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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拿不拿刘芳的事情，严护士长的问题烦凌远，李波竟是反复摇摆了几次。
到人事科调评估档案，发现所谓‘刘芳不适合第一医院的工作环境和压力’的档案竟没有按时归档也未作报备之前，李波本认为这件事大约就是权威一言堂，压制，且欺负没有眼力见的小护士——李波回想和分析当时情形，两人当时言辞最大的出入就是负压采血管，根据这些年经验，李波猜测是因为恰逢儿科更新器材的当口，旧器材没有按规定处理，主任与护士长以及高年资的大夫护士也都有数，年轻小护士刘芳看样子也不是个机灵的，并不知道这些关节，于是正好踩了个不好惹的家属的马蜂窝，更更关键是被自己碰到，小护士依旧没有眼力，木瓜脑袋地解释较真，于是觉得用不顺手，想将她挤兑走——如果确实如此，刘芳既然轴上，投诉到他这里，他照规矩要给她一个公平合理的解释，她有选择追究每一个细节的权利；至于说他涉入，追究，对护士长明确表达自己意思，到底对刘芳有没有实际好处，是否因此，她更加被儿科各位权威不容，甚至被护士长乃至儿科其他权威护师厌憎，影响她下一步的求职。。。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每一个人做每一件事，应该是衡量所求和所付出的结果。这样的话，李波自可不必知会凌远，知会他他一定觉得毫无必要，而他自行处理了，跟护士长说明白，让她自己心里有数——－想必，护士长也是明白人，不至于昏头到仗着多年老关系，跟林念初的情分，拿这样事情，跑去找凌远哭诉。
然而从人事科出来，却知道事情比他想的更为严重。以评估作为让下属自行离开，‘不找麻烦’的筹码，这是瞒下，而同时，并不以实际情况上报——想必也是具体情况，根本经不起上下三层，总护士长和其他护师面前，与下属一一细纠，这就是欺上，而更关键的是，这个欺上瞒下的程度，中间涉及违规悬空档案，对人事科谎称所有档案已经齐全，这一方面是明确违规操作，另一方面，人事科长全无觉察，儿科其他护师或者资深护士不知情或者选择沉默，这种违规操作在当事人上告之前不能通过监察体系被发现，本身说明管理疏漏，这就是他的工作上的问题，需要认真对待，甚至应该与凌远仔细讨论。到了管理流程的问题，影响体系，这就不属于一个护士长的工作方式甚至作风是否足够光明正大的范畴，以他对凌远的了解，道德，作风层面的问题，他认为不该多管，然而一旦涉及制度规范，凌远会十分重视。
只是，有个关节李波尚想不明白——如果只是因为新旧器材交替期间，旧器材没有按照规定处理，而还在把最后一批用完，却打了新器材的帐，这虽然不够规范，但
第一是科室共同决定，一个护士长，犯不上替科室出头为难愣头小护士，更不至于要违规自己个人出面来把个小护士挤兑走。。。
中间一定还有其他原委，而种种可能让李波莫名地不安，这样的不安之中，李波先是想立刻跟凌远商量，然而理智上，却又觉得，弄清之前，着急忙慌地汇报，实在有悖凌远一贯对属下的期待值——－尤其是对他的期待值。自打他做代理外科主任开始，处理任何事情，实事上都是最终向凌远拿出所有解决方案，给出如此做的充分理由，而从来没有过事情未曾全面了解清之前的求助。
如此，按照两人一贯在工作上的习惯，不该此时提起。。。只是，不安，依旧是不安。或许因为心中隐约觉得问题大概并不简单，不是一个提点警告了事。。。凌远与严护士长亲厚，与自己关系的亲厚。。。若从交情论，如果是真正涉及重要违规，这样全不知会他，最终把一切结果一推。。。其实很伤感情。
李波难得优柔寡断地犹豫来去，没有个决定，然而接着凌远电话，兴高采烈地让他带着夫人孩子一起去他家吃饭，李波心里好笑，已经知道林念初父母相当温厚随和，想来凌远这是在自己跟前忍不住得色，这十分符合他在朋友跟前，‘得志变猖狂’的小人个性，谁知，去了才明白，更关键的是，这俩人另有喜事，竟也是要为人父母了。尚还早，不好就宣布，却是按捺不住激动，只说要抱抱龙凤胎，沾点喜气儿。
那天维维笑笑从被林念初和她爸爸抱过来抱过去地亲不够，她妈妈一直在提醒她爸爸，亲孩子脚丫小手，不要去碰孩子脸蛋和嘴巴，不卫生；抱的姿势要如何如何，孩子刚刚喝完奶要如何如何，随时念叨着不要让老伴对别人家孩子得意忘形，让孩子不舒服了，自己却目光一直也没离开笑笑，老爷子学鸟叫猫叫把孩子逗得笑个不停，老太太也是笑个不停，且忍不住说，“都是敝帚自珍看自己家孩子最好——－这多年，我看小姑娘再美丽可爱，总觉得比我的小初小时候还差了一点，可是你们这个女儿啊，才6个月就这样好的模样，倒是把我印象里的小初小时候逗超过去了。来来，让奶奶也抱抱，这稀罕人的孩子！”
听别人夸赞自家宝贝，向来是所有父母的骄傲，蒋罡更是实在人，竟就磨着要看林念初小小姑娘时候的照片跟女儿比较，一会儿又略郁闷地跟林念初求证——－维维真的比笑笑差好些么？大家谁都更喜欢笑笑，6个月就这么生动，会叫妈妈爸爸，会说鱼，灯，可是维维，还处于如果今天不吐奶，全家庆幸，也顾不上他比同胞妹妹落后如此之多，别说爸爸妈妈，记本除了哭和睡觉或者发呆之外，甚少其他表情。。。
李波瞧着大家围着自己的一对宝贝开开心心，凌远虽然不去抱孩子，却也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当林念初念叨要沾双胞胎喜气时候，他虽赶紧说，“千万别。你都过了高龄产妇的线了，大半年前还病了一场，当时心功能肾功能都受了影响，指标虽然回来，未必所有伤害都恢复了。怀双胞胎负担太大，你别挑战我承受力。”一会儿却又叹息一句，其实孩子还是有兄弟姐妹好。你们这些独生子女，就不知道我们小时候，有兄弟姐妹，哪怕就我那个昏头打脑整天惹事找麻烦的妹妹，那也真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宠她的好。
李波心里一直搁着刘芳的事情，总是有些走神，但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样欢乐温馨的时候，提起这件不那么欢乐温馨的工作事宜。况且，许多东西，还是猜测假设，毕竟需要进一步证实才好。
到后来，一对孩子都在童车上睡着了，林念初的爹妈在旁边瞧着走不开，蒋罡却拉着林念初开始介绍她那个心爱的‘准妈妈新妈妈论坛’，大做广告，说大家都是从怀孕开始一起走过来，症状啊什么的，都可以分享，都有人唠叨，关键是一波人孩子差不多大，或者是有人恰好是‘前辈’，处处都可以给后人提点；还有好玩的，可以给自己孩子在论坛里网上结亲家，比如笑笑，哎哟，好些个准婆婆排队了，目前，最中意的是家比笑笑维维整大了一岁的双胞胎，也是龙凤胎，大概要把笑笑许给那家‘哥哥’。。。
李波本来暗笑蒋罡，这时突然心里一动，晚上回到家，李波终于试出来当年自己在蒋罡怀孕时候，注册用来偶尔去给她们这帮紧张的孕妈妈科普真正的医学常识的id和密码，到了这个版面，发了一个帖子，问
“小问题求助——孩子公费医疗在第一医院的，谁知道他们最近一年全换负压采血管给孩子取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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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积极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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