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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火急
众人安静了片刻,老乔治左看右看,果然没有找到凯瑟琳的影子,神色更加的难看了,喘了口气,喝道:“你是什么人?”
米特丽看着那个男人,只觉得不认识但多少带了几分面善,先是疑惑,但随即想了起来,道:“这是生命神殿的神术师夏洛克。乔治,同为神职,注意你的礼貌。”她很有技巧的,省略了“唯一”这个定语。
乔治暗中撇了撇嘴,在他看来,这种又小又穷的神殿,根本没资格有神术师,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神术师已经通过了认证,对于大陆行走的不成为的规矩,神职之间应当互相尊重,多多少少,应该给他点面子,放缓了口气,点点头:“夏洛克先生,你想说什么?”
夏洛克独自分开拥挤着的人群,大步来到两人身边,进而走上了已经被撞塌了大半的药台,用手撑在台子上,支持者身体,仿佛要开始大段的演说,“首先,我认为米特丽大师是绝不可能陷害凯瑟琳小姐的。”
乔治翻了翻眼睛,“你要为她狡辩?”
夏洛克目光一扫,一道光芒一闪而逝,乔治突然觉得心中一冷,把后面半截话咽了下去。
微笑,夏洛克转开了视线,“首先,我请问您一句,您认为,凯瑟琳中毒,是药剂本身出了问题,还是被人下毒呢?”
乔治瞄了米特丽一眼,哼哼两声:“老妖婆的药剂经常出问题……”米特丽瞪了他一眼,“但是不至于毒死人,肯定是有人下毒。”
“当然,既然这样,那您觉得下毒的人想要害的,究竟是谁呢?”
“当然是……凯瑟琳……”乔治冲口而出,但是说到一半,他也犹豫起来。
“您想必也想到了,凯瑟琳本来应该喝的是您那一杯,应该要喝米特丽大师那一杯的,是艾特。”夏洛克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难道老妖婆害错了人?”乔治无视米特丽冷冷的视线,捋着胡子说道。
“您忘了吗,艾特和凯瑟琳调换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都是在米特丽大师面前进行的,也就是说,米特丽大师可以阻止这一切。如果米特丽大师下毒要谋害某个特定的人,她为什么不阻止?”夏洛克淡淡的笑问。“米特丽大师不阻止的原因,是她不认为谁喝下药剂,会造成什么特殊的后果,也就是说,米特丽大师是无害的。”
乔治咕哝了一声,无法反驳,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如此,难道是艾特干的?”
“不,她从头到尾,没有靠近过杯子,所有人,都是证明。”夏洛克简单的陈述着。
“既然你都否认了,哼哼,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夏洛克微笑点头:“我可以猜测一二。”
所有人都是一惊,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先划定一个范围,然后排除不可能的,剩下无法被排除的那个人,就是凶手,是不是?”夏洛克背转身,手在残药上拨弄。
“事情的关键,就在毒药上,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下毒,无疑非常困难,尤其是两位大师都在众人的焦点下配制神药,前面这一圈地方,是完全的空白带,而人们的眼光,又都穿过这一片地方,这里是无死角的。如果有人从其他的地方,走到台前,然后下毒,却不被人看见,几乎是不可能的。”夏洛克随手拿起一只烧杯,细细的端详着,仿佛在欣赏着水晶器皿的弧度,“所以,能够下毒的,必定是本来就在药台上的那些人。”
“你怀疑我?”乔治暴跳如雷。
“请不要对号入座,乔治先生。”夏洛克带着几分好笑看着他,由于药台的高度和夏洛克与他的身高差,这种注视成了俯视,“我绝没有怀疑您的意思,理由,和米特丽大师相同。”
米特丽目光沉沉,“那么,还有谁?”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开始向后飘。
“您当然已经注意到了,您还有助手啊。”
米特丽背脊骤然一直,目光犀利如刀锋,“谁,谁背叛了我?”
“稍安勿躁,我现在就要说第二条线索了——”夏洛克悠悠的说道。“还记得么,刚才敌人抓走了凯瑟琳,但是,其实他们应该抓的是艾特。这一点没有疑问,凯瑟琳完全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乔治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但是,对方居然在宣告中提到了解药,也就是说——他们认为,他们抓走的女孩儿,也就是艾特,中了毒。”
众人一愣,头脑聪明的,已经有些明白了。
“诸位明白了吧,所有在这里的人,都知道中毒的不是艾特,而是凯瑟琳。但是,对方却并不知道,这说明什么?他早在试药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为了去布置一切……他们人手不足的可能性很大。那么,只要知道当时离开的是谁,就应该能找出这个人了吧。”
停止拨弄药材,夏洛克背着手,俯视着众人,然后目光落在米特丽大师这一边,“米特丽大师,您的园丁,汉密尔顿先生哪里去了?”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既有知道真相之后的解脱,又有找到对象可以释放仇恨的愤怒,所有人都暂时丢弃了恐惧,开始谴责和交谈。
乔治神父吼道:“我早就看出来,那家伙不是好东西。”
另一边,米特丽的目光充满了愤怒:“所有人,一起去搜查,一定要把这个叛徒找出来,快去!”一时间,应诺声,脚步声乱成一片,小镇上的人被米特里的命令指示,去搜寻汉密尔顿,而剩下的人,则作为围观群众,等着看大结局。
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已经渐渐淡出众人视线的夏洛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很好,越乱越好。”
风吹起了他的神术师袍,黑色的衣角几乎融入了黑暗之中,脸色和手却白的近乎透明,在夜空中,他黑白分明的形象严肃的恐怖。
站在众人中心,长篇大论,各种宣言和表演,并不是为了找出真相——尽管汉密尔顿的嫌疑最大,但是即使不是他,也无所谓。他只是,想把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让众人无法注意到别的事。
譬如——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原本夏洛克牵着的那个黑头发少女,现在已经不见了。
小镇的路上,艾特一个人在奔跑,脸绷得紧紧的,不知是因为疲劳还是紧张,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流下。
她的目标,是那一片小小的药园。
现在,艾特耳边只有刚才夏洛克的吩咐——
快,回去找到老布朗——
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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