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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鱼戏莲叶
在疏影坊中养尊处优的过了数日,我的内心也不免忐忑了起来。随着身体的日渐复原,我开始忧虑着罗茜口中的“琴师”之职,除了“弹琴”之外,还有无任何附加的服务。当日的自己为了活命,可以不假思索的应承一切,如今摆脱了绝境,倒想着如何过河拆桥了,原来我也不过是个俗人。
疏影坊倒不似我想象中脂水涨腻的烟花柳巷,虽也能时时闻得朝歌夜弦之声,却不见流莺恩客嬉笑调情,颇令我有些费解,或是因为我暂居的“幽兰苑”较为偏远之故吧。
该来的总归是躲不过。终得一日,罗茜让王琐姐妹俩把我带至前苑的“落梅厅”。
罗茜看来已是等候多时,面上有着不耐之色。见我步入厅中,也不立时与我搭话,而是伸出纤纤素手,兰花微翘,为自己舀了一碗茶水,举手投足间尽是千般风情,万种柔媚,饶是同为女子的我看了,心都不由得怦然一跳。
她轻啜一口,这才抬起纤薄的眼睑,对着我道:“香香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不及我回应,她身边那位名为“赤芍”的女子却接过了话,言语依然犀利,“在疏影坊白吃白喝了这么许久,即便是个死人,现下也应生龙活虎了吧。”
罗茜目露微嗔,睨了赤芍一眼,后者自知口不择言,赶紧抿起了嘴唇换了个诱人的坐姿,斜斜倚在垫上。赤芍的美,又与罗茜不同,她的娇憨似是自然流露,全然不显半分做作,即便是言辞不雅,也不令人反感,加之玲珑有致的身段,委实是秀色若可餐。
再看看身边的王琐,不施粉黛的素颜清新的一如晨曦时的湖光山色,走路时莲步缓移,体态轻盈,举动娴雅,若那亭亭玉立的凌波仙子。我不禁暗中赞叹,一个青楼,竟是网罗风格各异的绝色佳人,让我领略到不同于二乔、孙仁的大家闺秀之美。看来,这个疏影坊倒是不容小觑。
“香香,茜姐在问你话。”看我长时间不语,王琐小声提醒道。
“哦,”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回道,“多谢茜姐收留照料,香香的身体已无大碍。”
“嗯,”罗茜点点头,“听你口音,不是北方人?”
“是的,茜姐,”我略微一顿,在脑中整理了一下这些天来所想好的理由,“香香是江东人士,家父曾是……”
谁料罗茜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话语,“这种流离失所的情形也大致相仿,听来只叫人唏嘘。”
我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事已成此,伤心也无用,总算你也学过一门技艺,”罗茜安慰了一句后,指着一旁的几案道,“让我听听,你的琴学得怎么样。”
我走向一边的长案,见上面罗列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我走到琴边,坐了下来,调了一琴徽,正准备弹奏,罗茜忽道:“挑一首平调曲来弹。”
我的手微微一颤,心中诧异道:平调曲属相和歌,虽不是雅乐,但自汉初设立乐府以降,经由汉武帝扩充乐府,汉哀帝罢黜乐府,雅乐和俗乐的界限已很模糊,但无论如何,这相和歌是宫廷之乐,我就曾在曹操的战船上听过其中的《短歌行》。本以为自己所学的一些靡靡之曲足以应付这类风月场所,不料罗茜却提出专业的要求,令我一时手足无措。
看我愣在那里,罗茜道:“平调有七曲,一曰《长歌行》,二曰《短歌行》,三曰《猛虎行》,四曰《君子行》,五曰《燕歌行》,六曰《从军行》,七曰《鞠歌行》,这你难道都不知道么?”
虽在孙府设宴时也偶尔听过,我却不曾上心过。我只好惭愧道:“香香不会。”
罗茜吸了一口气,似耐着性子道:“那舞曲呢?《公莫》、《巴渝》、《盘舞》、《铎舞》、《鞞舞》、《白纻》可会其中一样?”
我挫败的摇摇头。罗茜绷着脸叹了口气,赤芍则环起胸来静看好戏,而王琐,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我看了看王琐,不忍她为我担心,于是鼓了鼓勇气道:“香香……可以学。”
“学?”赤芍咯咯的笑了起来,“光是这相和歌,就有平、清、瑟、楚调,每种调的曲子数量不一,就算香香你如有神助,恐怕也难在短期内学会了这所有的曲调,更何况啊,还要与笙、笛、筑、瑟、筝、琵琶等乐器配合呢。”
我顿时产生一种莫大的无力感。以往自己学琴,倒有点像现代钢琴考级般投机取巧,考哪首就练哪首,喜欢哪首就学哪首,从未认真系统的学过一遍,还时常为周瑜算得上自己的半个师父一事暗自得意,现在看来,我当真是有辱师门。
罗茜像是被磨光了所有耐心,软绵绵道:“那你会什么就弹什么罢。”
我得令马上调整心情,摆好姿势,轻轻落至于琴上。孰料还没弹几个音,罗茜就喊停道:“民间俗曲,也没什么好听的,况且你的指法也不娴熟,光是会摆个花架子有什么用?你不会弹琴,说话带着吴地口音,唱歌也肯定不行,再看看你柔柔弱弱的样子也不像会跳舞,还真是一无是处。”
如同一个自信满满的大学生遭到了面试失败的当头棒喝,我灰心丧气的垂下了手。
赤芍还在火上浇油,“看来,香香也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说完,她直了直身体对着罗茜道:“茜姐啊,春试快到了,本来就是因为琴师不够才留了香香下来,现在她又是这种情况……我不管啊,这丫头是琐妹妹给弄回来的,无论怎样也应该配给琐妹妹,醉月公子和他的乐班理应归我。”
王琐闻言脸上一怵道:“茜姐……”
罗茜却扬了扬手,站起身子,对着赤芍道:“就依你。”
尘埃落定的一语说罢后,不再看厅内任何人,带着贴身侍婢离去。赤芍见罗茜已走,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跌坐在旁的王琐道:“那琐妹妹你就慢慢教你的这位琴师咯。”
一句说完,也扭动着腰肢扬长而去。
整个落梅厅霎时变得安静了下来。我虽不怎么明白个中的来龙去脉,但也清楚自己似乎给王琐添了莫大的麻烦,于是对着王琐歉疚道:“对不起,锁儿,我……”
“你什么你?”王琐身边的王珞突然黑着脸对我吼道:“还说你不会妨碍姐姐,你知不知道春试对姐姐来说有多么重要?现在输了醉月公子,又多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你,姐姐在春试中肯定要败给那赤芍了。”
言毕,便兀自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又在状况之外,只好待两人情绪略微平定下来后问道:“疏影坊到底是什么地方?春试又是怎么回事?”
王琐转脸望了我一眼,秀丽的眉间笼着一层阴霾,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和我说起了身世。
“我和珞儿本是琅琊人,琅琊王氏一族本也是大族,我祖上虽是旁支,但传到父上一带家中有些田地,也算衣食无忧。然而受到连绵的战火波及,家业几成废墟,父母也病重不治,我姐妹二人才颠沛流离来了邺城。刚到邺城的时候,也同香香一样,倒在了荒郊野外,幸得茜姐相救才保住了我们姐妹的性命。”
原是有着相同的经历,王琐因而对我照顾有加。
“疏影坊是专门训练歌舞倡优的地方,”王琐这才说起了我关心的问题,“隶属丞相府。”
“什么?”我惊道,“丞相府?曹丞相?”虽知道自己现今身处曹操的地界,但提及他的名字我仍是心惊肉跳。
王琐点点头,“茜姐是曹丞相的……红颜知己,也是这疏影坊的主人,我和珞儿自幼学习歌舞,所以茜姐把我们留了下来。”
王琐继续同我解释道:“每年年初,疏影坊都会举行‘春试’,夺冠者,将获得在丞相府的春日宴上表演的机会。”
我这才对事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看来我蹩脚的琴技会使王琐失去今年的机会。
不知如何表达我内心的歉意,唯有无措的问:“在丞相府上的表演真有那么重要吗?”
没想到这样的问题又触怒了王珞,她对我怒目道:“怎么不重要?这是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姐姐每日辛苦练舞,都是为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今年也本是姐姐和赤芍最有希望的,可是你……”
王珞又开始抽泣起来。王琐抚着王珞的背道:“历代歌舞艺伎,谁不想像高祖的戚夫人、文帝的息夫人、武帝的卫皇后、李夫人、成帝的赵皇后那样飞上枝头呢?虽然大多数人,最终只能沦为达官显贵的玩物。其实,我也不过是想让珞儿过上舒适的生活。”
望着王琐悲戚的表情,我暗叹:即便是得到君王的宠幸,她们中又有几人能得以善终呢?
“难道……”我不解的问道,“丞相府还会把你们送到许都,陛下的身边?”
王琐一愣,然后轻轻同我解释道:“如今当权的,不是许都的朝廷,而是邺城的相府啊。”
我浅浅一笑,倒是忘了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然而,王琐会对我说出这种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的言论来,也可见她当真是心无城府了。
王琐又羡慕道:“丞相夫子皆喜好乐舞,去年疏影坊春试的夺魁者薛访车子就以动人婉转的歌声得到了二公子的赏识与宠幸。”
听她提及曹丕,我心一凉,被他这种冷酷无情的人宠幸难道很幸运么?口中也自然不屑道:“曹二公子又有什么好的?”
“曹二公子好不好我不知道,”王琐突然赧然一笑,“其实……若能得以与子建公子见上一面,那也是好的。”
子建公子?她说的是那个才高八斗的曹植么?我讶异道:“你认识他?”
王琐忙不迭摇头,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道:“我……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只是……只是子建公子文采风流,据说长的也是龙章凤姿,我……虽未有幸见过他,但……甚为仰慕。”
说到曹植,王琐终于一扫先前的忧郁。
少女情怀总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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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王琐待我亲善如常,但王珞丫头对我更为横眉冷眼了。我心中自觉有愧,虽知无补于事,但每日还是勤奋练琴。琴室白日有其他乐师占据,我只有每日夜晚跑去练习。
一晚,我仍是点了孤灯在琴室练琴。所谓欲速则不达,我越是急于求成,结果越是事倍功半,王琐已在尽量的迁就我的弹奏,而我甚至连最基本的节拍也掌握不了。我恨不得造出个像钢琴演奏时用到的节拍器那样的东西出来,然而对机械装置薄弱的认知只能证明我是个于社会进步毫无用处的穿越女。
窗外,月华满园,疏影斑驳。风动花影移,珊珊惹人爱。
叹了又叹,也只得拿出琴谱,开始练习今日的《燕歌行》,取的词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虽然极不待见这位填词人,但几遍下来,不觉泪下沾衣裳。整首词细腻婉约,实不像我印象中的曹丕所作。或许,每个人都有他的复杂,而我们却习惯简单的去理解别人。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眼泪应声而落。情感一物,原是相通的,所以才赋予了文字独特的力量。
脸上忽有痒痒的轻柔触感,像是某人的衣物有意无意的贴在我的脸上。我的身子随着心儿一起颤栗起来。我恍若回到了那一年秋风刚起的菊园,他站在我身后,传授我弹琴的要诀。
这样的夜,让我放肆的梦一场又如何?
我闭上眼睛,执起他的衣裾,紧贴自己的脸颊,回头道:“伯言,你终于来了。”
他温热的手指拭去我的泪水,“宓儿,不要再哭了。”
然后,我睁开双眼,与他对视。良久,两人都低头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吟唱此曲时也会落泪。”
“他曾教过我弹琴。”
两句莫名其妙的话,算是给彼此最合理的解释。
我看见他带了一大坛的酒,笑问道:“醉月公子莫非醉的又不认路了?”
“是啊,”他在我身边坐下,摇了摇头,“世上有太多的路,我常常不知道该走哪一条?”
一阵沉默过后。醉月公子拨了拨琴弦道:“这阙歌辞,淘尽尘嚣之气,唯乐盈耳,令人身临其境,是不可多得的上乘之作。”
听他如此赞誉此诗,我倒有些不服气起来,“不过是闺怨的俗套之作。”
醉月公子道:“能将流俗的题材写到清丽脱俗,倒也可见功力。香香姑娘可曾注意到其通篇七字成句?”
对于读惯后世七言诗的我而言,这并不新奇。
“那又如何,”我想了想道,“不过类似柏梁台诗。”
醉月公子摇头道:“非也。柏梁台诗本不入乐。而这首《燕歌行》,本是从四字体变化而来,七字虽是长句,但它句句设韵,又无疑变长为短,节奏则更为短促,正如辞中‘短歌微吟不能长’,声可止而情长流。”
听他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曹丕此作,我也以我的认知反驳道:“话虽如此,但曹……二公子之作用词鄙直,题材流俗,哪及子建公子的诗作这般词藻华瞻清绮,意象奇伟瑰丽?”
“咳,咳,”醉月公子刚灌入一口酒,便被我的这句话呛到,“子建……呃……公子太过注重雕琢文辞,往往忽略乐之根本,二……公子的词虽偶有不工,但反能体现出声律之美。”
没想到除了王琐这个曹植粉外,这里还有个曹丕粉,看来无论什么时候,明星效应倒真是亘古不变。
知是与专业人士辩论我理再直气再壮也是捞不到半点好处,便转了话锋,指着他的那坛酒道:“赋词说愁愁煞人,不知这一醉是否真能解千愁?”
醉月公子笑得妖娆,“香香姑娘一试便知。”
我捧过他递来的酒罐,豪迈的饮了一口。我平素几乎滴酒不沾,如此豪饮呛得我眼泪直流,嘴上却装的有模有样,“好酒,好酒!”
“好酒?”醉月公子呵呵的笑了起来,支颐半卧在地道,“明明是苦涩的难以入喉……”
“那什么才是你喝过的最好的酒啊?”我又猛灌了自己一口,将酒坛抛给醉月公子。
他面色醺然,艳若桃李。“我喝过最好的酒,是那一年的上元节。彼时我和二哥都还年幼,我们背着母亲,将父亲宴席上的美酒偷出,对饮到天明。第二日母亲发现之后,二哥抗下了所有的错……他说,一个人受罚总好过两个人……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喝过那样的极品佳酿了……”
“你……二哥……真好!”
若要刻意买醉,倒是很快能如愿以偿。不多时,我的头脑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
“你呢?”他眯着眼看我道,“有没有兄弟姐妹?”
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孙氏兄妹,又想到了孙仁的病情,我忍不住呜咽道:“我想……回家。”
如果,那里还是我的家的话。
“回……家?”醉月公子喃喃自语。
谁说醉能解愁,明明是醉不成欢。我胡言乱语道:“骗人的一醉解千愁,明明就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香香姑娘也学会七字成诗了……”
“不是我,是我……家乡的诗人写的,嘿嘿,他也和你……哦不对,和琐儿一样,是那曹植的粉丝……哈哈哈……”
“粉丝……唔……好吃吗?”
“……”
宿醉是要付出代价的。第二日清早,当我头痛欲裂的抱着头醒来之时,发现醉月公子也是同样的德性。于是,两人虽相互扶持但仍旧东倒西歪的离开了琴室。刚要分道扬镳,我却被他拉住:“香香……”
同醉过一场,倒是连个“姑娘”也省了。“什么事?”
“我不记得紫竹阁怎么走了?”他眨眨眼道。
这紫竹阁是他醉月公子的居所。
“所以……?”我一脸悲愤的看着他,醉酒的余劲仍在,我大声道,“你让一个陪你喝了一夜酒的弱女子我送你一个大男人回家?!”
他倒是一脸无辜,“我不认路啊。”
于是,当我从紫竹阁绕了一圈再回幽兰苑的时候,王琐已经起了床,和我迎面遇上。
她带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的醉容很久,最终留下一句凝聚千言万语的叹息后,练舞去了。
我则一头栽在自己的床榻上,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才悔悟到自己的行为定是让王琐失望透顶了,因而想着将功补过,快速去练琴。
路过落梅厅时,赤芍正在排练她的翘袖折腰舞。
醉月公子和他的乐班在旁行云流水的演奏者大气磅礴的乐曲,令整个大厅转瞬间置于天与地之间,赤芍莲步轻点,俯仰来往,若翔若行,垂带覆纤腰,翘袖中繁股,惹得红彩琉璃,翠气蜿蜒,青云蔽月,流风回雪……令观者无不如痴如醉。
一旁的王琐,在艳羡的同时,落寞的吁叹也落入我的眼中。
我知道我帮不了她,可还是想尝试一下。
因此,我候在了落梅厅外,待一切曲终人散后,我找到了醉月公子。
“醉月公子,香香有一事相求。”
“哦?”他停下了脚步,“说来听听。”
我抱拳作揖,“请醉月公子在春试中相助王琐姑娘。”
他挑眉笑笑,“琐儿姑娘不是有你这个秉烛练琴的琴师了么?”
“公子见笑,”我道,“香香琴技粗陋不堪,难登大雅之堂,又难以和乐师配合,实在是难当大任。”
“香香,”醉月公子敛了玩笑之意道,“非我不愿相助,只是疏影坊自有规矩,一切皆有茜姐做主,况且,就时间而言,也难以安排。”
“可是……”我焦躁道,“若是赢不了春试,琐儿一定不会快乐的。”
“子非鱼,又安知鱼之乐呢?”他抬头望天道。
无言以对,只好学着庄子强辩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醉月突然沉默。我知他也是无能为力,却也不甘心就此放弃,于是等着陷入思考的他。
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香香,我倒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欣喜道。难道是他改变主意了?
“我观琐儿姑娘的体态窈窕轻盈,正若那池中逍遥自在的鱼儿,刚刚香香的一言提醒了我,有首相和曲,正是描述这种无忧无虑的‘鱼之乐’,那便是‘江南可采莲’。”
见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他继续道:“这首曲调通俗易学,曲中反复吟唱的‘鱼戏莲叶’本由和声完全,我倒觉得和声太过繁重,反倒不能衬托鱼儿的欢快,不若……将它改成琴曲独奏,由香香独自吟唱,而且香香独有的江南口音放在此曲中正是恰到好处。至于琐儿姑娘的舞技,驾驭此曲定是不在话下。以此种清新之风别树一帜,说不定倒能出奇制胜。”
我的思维完全跟着他的语言在急速运转,似乎也看到了一大片曙光。消化了这些内容后,我问道:“那……怎样把它改成独奏曲呢?”
“这倒不是不问题,给我一个时辰即可,问题是……”他沉思道:“疏影坊的琴虽好,但也都是凡品,恐不能为此曲增色。”
我一时之间想起周瑜的绿绮来,便道:“如果能有‘绿绮’该多好。”
醉月公子眼睛一亮,“香香见过‘绿绮’古琴?”
知道自己一时失言,赶忙补充,“不是不是,在……家乡的时候,听人说过。”
“嗯,”他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有一友,她有把好琴,虽未必及‘绿绮’琴韵悠长,但也是难道一间的琴中极品。”
我刚想问那是把怎样的琴时,他又道:“走,香香,我这就带你去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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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问答第n期。。。下章又有新人。。。是谁呢?【提示:琴的主人哦~~】
无责任的歪歪了子建同学的单相思-。-~~莫pia莫pia。。。我知道历史上也许从无此事,但是为了让子建更苦逼一点。。。内啥。。。就再狗血一次吧。。。
嗯~还有。。。王琐、王珞虽是炮灰角色。。。但请大家记住这这两个名字呀。。。因为会在很后面的后文对香香的命运起到很大的影响。。。
另,王琐和薛访车子为历史上存在过的艺伎,熟悉曹子桓的同学们应该见到过这两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