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蒹葭荣华

　　第二日，我坐在相府安排的车辇上，正坐在我对面的，是一身素衣的洛成轩。两缕乌发垂在他两侧的脸颊上，更为他增添了几许风流无暇。
　　觉察到我注视他的目光，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即便是生气的样子，也不损他的无暇。这个家伙，如果放到现代，那绝对是个标准的桃花煞呀。
　　我轻咳了一声：“今天的风真大。吹得嗓子痒。”
　　他听完，忽然轻笑一声。我的脸瞬间红了，今天明明万里无云，何来的风呢。
　　俊俏的男人，果然伤不起啊伤不起。
　　马车很快就驶入了宫门，可它走了一段儿后就停了下来。春月掀开帘子，在外规矩的说道：“公主，驸马爷，朝阳殿就在前面了，请下车。”
　　我站起身，伸出手，对洛成轩说道：“我们下车吧。”
　　洛成轩玛瑙般的眼睛朝我这里无焦距的望来，他迟疑的伸出手，与我的手握在了一起。我拉着他，缓缓地走下车子，看到我们手拉手的情况，周围一片倒吸气的声音，不明白的还以为我们的感情有多好。
　　“公主。”春月轻咳了一声，眼睛却盯着我们相握住的手，面色不善。
　　“我们到了。”被春花盯得不爽，我试图松开拉住洛成轩的手，可那小子却像牛皮糖似的，竟然反握住我的手死活不肯松开。
　　“那就进去吧。”洛成轩这家伙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走，完全不顾旁边几个老古董已经铁青的神色。
　　我暗地里瞅了瞅那几个古董级人物，三四个老嬷嬷，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看人的目光更是阴森无比，像极了著名的容嬷嬷。不知这些老嬷嬷的身后，是否也有像皇后那样的恶人。
　　“蒹葭公主，驸马爷到。”太监那尖锐的嗓子响在了空旷的大殿里，余音绕梁，真不知道里面那些人是怎么忍受这种噪音污染来的。
　　“儿臣见过陛下。”待到殿内，我拉着成轩，跪地行礼道。
　　“秋岚，你的身子不便，礼就免了吧。”一道淡漠的男声从上面传来：“听说你出嫁时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回陛下，秋岚身子已无大碍，有劳陛下担心了。”我答道，不知为什么，我对这道声音的主人有着异常的厌恶，或许这也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留下的怨恨吧。
　　“来人，赐坐。”上面的声音淡漠如初，一如这个冷清的大殿。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张桌子和坐垫摆在了我和洛成轩的面前，有宫人上来，引着我们坐在了坐垫上。
　　这个时候，气氛稍微缓和了些。我偷偷的抬眼打量了上座的人，发现他比宇文秋岚记忆中的那个戎装男子老了许多，磨去了曾经的指点江山的锐气，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迟暮的孤独老人。
　　他，便是早已禅让的太上皇吧？十年的时间，竟然磨去了当年的华彩。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免同情起他来，失去了自己挚爱的女人，就算坐拥无限江山，也是高处不胜寒吧。
　　这时，殿外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驾到。”
　　一波波的声音，回响在大殿里，我的心，忽然在此时跳的生痛，仿佛被人活生生的撕去了一片肉。
　　一片明黄的衣袍匆匆在我眼前闪过，伴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龙涎香，无数的记忆碎片瞬间冲向了我，我轻蹙起眉头，可心中依然疼痛无比。
　　“怎么了？”坐在我身边的洛成轩，忽然拉住我的手，问道。
　　我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事的，不要紧。”
　　可是，我的异样早已被上面的人收入眼底。太上皇轻咳了一声：“秋岚，在相府生活可好？”
　　“回陛下，驸马和相爷对秋岚很好，有劳陛下挂心了。”我如实答道，心中却在嘀咕，难不成在上面人的眼里，洛成轩拉住我的手的画面，被他们理解成我们小夫妻之间的暧昧？
　　忽然间，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向了我，我登时如坐针毡。这个人的目光……我悄悄地抬起头，却与那张一直氤氲在脑海中的人脸不谋而合。然而，与宇文秋岚记忆中那个温润的男子不同，这个冷冷看向我的男人，目光冷的就差结冰了。他的眼，在我的手上扫了一下，随即别过头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这个负心汉，当初抛弃了宇文秋岚，还说出这么决绝的话语，现在看到她郎情妾意的，就见不得了？
　　男人的心，果然也是很窄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殿里的气氛，在此时忽然紧张了起来。洛成轩握住我的手的手，也在此时变得冰凉。他死死的抓住我，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灰暗无比。
　　“轩儿，数年没有看到你了，来，上来让我瞧瞧。”太上皇对着洛成轩和煦的招了招手，眼中一片慈祥。我注意到，太上皇这次用的“我”自称，看向洛成轩的目光更是夹杂着心疼，这种目光……很奇怪。
　　就在我揣摩的当口，一声奸细的嗓门响起：“太后驾到。”
　　这次的声音，比起前两次来，更加刺儿了些。大殿里的气氛，似乎也因这一嗓子，迅速下降到了冰点。
　　“儿臣见过母后。”上座的黄袍男子忙下了来，跪拜道。可他的声音，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不情愿，似乎很不欢迎他的母后过来。
　　而殿中的奴才们见此，忙跟着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宇文秋岚的记忆里，太后和她的家族，为当年太上皇的登基，出了不少力，所以，当太上皇不问国事时，她的娘家势力逐步扩大，以至于权倾朝野。然而，这个权势滔天的女人，膝下只有一女，那就是芙蓉公主，而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天子，却是她的侍婢生下的儿子。
　　“你来做什么？”太上皇淡淡的问道，语气中有着点点不悦。
　　“妾身听闻陛下在这里家宴，既然是家宴，妾身又怎能不来呢？”一阵浓郁的香味瞬间氤氲在我的鼻中，我吸了吸鼻子，直觉的说，我不喜欢这种华贵的香气，很呛。
　　太后一步步的走向了太上皇，在他的身边坐下。而下面的皇帝也跟在她身后，入了座。
　　我小心留意着殿里发生的一切，却未曾注意到，洛成轩愈加冰凉的手。
　　“你，就是洛成轩？”太后刚一落座，就突地朝我们问道，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袭向我的心头，这个女人，怎么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敌意？难道，她和相府有过节？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看向洛成轩，却见他的面色发紧，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冰凉的厉害。
　　“臣洛成轩，拜见太后。”他松开我的手，缓缓站起身，一双眸子毫无焦距地说道。
　　太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又朝我这里瞅了几番，说道：“恩，果然是一表人才，可惜了这双眼睛……”
　　太上皇咳了一声：“今儿既是家宴，无关的话就少说。来人，上菜。”
　　一行宫女，有条不紊的端着盛满清水的金盆走了进来。学了历史那么多年，就算不看红楼梦也知道这盆子里的水不是用来喝的，于是我将手放在盆子里清洗了一下，同时拿出接过锦布擦了擦手。然而，坐在我旁边的洛成轩，却端起了盆子，轻闻着盆中的水。
　　宫女中，已经有人捂着嘴偷笑了。她们八成以为洛成轩要喝那里的水呢。想到这里，我忙拿出手中的锦布，为他细细的擦拭着手。洛成轩的眼睛，扑闪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如同一只小狗般乖巧的让我擦着。此时，一道尖锐的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与刚才那冰冷的视线不同，这道目光带着刺骨的恶毒，一时间，我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一时间，我身旁的宫女，全都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一声。我疑惑的抬起头，却对上了太后的一双眼睛正阴毒的看向我们。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可再看时，太后早已撇开了头，温和的问起下坐皇帝的话来，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难道刚才我看到的，只是幻觉？
　　此时，宫女已经收走了金盆，一行行宫女迈着莲步走进，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尽管是家宴，可每个人面前的食物都是不同的，太后和皇帝的座位在我们之上，但打眼看去就知道他们的饭食格外丰盛，太上皇由于吃素，桌上摆的瓷盘明显单调了些。而洛成轩和我面前摆的食物，则是精致中带着简单。每样菜都按着其色泽装在了不同颜色的瓷盘中，且被摆放出不同的形状，真真精美无比。
　　我拿起筷子，朝离我最近的桂花山药下筷。可是，我的筷子还未落下，一双长筷不早不晚的夹住了我的筷子，那头传来的力道让我无法动筷。
　　我抬起头，对上了洛成轩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哎呀，我怎么光顾的吃，把他给忘了。
　　这家伙，一定是眼睛不好吃不到东西，又怕被人笑话，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希望能得到我的帮助。
　　我的同情心顿时泛滥起来，我忙抽出筷子，从另一个盘子里夹了些肉给他。然而，这小子闻了闻，摇了摇头，那样子摆明了是不吃。好吧好吧，不吃肉，青菜总成吧。
　　我忙挑了些青菜给他，这家伙张开嘴，一口将青菜咬了进去。然而，下一刻，他却忽然咳嗽了起来，刚刚吃下去的菜竟然全部吐了出来，不少落到了我的裙子上。
　　众人未曾料到有这场变故，目光纷纷聚集了过来。看到上座人探究的目光，我寻思了一下，笑道：“秋岚一时不查，弄脏了裙子。扰了太后和陛下的雅兴了。”
　　太后眼光微微流转，她看向我，和蔼的说道：“秋岚真是贤惠。来人哪，送公主入寝宫，把身上的衣服换下。”
　　两名宫女，忙上来引导着我，朝一边儿走去。在绕过几层蜿蜒后，她们引我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早有宫女等候着了，她们托着不同颜色的宫装，等我挑选。
　　我指了一件淡蓝色的衣服，正要拿时，一旁的宫女忙开口道：“公主，让奴婢帮你吧。”
　　我挥了挥手：“不必了，你们退下就是。”从小到大，都是我自己穿衣服，被人服侍着穿衣，我着实不习惯。
　　众宫女倒也没有异议，她们留下了那件淡蓝色衣服，鱼贯而出。偌大的房间里，一时间空旷下来，唯有渺渺升起的熏香，氤氲在我的身边。
　　我解开衣带，将脏衣缓缓脱下，然而，当我转身去拿那件淡蓝色衣裙的时候，却怎么也摸不到了。
　　怎么回事，我刚才明明将它放在身后的。
　　我忙转过头去，却不期然遇到了一双冷冽的眼睛。他的手中捏着我的淡蓝色衣裙，映着他身上穿着的黄色龙袍，让这个屋子更为寒冷。
　　“秋岚，你越来越不乖了。”他优雅的扔下了衣裙，向我缓步走来：“你和那个瞎子，相处的还不错。东西打听到了吗？”
　　东西？我轻敛眉头，这个负心汉，在得到宇文秋岚后，将她推给别人还不说，竟然还要她去打听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清楚，那个时候，宇文秋岚被他的话，伤的心痛无比，哪有心情去听他说什么。
　　“秋岚？”见我神思于外，男子不悦的低呼了一声。我忙回过神，打量起了身前的男子。
　　虽然他乃九五之尊，但在我眼里，他的面目还算清秀，紧缩的眉头间，隐约可见帝王的威仪。但这幅清秀与洛成轩相比起来，还是洛成轩更胜一筹。轩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惊艳，宛如夏日里的出水莲，一尘不染。而面前人赵文远，如同太阳下的向日葵，灼灼而生。
　　“秋岚。”他又靠近了我一步，手忽然抓住了我的皓腕。登时，巨大的疼痛感卷遍了我的全身。
　　我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暗骂道：“这是什么皇上，粗鲁无比的，宇文秋岚看上这个负心汉，真是瞎了眼。”
　　“陛下这是在跟秋岚开玩笑吗，秋岚还要靠这只手，为陛下找东西呢。”我抬起头来，盯着他说道。
　　他的眸子里闪过几分讶异，手缓缓松开了我。在打量了我一会儿后，他冷声问道：“你是谁？”
　　“我能是谁？”我反问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啊，否则这个疯子，难保下一刻不会把我拉出去咔嚓了。想到这里，我脖子上就一阵寒凉。
　　他冷眼看着我，不知看了多久，忽然叹了口气：“秋岚，你这是生朕的气吗？”
　　我低下头，心中却暗自说道：“这个家伙，难怪欺骗了宇文秋岚。这么快的翻脸，这么高的演技，去唱大戏也能扬名立万呢。”
　　想到这里，我忙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疼的我声音都颤抖起来：“陛下，秋岚已经嫁为人妇，如今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陛下的身边。”
　　“秋岚，”他的语气平和了许多，还带了几分魅惑，想必此时开心的很：“只要你为我找到九龙鼎，到时你我共执江山，谁又能说个不字。”
　　“陛下交托的事情，秋岚自然会记得。陛下，我们已经离席太久，还请陛下先行回去吧。”
　　“你怕了？”他抬起眸子，戏谑地看向我，作势就要拥过来。
　　我忙一闪身，让他扑了个空。切，想占老娘的便宜，那就让你不便宜。
　　想到这里，我扭着身子，朝他甩了甩衣袖，随即向桌子那边跑去。后面，传来了脚步声，这个色鬼，果然追了上来。
　　我笑着站住，在他从后面即将抱住我的刹那，忽然压低了腿，抓住他的臂部向外一拉。只听“啪嗒”一声，赵文远一个筋斗摔了下来，一双眼不置信的看向我。
　　“陛下，”我忙蹲下来，很“无辜”的问道：“陛下，你没事吧？”
　　“秋岚，你会武功？”他警惕的离了我一段距离，一双眼冷若寒冰。
　　“陛下，刚才秋岚只是拉了你一下，谁想你竟然从我的背上滑了下去。哎，都怨秋岚不好了。”我颇为“自责”地说道，心中却乐开了花。
　　臭小子，想非礼老娘？这次给你个过肩摔，算是给宇文秋岚出口恶气。
　　赵文远从地上怏怏的爬起，他站起身来，看向我：“不管是为了什么，秋岚，务必打听到九龙鼎的下落，否则，你的梅嬷嬷说不定哪天旧病发作，你也不用再见她了。”
　　梅嬷嬷，他说的那个老嬷嬷，在宇文秋岚的记忆里，一直陪伴她左右，两人相依为命多年，感情自不用说。这个畜生，竟然拿一个老妇人来威胁我！
　　心口再次酸痛起来，想必是宇文秋岚还不舍得她的老嬷嬷吧。伴着腾腾的怒气，我暂且低眉说道：“陛下的意思，秋岚明白。还请陛下先入席，秋岚随后就到。”
　　赵文远此时，颇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探究意味甚浓。我低下头，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心中却将这个真小人骂了千八百遍。
　　在古代，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子，这辈子基本上就是什么样子了。宇文秋岚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她不该爱上深宫中和她同样寂寞的男子，更不该为了这种败类自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真是不值……
　　当我换好衣服走出屋子时，侍女们已经站在一旁恭候多时了，每个人的头都低的不能再低，而刚才引路的两个宫女见了我，忙走上来，引着我向大殿走去。
　　大殿里，气氛不是一般的凉。太上皇的眼睛，如利剑般看着太后，而一身黄袍的赵文远，有意无意的翻动着茶碗盖，唯有洛成轩一脸懵懂地坐在原处，干净的气质与这波云诡异的大殿格格不入。
　　这表情，要是放到现代，那可是个标准的小正太啊，这一出去要迷死多少人哪。
　　我轻轻地坐在他的身边，轻咳一声。他转过头来，迷蒙的看着我，而我则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不要害怕。
　　“太后，此乃家宴，那些国事，暂且就放下吧。”太上皇冷不防说道。
　　太后依旧是一番和颜悦色，但眸子里却划过几分犀利：“陛下，家事国事天下事，当事事关心，此为男儿表现。如今我们大难当头，又如何置之不理呢。”
　　她转过头来，利眼扫向洛成轩：“轩儿，你乃本朝第一才子，相信这个难题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只要你能为分辨出这两枚金印，谁为真谁为假即可。”
　　她挥了挥手，身旁的太监忙将两颗金印端了下来，放在了洛成轩面前的桌子上。
　　两颗金印，大小形状完全一样，下方是一个宽大的正方形，上面为一龟型印纽，但下面的印文确是毫厘不差的。
　　洛成轩伸出手，先后摸了摸桌上的金印，随后又将他们拿起，手不停地抚着上面的文字，闭着眼似是沉思。
　　这家伙，不会是被难住了吧。金印，在中国历史上，向来由皇帝和王侯所持，他们薨逝后，金印将传给其的嫡子，象征着权利世代延续。可是，一国之内，怎么会出现两颗金印呢？
　　“太后，秋岚不才，敢问这两颗金印如何而来？”我出声问道，果不其然对上太后犀利的目光。
　　“金印乃前朝流传之物，从来只有一枚。前朝灭后，那枚金印也消失在了战火中。前些日子，宫人在清理宫殿时，意外的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枚金印，于是将之告诉了昊云。昊云及其他几国闻讯，纷纷派使者前来查看。谁想昨日，有人在清理书库时，也意外的发现了一枚金印。两枚金印大小、形状、铭文完全相同，连上等的工匠都无法分出真伪。外国使者几日里就会到来，如果不能分出真伪，恐怕又会带来一场劫难。”太后“忧心忡忡”的说道，眼睛却不时地瞟向洛成轩，眼中利芒一闪而过。
　　在宇文秋岚的记忆里，这个大陆被封为了几个国家，其中，国力最强的是居于东南部的昊云，借着其海岸优势，昊云的商业脉络遍布整个大陆，并且垄断了很多与海有关的行业。有了强大的经济后盾，它的军事力量自然不在话下。前朝灭亡后，大陆上的其他国家皆以昊云马首是瞻。所以，得到了前朝留下的金印，就等于得到了敕封的权利，也难怪他国都要掺入了。
　　然而，对于太后和赵文远而言，探问金印是假，借机为难他人是真吧。
　　如果洛成轩答对了，倒也无妨；可是如果答错了，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以此为借口，轻而易举的治洛成轩的罪。
　　想到这里，我扫了眼坐在上面的赵文远，发现他已经放下茶碗，眼光在我和洛成轩的身上扫视着，嘴角上还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切，最看不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这金石的辨别之术，你们玩不了，可不代表我袁菲蓝看不出。
　　想我出道之前，早已将金石书籍背的滚瓜烂熟，今儿就借这个机会，为宇文秋岚了却一桩心愿。
　　一旁的洛成轩，依旧掂量着两块金印，不语。而我则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跪倒在大殿上，说道：“臣女不才，愿代替相公解答这个难题，只是臣女有两个条件，还请陛下与太后恩准。”
　　“讲。”太后不耐烦的说道，大概气愤我的临时一脚吧。
　　“谢太后。”我抬起头，目光冉冉落在了坐在一旁的赵文远身上，幽幽地说道：“秋岚的第一个条件，便是当着各国使者的面，亲自验证二印的真假。如果分辨错误，秋岚愿意承担所有责罚。”
　　“哼，责罚？国家大事岂能由你一句话儿戏。”太后忽的站了起来，强大的气场震得身前的桌子都晃动了两声。
　　在场的太监宫女，忙低下自己的头颅，唯恐被太后的怒气波及到。而赵文远，眼光也深邃了些，他直直的看着我，表情有些疑惑。
　　他不会在想我是不是宇文秋岚吧？哼，不是又如何，这个负心汉，还在乎我是谁吗。
　　“太后息怒。”我不卑不亢的答道，尽管心里有些害怕，可在这种狂暴的老女人面前，硬碰硬或者服软都是必输无疑的，所以，我只能打起精神，以柔克刚了。
　　“你的第二个条件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太上皇忽然开口问道，无形中为我减轻了些许来自太后那边的压力。
　　“回陛下，这第二个条件，秋岚会在成功后提出，还望陛下到时务必答应。”
　　“准。”在半晌沉默后，太上皇以泰山压顶之势应了我的请求，太后瞅了我两眼，又扫了扫洛成轩，脸色隐约发青。而赵文远则暗地里打量了我一番，眼中一抹精光闪过。
　　结束了这个诡异的宫宴，当我走出大殿时，顿感腿都软了。一旁，一只手扶住了我，淡淡的清香从此围绕在我的身旁。
　　我回头一看，只见洛成轩一脸淡然的挽住我的胳膊，跟着我朝马车的方向走去，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我们的夫妻非常恩爱……
　　上马车后，洛成轩松开了拉住我的手，一声不吭的坐在了我的对面。马车缓缓开动，行驶在坑洼的路面上，难免会有些颠簸。我抓住了身下的板子，却见他愣神般的看向我，忙撇开了眼睛，可我的心，却忽然间跳动起来，如小鹿撞般“咚咚”作响。
　　我承认，在某些时候，我是个花痴。但洛成轩这样纯净的男子，就像一尘不染、干净的如飞天的神祗，让人一眼看去，还想继续看下去的那种。
　　哎，越想越没出息。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自己。可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对面的男子说话了，温柔的声音如流水般让人畅心：“今天，谢谢你。”
　　我脸微微红，答道：“没什么，我恰巧知道如何分辨的方法罢了。”
　　“哦？如何分辨。”他抬眉，一脸好奇的样子。
　　我低笑了一声：“这个吗，先卖个关子，过几日自然见分晓。”
　　洛成轩“哦”了一声，一双眼睛扑闪了一下，很是漂亮。可惜了，这么一个俊俏的男子，如果能视物的话，该是多么的魅惑人心。
　　马车在摇摇晃晃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带着我们回到了家中。一旁的冬雪已经搬下了凳子，同时伸出手拉我下了来。而下来后的我，忙拉下了洛成轩。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凳子，随即松开了我的手，在我的身旁不紧不慢的走了起来。
　　后面，传来了冬雪吃吃的笑声，这个傻丫头，笑什么。我回头瞥了她一眼，却发现她非常花痴的看着我和洛成轩的背影，眼中尽是羡慕。
　　正当我们要进门的时候，旁边的侧门开了，一个郎中模样的男子斜挎着药箱走了出来，一个丫鬟正在门口，将手中的碎银塞给他。看到我们回来了，两人忙跪道：“见过公主、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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