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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十
第二日醒来已是巳午,何勤已经在外头喊了两遍委座下午要来。吴川麟不得已,只好下床洗浴换衣。春天其实是早醒了的,又不好意思早起,惊扰了他睡觉。他起床的时候她还在床上假寐,吴川麟回头看他,促狭地笑:
“别装睡了,快起来罢。”
她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穿衣服,只好催他快去洗澡:
“你不是要去浴室吗?怎么还不去?”
他头发因为刚起床的缘故,往一边翘起,人也不老实,一直拽她下床:
“一起洗吧?”
春天大惊,万万不肯。吴川麟一用力,她和被子一团摔倒了地下。他一把抄起她,她轻得像片羽毛,柔柔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什么香味来着?哦,对,白山茶。
他轻轻地笑,对着她的耳朵说:
“以后房里都熏这个香。”
两人准备好吃饭,晌午都过了半个时辰。吴川麟问:
“委员长到底什么时候来?”
何勤忙答:“委座没说。只是说去了城郊的新集团军和军校校址看看便来。”
一说到这个他便有些闷闷。春天见他面有不豫,便叫人盛了饭,问道:
“想吃什么,我给你布菜?”
他才面色稍霁,点点头,两人一起用了中饭。
吃饱之后他感慨道:“真是许久没有吃西餐,突然有些想去吃牛排。哎,我们晚上去路西得吃牛排怎么样?”路西得是郦城颇负盛名法式牛排店,他自幼在国外生活,难免沾染了一些西式的做派。
春天本径直走下书房,听他说了,转过头来提醒:
“晚上委座要来,吃什么牛排。”
他却跟着她进了书房:
“那我们明天去,怎么样?”
春天想了想,说:“我不爱吃那荤腥的东西,不过你要想吃我陪你去便是了;再说那边的甜点也不错,带几份回来给赛婉和大姐她们也好。”
他听了很高兴,见她在往那砚台里倒清水,知道她要写字。忙讨好地接了一个一尺长的徽墨,细细地磨:
“今日又写长干曲?”
她“嗯”了一下,便去将宣纸折成一个一个小格。他看了,笑道:
“你写长干曲,须得用那薛涛笺方才相合。”
她吃吃笑道:“我竟不知你一个行伍之人,军中莽夫,还久居海外,居然知道薛涛笺这等女儿之物?”
吴川麟知道她在笑他,他在国外一直过着中式的生活,母亲也是整日旗袍,并不日日着洋装。家里的留声机也放的是京戏昆曲之类的,加之母亲教导他都以传统的四书五经,是以他的古文修蕴并不差。
但此刻他还是佯装生气,“哼”了一声便要出门走了。
“哎!”春天叫住他,笑盈盈地拉他胳膊,“怎么就这么容易恼了?委员长就快来了,你又要到哪去?”
他闷闷答道:“我找薛涛去…省得你说我不认识她…”
她又被逗笑,眼睛好像笑得眼泪在里头打转儿,一双杏眼更是眼波欲流。
他好像第一次见她如此开怀,心里也高兴,也一直傻笑着看着她,她倒不好意思了,脸一红:
“你看着我干嘛?”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何勤在外报告:
“将军,委员长来了,正在西街戒严,您还是出去迎接一下吧。”
郑乾齐来他这里,向来不摆这么大正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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