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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在宮外被搜身繳械後,忠臣趙充國為表無二心,只帶著兒子趙蕥夫,輕裝進入中山王宮。沒想到一進宮門,就被一群武功詭異的青衣人制住,壓在大殿之上。青衣人將二人綑綁後,便自行退出大殿,不見蹤影。
中山瞿與王后從幕簾後走出,後面跟隨著一班國家重臣,其中不乏往日交好,時聚將軍府痛飲之文武官員。
中山瞿沈聲說:
「趙充國,你可知罪?」
「想我趙充國一生為國,盡付戎馬,何罪之有?你們這對奸夫淫婦,趁王上重病,□□後宮,毀敗朝政,陷害忠良,才該千刀萬剮!」
王后氣得柳眉倒豎,尖聲說:
「光你現在污衊王室之罪,就該當五馬分屍!來人,先給他二十大板!」
趙充國當場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中山瞿安撫完激動的王后,沈痛地說:
「趙充國,你自比為忠良,那麼你家後院為什麼囤積大量盾牌、盔甲?你兒子最近一直大買兵器,若不是叛變,又是什麼?」
趙蕥夫見父親當庭被杖打,急著辯解:
「我大哥買的全是墳墓裡的葬器,準備給我趙氏一門在沙場上葬生的兄弟!葬器與兵器只有外型相似,其實一擊即破,毫無功用,你們分不出來嗎?」
中山瞿冷笑說:
「閣下您勇猛無人能當,眼前中原無人出其右,縱然生前沒叛變,死後在地下也會叛變!」
趙氏三代中山國武將,滿門忠烈,如今無端被冤枉叛變,且在王宮大殿被如此侮辱,趙充國憤怒已極,右臂竟然掙脫綑綁,指著中山瞿大罵:
「呸!中山瞿狗賊!你含血噴人,顛倒黑白,真有能力的話,就捏造出一個叫世人信服的罪名給我!否則世人將知我趙氏被你中山奸王冤殺。我死後也會化做厲鬼,叫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不得好死!」
殿上大臣看到這場王后與戈翎王自導自演的戲碼,莫不嚇得身體發抖,無人敢仗義執言,深知若是自己出面仗義直言,只會跟著陪葬。
中山瞿臉色一變,怒道: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何須費心給你安罪名?!來人,將趙氏父子拖下去……」斬字還沒出口,門前守衛衝進來通報:
「稟王后,太子從鵡國歸來求見。」
不等傳喚,中山凌已經從殿外走入。恭謹地說:
「母后,王叔,凌兒不孝,收到父王的口信,今日才從鵡國趕回中山京城。父王無恙乎?」
王后假意眼眶一紅,說:
「王兒啊~你父王在月前已經駕崩了!」
似是無法接受這意外的噩耗,中山凌身體晃了一下,神情淒切地說:
「還是回來的太遲了嗎?父王信中告訴我,趙將軍起兵叛亂,我好不容易說服鵡國出兵三萬大軍協助我國平定內亂,想不到父王竟等不到我回來了!」
中山凌領著鵡國大軍回來的消息,出乎中山瞿意料之外,他壓住內心的震驚,慈祥地對中山凌說:
「想不到王侄有如此過人的能耐,竟能說服鵡國出動大軍相助。不過,現下意圖謀反的趙充國已經被制服了,你可以請鵡國大軍回去了,否則,就怕鵡國名為相幫,實為覬覦,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聽到中山瞿一說,中山凌好似才發現跪在大殿上的兩個狼狽漢子是趙氏父子。欣喜地說:
「幸好中山國還有王叔,王叔智勇雙全,雄才大略,江山才不致被逆賊所奪。侄兒慚愧,讓王叔費心了。」拍完馬屁,隨即又面露為難,說:
「兒臣在鵡國時,常與二王子出去騎馬打獵,不然就是賞花飲酒什麼的,您都不知道,鵡國有多好玩哪!難得二王子現在至中山國,我正打算要好好帶二王子遊歷中山國一番呢!雖然現下叛賊被王叔平定了,我也不好馬上請人家回去啊!就算是平常人家,有客自遠方來,沒事也得坐下來喝杯茶,聊個天,是吧?何況,像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兒,將來傳出去,誰還敢出手相助中山國?還有還有,叛亂謀反乃嚴重動搖國本大事,兒臣恐怕不止趙氏父子涉入,請王叔先把趙氏父子打入天牢,我要細細審問,確定中山國內再無謀反份子,再請二王子回國不遲,對吧?」說到最後,中山凌簡直像個吵著要玩具的無賴小孩,沒人相信他真有心審問叛賊。
中山瞿心想,什麼喝杯茶?就怕這杯茶一請下去,要花掉上萬兩銀子。這個只在幼時見過數面的王侄,在鵡國似乎過得不錯,之前鵡國細作傳回來的消息總說太子玩物喪志,懦弱無用,現下回了中山國竟然只掛念著遊山玩水,看來傳言沒錯。中山貴族的招待朋友方法,不就是就是花天酒地嗎?什麼待客之道,還是調查謀反,明顯都是這個浪蕩太子捨不得離開酒肉朋友,趁機飲酒作樂的藉口。
就讓這個短命太子再過幾天好日子罷了!但太子再怎麼草包,也不能讓趙充國落到他手上,中山瞿盤算著,待趙充國入大牢後,便要派人在獄中毒殺他。
「王侄說的是,是王叔思慮欠周。來人,將趙氏罪人壓入天牢,等待太子問審。」
中山凌眼神閃過一絲欣喜,正要發話,性烈的趙充國不知哪來的蠻力,硬生生繃開身上的束縛,擊退身旁的官兵,直挺挺地站在大堂之上,絕望地說:
「沒想到我趙充國戎馬倥傯,一生為國盡忠,不能馬革裹屍,卻是死在朝廷奸臣昏君手上,蒼天無眼!中山一家負我!」
說完,飛身擊柱,腦裂而死。
趙蕥夫衝上前抱住父親屍體,目眥俱裂,嘶聲吶喊道:
「大將軍一生為國盡忠,今日竟然如此下場,中山良心何在?中山國正義何在?世上還有天理嗎?」
突生慘變,所有大臣官兵都不禁心酸,每人都不自主迴避趙蕥夫的視線,趙蕥夫哀慟欲絕的叫聲彷彿在中山王宮廊柱之間迴響,久久不絕。
中山凌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肉,狠勁咬牙才不致出聲。
靜待趙蕥夫被押出去後,滿朝文武才回過神,嚴太師首先發言:
「啟稟太后,先王駕崩之前,曾密召老臣入宮,立下遺詔,命令老臣必須得等到太子回國,方可讀詔,今日上天恩寵中山國,除去叛國惡賊,太子平安歸國,實是喜上加喜。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允許老臣宣讀先王遺詔。」
升格為太后的秦惠瓊,本欲答應,卻被中山瞿阻擋。
「今日雖是因為懲治叛國賊,才血濺王庭,但在見血之日、見血之地宣讀遺詔,終是不祥。太子剛從外地奔波回來,亦需歇息。本王建議另擇良日吉時,再宣讀遺詔。不知太后、太子意下如何?」
秦太后頷首同意,看向中山凌,詢問他的意思。
中山凌一笑,蠻不在乎地說:
「就照王叔所說的吧!反正王叔攝政已久,再多個幾天又何妨?」
表面慈祥,中山瞿暗道,你這無禮沒腦的小子,再笑也沒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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