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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我心
连续两次被踢下屋顶,还都是比较……恩,怎么说?心猿意马?白玉堂甩甩头,终于怒了。
画影指着屋顶上一脸得意的猫:“你,下来!!”
展昭轻蔑地俯视这耍酒疯的老鼠,对方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他笑笑,又喝了口酒。
赤裸裸的挑衅!白玉堂跳上屋顶,一剑朝展昭手中酒坛劈来,展昭身形不动,举起酒坛,尽数泼过去。
大名鼎鼎的御猫和锦毛鼠,深夜在醉仙楼屋顶上打得不可开交。半醉的人发酒疯是很可怕的,因为他既有酒疯可以耍,又有神智可以耍得很厉害。陈年的竹叶青伴着酒坛的碎片四处飞溅,画影和巨阙已经成了摆设,二人似乎很有默契地在比谁能砸到谁。
所幸醉仙楼附近并无民居,摊贩们也早就回家了。否则,展昭清醒之后恐怕会把自己和白玉堂都绑到开封府。而白五爷赔瓦片培酒杯的钱,也就快成为醉仙楼的主要收入之一了。
少年不经事,今日做明朝啊。
展昭侧身躲过一只装得满满的酒坛,扬手一只袖箭贴着白玉堂打过。白玉堂刚要发作,忽然回头,身后竟已出现五个黑衣人。
就算白展二人醉了,只要不是昏迷不醒,就鲜少有人能在他们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出现。白玉堂白衣湿了半边,夜风一吹,寒意透骨,酒意已然清醒。
白玉堂道:“朋友来晚了,酒已经没了。”
一名黑衣人道:“锦毛鼠的酒,不是所有人都敢喝的,在下并无兴趣。”一刀朝他劈来。
白玉堂笑道:“有点自知之名。”手中还提着最后一只酒坛,像丢石头一样轻轻一抛便朝那黑衣人头顶砸去,抽出画影。刀光剑影划破漆黑的夜幕。
其他四人一齐拔刀,竟组成一个古怪的阵法,把二人围在其中。刀法诡异,见所未见。展昭与白玉堂后背相靠,二人剑法一沉稳一灵动,互补之势,天下能抵御者极少。
那五人的五把沉重的刀,却仿佛织成一张密密的网,配合无懈可击,几乎毫无破绽。白玉堂一不留神右臂便被划了一刀,展昭反身一剑抵开一人趁机劈向白玉堂的刀,转身时却被一捧白灰迷了眼,来不及反应便觉从右肩到左腰处一凉,仰面倒去。
白玉堂大惊,一手扶住展昭,刹那间画影如刀一般砍向那人的刀,全力一击,刀竟折断,而白玉堂来不及顾及,五人便已离去,轻功之高,当世罕见。
白玉堂长舒一口气,焦急道:“猫儿,猫儿!”展昭竟全无反应。
剑在手中,白玉堂就不会倒下。他在怀里,此刻却让白玉堂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
公孙先生早已睡下,被白玉堂惊醒,出门看到他抱着展昭,一身是血,浑然分不清谁是谁的,大惊道:“白少侠,你……”白玉堂打断他道:“我没事,你赶快看看他吧!”
公孙策细细把脉,眉头紧皱,包拯和四大护卫在旁紧张地盯着他。白玉堂忍不住道:“公孙先生,你能不能治啊,不能治我去陷空岛请我大嫂过来!”
公孙策放下展昭的手腕,道:“卢夫人赶到之时,展护卫怕早已撑不住了。”
白玉堂大骇,公孙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道:“药粉有毒,我若所料不错,为西域“勾魂香”,此毒在中土绝迹已久,不知怎会……”
白玉堂打断他道:“别管它什么香,你就说你能不能治吧!”
公孙策看了他一眼,眸中意味不明,道:“应该可以,只是比较麻烦,且需静养多日。”
众人都舒了口气,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面容。
公孙先生虽说能治,折腾了大半夜,却仍没有动静。众人都被他赶回房间,白玉堂站在展昭房前的柳树下,心里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事出突然,他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那些人的攻击显然是冲自己去的,他与之结怨的人不少,却没什么深仇大恨让人索命的地步。而那几人武功深不可测,招式诡异,且毒药来自西域,武林上并未听闻有这五人名号。他们究竟是打算诛杀,还是试探?有何意图?近几个月他一直在开封,绝不会卷进什么武林纷争,那会不会……唯一可以肯定的,能把这五人收为手下的人,一定不是凡人。平静的日子,终于到此结束了。
可最重要的是……
公孙先生还是没出来。白玉堂就这么站在树下一整夜。
月明如上天的眼睛。
曙光透出云霞的时候,公孙先生终于一脸疲惫的走出房间,看到白玉堂如雕塑般站在树下毫无惊奇,道:“不知何时会醒,我给你包扎一下。”
白玉堂这才想起来地看看自己的手臂,血早已凝固住,半边袖子都染红,看起来十分骇人。
这才点点头,跟公孙先生走进房间,看他一脸平静地给自己包扎,轻声道:“什么叫不知何时会醒?”
公孙策道:“就是学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看看白玉堂的表情,又道:“白少侠与展昭化干戈为玉帛,学生十分欣慰。但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最关心他。”言罢深深看了他一眼。
白玉堂心下正十分烦闷,却听公孙策道:“好了。”
众人送包大人上朝,府中十分清静。白玉堂推门走进展昭房间,完全听不到脚步与开门关门的声音。这只猫穿着白色的里衣,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眉目安然,如同进入宁静的梦境,看起来很乖。
白玉堂站在床头,低头看着他。许久。几个时辰前与自己喝酒然后与自己小孩子一样打架,现在就躺在这,虽说是为了帮自己……看着他宁静的面容,不由想道,若是他一睡不醒,会是如何……
若真是那样,如何都没有关系了。
他轻不可闻地叹道:“你这只三脚猫,太不中用了点吧……”
开封大相国寺,玉身佛像,翕前有人静静焚香。
白玉堂双手合十,虔诚跪下。
佛祖有灵,是否能看到真心。
青烟袅袅,慢慢飘散,融于天地间。
展昭悠悠转醒,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并没有想象中刺目的光明,此时已是黑夜。
他费力地转头,却看到一人单手支着头,睡在不远处的圆桌上。眉宇间疲惫不堪的样子,一直鲜亮的白衣仿佛也有些暗淡。
展昭弯弯嘴角,安心地重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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