　“我还知道你靠长相只能获得性，不能获得爱。”何仁感讽刺他。

　　“哈哈哈，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你了。”qd指着董至轩说。

　　何仁感看向董至轩，董至轩尴尬地转开头，qd伸出手，友好地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Seven，在UCLA念考古学，不是理工废柴，不是富二代，是为了爱好选考古的理想主义者，不过为了谋职方便，研究生准备读法律或金融。我的目标是年薪100万美金。”

　　何仁感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看到董至轩严厉的眼神，马上缩回来，高兴地说：“我叫Glooming，中文名字何仁感，这两个名字都是我自己取的，我护照上的名字是何谷旻。我也不是富二代，我是理呆，打算去耶鲁念生化，这专业有毒有害易燃易爆，方便今后申请助学金。我的目标是为全人类的进步作出贡献，顺便赚到钱。”

　　两人介绍完，一起看向董至轩，“铁三角”里唯一的小开神情傲慢地说：“Grover，我和Glooming会去Yale念书，和你再见的可能性不大。”

　　Seven热情地说：“我会去东边找你们玩的。”

　　“最好不要，我们读书很忙的。”董至轩当机立断拒绝他。

　　“我可以在你们放假的时候来。”Seven说。

　　“我们放假回港城了。”董至轩说。

　　“我爸是港城人，我正想回去看奶奶。”Seven说。

　　何仁感看不下去了，说：“好了好了，别淘气了，两位大哥！今天就这样吧。Seven，你的联系方式我会跟Lawrence拿的。Grover，我们走吧！”

　　何仁感说完就走，董至轩跟上，Seven原地站着目送他们。

　　走在最前头的何仁感抬头看了看天，砰一下，软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2点了，何仁感睁开眼，对上董至轩严肃的眼，她有些混沌，是在洛杉矶呢？还是在港城呢？

　　董至轩就这样坐在病床边，整整10个小时，中间上了次厕所，其余时间就坐在位子上盯着何仁感看。

　　“警察来找过我们吗？”何仁感问，喉咙里卡着痰。

　　“没有。”董至轩说。

　　“实验室爆炸的事有什么消息吗？”何仁感问。

　　“我没关心。”董至轩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警察怀疑到我头上，Seven是我重要的时间证人。必要时，买通他替我撒谎。”何仁感说。

　　“你不是还要和他交朋友吗？一旦买通他替你做假证，以后大家的关系不能上台面了。”董至轩理智地分析。

　　“也只好这样了，把他拉进我们的圈子，祸福同当，结成利益同盟。”何仁感说。

　　“对于一个交谈了10分钟的人，你就轻易让他进我们的圈子，何仁感，你的谨慎呢？”董至轩严厉的问。

　　“我看人很准的，这个人可以信任。”何仁感说。

　　“我呢？你之前都认为我是不可信任的吗？”董至轩恨恨地问，何仁感总是这样，爱情也好，友情也好，只要是个好看的男人，看两眼就把他取代了。

　　“我们早就结成利益同盟了，只是你一门心思要和我发展感情，看不见情谊而已。总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其实你是觉得我不够爱你嘛！可是我本来就没爱上你，我怎么可能像对阿勋那样对你？”虚弱却让他沮丧的声音，嫌一次伤不透他。

　　董至轩捏着拳头控制情绪，说：“何仁感，我刚才想了很多，在港城，你让我别放感情，来了美国，你又要和我做生死之交。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一开始的格局就划好了，我怎么可能和你做得来朋友？”

　　“那怎么办？”何仁感问。

　　“像歌里唱的一边走一边看，也许……”董至轩饱含深意地看着她，“也许睡一次就能当朋友了，谁知道呢？”

　　何仁感认真地考虑起来，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床上表现很差吗？睡过了就不想睡了，大家死心当朋友了？”

　　董至轩一口老血上了喉咙口，说：“我的意思是让关系更透明，降低引诱力。”

　　“关系更透明，男文青的意思是不穿衣服相互看看吗？降低引诱力是伪君子哄女孩上床的新说辞吗？”何仁感笑着问。

　　“我送你两个字，祸害。”董至轩说。

　　“我回礼两个字，淫_棍。”何仁感说。

　　6天后，港城城南机场。“祸害”和“淫_棍”扎着揪揪头下了机，神兜兜挺胸快步往取行李处走，像两个刚从美国执行完间谍任务归国的逗趣特工。女的穿U字领黄色紧身长袖衫，弹力面料将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黑色牛仔铅笔裤下是一双草绿色高跟凉鞋。

　　“难怪女人这么喜欢高跟鞋，让矮人也挺拔起来了。”说话的男人穿着深蓝色航海衫，灰色翻边西装短裤。

　　“刚看了电影就用上了。”这对男女登机前看了新上的大片《指环王》第一部。

　　“回家把婚戒戴起来。”董至轩下命令。

　　“被我妈看到好烦的，去美国再戴好不好？”何仁感乞求道。

　　“不行，在港城也要戴，让你随时记着对我的承诺。”董至轩说。

　　“我不戴也记着呢！”何仁感急躁地跺脚。

　　“戴个婚戒这么多废话，你简直突破人类底线了，古代类人猿都知道在手指上扎个草环什么的，代表对伴侣的承诺。”董至轩批评她。

　　“知道，知道。”何仁感不耐烦地说。

　　“每晚和我通电话，打不通我就去你家找你，到时候我管不住嘴，和你妈说了不该说的，让你受皮肉苦就很不好意思了。”董至轩半开玩笑半威胁。

　　“明白，明白。”何仁感听话地保证，心里想的是：来就来，还怕你告状不成？

　　站在行李传送带前等董至轩的箱子，斜跨着旅行袋的何仁感无聊地晃来晃去，迪斯尼买的儿童直柄伞插在旅行袋里，露出一截伞柄，她摇晃时刮到了董至轩的腰。他握住何仁感的发髻问：“你怎么不对我提要求？”

　　“别拉我耳朵和头发。”何仁感立马提要求。

　　“我尽量忍住吧！还有吗？”董至轩说。

　　何仁感神游了一会儿，说：“没有了。”

　　董至轩眯眼看她，问：“真的没有了？”

　　“身体是自由的，我不会在这方面限制……你们。”何仁感理性地说。

　　董至轩冷笑一声，说：“我老婆真大度。”他一把抓住她的发髻，像大恶人提着人参娃娃，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松开她的头发，双手捧着脸颊，左碾压，右碾压，动情时抚上脖子。她下意识缩起肩膀，睁大眼睛，含糊道：“你们的身体还是不自由好！”

　　（第四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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