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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爱美丽
接到老妈说过几天就回来的电话,我还有点意外。她跟老夏叔不是非特殊情况,基本不回家的么,怎么今年暑假都过了一半了,临时起意改变计划了?
说起来,老妹也早放假了。但每次打她电话,她总在人声嘈杂中嚷嚷:“我跟同学在杭州动漫展!”或是在高分贝的摇滚乐中嘶喊:“在看演唱会啊啊!!”这丫头。她是放养的,我个大男生倒是圈养的。唉。
距离放假已过去十几天了,小哥和我最近迷上一款网游。两个人,每天一补完课回家,就钻书房里,开电脑,杀怪刷经验。
说起补课,这是为明年的高三准备的,我打算在进入高三之前,就把以前的知识都温习一遍。跟小哥说了这个念头,他就找了个暑期辅导班报了。
其实,这辅导班有用没用,我们心里清楚。但一放假就太想玩了,让辅导班跟后面督促一下我们,也好过混沌地玩儿了。
除了网游,我偶尔登陆人人。有一天破天荒,打开很久没动的□□,结果一片白板般的面板上,竟然冒出了一个好友。天才知道,我这Q自申请一年来,可从未加过一个好友。
点开对方看看,Q会员,原来有特权。对方在线,女孩子的头像,过会,送来一对话框。第一句就把我弄懵了——“你好,流氓先生。”
我心惊肉跳地打出一行字:“宏村的小音?”几秒后,在得到“嗯”的回复后,我火速关闭Q。小哥在一旁看我长吁一口气的,问:“被秒杀了?”“比秒杀更恐怖。”可不,讨债的都追上门了。
七月末,老妈跟老夏叔终于回来了。
在机场,看到这两人一身轻便的装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跑过去咋呼道:“从巴西回来都不带点土特产。还亏得我在这望眼欲穿的。”老妈笑骂着,随手给我脑袋一爆栗。
我正弯腰帮忙接过老夏叔手里的行李包,这一下跳开了,装着委屈道:“诶呀,老妈,你就知道欺负三。囔,小哥也在这呢。”
小哥搭着他爸的肩,瞥我一眼,“该打。”这小子!
爸妈回来了,小妹当天下午也结束游玩搭客车回来了。偌大的一个家,顿时象多了不少人气。听爸妈你来我往的拌嘴中,夹杂小妹一如往日的大笑声,还有客厅电视机泪滴滴的韩剧里传来的oba声,这说不出来的欣喜愉悦,浸润我身上每一个细胞。这才象是一个家,多么幸福的家。
晚上,吃饭时,妈提起一事,说明天去医院看一远亲,让我陪她。“什么亲戚?”“你小舅姥爷,月初被车撞了。”说到这,妈拧了眉头,“这肇事人的态度还不错,到底是打官司还是私了,那边到现在还没拿定主意。”
他爸接上话:“你明天过去的时候,把情况问清楚。对了——”夏叔看我们三孩子一眼,“也别忘了检查身体。你们妈前些日子,总头晕目眩的。”
老妈怕我们担心,摆摆手,“没什么。也就是温度太高,有点中暑。”夏叔还想说什么,但鉴于我们在场,没有再开口。话题,很快就转到其他事情上了。我暗中留了心——妈是有点瘦了。
第二天陪了老妈过去二院。病房里,那个我多少有些眼生的老人,躺在床上,还冲我微笑。看他样子,应无大碍。那屋里还有不少我的这个七大姨那个八大姑的。都是上上辈人的宗族关系了,算的上极远的远亲了。也不知道妈妈怎么会突然跟他们有了联系的。
坐了一会,老妈跟他们避开老人商量好私了官了的事。大体是两手准备,具体实施看肇事人的动作。我就杵在那一群不认识的人中,听她们这个夸我长得帅那个夸我聪明的,尴尬得,不得不一个劲地不停喝水来掩饰。惹得她们又一阵惊叹:“这孩子怎么这么渴?”
好不容易等这边事了,老妈告辞。我才解脱般地,恭敬地一一道别,离开。
“妈,他们都从哪冒出的啊。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妈领头走向体检科,说:“是很久没联系的。你死去老爸那边的,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估计我们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慨叹的意思。我忍不住多看老妈一眼。
老妈检查身体,我就坐在外面等。在椅子上坐着,附近不少正吊水的人。四面苍白的墙,还有医院内淡淡的消毒水的刺鼻味,我感觉有点不舒服。
等得几乎昏昏入睡了,一只手摇醒我,“走吧。”
我睁眼看,“妈?”揉揉眼,起身跟上老妈,“怎么样?体检结果怎么样?”
正要伸手拿她手里的体检单看,她却一把塞进拎包里,“看什么看,快点回家。你叔早做好饭等我们回去吃了。”
搭车回家,一路上我感觉老妈有点不对劲。她板着一张脸,跟谁欠她一大笔钱似的。
坐在车里,我没再开口问。我想,如果她想说,会告诉我的。如果她不想,那就等吧。
扭头看车窗外,城市的高楼,一栋栋缓缓向后移去。那路边的各色各异的一幕幕,有如剪影,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不下匆匆晃过的残影。
有些人,不是我们想留就能留得住的。有些事,不是我们想它不发生它就能被改写的。一张白纸,写一生预定的结局。从起点到终点,那是一场无可挽回的奔流。其间,如一道道射线,纷纷中途离场的人,有如指尖的阳光,温暖,灿烂,却永远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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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怎么样?”
一进家门,他爸就从厨间探头问。
“没事,医生也说是中暑。”妈丢下这句话,就回了大房间。
“囔,小哥呢?”我换上拖鞋,趿着往里走。
“在阳台玩球。”夏爸回到厨间。
“嗯。”我穿过客厅,小妹正仰躺在摇椅上看漫画。我顺手敲敲她的头,“嘿,又迷上什么了?犬夜叉,夜神月,还是萨巴斯?”
“哥,你说的那些早就过时咯。”
来到阳台,看他在对着墙上的篮筐练习投篮。
“你妈的病怎么说?”他抛了个弧线,球应声入篮。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病?”
他动作微滞,随即恢复正常,又一个漂亮的弧线,“说错了。你妈检查得怎么样?”
“还好。”探手猛地一拍,我从他手上断了球,轻轻巧巧地一丢。落入一旁箱子里的篮球,恰好卡到上面的圆口上。
“走吧,进去吃饭。”拍拍小哥的肩。他个子又往上冲了不少,如今都高出我一个头了。唉。以后想对他的扣篮盖个帽都难了。
爸妈呆家几天,一直歇不住,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忙什么。我和小哥除了上课,玩游戏,看似与前几日的生活轨迹没多大区别。不过,我就知道老妹是不会轻易让我消停的。
话说这天下午,接到小妹电话时,我在玩网游,刚遇着大BOSS,正一个劲地喝血补蓝甩技能,都有点应付不暇的吃力感了,一旁的电话铃声却一刻不停地响,吵得我心烦气躁。
我暗骂声,不想理会,但不想,就在我分神的刹那,我的人物竟已一不留神被BOSS秒了,躺在地上挺尸。我无奈望天。
“喂。”拿起电话,还未怎么开口,对方就已咋呼起来:“老哥!救急!十万火急!”
我搔搔头,“急什么!报上经纬度定位,一会我就去传送阵。”
“……老哥,我想问你一件事。”“嘛?”“您老还在地球上么?”“……”
二十分钟后,我出现在她所说的地方——的外围。站在游乐场的门口,看着门边小屋上粗黑体的三字“售票处”,我很想把那丫头从电话里揪出来一顿好打。
“喂!你怎么没说清是游乐场里啊!哥身上钱没带够。”“翻进来!笨啊老哥,连这都要我教。”……这次想把这丫头打成猪头。
沿着游乐场的护栏绕,绕了一圈,好不容易发现个隐蔽的地方适合“作案”,便四周一探,迅速一翻。忽然撞见一巡逻的保安正望过来,我一慌,脚一哆嗦——杯具地掉进护栏里。……我的骨头肯定散架了。
抬头看,那保安已狐疑地靠近,我顾不上揉骨头了,猫着腰,便在前面一排大树的掩护下,火速逃离现场。呼。
混入游玩的人群中,我又挺直了腰,打电话,“你在哪?”
顺着她说的,我左转右转再左转右转,然后——满头黑线。
只见她坐在一正要开动的过山车上,正冲我招手。随后,那招摇的手的影,便拉成一线。过山车嗖的开动了。无语地低头。她到底把我喊来干嘛啊!!
终于等到她下车,看她旁边的那白面男生,连站都站不稳了,扶着一旁树干就开始干呕。可她倒是活蹦乱跳,蹦跶到我面前,凑我耳边低语,“囔,哥,装我男朋友吧!”
我扫眼她身后的一群年轻人。都跟她很熟的样子。我也凑她耳边问:“这回又招惹到哪个帅哥了?”
她嘻嘻笑着眯了眼。惨了。每次她这样一副慵懒猫的表情时,我就有难。果然,她一手勾住我脖子,一手冲身后的人摇着,“这是我BF!帅吧!”
“你也不怕□□遭雷劈哦。”我暗中捣她打趣她。她啧啧摇头,“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你跟小哥两个乱。”“?”
陪他们玩了会,看碎了一地的男孩玻璃心,我有些惭愧,将她拉过一边,低语:“露过面我就走啦。游戏才打一半就被你叫出来,哪个当哥的也没我这么兢兢业业的。”
“GO吧GO吧~”她满意地摆手。这丫头,有了朋友就忘了哥。用过即丢啊,当人抹布呢。但看她这样在男生中左右逢源的样子,不禁自问什么样的男生才能吃定她?问题无解。我兀自耸耸肩。
我只希望未来的这个男生,能包容她的这份孩子般的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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