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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薛慕陌明天就要走了。
文森特一个人呆在酒吧里,有熟识的人上前搭话,文森特也是爱理不理的。清瘦的手握着杯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店里的调酒师显然认识文森特,说:“阿文,你在想什么?病都已经好了,还不来上班。”
文森特没看他,举了举手中空了的杯子说:“再来一杯。”
“切,你又不付钱,谁给你啊!”话虽这样说,可调酒师还是给他拿来了一杯——牛奶。
文森特挑了挑眉,看向他。调酒师连忙转头,去招呼客人了。
文森特一双似墨画的眉微蹙,还是把牛奶拿了起来,喝了一口。
“景文。”文森特自然的回头,就看见了薛慕陌。
薛慕陌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一看他,微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和一样温柔宠溺的眼神。
文森特接过,却没有擦。
正好这个时候酒吧的驻唱出来了。
驻唱的脸被刘海遮住,看不分明。他一个人走上台,背着把木吉他,一个人唱了起来。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像被海水冲刷过的细沙。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驻唱叫青榆。
他在灯光下为一个走了的人唱起了这首歌。
文森特假装专注的把目光放在歌手身上,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看了一眼薛慕陌。
薛慕陌靠在吧台上,看着台上。他细密的睫毛在眼睛周围投下一圈阴影,昏暗的灯光让他的眼神显得温柔又彷徨,挺秀的鼻子,淡粉色的嘴唇上有干裂皱起的老皮。多么熟悉。
文森特匆匆转回目光。他这才发现青榆已经唱完,他还没有走,说:“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唱这首歌歌,因为让我伤心的人应经走了,我大概再也唱不出这首歌了吧。”青榆看上去想笑,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往下咧。
文森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后台追上了歌手青榆:“青榆。”
青榆捂着脸,看也不看路的就往外走。
文森特伸手抓他的衣角却没抓到。
青榆却自己停了下来:“够了,阿文,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阿文,别犹豫了,走吧。纵使伤心痛苦也好过什么都不曾拥有吧!保重,我不会去送你的。”
青榆哭了,他走了。
文森特在后台呆了很久,灯一盏一盏的都关了。后台空荡荡的,但却好像还能听到青榆伤心的声音。
他呆呆的从后门走了出去,走出巷口,却看到了还在酒吧门口的薛慕陌。深冬的夜,月光照的白茫茫的一片,像冬天的雪地。薛慕陌靠在路灯上抽着烟,烟雾模糊成了面容苍白的妇人。
文森特往后退两步,退回到小巷的黑暗中。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后天的飞机我和你一起走。”
“滴滴滴滴滴滴滴。”的手机铃声很快响起,文森特一惊,对方很快断了电话。
那人抬头望望一轮霁月,低头是噙在嘴角的笑意,他朝一边走远了。
两天后。
周景文再次来到了这座城市。
他和林辰铭一起在大学边上租了个房子。林辰铭是应薛慕陌之邀而来,到这里寻求更多的发展。
薛慕陌帮着周景文收拾新家,两人不发一言。
周景文重新上学,物是人非,再没有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子娇蛮的要求你叫她学姐。
实在长得太过惊艳的周景文重新上学引起了轩然大波,A大的帅哥排名榜瞬间集体刷新。不久更被人发现周景文两年前也是A大的学生,校内网上甚至还有对比照。一时间沸沸扬扬,校内网上还出现各种版本猜测周景文退学的原因。
周景文虽然不再像两年前一样封闭自己,可那些事终究让他成为一个比同龄人要成熟多的人,他很难和那些在父母一直的呵护下,一直生活在温室中的大学生有共同话题。
周景文还是独行人,除了正在忙于毕业的洪景明偶尔来看看他。
学姐已经毕业,周景文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找她。或许,已经忘了吧,两年那个仅仅与他有几个月交集的男孩子。
又是一个春天到了。
一个女孩子行色匆匆的经过湖边。
“学姐。”
女孩子抬起了脚,却顿在了半空中。想回头,却又不敢。她用手捂住了嘴,这样才尝不到泪的滋味。她无法抑制自己颤抖的声音说:
“景文,你再叫一声。”
“学。”话还没说完,学姐已经转过身,扑到周景文怀里。
周景文红了眼圈,紧紧抱住了学姐。
“景文,景文。”学姐在周景文怀里不停的重复着。
两年的时光,足够匠人雕刻出他的凤凰,足够让人认出谁的真心。
周景文和学姐一起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当重逢的喜悦已经散去。两人都不知怎样开口,学姐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学姐穿着灰色小香款毛呢外套,剪裁简约,整个人很干练清新,里面是黑背心连衣裙,衬衫领口系着一个深蓝色的大蝴蝶结,好像还是学生时代。学姐柔软的黑发垂在肩上,白皙的脸上却不见笑容。
周景文刚想开口调节气氛,学姐说话了。
“景文,两年的时间积攒的勇气足够我说出一些话来。”
“学姐。”
“学姐我很坏吧!知道你温柔的绝不会拒绝我,所以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为了把自己的包袱卸下,所以不惜添加你的负担。”
“学姐。”
“景文——做我男朋友吧!”
“学姐”学姐凑过去,吻上了周景文。周景文捧着她濡湿的脸,说:
“我当然愿意。”温柔而略带落寞的对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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