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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第六十九章
司徒媚鸯这几天过得相当郁闷,她和上官无双自从那次不愉快的谈话后,两人间就再也没有过半次象样的交流,千花阁这几日似乎来了一位贵宾,而上官无双也正忙碌于接待那位贵宾,加上司徒媚鸯将住处搬迁到附近的一间客栈,她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唉。”
想起离开千花阁那天,上官无双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离开一言不发的模样,司徒媚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吧…梦一场,也该醒了。”
快点找到母亲的线索后就离开吧。司徒媚鸯突然对这几日因为上官无双的关系而对于寻找司徒鸳一事有些懈怠的状况感到羞耻,自己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而忘了寻找生母的大事呢?
“再待一个月,一个月后要再没有母亲的消息,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司徒媚鸯下定决心,离开旅馆打算再去千花阁一趟找上官无双把话说清楚。谁知,她连上官无双的脸都来不及见到就被人挡在了千花阁的大门外。
“妳说甚么?上官无双那女人不肯见我吗?”
司徒媚鸯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和门前两名态度谦恭却毫不退让的女子,语气中充满了怒气。
这算什么?妳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吗?
司徒媚鸯内心的愤慨不知不觉又多出了一丝委屈的味道,天生倔强的个性,让她无法在吃了个闭门羹后就乖乖离去,她无视那两名侍女,迈开步伐就硬是要进千花阁,二位侍女连忙将她拦下。
“不,司徒小姐误会了。今日我千花阁有要事,所以小姐下令闭门封阁,不见任何客人。”
“喔,又是有要事在身?我到要看看那女人究竟有什么要事!”
司徒媚鸯怒极反笑,双掌运气推出,她那深厚的内功当今世上本就难逢敌手,那二名侍女虽接有武功底子,但一来对方突然发难来不及反应,二来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双双被震晕后昏倒在地。光天化日之下打昏两个小姑娘的凶手,也顾不得街上行人投来的目光,一脚踢开了紧闭的大门堂而皇之的闯进了千花阁内。
平日总是夜夜笙歌,人来人往的江南第一青楼今日却显得格外冷清,就连那些个打杂和接待的姑娘们也是一个都见不着。
“难道今天还真的有事?”
司徒媚鸯狐疑的皱起眉头,她想到了那位无双口中的贵客,难道今日上官无双就是在和那个贵客会面?
“我就来看看,那个所谓的贵客到底是甚么人?”
司徒媚鸯嘴角勾起了一个强悍的笑容,挪动脚步走进阁内。踏上二楼后,看见一名用托盘端着茶和刀盘的侍女正从准备走上通往三楼的阶梯。她一个箭步奔到那人的后面,趁着侍女还来不及反应点住了她的穴道,又顺手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托盘,压低嗓音用凶狠的语气问道:“说,上官无双那女人在哪!?”
“司、司徒小姐?”
那个侍女被突然出现的司徒媚鸯给吓了一跳,声音有些颤抖。
“快说!不然我就捏碎妳的四肢,让妳终生瘫痪!”
司徒媚鸯龇牙裂嘴,刻意摆出了凶神恶煞的态度。她不是那种会伤害无辜少女的人,但她并不是那种不会恐吓无辜少女的人。
“不、不要!无双小姐和客人在楼上会谈…吩咐姐妹们不可去打扰,我只是去送茶水的…”
这名侍女才刚进千花阁没多久,仍然涉世未深,被司徒媚鸯这么一吓唬就怕得把一切都抖了出来。
“这样啊,我知道了。”
司徒媚鸯点点头,一记手刀打昏了侍女。一手端着托盘脚步轻快的迈上了阶梯。
“上官无双,我今天就要看看妳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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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情可多谢上官小姐的帮助了。”
一袭红衣的独孤红霜,看着手中一块青铜的令牌,含笑着说道。
“不必谢,既然妳我是处于同盟关系,帮助红霜小姐有就等于是在帮助我们自己。只是对于秦兮然和琼影刀谱,千花阁只能提供所在地的情报而已,至于要如何让秦兮然交出琼影刀谱,那就要看红霜小姐自己的本事了。”
上官无双淡然说道,她和独孤红霜一样,都是年纪轻轻便能在江湖上翻云覆雨的奇女子,两人身上的气质也有些相似,只是独孤红霜多了一丝妖娆的妩媚而上官无双的神情里却带了些清冽的冷意。
“嗯,这个当然。要让秦兮然交出琼影刀谱,红霜自然还是有些方法的。”
独孤红霜将令牌交给了身边的韶韵,自信满满的说道。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红霜小姐究竟要怎样才能令人称劫刀的五大高手之一屈服,难道您手上还有连我们千花阁都掌握我不到的王牌?”
“无双小姐此话倒是有趣的紧,您认为我向您这位盟友隐瞒了什么吗?”
“谁知道呢…?比方说,当年秦兮然为何会无故带着琼影刀谱失踪,这可是连千花阁都解决不了的江湖第一悬案呢。”
“江湖第一悬案?红霜倒觉得,七年前万剑楼女侠司徒鸳突然退隐江湖才真的是一大谜团吧?”
“……”
上官无双的笑容一僵,独孤红霜的笑容好像暗示着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一般,那种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的感觉…实在,非常令人讨厌呢!
真是一头母狐狸!
上官无双心里骂到,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微笑平静的说道:“话题好像有些扯远了呢,家母托我询问红霜小姐,关于我们的计划进行的如何了?”
“请转告红霜的话让上官宫主不必担心,进展相当顺利,等今年的中秋大宴后,一切就可以说是大局已定了。到时还有请千花阁和无双宫多多配合。”
“这您大可放心,只要能达成我们的目的,不管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全力达成。”
上官无双斩钉截铁的说道,独孤红霜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倒。
“上官小姐这话可真是让人放心啊…但是我感到满疑惑,为了那样的目的真的直得妳们做到这个地步吗?虽然由我来说可能会有点其怪,不过这次的交易无论怎么看对无双宫都是弊大于力喔。”
“嗯,或许红霜小姐很难理解吧。不过对于家母来说这却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而我…也一样。只要能击溃万剑楼,我跟家母都会不惜任何代价。”
匡啷!
上官无双的话才刚说完,门外就忽然传来一阵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房内众人顿时一惊,纷纷转头望去。
“是谁?”
上官无双最快做出反应,白影一晃她已破门而出。
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碎片及糕点,上官无双放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衣的熟悉人影正慌乱的跑下楼梯…
是她…?
上官无双感到背脊一寒,胸口就像是忽然被塞入了一块铅铁般…沉重而寒冷。
顾不得独孤红霜等人还在场,上官无双回头对自己的心腹珊儿说道:“珊儿,帮我招呼一下红霜小姐。另外,天绝城的诸位,由于事出突然,无双我得先失陪了,改日再向各未道歉。”
说罢,她立即飞身寻着司徒媚鸯刚才离开的方向追去,来不及制止的珊儿只能焦虑的喊道:“小姐!请您等一下啊!”
当然,她的呼喊完全没有传入上官无双的耳里。
“喔…看起来挺有意思的耶。”
独孤红霜似乎对于商谈对向的突然离席没有任何不满,好整以暇的坐在位置上,噙着笑呢喃道。韶韵则以难以查觉的目光打量着无双宫其余的人们,前些阵子她才从自己人那儿得到了一个特别的情报…
难道说,刚才门外那人是…?
一路跑到大街上的司徒媚鸯略显失魂落魄的走在人群之中。脑海里还是不断的回放着刚才偷听到的那一句话──只要能击溃万剑楼,我跟家母都会不惜任何代价!
弄了半天,原来妳打算要对付万剑楼吗?
所以,妳又怎么可能会真心的协助我去寻找母亲呢?
司徒媚鸯露出了烦躁的神情,用力的跺着脚。她可没想到原本只是单纯的南下寻找母亲,结果却牵扯出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麻烦事来。
“罢了罢了,不管是千花阁还是万剑楼,统统见鬼去吧!”
她不满的仰天怒吼道,其实对于司徒媚鸯来说,没有了母亲而亲身兄长又处处挤兑自己的万剑楼就只代表着一段冰冷陌生的儿时回忆,那些门人不分长幼尊卑看着自己的眼神向来都仅有两种──要嘛,就是充满了尊敬与期待,结尽所能的想把她培养成和娘亲一样能令万剑楼在武林上更有地位的绝世高手。而另一种人对她投以的目光则包含着嫉妒和强装成不屑的羡慕:“哼,平白无故就得了一身浑厚的内功,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啊!”、“唉唉,我们这样拼命练功有甚么,还不如像人家司徒小姐,投胎投个厉害的娘。”、“切,那个司徒媚鸯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没有前掌门传她功力,就凭那个小丫头…哼哼。”
这般讽刺的话,他们没胆当着司徒媚鸯的面说,但是私底下诸如此类的流言还是会不时的飘入司徒媚鸯耳里,那些个长辈们也一样,就因为司徒鸳临走前将一身功力传给了媚鸯,所以他们对她的要求也总是特别严苛,做的好是应该、做不好却是最大恶极。至于门派中人那些嘲讽的冷言冷语,那些自认相当懂得如何教育晚辈的长辈们采取放任的策略,原因是他们认为,这些话是对司徒媚鸯的一种督促,让这幼年便获得一身功力的小女孩学会谦虚不自满的态度。
可是,当所有人都将司徒媚鸯视为司徒鸳的接班人、当所有人都为同是司徒鸳的亲身骨肉,却没有司徒媚鸯这般“幸运”的司徒鹫感到同情和关心的时候,却没有人想到,司徒媚鸯其实也只是个八岁便丧父又失去母亲的小女孩,等着她的只有未曾断歇的冷言冷语还有永无止尽的锻炼,没有人给她适时的关怀,没有人对她付出一丝的温暖。
长久下来,司徒媚鸯没有因为性格扭曲而误入歧途已算是奇迹。然而,这般灰暗的童年还是为司徒媚鸯带来了不小的阴影。她变得非常暴躁、易怒,只要一点不顺心的小事都能令她烦闷不已,万剑楼里的人都说司徒媚鸯爱摆大小姐的架子,她听到后也没多作反驳,只是将那易怒的个性变本加厉,抓准各种机会找那些曾经说过自己坏话或是批评自己的人的麻烦。
你们不是都说我爱摆大小姐的架子吗?我就好好的摆给你们看!
长辈的斥责,她从未放在耳里。旁人寻她晦气,她就蛮横的加倍奉还,这样的行事作风,可想而知司徒媚鸯在万剑楼里几乎与所有人都相处的不好。外人看来,身为万剑楼年轻高手的司徒媚鸯应该是一朵众星捧月的娇艳鲜花。但事实上,司徒媚鸯其实非常寂寞。万剑楼门人对她的不满和抨击司徒媚鸯虽然不在乎,但是那种多年来形单影只的感觉…说真的,很不好受。
所以,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万剑楼。下江南寻找她那失踪已久的母亲,那个只留给自己一身内力和些许模糊记忆的亲生母亲──司徒鸳。
“娘啊,妳知道吗?我其实根本不希望妳把这身内力传给我啊!”
为了这一身内力,亲生哥哥总是与自己作对。
为了这一身内力,她过了七年惨淡寂寞的人生。
什么称霸武林、江湖不败…这些司徒媚鸯根本就不在乎,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可靠的陪伴。
一个人,漫无目地的走在大街上。彷徨的步伐带着沧桑的踉跄。
茫然之中,她来到了一间酒家。
回神之时,她已开始属于自己一人的豪饮。
然后…就像是命的牵系般,司徒媚鸯遇见了那名女子。
那名,和她一样走上了坎坷情路的女子。
“妳是说,妳爱上了一名女子?”
司徒媚鸯吃惊的睁大了眼,看着演前长发批散举着酒碗的花夜语。
她们两人的性子都属于直来直往的类行,又加上几分醉意的作用下,萍水相逢的两名女子竟自然而然的开始毫无防备的聊起了关于自己的事情,向对方诉说自己心里的秘密。
花夜语知道司徒媚鸯的身分和她下江南寻找母亲的事情,而司徒媚鸯则得知原来叶雨华只是一个假名,和她一起喝酒的人其实是名满江湖的杀手──天绝城花夜语。
司徒媚鸯并没有时间去对花夜语的身分感到讶异,因为那人接下来所说的话占去了司徒媚鸯关注力。
她说,她爱上了一个女子。
她说,那个女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自己。
“呵呵,妳可能不会懂这种感情吧?很多人都叫我放弃,那个人光是背景就和我是水火不容,更何况我们都是女子呢?可是我…可是我…就是没办法这样放下啊!”
花夜语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才第二次见面的人吐露这么多事情,是因为自己情绪低落加上黄汤的影响?还是因为她发现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有着和自己类似的气息?
这些她不懂,但是此刻花夜语既然开了口,也就无法打住了。滔滔不绝的将她对舞儿的情意给说了出来。
司徒媚鸯只是静静的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花夜语本以为她是被自己所说的事情给吓到了,本来女子相爱就不是世俗能容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名门正派出生的大小姐?想必这事对她来说太过惊世骇俗了吧?
正当她这样想得时候,司徒媚鸯忽然开口吐出了简短的两个字:“我懂。”
“嗯?”
“我说,我懂!我懂得妳的感受!”
司徒媚鸯又替自己的碗倒满了酒,眼神迷离的说道:“因为我和妳一样,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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