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又起风波
我无聊地对着猎场的方向发怔，乔慕站在我身后，离我们不远处是静妃的营帐。意外的是公主来找我聊天，乔慕识趣地避让。今天公主穿着一款浅白的秀水裙，更显她温柔婉约。
“悦夫人，我正到处找你呢。”公主语声柔和，笑容满面。
不知道为何，面对她竟有些嫉妒，是的，我嫉妒这样的笑容。我附和着笑，“怎么了？”
公主犹豫，我瞧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她沉默片刻，莞尔笑道：“没事，离开太久，这里一个人也不熟悉。”
我微微一笑，故意热情地挽起她的手，大方地说：“公主若不嫌弃，随时找我聊天，就怕公主嫌我烦闷。”
公主莞尔，反手握住我，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公主挽着我的手，说要去看看静妃，我笑了下，随她步入静妃的营帐。静妃脸色不大好，靠着软榻闭目休息。我们虽不是一路人，但到底她也是女人，如今有挺着肚子着实不容易。想起那日去冬宫时，那似曾相识的香味，不免有些胆寒。
因为只去了一次，不大确定那日闻到的香味为何香，但想起后宫那些血腥的争宠，不由心寒。
丫鬟扶起她，公主怕伤着腹中胎儿，上前帮忙，语声轻柔，道：“娘娘，小心些。”
静妃感激地看了眼公主，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不是我多冷血，跟静妃实打实碰撞，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静妃笑着说：“不碍事，让公主挂心了。”
“哪里，娘娘该多保重才是，悦夫人你说呢？”公主回头看我，清澈的双眸里，有着不寻常的陌生。
我笑道：“是啊，公主说得极是。”
静妃轻笑，扶着小腹，还未为人母已是流露柔和的光芒。“夫人说的是，如果我都不能保重，还能依仗谁？”
无意间流露地无奈，我心微颤了下。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不管何时何地，心软只会逼自己入绝境。但是真要那么做么？没任何挽回的余地么？想到这，头隐隐作痛。
丫鬟送来安胎药，静妃喝不久，肚子隐隐作痛。我心一冷，想起上次的教训，又见公主哆嗦个不停，不停地摸眼泪。丫鬟唤来乔慕，乔慕看了下，说不碍事，是正常反应。
这场小风波才算是压下来，从静妃营帐出来，乔慕严肃地警告我说：“关悦，不是我说你，你离她远一些。”
我诧异，不明白他知晓了什么，又怕他的话引起他人注意，小声说：“瞎说什么。”
他见我紧张，也不笑，一脸严肃，口气还有点吓人，略带恼怒，说：“忘了是谁，你被打入水牢的？”
我一愣，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事，可我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事？如果不是那事，项锦年也不会急着赐封我，如果不赐封我，那结果会是什么？我轻叹，道：“我自有分寸的，但同身为深宫中，总不能不相往来。”
“我不放心，要是今天不是我跟来，怕等着你的不是水牢。”乔慕脸色不大好，目光咄咄逼人。
我一惊，想起刚才静妃那苍白的脸色，眉头蒙了层冷汗。
“刚才你骗我？”
“不是骗你，是骗所有人。”他有些小得意。
骗所有人？骗过别人，那其他的太医岂能骗过去？想到这不免胆寒，口气也不是很好，“其他御医难道看不出？”
乔慕一挑眉，笑得有些腼腆，“这个我有考虑过，刚才不是担心你吗？万一他不问青红皂白把你打入冷宫，到时候可有你罪受。”
他说着还不忘吓唬我，明明是很严肃的问题，没想他说的如此的轻松，我到是被他逗乐了。他把静妃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我才知后怕，若不是乔慕，怕是洗不清了。
这个时候到是庆幸有他，但他怎么办？我要他以后行事别那么莽撞，他反而笑着安慰我说，他是天神，无往不胜。
经过静妃这事，公主诺诺的来找我道歉，我心里冷笑，不知公主对此事知晓多少，但回想之前种种不免寒心。虽知道后宫熏染出来的女人，谁没几把刷子？可我总是一厢情愿地想，总有那么几个例外吧。到底是自己想法太幼稚可笑，为了生存，幼稚只会是绊脚石。
入猎场的人到了午后才回来，我在营帐里，听着皇贵夫人公主们聊天，偶尔插几句。他们对我都是知情的，决口不提过去的事，也决口不提静妃。我闷笑，心想，每个人都是何等的人精，察颜观色的功夫真是如火纯情。
庆王妃笑着道：“这些男人们，谁晓得他们在背地里都做些什么？”
她的话引来其他几个王妃笑骂，场面好不热闹，也不知是谁挑起，道：“刚才见着静妃，怕是不久就得生了吧。”
场面一下子冷下来，我笑了下，其他王妃面面相觑，张口的王妃才知道说错了话，歉意地对我说：“悦夫人，就当是臣妾嘴碎。”
“王妃说笑了，静妃能为陛下诞下麟儿，我们该为她高兴才是。”
我知道自己的矛盾，一面想着如何帮助皇后，让太后高兴。更重要的是，我是个不会忘记痛苦的人，谁给我的苦难我会双倍的加诸给他，可是，每每到行事时，又犹豫了。
我不承认这是天生的善良所致，我并不善良，关家盛世时，我是何等的威风，要谁死他就不能活过三更天。在瀛洲时，我时常想，是不是坏事做多了，父亲才会遭如此苦难，上天才留下我，让我受尽磨难？
但看到静妃，我也是会恨的，为什么在自己受尽苦难时，她凭什么享受他的柔情？为何所有好的事都让她一个人独揽了？想起傅瑶独守春宫五年，她又做错了什么？
“夫人说的是，话说回来，他们去了大半天了，也是该回来了吧。”另一位王妃频频往外张望。
这时候，李公公声音传进来，他说：“悦夫人，陛下让您过去一趟。”
我起身出去，太阳已下山了，气温转凉。我问：“陛下回来了？”
“是的。”李公公从不多话，恭恭敬敬退至一旁给我让道。
我顿了顿，步至项锦年营帐外，李公公见我没进去，低声说：“夫人，陛下在等您。”
我咬牙，步入帐内，项锦年已换下出猎时的戎装，轻装闲散地坐着，凝目瞧着我，笑道：“还以为你不来，正想着要什么法子才能请动你。”
“陛下想太多了。”我顺手拿过丫鬟手里的茶壶，示意她可以下去。丫鬟是何等的察颜观色，笑着退下去。
他一挑眉，笑问：“是吗？我想太多？”
我不语，半跪在他跟前帮他倒茶，想起白天的事情，心情就不大好，最后还是忍了下去，把茶递给他，他不接，像是跟我怄气。
“陛下，这茶应该没毒吧。”我想缓和下气氛，故作轻松的说。
他依然不接，目光幽邃得让我想逃开。我暗咬银牙，心想，难不成他再为白天静妃的事情闹心？可真快，半晌工夫怕事情已是几个版本了吧。想到这，举起杯就要喝，谁知他抢过我手里的杯子，一口饮尽，完了意犹未尽地说：“我渴，再给我两杯。”
不知他意图为何，我看着他。他抹了把脸，不大在意地说：“怎么了？脸上有东西？”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着低下头，不大自然地说：“没......”想起他口渴，急忙给他斟茶，说：“我让丫鬟送点心上来。”
刚起身，他胳膊一带，我滚入他怀里。我大脑一片空白，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在对上他的眼，竟也是慌乱起来。不大利索地说：“陛下，我给你上点心。”
他轻笑，“你这是暗示我？”
我脸一红，不敢在看他，顾言他说：“我不明白陛下说什么。”
他低下头，鼻尖碰到我眼睑，热乎乎的气息，洒下来，我心一阵轻颤。我知道这是什么，当初跟岳云在一起时，这样的心跳曾有过，我们称之为情欲。但我不知道，在他这里，竟也会有。我慌乱极了，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真不明白？”他坏笑。
再见他这样的笑，我怔忪片刻，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曾这样对我笑过？那是我拒绝太子妃头衔时，他曾这样对我笑过。犹记得那日，也是风和日丽，春意盎然，公主当着先帝的面，打趣问我可愿意嫁给太子？那时候，我哪里懂得嫁人是什么，只知道那个冷冰冰老是跟我作对的项锦年讨厌至极。那时候我是讨厌他的吧。我想都不想，气哼哼地拒绝他，当时他的脸色也是很难看的，若不是先帝打圆场，怕那时候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哪还有后来他的嚣张？后来？后来我也是害怕他的吧。
记得有一次，他从狩猎场上下来，趾高气扬地对我说：“关悦，现在还想不想成为太子妃？”我恼怒的瞪他，他不以为然，说：“到时候我娶了别人可别哭鼻子啊。”那次我说了什么？我凶巴巴的说你敢。然后，我看到他得意的坏笑，那笑坏透了。
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心的某一处也是柔软的。在看他，他也在看着我，眼里有着久违的小得意。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