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次日，嘉禾会游泳馆，就是上次董至欣被墨镜男和小胡子围堵地方。何仁感喜欢在这里游泳，一是近，二是赛道标准。
　　何仁感穿着白色紧身背心，贴身枣红薄绒长裤，手里捏着皱巴巴的卫衣和一个装泳衣泳镜的塑料袋，她在等电梯，门一开，走出一个男人，看到何仁感，眼睛一亮，咬着牙说：“真是想让人放过你都不行。”
　　董至轩穿着紧身的枣红V领T恤，肌肉线条毕露，搭配一条白色的薄绒长裤，与何仁感的衣着颜色上下相反。
　　董至轩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怎么了？”何仁感问他。
　　“你知道那辆车换个挡风玻璃多少钱吗？”昨晚从Mars酒吧出来，董至轩看到挡风玻璃碎了，Mars门口有个摄像头正对着董至轩停车的地方。录像上，何仁感靠在车上挑衅一个酒鬼。
　　“又不是你的车！”何仁感平静地说。
　　董至轩左边嘴角上扬，弯下腰正对着她的脸，说：“是我的。”
　　何仁感似笑非笑，“嘿嘿！这型号不好找啊！”
　　“送的。”董至轩盯着她的眼睛，“玻璃20万，我找李诗樱要好吗？”
　　“太好了！你知道我没钱的。”何仁感转身走了。
　　董至轩拉住她，“我车在修，你送我回去。”
　　何仁感诡笑，像是终于等到报仇机会了，用沙哑的气音说：“叫他再送你一辆吧！”

　　两人下电梯到车库，董至轩看到斑斑驳驳的甲壳虫，两侧都是划痕，牌照歪了，一个后轮的橡胶还凸了一块，问：“你这车安全吗？”
　　“要帮你叫车吗？”何仁感冷冰冰地说，董至轩弯腰坐进去，见他蜷在旁边，何仁感眼底有笑意，说了句：“系好安全带。”一滋油门，车抖了两下，冲了出去。
　　起步凶狠，刹车利落，董至轩一路挺身、鞠躬交替着被何仁感开上了南山，心里翻江倒海地想着怎么报仇。
　　看了眼瘫在位子上的董至轩，她关切地问：“你怎么啦？是不是晕车啊？要吐的话说一下，我停车。”
　　董至轩看着窗外，食管里一阵一阵抽搐。
　　何仁感突然一个急刹，董至轩身体前倾，头差点撞到玻璃，终于发怒了，“你怎么开车的！”
　　“有猫啊！车轮带血不好！”何仁感耐心地解释。
　　车在董家大门口停下，董至轩说：“开进去。”
　　“这点路也不肯走？”
　　“这点路也不肯开？”
　　何仁感按了下喇叭，大门向两侧移开，她放慢车速行进，看着眼前熟悉的石膏喷水池、鲜花阳台。
　　“进去坐坐。”董至轩从车里出来，舒展了下筋骨。
　　“不坐了。”何仁感挂档准备离开，董至轩挡在车前，她拔高音量喊：“让开！”
　　“小旻？”听到熟悉的称呼，何仁感从车里伸出头，一中年美妇向他们走来。

　　“妈。”董至轩亲密地搂住老妈，低声说了两句话。蒋维炎脸上没有皱纹，额头饱满光华，身材匀称，和至欣很像，董至轩长得像他爸。
　　“阿姨。”何仁感打了招呼，熄火下车。
　　“留下来吃饭吧，我跟徐婆说一下。”蒋维炎招呼何仁感进去坐。
　　“不了，我还有事。”何仁感说了句百搭的借口。
　　“吃完再去办事。”董至轩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她诧异地看他，被董至轩抓住机会，从背后推着她进门，低头说：“等一下告诉你。”
　　蒋维炎在后面看着他们笑。董至轩推着何仁感走进客厅。
　　“你听谁说的？”她问。
　　董至轩拍拍她的肩膀说：“急什么？等我心情好了告诉你。”又扫了眼她的右手问：“回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个啊，我准备等心情好了再通知你。”历来的口舌之争，何仁感是不肯吃亏的。
　　一个严厉的声音穿透偏厅传到客厅：“请了什么朋友啊？在门口磨蹭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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