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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perado 3
『呐,亡命之徒,我们一起回家吧!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无家可归了吗?
啊!原来如此呢……』
亚连开始边的小心翼翼起来了,他觉得最近脸上的肌肉都笑的僵硬起来,没有希望、没有鼓舞,每个人在瓦砾里翻找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去,在诺亚再次来袭之前。
能拿走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这个自以为隐密的场所已经不再安全,不同的人被分派到不同的支部,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尽管这场盛会里没有音乐,也没有甜美的食物,能带走的只有记忆。
这个词对于亚连来说,简直是无比的讽刺,最可笑的是自己连这个也带不走。那些脆弱的东西甚至连一个墓穴都无法准备,就像恶魔的身躯,炸裂、陨落、再化成一抹黄土,随风而去。
谁都有在战场上的辉煌,信仰的荣光,他得到和无数人的感激,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拉着某个人的手,逃离这里,远远的,内心躁动不安。
已不再是科穆伊对他指派任务,一切都由教团的高层来决定他的去留,忽然发觉以前的任务是多么的孩子气,可以和伙伴偶尔调侃,可以有人说你回来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如今一切都要分开,被拉扯开来。
教团的人已经逐一离开。直到他用方舟,送走了最后一批团员,少年才狠狠的擦去眼角的咸淡液体,转身走回教团的大门。他必须在这里待到明天,以及完成隶属他的“任务”。
站立在黑色木板撘砌起的大门,亚连久久没有动弹,脸颊贴近在木纹延展的扉页前,像是在确认最后的温暖。
原来就是在这儿遇见神田的,那位干练而不拖泥带水的人。在缓缓把手套脱下来的时候,他努力回忆着初遇教团的一切,在高墙危耸的壁崖上看见了他,御风而至,而后夹杂着刀切开空气的声音出现在眼前。接着遇到了利娜莉和科穆伊兄妹二人,相识了随后入教团的米兰达小姐和克劳利先生,被书人的继承者拉比定位观察对象。
每天去食堂能够欢欢喜喜的遇见一些熟识的人,在成人的吵杂世界中逐渐成长,被一些搜索员大叔定为挚友。偶尔在科学班一隅观察众人的动向,就会被拉去帮忙,那也是愉快的,是的,那是一种纷忙中的欢乐。
还会被科穆伊先生的胡搞发明弄的举手无措。会被拉比假装成人的行为吓倒,接着拉拽着自己去看美女姐姐的珍藏图画。也会遭遇利娜莉的温柔关心,再次被脸红心跳的悸动搅的慌张。
最后,一个冷哼走过的人撇开一个眼神给他,把所有的时间定了格。
此时,亚连妄图用回忆蒙蔽自己的眼睛和内心。这一切的终,竟是要他亲手划上,最后的任务就是由他这个“时间破坏者”亲手毁坏黑色教团的存在,把这巨大的建筑掩埋在瓦砾中,让后人无从可辨。那个叫鲁贝利亚的人似乎是要自己证明“忠诚”一般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在击打第一面墙的时候,轰隆声回荡在耳际,像烟火被投向天空中,脆弱的散裂。越是珍贵而稀少的东西就越用雄壮的姿态陨落掉,那火花像一场冷雨般浇打在面容上。亚连已经无法猜测自己是怎么样的表情,不知哪儿降来的雨水蒸腾了双目,他什么也看不到。
反复播放的只有记忆里,发狠切断马纳的影像,整个人痛苦的不能自已。
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被破坏后的废墟中,墙的后面站着人是——神田。
神田本来只是想在最后一个离开,以此隐藏手中的莲花,可未曾想到,完全目睹到少年眼前的举动。
“神……田?”他的表情像被捉住干了坏事的小孩,“为什么…你还在?”
“……”
“没办法,被你看到了呢…”亚连落寞的自问自答着,被最不想看到的人看到这一切,情何以堪,
“鲁贝利亚先生要我破坏这里呢,所以……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神田像是没有听到之前亚连的阐述,只针对这句发出了疑问。
最后还是没办法再隐藏些什么吗,少年心情宛如被命运抓住的似的。抱歉什么他也无从而知,因为划上句号的人结果是自己吗,还是只因他最后终于实现了破坏者这个称号,又或者是对于没有被拯救人们的歉意。
要道歉的到底是什么呢?亚连愣愣的站在原地。
面前站着的还是神田优,那个御风而至的神田优,以任务为重,所以在了解了自己身份时,也冷哼着转身离去,不予解释。
那个在火车站台,沉默等待的神田优。那是第一次目睹他的无声温柔,像是第一次真正完全看清楚他,对方因为那张沉静的面容,令自己所有的不安烟消云散。
那个在日本道路上,窘迫狼狈的神田优,不耐烦着目睹自己的困顿,却没有推开那份小心翼翼的接近。
一直以来,就这么注视着他,可以自说自话、可以拥抱、可以去亲吻他不变的神情,他却从未抗拒过。推开对他来说,不过是比劈开恶魔更加简单的事情吧,就如一个手起刀落的举动,把一切划上句号。
可神田只是注视着,说喜欢,他会沉默以对,却不转身离开。说讨厌,他会不屑的轻笑,露出轻视却不是不耐烦的表情。像一面静籁的湖水,把我的全部照射进去。
“我想要说抱歉的是…”亚连抬起头,他感觉泪水湿润了整张面孔,原来一直模糊双目的并非淋漓的雨水,而是自己温柔伤感的泪。
“很抱歉,我以后无法再说出‘我们一起回去吧’这句话了……”
因为我并非救世主,而只是一名亡命之徒。
“要说的只是这个?”
“嗯。”
神田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而下秒里倏忽睁开。六幻发动,黑色的武士拔出了长刀,界虫像光的洪水一般涌出刀身。他发狠的斩向了剩下残存的瓦砾,一刀刀挥舞着,矗立在那里几百年的雕塑、交织的楼梯、食堂的木椅长凳,全数因为这巨大的破坏力回归尘土。
而亚连呆呆愣在原地,半响说不出话语。
“够了吗?”把眼前目睹到的一切打碎之后,对方转身。他的面容仿佛那水中莲一般摇曳的揣测不出缘由。
“……嗯,足够了…”少年热泪盈眶。
他们站在废墟里,所有的场所已经无法分辨出往昔的回忆,最后能见到的还是神田,能确认的事实即是我们还活着站立于此地。广袤的风呼呼回荡在身周,那人手中握着六幻,怀里还有一朵莲的沙漏,以及黑色瞳仁中的自己,这就是这个人信仰的全部吗?
他代替自己执行了这个任务,全数替代自己承担了那些本该由自己担负的东西。
亡命之徒啊,你为何执迷不悟,最好令别人爱上你,在为时已晚之前。是的,我和你都是亡命之徒,我们自闭了很久,可我们终将会爱上彼此。是啊,我爱上了你,在不知道的时候,而你也是一样,爱上了这样虚假的我。
在那宛如雕像一样的黑色圣职者前,一个迈步,亚连对着说出够了吗这样话语的薄唇,深深的吻了上去。彼此想要表达的,都由这个吻传达了,他感觉对方正笨拙的回应自己。
雨水下的真大啊,少年知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可在雨息弥漫之后,头上总会浮现彩虹。
而那面沉静的湖潭,正荡漾出醉人的涟漪。
一切总会过去的。
◆◇◆◇◆
我以为自己将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转身离开楼梯准备行去大门的时候,却听见了巨大的破坏声。以为是诺亚的再一次来袭,警惕的手握刀柄,站在原地。却不期而至的看到了豆芽菜的身影。
那种表情,是我未曾见到的,那是遭遇痛苦,自身亲手破坏最弥足珍贵宝物的神情。很快的,我明白过来,鲁贝利亚那个人交代给他的就是这样一个任务。
不,也许我曾经也见过的,在我在斩断过去的时刻,似乎也是浮现了同样的神情。痛苦无法自绝。
豆芽菜说无法一起回去了,真是的,为何在这样的时刻还要芥蒂那样无谓的事实。
带着笨蛋的谩骂心情,我抽出了六幻。不,连我自身也变的傻气起来了吧,破坏者这样的事实不是在很久的以前就确实告诉他了吗?
理解和认同本身还是存在差异性吧,就这样想着,我代替他执行了破坏。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彼此像溺水的人互相拥抱接吻,结局如我预料的那样。可是为对方何哭泣的更加糟糕呢?这次,在情欲袭来包裹我的全身之前,我只能极力的让神情维持正常。不想让他看见同样流露出伤感的我。
我们都是亡命之徒,但倘若下次你想对我说出一起回去吧这样的话语,用着你那虚伪的笑容和真挚的内心,我也只会撇开一句轻视的不屑,然后用不自然的动作,别扭抓住你伸出的手。
只是想要告诉你,执迷不悟的我们,依然有“家”可归,只要维系彼此紧握的动作,那不就是回家了,你这个笨蛋啊……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出,只是极力分享着我的温暖……给他。
◆◇◆◇◆
对驱魔师来说,人们记忆里出现的他们,只是一群郁郁不得志、踯躅落魄的身影游荡在那黑色的古堡里,还有每一条小巷道中,宛如亡灵。他们的故事无人传颂,唯一的印记只是步步迈向黑暗的脚印,然后很快被时代洪流冲刷无迹。岁月的痕迹,不过是海滩上的沙砾,人的躯体也是。
是的,他们不过是一群亡命之徒,被那些固执的、执迷不悟的理由驱使着自身劳苦奔波。衣衫褴褛,心路疲惫,麻木享受死亡的亲吻,连心也一起变的自闭。
Desperado,亡命之徒,只是有万语千言想要倾诉,临了结局,无疾而终,而我终于掉泪,我们已无家可归。
Desperado,亡命之徒,你们的眼里没有归途,只是紧紧拽住唯一能回家的理由。
Desperado,亡命之徒,Good luck!祝你们好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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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BGM Kokia—《Desperado》
*在线地址:http://www.5nd.com/playcn/79397.htm
后记:
疏琉也是个失约人呢,《亡命之徒》这篇文是我写给唐璜的生日礼物,那已经是去年的八月的事情了。而现在时间可以用物是人非形容吧,抱歉呢,说了跟A一样的话。这篇前身叫做《辉煌》的文,能理解这个名字吧,因为里面有同音你的名字。可在九月旅行回家之后就停滞了,而现在被我再次重新翻写了一遍,补上了将近一半的字数。
文是指定为描述战后归途种种,因此用这个议题写了三种回归。
我想我的文风大概有很大的变化(自我感觉?),因为翻看了两年的那篇同样写给璜的《Starless Night》,更多的温存似乎在我这里烟消云散了,取代细节的似乎变成了心路历程,甜蜜也不再临来,唯有剩下的好像是阴沉纠结的痛苦。
简直不能算是贺文啊,叹气。
会有人看了之后觉得支离破碎吗?会觉得这是亚神吗?嘛,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吧。
没有过多的温存大约才是亚神的真谛,这两人本来就是纠结的一对,爱什么的,还是去看东三国和SEIL的本子吧,那样更加直观。
在开始写的时候,大概是被某人影响了,以A的角度为出发点比较多,K的戏份简直没有。而后翻写时,想到了第一人称的K我尚未尝试过,便这么写了。那么在表象上看,似乎这次的K太僵硬了,心理活动都放到了第一人称的自述上,起码我觉得这点上表露的算不错。本来璜就是喜欢美人的人嘛,不多表现是不行的,可惜这样的神田恐怕她应是不会喜欢吧。
再说一句抱歉呢,或许亚神你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而我因为奇怪的心情躲了起来(近半年),但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会写完的,然后悄悄塞给你。璜子不会有这样的七窍玲珑心吧,那是你说的话,这么久了,我依然记得。不过,璜在对我说午后红茶、万宝路、你家红旗老头子、番茄、还有窄门的瞬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个时候我是以着仰视的态度看着你的。文才好、画画非常漂亮、人也很漂亮,是个全才呢,就那么单纯的膜拜着你哦,一直的一直。
所以说喜欢你也是出于这样一份心情,就那么像小孩子似的纠缠着你,抱歉,会带来困扰吗?网络就是这样能给人幻觉的地方,我还记得多么迫切的想见你一面,收到你的每条短信回复就很快乐。我们俩简直像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子,实则就相差了一岁罢了。
那么,想说的话都在这里了,能否相遇,就看缘分吧,鞠躬,迟到的生日快乐以及新年快乐。不过,这些大概都晚了吧……再见。
疏琉 於 200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