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我做不到

　　雨还是下个不停。
　　适意靠着栏杆，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们走吧！”
　　舒安抬头看看他，“到哪里去？”
　　“到南部，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那里没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自在地生活。”
　　“你的意思是？”舒安低呼一声，“私奔吗？”
　　“或者说是避世，”适意笑了笑，“既然我们的选择不容于世，那只有避开它了。”
　　也许小意说得没错，但他们真的可以这么走开吗？
　　“我的爸妈怎么办？你的爸妈怎么办？”留他们独自面对这种不堪的局面吗？
　　适意的眼神暗了一下，“记得我说过吗？这一生我只求不负于你，别人会如何完全不在我的掌握，我们这么做的确是对不起父母，但这样下去，被父母发现是迟早的事，那时看他们痛苦，我情愿现在一走了之。”
　　舒安可以想像爸妈知道真相后的表情，这让她不寒而栗。
　　“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这才是适意最担忧的，“让他们没有机会拆散我们。”除了失望伤心，父母会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分开两人，阻止这种错误的延续。
　　“真的只有这条路吗？”舒安希望还有别的方法，可以不让事情变成这样。
　　“是的，除非你想放弃的，是我！”适意按住她的胳膊，让她面对他，“你会放弃我吗？”
　　泪眼朦胧中是适意那不确定的表情，像只害怕被遗弃的小狗。
　　“走就走吧！”她倒在适意怀里，做出自己的选择。
　　适意紧紧地抱住她，像是放下千斤重担似的松了口气。

　　“妈，吃苹果！”舒安递上一个削了皮的苹果。
　　方美兰接过水果，看了一下，“小安，是你削的吗？很整齐嘛！”
　　“妈，你这是什么口气，难道以前我削得很糟吗？”
　　“难道不是吗？”方美兰看到女儿认真的表情，不觉想逗逗她。
　　“真是失败呀！”舒安垂下头，唉声叹气地说。
　　“这么容易就认输啊？”方美兰拍拍女儿的头，“这可不像我的女儿喽！”
　　“妈，我是不是让你操了不少的心？”舒安把头搁在妈妈的肩上，一想到这样和妈妈亲近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就觉得很难受。
　　“孩子哪有让父母不操心的，真是傻话。”
　　“妈，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你不用为我操太多的心，自己保重才最重要，知道吗？”
　　“看你说话倒是像个大人的样子，怎么做起事来还像个小孩一样，这么爱撒娇！”
　　舒安没说话，只是更紧地依偎在妈妈身边。

　　“阿文说，钟适意要退出乐队，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到学校，文雁拉着舒安问。
　　“因为我爸妈说要送我们出国读书，他才退出的吧！”这是他们事先套好的台词。
　　“出国，你也要走？”在一边的童灵把脑袋伸过来，一脸的不信。
　　“恩，其实他们早就有这个打算，国内联考的压力太大，”舒安充满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才告诉你们！”
　　“是阿，你还真够朋友！”童灵一脸不高兴地说。
　　“真的对不起嘛！”舒安求饶地摇摇好友的手臂，“不要生我的气了，我。。。。”
　　我以后也许永远也见不到你们了！舒安在心里说。
　　“阿，你怎么哭了，我是开玩笑的嘛！”童灵看到舒安红了双眼，吓了一跳。
　　舒安擦一下眼睛，“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只是舍不得你们。”
　　“那就不要走了，你成绩这么好，怕什么联考阿？”文雁在一边说。
　　“不用挤联考那扇窄门当然好阿，如果有机会，我也出国去了。”童灵就事论事地说。
　　“你还真是墙头草，到底帮哪边阿？”文雁不由瞪大眼睛。
　　这两个人就是这样，明明很要好，却又喜欢斗嘴，舒安看向窗外，意外地发现佳蔚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的长凳上，很落寞的样子。
　　适意和她说了吧，所以她看来这么伤心！舒安转回目光，心里隐隐作痛。

　　爸妈又出公差去了，该办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出走的这天终于来临了。
　　舒安提着行李，环顾着住了好多年的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离开了。
　　“走吧。”适意忽略掉她眼中的不舍，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好！”但她还是一动不动，腿像是灌了铅。
　　“如果舍不得，可以不用走的。”他们的幸福是很重要，但看到她这样，适意不由怀疑他们是否会幸福。
　　舒安看着他，又看看家，还是踏出了一步。
　　“走吧！”她挽着适意的手，往房门外走，关上大门的那刻，她觉得永远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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