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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一次翘课
你所不知道的角落③
“柳莲二你还能再没下限点吗……”
“我操，为了甩掉我特地绕远路算什么男子汉！”
“呜哇……回头了……好危险……”
“哎，这种事情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仁王少年事件侦查簿——第XO号记录》
【柳莲二跟踪行动第三天，实质性的进展=0。】
【12:54分，柳莲二吃完便当后离开教室。】
【12:58分，柳莲二抵达鞋柜处。13:01分，柳莲二再次离开】
【13:06分，柳莲二抵达中庭花圃，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块花圃以前是部长当美化委员时候的专属区域。如今，部长前往德国有三个月了。】
【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柳莲二在这块花圃进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活动！】
【他到底是在找什么呢……还是说，他其实是在企图掩盖些什么？】
【啊……他刚才好像往这个方向回头了。】
【不会吧，这个角度应该看不到我的……诶？！他过来了！】
【不愧是被称为军师的男人，拥有最高登记的敏锐感……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又能否顺利逃过这一劫呢？！以上，是来自特派记者仁王雅治的报……】”
“你在干什么？”
“噗哩~饭后运动。”
带着太阳帽的少年慢悠悠地从小树丛里钻出，随意拍了拍肩膀上的树叶碎片，笑容满面的和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生挥挥手。
“你的散步路线什么时候也包括花圃这里了？”柳莲二无奈地摇摇头。
自从周末会议后，仁王已经跟踪了他整整三天。
就算当时他有默许那个所谓的“潜伏”计划，但每次看到这家伙咬着面包，带着一副【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但就算你看到我又能怎样】的表情跟在自己后面，柳莲二后脑勺的某条神经就开始隐隐作痛。
本来，这几天的一无所获已经让柳莲二有了一丝的不耐。
三天了，这三天他没有收到一封来信，揉皱了的便签纸也没有。虽然目前的情况没有超出自己的预计，但柳不得不考虑自己是否需要再更改一下战略。
现在，又加上这个原本就大喇喇跟在后面的家伙正大光明地站到自己面前。
瞬间，柳莲二的头痛指数开始沿着抛物线状直爬最高点。
“看来那个说你有尾行中毒综合症的谣言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哪里哪里，我才没有那么高尚的职业情操，我只是听到了花朵们的召唤罢了。”仁王谦虚地点点头，将饱含温柔附带诡异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花圃。
“召唤你来干什么？”
“来场命运的邂逅。”
“这句话和你家戏剧社的那位说去。”脚跟一提，柳莲二淡定转身，抬腿就往教学大楼的方向走去。如果那速度还能算是走的话。
“喂喂，柳。”
即使对方果断地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身经百战的仁王同学非常清楚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三两口吞掉手里的面包，仁王一路小跑到柳身后，一把按住这个人形“走”步机的肩膀。
“来，告诉仁王哥哥你是不是在找‘信’？”
“雅治，如果你在完成原训练菜单后依然精力四溢的话，我不介意特地为你修改一下训练计划。”
“ 啊哈哈……军师大人真是越来越幽默啦。还有请不要忽视少年对真相的渴望啊。”仁王干巴巴地假笑几声，继续让指尖上的太阳帽欢快地转着圈圈。
午休即将结束，原本还显得有些空荡的中庭被由远而近的热闹填满。
头顶落着花瓣的，眼角挂着睡意的，嘴角粘着饭粒的，穿着蓝色制服的少年少女们从校园各个角落不断冒出，汇聚成河，流入教学大楼。
春天，可能是一年时光中最适合睡觉的季节。一股倦意忽如其来地流入大脑，仁王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朝天空打了个呵欠。
“呐，军师大人。”
“嗯？”
“不如我们逃课吧。”
“……为什么？”
“午睡啊。话说，柳，你不觉得没有逃过课的高中生活是不完整的吗？”擦擦有些湿润的眼角，仁王对着天空打了个更加缠绵的呵欠。
“午休给了你美好午睡，是你硬要拿来玩尾行。”看到自家队友朝着天空张得大大的嘴，柳脚下依然步步生风。
“喂喂，说正经的。”欺诈师总爱拉长的音调有些沉重，柳转过身又往旁边靠了靠，空出位子好让别人通行。
身边不时有疾行的身影经过，仁王虽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样子，表情却有些莫名的严肃。上课准备的铃声依然聒噪，耳边的喧哗开始慢慢平息，柳在心里长叹一声，心想这回自己算是躲不过了。
不过，也罢……反正自己也没打算要这样下去。
“那天在你家的事情就不说了，这几天午休你一吃完饭就在学校里乱晃，将真田一个人留在课室，训练完后的聚餐也不参加，其实你……”仁王眨眨眼，“根本就没想过要我们帮忙找那个女生吧。”
“你想太多了。”
刺耳的铃声戛然而止，提脚踏上阶梯象征性地走几步，就发现那个走路喜欢含胸的家伙没有走在旁边。
柳莲二回过头，仁王仍然站在楼梯口，双手插着口袋，抬头看着自己。
“是吗？可我的‘想太多’很少失算。”仁王笑着说。
“那，雅治你想好午睡的地方了吗？”柳走下台阶。
“啊？”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仁王的笑脸崩了一个小角，柳掏出手机按了一会，走到仁王旁边。
“想好午睡的地方了？”
“啊？啊……准备去海风馆。喂，柳……”
“走吧。”柳朝身后挥挥手，“说起来，我的确是没有尝试过你所说的完整高中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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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凉风起，绿意浓，春日暖，正是好眠时。
海风馆屋顶空无一人，微风推拉着铁门，发出低哑的叫声。大片大片的阳光洒在地上，仁王和柳坐在水塔的阴影下，靠着墙壁享受凉风的温度。
“真是个好地方啊……”柳伸直双腿，小腿以下的部位超出了水塔的阴影，被笼罩在暖暖的日光下。
“呵，你难道没有这里的DATA吗？”仁王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的声音融化在空气里。
“你说呢？对了，你这三天都跟着我，那只猫怎么办？”
“啊……那家伙不会因为三天没人喂食就挂掉。况且，他本来就是野猫，找食物生存是本能吧。”
“是啊。”柳赞同地点点头，“有时候动物比人类坚强得多。”
“想不到军师大人也会有这么感慨的时候。哎咻！”仁王盘起晒得暖烘烘的腿，手肘毫不客气地搭着柳的肩膀。
“有话直说吧，你有问题想问我的概率是100%。”身后的墙壁凉凉的，很舒服。柳将笔记本放在腿上，放松肩膀，感受着“完整的高中生活时光”。虽然这并非自己最初的意图，不过现在看来这样也不错。
“那我就不客气了。”仁王满足地收回胳膊。“那么，第一个问题。”
“请。”
“你真的没有和那个情书少女接触过吗？”
“没有。”柳摇摇头，“你在怀疑？”
“我只是在猜想一种可能。”仁王托起下巴，“我想……会不会是那个女生通过某种方式得到你的应许，才坚持写了那么多信。否则，冒然的开始和坚持，你不觉得奇怪吗？”
柳笑了笑，没有说话。
仁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你不是那种会对别人心意弃之不理的人，不然你也不会想着要把对方找出来。再加上星期天的时候，你故意留着十封信，让人想不怀疑都难啊。”
“恩，应该说不愧是欺诈师，还是说不愧是雅治呢。不过很可惜。”柳笑了笑，“我真的没有和那个人接触过。”
“噗里，真可惜，我猜错了吗？”仁王夸张地拍着额头。
“我只是好好地，慢慢地将那些信收好罢了，至于对方有没有看到我不知道。”腿上的绿色记事本被风舞动，发出刷刷的声音。“那么，第二个问题。”
“哎，其实第一个问题解决了，后面的问题也没啥意思了。”仁王残念地叹了口气。“既然你没有故意隐瞒什么，那就足够了。”
“我可不相信欺诈师那么容易满足，快问吧。”
“好吧…当赤也他们开玩笑说一起追捕那个女生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答应？”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脚在球鞋里有些发胀，柳收回双腿，自然而然地想正坐。膝盖跪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被粗糙的地面摩擦着皮肤。不到几秒，柳也学着仁王的姿势，盘腿坐在地上。
“有啊。”看到柳不伦不类的坐姿，仁王直觉想笑。“其实情书什么的，都算是你的私事，你想一个人解决我们当然理解。如果部长在的话，说不定那次会议都开不成了。但我没想到……你那么干脆的答应了。”
柳调整好坐姿，松了口气，虽然盘着腿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比正坐舒服太多了。
操场上传来学生的叫声，飘到屋顶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笑声，口号，哨声，加油声，欢呼声，听起来，像是是哪个班在进行体育课的比赛。
那些声音乘风而上，传入他们的耳朵，震动得血液都有些兴奋。”
不知怎的，柳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夺得全国大赛的那个夏天，前辈们抱着奖杯哭了，笑了，然后离开了。
在那个空荡荡的社办里，自己将准备已久的名单递给幸村和真田。幸村和真田看了眼名单又还给自己，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松了口气。
“从今以后，这个就是我们的了。”幸村的话音里没有犹豫，沉稳得仿佛诵读咒语。
三个人坐在小小的社办里，好像有什么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那时，金灿灿的奖杯在他们中间看起来好大。
没过多久，熟悉的脸孔消失了，新鲜的气息加入了，正选的人选变了，他的头发短了。再没过多久，大家长高了，他的DATA更丰富了。那时，金灿灿的奖杯在他们中间看起来好小。
时间过得好快，他们这班人经过国中短暂的别离，又在高中相聚。然后，春天过去，将会是高中最后一个暑假。很快，又会是最后一个寒假。
“呐，仁王。”
“嗯？”
“你觉不觉的，精市走了后好像少了点什么？”柳的声音听起来很怀念，却又带着一丝狡黠。仁王叹了口气，将全身的力量都交给身后的水泥墙。“啊……的确呢。”
“可惜，那少了点的东西我无法将它数据化。”柳轻声笑了，白净的衣领小幅度地晃动着。仁王夸张地耸耸肩，一副不知道该拿柳怎么办的样子。
“哎，真是个闷骚的孩子。我突然觉得被骗参加侦探游戏的我们好可怜。”
“你们也挺乐在其中的不是吗。”腿上的笔记本即使躲在阴凉处也被空气烘得暖暖的，柳把笔记本贴近额头，直觉一片温暖。
“很难缠的对手？你估计什么时候可以抓住她？”
“我倒宁愿她难缠，这样可以获得多一些数据。只是那个人动作非常迅速，要直接抓住比较难。不过，就这三天的情况来看，她也应该有些急了。”
“……我无比庆幸自己和你是队友，军师大人。”
“这句话，幸村曾经也说过。”
两人相视一笑，抬头看着天边流云，任时间流淌。
这样安逸的日子，也许不多了。
愉快的时间总是特别短暂，在离下课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柳叫醒真的睡熟了的仁王，一起离开天台。
“啊，对了。”仁王坐在楼梯扶手上，直接滑了下去。“你中午到底在花坛找什么？”
听到置疑，柳再次拿出手机，伸到仁王面前。
“诶？花坛的照片？”
“啊，是精市拜托我的。我偶尔也会去打理一下花圃，当然，在必要的前提下。”柳笑得风淡云轻，仁王顿感无比挫败。
脑袋里上演的各种剧情开始坍塌，除了感叹世事无趣外，仁王咂咂嘴，心思YY果然是门技术活，劳心劳力。
“不过你怎么打算抓到那个女生？”
“星期天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自投罗网，守株待兔……”
“行行行，请不要再炫耀你的词汇量了。”仁王痛苦地捂住耳朵，好像被念了紧箍咒似地皱着眉。出了海风馆，两人顺其自然地朝教学楼走去。
课时的校园小道特别安静，连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都放大了好几倍。
两个人在校道慢慢走着，丝毫不担心会不会遇上巡逻的老师或校工。其实遇上也无所谓，两人心里同时想。
正如仁王相信柳的一身正气可以骗过老师，而柳也相信仁王一身演技可以混过老师一样。
很快，教学楼的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连门口一排排的鞋柜都可以看到。
下课铃适时响起，脚下的步伐没有停止，仁王有些意犹未尽地拍着柳的肩膀， “时间PERFECT！下次再一起翘课吧，今天你还没能体会到翘课的真谛。”说完，爪子又准备再拍几下。
“诶？”落下的手掌突然拍了个空，失去支撑的手掌被惯性拉着让仁王小小踉跄了一步。身边哪里还有那个瘦高的身影，仁王差异地向前一看，惊得只想拍照再发上FACEBOOK。
奇景啊！百年难得一见啊！那是柳吗？！那个正在以超高速飞奔的家伙是柳吗？！
仁王激动不已地掏出手机，一边犹豫是拍照还是拍视频一边追了上去。
女生开始朝另一边跑去，仁王身形一闪，准备从斜过去到前面包抄。
少女跑得再快也比不上运动系的男生，仁王一步顶两步，很快就追到女生的斜后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猎物逮捕入网。
哒哒哒！身后突然加重的脚步声让少女惊恐地回过头，可这一回头，两个人都傻了。
诶？
怎么会是她/他？
唰，时间再次启动，惊吓的少女已经升级成了惊恐状态，突然脚下生风再次飞驰。
呆滞完毕的仁王终于重启系统成功，等大脑和手机重新开始一运作，逃亡的少女已经成了一个小点。
“靠！”左右看了一圈就是没有柳的身影，仁王狠狠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可恶……那家伙不是在追这个女生的吗？！
“嘟……”
“喂！我是仁王！都给我出来！快！”
“那个女生啊！那个女生出现了！”
“靠！是丸井的女朋友！”
“春日部蜜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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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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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