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的仰慕（上）

　　次日，编出来气董至轩的洗尘宴终于来了。
　　“我们敬大科学家！”何谷扬举杯打破沉默，五杯雪梨汁碰在一起。宏庐是会员制餐馆，老板汤姆是陈思行的男朋友。
　　“旻旻，还是住家里吧。”何先明说。
　　“好啊。”何仁感把整朵三文鱼拼花夹到碗里，蘸了酱油一口吞掉。
　　何谷珊看着她不上台面的吃相，嘴角挂着冷笑。
　　“这段时间下午不排课，弄几个拿手菜给你尝尝。”何先明是厨艺爱好者，空的时候会在家里露一手。
　　“珊珊不是安排你和几个院士聚餐吗？饭还是让徐嫂弄吧。马上要院士增选了，你爸接下来会很忙。”李诗樱说。
　　“那我是回来住还是不回来住呢？”何仁感问。
　　李诗樱语塞，喝口茶道：“你先住别的地方。”
　　“什么别的地方？”何仁感嘴角一斜，“监狱吗？”
　　李诗樱一拍桌子，恼怒地说：“你现在自尊怎么这么低？”
　　“是啊！你不是说我连徐嫂都不如嘛？”何仁感不急不躁地说。
　　“徐嫂还会做酱牛肉呢？”李诗樱讥讽道。
　　何谷扬拉住母亲的手，说：“妈，旻旻是心里烦。她知道我们为她好。”
　　“何谷扬，你还会读心术啊？那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来！哥哥猜一猜！”何仁感讥嘲地说。
　　“你别把我们当敌人好不好？”何谷扬严肃地说，“我们都是爱你的！”
　　何仁感噗嗤一笑，“这真不像你会说的话，好吧！想出什么地方安排我了？说来听听。”
　　何谷扬神色不变，道：“我们真的不能看你这样堕落下去了……”
　　“然后呢？别不好意思，前面铺垫够了，大胆说你的想法。”何仁感淡定地剖开狮子头，夹出里面的蛋黄，塞进嘴里。
　　“我们……”
　　咳咳，两声假咳，何谷珊开口了，“杨家同意不起诉你，但是公诉人会，他们会起诉你寻衅滋事，考虑到你今后……”
　　“好了，你们的安排是？”何仁感不耐放地打断。
　　“下周一开始，你住Cultivation，会有专人照顾你的生活，帮助你戒酒。”何谷珊端着一副“我对你好吧，还不快爬过来感谢”的姿态。
　　“喝酒是我的兴趣爱好，戒掉干什么？”何仁感理直气壮地说。
　　何谷珊呵呵两声假笑，不屑与她争辩，“下周我会让人来接你。”她对李诗樱使个眼色，李诗樱接着说：“我们一起送你去，等两个疗程结束接你回来。那时候，打人的事淡出大家视线了，你就去城大上班算了。”
　　“我在洛杉矶有工作的，去城大做什么？”何仁感说。
　　何谷扬一听她要跑路，威胁道：“你现在别想着回美国，杨丛玺不会这么算了的，到时追究起来就是畏罪潜逃，处罚很大的。你去酒戒中心，他便不好再说什么。”
　　何仁感放下筷子，抓起台布擦了手，“我不回美国，不去城大报到，也不去他妈的Cultivation。我就在家里，看兔崽子把我怎么样！”她叫来服务员，要点蛋挞，服务员说没有，马上派人出去买，问她爱吃哪家的？她说算了。

　　未北路，酒吧街。
　　何仁感的车停在mars酒吧旁边的巷子，与宏庐隔了一条马路。这条路相当热闹，一边是酒吧，一边是排档，有几条弄堂里窝着一些打扮时髦的姑娘，让她想起了新加坡的芽笼。她去南洋理工演讲，他也跟去了，两人晚上去了芽笼，她说那里有无比好吃的宵夜，他去了发现是脏乱差的排挡街，什么都不肯吃，一路骂着她，不知不觉走到了18街区，两边是壮观的站街女队伍，东南亚的黑妞们一字排开，对着高个肌肉男抛媚眼，她故意与他拉开距离，让他十分不爽，拉下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险恶地问：“你敢去嫖她们吗？”
　　未北路上一醉汉指着何仁感身旁的红黑跑车嚷嚷：“谁他妈把这车停在老子的路上。”
　　何仁感停下脚步，淡定地靠在跑车门上说：“少管你他妈的闲事。”
　　身后排挡摊传来议论：“小姑娘这么嚣张。”
　　“我他妈砸了你的鸟跑车。”酒鬼被何仁感激怒。
　　“不敢砸就别装酒疯。”以何仁感资深酒鬼的犀利眼光看，这个人只是借酒壮胆。那么，她来帮他一把。
　　“哐当”，车的前挡风玻璃破了。酒鬼手里拿着排挡摊的凳子，得意地向何仁感扬扬眉毛，看着自己的杰作傻笑。这是他人生中一次里程碑式的破坏，砸了顶级跑车的挡风玻璃。
　　酒鬼得意地看着何仁感。
　　何仁感害怕地拍着胸口道：“好险！这车不是我的。”
　　她走进对面的巷子，倒出一辆车身掉漆、引擎声刺耳的红色甲壳虫，对着目瞪口呆地酒鬼挥舞双手，夸张地叫道：“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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