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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断章
周景文独自站在街边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然而他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很难让人判断他的喜怒。
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匆匆而过的都是急着回家的人。大都低着头,少有人注意到周景文。偶尔几个看到了,也像是毫无反应的离开,往往走过了一段路,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人长得可真好看。可努力回想他的样貌,却只记得一双凝结了黑夜的眼睛,太深,太美。
薛慕陌正巧开车经过,看见了周景文,便下了车。走向他。周景文动了一下,好像要回头,他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手僵硬的绷在半空。周景文的确转过头来,看到了薛慕陌。周景文看了他一眼,就又把头转回去了。
薛慕陌的心都漏跳了半拍,一见景文转过头去,就喜笑颜开地走上前。
“景文,你怎么在这里?”周景文把眼神往旁边移了移,说:
“等我女朋友。”
“女朋友?景文,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过刚来几天”
“她叫张娴,你见过的。”
景文低着头,看不见薛慕陌的表情。薛慕陌的手先是颤抖,再紧握起来,却又放开。
“张娴,呵,没错,我见过的,我的确见过的。我怎么会忘了呢。”
薛慕陌无法继续脸上的笑容,他声音颤抖的说出这一番话来,纵然此刻周景文抬头看他,他也无法收起从骨子里渗出的浓浓的悲哀之情。
薛慕陌想起这个孩子在那个学姐身旁无忧的笑容,他后退了一步,用破碎的嗓音,说:“祝,祝”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被掐在了胸腔之内,怎么也无法说出。剩下的音节在胸中开始快速发酵,嘴里都泛上了酸涩的味道。
“景文”
“学姐来了,我先走了。”周景文低着头,转身离开,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薛慕陌
顺着周景文离开的方向望去,对面一个秀丽的女孩正笑着向景文招手。
铅灰色的云块堆压起来,阴沉的天空飘起了小雨。
学姐递给跑过来的周景文一杯奶茶,笑起来的眼睛像闪闪发光的星子,璀璨了大半的夜空。
周景文却回头看了一眼,然而车水马龙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景文,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景文回过头来,对着学姐微笑。
“景文,”学姐忽而沉默了一下,接着一本正经的说,“你可不能在这种地方笑。”
景文笑着一挑眉,露出疑惑的意思。
“我可不想你会有更多的追求者。”
“啊哈,是吗?可是我也非常担心我不在你身边的时间。”
“放心吧,怎么会有人不倾倒在景文殿下的西装裤下呢?”
“但愿如此。”
“走吧,我请你吃饭。”
“好。”景文牵着学姐的手,拐角处状似不经意的回头又看了一眼。
那儿,空荡荡的。
当我的初恋已经在对我回复的短信上惜字如金时,我就知道,分手是即将到来的一件事。我心知肚明,但分手这两个字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因为用情太深。
周景文到薛雨笙家中拿东西,薛慕陌又正好在。
“景文,留下吃饭吧!”
“不了,钥匙给你。东西我都拿光了。”
“是吗?你还是拿着吧。”
“不用,我把钥匙放着。我走了,再见。”
两个月来只有每次过来拿东西时,才会有的短短的对话。但是,连这一点小小的慰藉景文也不肯再给了。
薛慕陌从马路一侧走到景文学校对面的咖啡厅去。今天来得有些晚,景文快出来了,得快点走。糟糕已经有学生出来了。
“砰。”谁还记得断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周景文像发了疯一样的推开人群,跑到薛慕陌身边。他颤抖着摸向薛慕陌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刷过周景文的手,像初次见他时无法抑制的心里的酥痒。他向周围大喊;“救护车,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薛慕陌,薛慕陌,你醒醒,醒过来。我在这儿,别睡,别睡,醒醒”
“薛慕陌————。”
其实薛慕陌只是轻微脑震荡和小腿骨折。
周景文坐在病床旁,手肘撑在病床上,双手捂住了脸。他对醒过来的薛慕陌说:
“这么藕断丝连有意思吗?”
“是啊,一点意思都没有。”
“薛慕陌,你知道我看到你被撞时是什么心情吗?”周景文平静的叙述道,“我恨你。我以为我会再次亲眼目睹我身边的人以同样的方式在我面前死去。”
无言地回答。
“我会搬回去的。”周景文说完,转身离开。
空留一室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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