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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开封府大堂。包拯面色庄重而威严,展昭则立于堂下,耶律天宏乃是辽国亲王,依例,理应有座,包拯说道:“王爷请坐!”耶律天宏也不推辞,坐于堂下张龙赵虎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包拯说道:“公堂之上,一切依例照办,王爷,包拯得罪了!”“包大人不必客气!”耶律天宏拱手答道:“只要包大人能够公事公办,一切听包大人的便是!”包拯行了一礼,方才落座。
包拯一拍惊堂木,朗声问道:“堂下所坐何人?来开封府何事?”耶律天宏答道:“本王是辽国亲王,辽国皇上的亲哥哥,耶律天宏!之所以来到开封府,乃是有状要告!”包拯心里一沉,暗暗警惕,表面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不知王爷状告何事,状告何人!”“包大人!本王所告知人,如今就在这大堂之上!”耶律天宏指着展昭答道:“本王要告的,就是展昭,你们开封府的护卫!”“王爷告他何罪?”“本王要告他弃家忘国,忤逆不孝,大逆不道,不忠不孝,此几项罪名!”“展昭乃我大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王爷欲加诸于他之罪名如此之重,不知王爷有何根据?”
“包大人,你何必明知故问呢?”耶律天宏说道:“展昭本菲宋国人,若是以常规来看,他应该是我国王室之后,如今皇上召他回国,他却无理拒绝,百般推脱,完全没有把本国皇上放在眼里,是为不忠!本王乃是他生父,而他却拒不相认,且心存怨恨,更是不孝!本王告他不忠不孝之罪,包大人难道认为不可,本王是在无理取闹吗?”“王爷此言,合情合理!”包拯说道:“然而,王爷可知,展昭为何会如此大逆不道?”“自然是有人以感情笼络,或者以利相诱!”耶律天宏冷笑道:“恕本王直言,包大人心中再清楚不过,又何必装傻,询问本王?”“王爷此话错了!”包拯争锋相对:“倘若王爷对他真有一片爱子关怀之心,那他怎会如此对待王爷?倘若辽国真的是一个温暖的家,又怎会如此令他深恶痛绝,宁死也不肯踏入一步?想必是他对王爷的所作所为颇为寒心,所以才会如此忤逆王爷!真正的原因,心知肚明的,应该是王爷才对!”
“包大人,这是本王的家事,就无需你包大人操心了!”耶律天宏说道:“如今是本王告展昭不忠不孝之罪行,包大人何必避重就轻,扯些废话?”“王爷,何谓避重就轻?一切事情,皆有因果关系,若无当日之因,又何来你父子今日的对簿公堂之果?王爷既然把此案交由我开封府,包拯职责所在,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包拯说着,转向展昭,问道:“展昭,面对王爷的指控,你可有辩解?”展昭走到大堂中央,朗声说道:“大人,请容展昭一问!”包拯点点头:“请说!”
“自古以来,父慈子孝,自是天经地义!若是父母对子女冷言冷语,不甚喜欢,亦当晨昏定省,早晚侍候!然而,若是做父亲的,对子女生而不养,毫无半点责任之心;若是做丈夫的,对妻子如同玩物一般,玩够了便抛在一旁,置之不理;倘若一个人,面对弱妻幼子,非但毫不怜惜,反而任意侮辱,肆意践踏,甚至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展昭敢问大人,这样一个人,有何资格要求那个儿子对他恪守孝道,千依百顺?请恕展昭直言,如此一个人,根本没资格要求展昭对他尽什么孝道,而展昭亦无需对这等人尽孝道!”展昭缓口气,望着包拯,又说道:“展昭言尽于此,倘若大人认为,展昭这番话过于激烈,冒犯了大人,那么,展昭愿接受大人任何责罚!”
“展护卫这番言语,当真是言辞激烈!”包拯正要答话,却被耶律天宏抢先:“本王问你,你本是我大辽之人,明白自己身世后,却仍然逗留于此地,就连我大辽君主亲自下喻,本王亲自来找你回去,你仍然是无动于衷,请问包大人,这样的态度,不是不忠是什么?还有,方才展昭暗指本王做下伤天害理之事,事关本王清誉,请包大人给本王一个交待!”“王爷……”包拯刚要答话,展昭说道:“大人,这个问题,还是让展昭回答他吧!”包拯说道:“好吧!有什么话,展护卫请说!”
“王爷,记得你们要我回去,是用什么手段吗?栽赃,陷害,甚至于对我下毒手!我从小到大,所受的打击,不说完全是来自你们辽国,但至少,大部分都是你们辽国带给我的!倘若辽国真的在意我,就不会如此打击我!展昭既生于大宋,长于大宋,自然该效忠于大宋!倘若因为富贵荣华,而离开这生我、养我之地,离开爱护我,关心我的人而置之不理,那才真是不忠不义!”
“你……”耶律天宏被展昭的话噎住,无言以答,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好吧,你暗指本王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本王问你,本王如何伤天害理?今日你若是不给本王一个交待,本王便到你们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你们开封府恶意诋毁本王清誉!到时候,这以下犯上之罪,你们便是不被处斩,估计也会一辈子在牢房里度过!”
“展昭今日早晨便说过,王爷是贵人多忘事,看来果真如此!”展昭说着,眼里流露出极其强烈的恨意,熊熊怒火在他心中燃烧着,烧得他觉得五脏六腑都能冒出火花来!他勉强克制着,说道:“王爷,还是不要问的好,听展昭一句,撤销诉状,回你的大辽去吧!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永不相干!”“你是怕了吧?本王哪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若是怕了,就跟我回去!要不然,你就拿出证据来!”展昭听了他这些话,怒火终于冲散了他最后的理智,他怒吼道:“耶律天宏!你做过什么,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更加不要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以为没有人看到!你要证据是吗?好,我告诉你,听好了!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当年目睹你杀人的人证!而这把匕首,”展昭说着,从袖筒中取出一把匕首,说道:“就是你当年杀害我娘的物证!”耶律天宏瞪大了眼看着他手上的匕首,说道:“不!不可能的,这匕首,怎么会,在你手里呢?”
“展护卫!”展昭回过头去,见包拯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骇然的问道:“此话当真!”展昭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点头道:“展昭所言,字字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耶律天宏一脸的震惊,张口结舌,已说不出话来!包拯一下子倒在椅子上,一时间,公堂上寂静无声!好一会儿,包拯一拍惊堂木,说道:“因此案牵扯甚广,本府决定,密审此案!一干衙役,先行退下!”衙役们退下了。
包拯走下堂来,此地无外人,他也用不着再装了!他看着展昭,眼里的一片关怀之情,任何人都看得见!对着这个满腔恨意,言辞激烈的展昭,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展护卫!”他柔和的声音令展昭抬起头来,目光中的恨意似乎减退了不少!“此时此刻,你还不肯说吗?”“大人,展昭本想以后事过境迁,再向大人诉说的 !今日既然被逼出来了,展昭不说都不行了!”展昭触及记忆深处的那一段惨痛的经历,想到当初那种恐惧与无助,身体竟然微微颤抖,包拯上前扶住他,他缓缓的说出了那段记忆,那段他宁愿永远忘记的记忆……
……经过街上那一幕后,那妇女(以后就叫她白牡丹)就好像是彻底崩溃了,整天以泪洗面。每天出去,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伤,她在大户人家里当下人的那份工作,也没有了,原因是因为她是妓女,而那家人自命清高,说妓女肮脏、卑贱,见不得人,于是,便把她赶了出去!白牡丹知道,自己是完了,彻底完了!她每天清早出去,傍晚才回来,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去干什么!邻居都是些好心人,,见她们母子两怪可怜的,白牡丹不在的时候,他们也帮着照顾孩子。那孩子虽然才5岁,可是也挺懂事的!他知道母亲心情不好,就尽量乖巧懂事,不惹母亲伤心!
这一天,白牡丹急匆匆的回家,看到那孩子正站在角落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上前抱起那孩子,那孩子望着她红肿的双眼,小声地说道:“娘!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那我们离开这儿吧,孩儿会好好照度您,不会让娘伤心的,好不好!”白牡丹紧紧的抱住那孩子,说道:“好孩子,咱们再留在这里一天,今天晚上,娘和你跌要谈谈,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吗?”“孩子顺从地点点头,说道:”好!孩儿在家等娘回来!“版牡丹的眼眶中滚下两颗大大的泪珠,紧紧地揽住那孩子,好像面前的孩子凝聚了她全部的生命!她低声说道:”孩子,你放心,娘明天一早或许就会带着你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当天晚上,天黑没多久,白牡丹便出门了!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悄悄跟了上去,远远地跟着白牡丹!而白牡丹也像是有心事似的,孩子在背后跟着,她居然毫无察觉,继续闷头往前走去,来到一个亭子边,她带着个好柔弱、好勉强的微笑在那儿站着,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那孩子在远处的一簇草丛里躲了起来,他仿佛也意识到,今晚,要出大事儿了!他呆在那里,黑黑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母亲!
白牡丹在那里等待着,对她来说,等待的一分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对面的那条小路拐角处出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她熟悉的那个人!那两个男子越走越近,白牡丹看清楚了,另外一个是他的一个手下。白牡丹微笑着迎上去,那男子冷冰冰的看着她,那孩子紧张的望着他们,只见那个背影,仿佛就是他们那天在街上遇到的,母亲要他喊他爹的那个男子!他们靠近对方,说了几句话,母亲连连摇头,孩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只见那男子一步步的逼向母亲,双手放在背后缓缓移动着,随着那移动,那孩子看到一道寒光闪过,那男子快速靠近他母亲,寒光一闪,母亲的身子便一下子弯了下去!孩子吓呆了,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想喊,可是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堵着似的,无论他怎么使劲儿,都喊不出来!
那男子望着倒在地上的白牡丹,冷冷的说道:”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白牡丹倒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嘴角流着血,说道:”耶律……天宏……你……好狠……的……心啊……!”那男子转身和他那个手下离开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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