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香如故

作者:一只坑爹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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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韶光忽暝


      吴黄武三年,魏黄初五年,蜀建兴二年。

      孙权果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对手曹丕。甫一开春,长江上舟楫方行,吴魏两国各路斥候便已活跃起来,二月刚过,就有消息传来,曹丕正操练水师,不日将行军至广陵,与东吴隔江相峙。

      早有准备的孙权闻得此消息,刻不容缓,御驾北上至建业,和曹丕遥遥相望,见招拆招。只是这次出征,孙权没有启用此时功勋赫赫的大都督陆议,而是让他留守武昌,取而代之的,是老将徐盛。

      临行前一夜,吴王殿下似乎精神头不错,跟我拉拉杂杂,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夜家常,无非是一些让我安心养胎,加派了人手确保我生产无虞,以及步榕夫人已为我作好了万全准备之类的话,我贪睡,稀里糊涂地应着他。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些甜甜腻腻的情话,一并让困意给忘了个七七八八,到第二天醒来,他已不在身边,忽而觉得有些惆怅。

      孙权离开武昌的第二日,我让阿吉和欢儿收拾了我原来的寝宫,通知了步夫人,便挺了个肚子从清凉殿搬了回去。孙权不在,我怕这样明目张胆地鸠占鹊巢会惹人非议,况且如今身子不便,又有以往的不愉快回忆,只想低调平稳地度过这段时期。

      搬回小院以后,步榕常带着谢瑛过来看我,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的身体状态,温和细致地与我交流着自己的经验,常笑言我这胎怎么看都像个男孩儿,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谢瑛在她的调/教下倒是识大体了许多,很少再说出些令人难堪的话语。

      此外,赵红叶也偶尔会来串门儿,虽然频率没有步榕高,但与我聊得投机,一待便是半天。从说话中,我渐渐知晓了她的身世背景。赵红叶的父亲原是濡须山下一小吏,但因祖上几代都是水官,对治水颇有心得,在她小时候,父亲常带着她和家传的山川图到附近的山脉河流去考查,于是赵红叶自小耳濡目染,加之天赋异禀,很快就对天下地形了然于胸并能熟练地绘制。那一年,孙权在修建濡须坞以抵御曹操的侵袭,一日出行,遇见在水边画画的她,询问之下便生了赞赏惜才之心,随之纳为后宫。

      赵红叶笑道:“以往每次出征,至尊总令我随军,没想到这次却例外,也好,当年怀虑儿时起先不知道,在军中长途跋涉,以致虑儿出生以后身子一向弱,我正可以多顾得他一些,所以妹妹你现时定要多加休养,孩子才会健健康康。”

      与袁曦的刻意置身事外不同,赵红叶身上有着种温雅超然的气质,这种大气的眼界非一般后宫妇人所能比。我有些羡慕她有一技之长能随军出征,同时也不免惋惜,这般卓然的才女,却要隐没于东吴的后宫。

      而曾对我说过吴王府一切都与之无关的袁曦,仿佛要兑现她的诺言似的,从未出现在我的小院。我有时感慨她的身世,想与她说上几句,但料及自己会遭受的冷遇,也只好作罢。

      如此,简简单单地过了一月有余,原本但心着的不怎么见长的肚子好似一天一个样的圆鼓了起来,甚至让我有点担心这孩子是否在落地前就先撑破了我的肚皮。行动日渐不便,连呼吸有时都变得急促难耐,这时,突然好企盼孩子他爹能够陪在我身旁,奈何这乱世之下,连人类最基本的天伦亲情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幸好我知道,他会平安归来。

      每晚临睡前,我会拿着一本用纸订成的小册子记个日记。入王府以来,闲时较多,便养成了这习惯,以往白日有空,兴致好时也会洋洋洒洒写上个把时辰。孙权去建业以后,日记的内容每天差大不多,也就懒得提笔。这一日,腹中的孩儿胎动较多,我用指在肚子上轻轻划过时,它仿佛也能与我互动,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决定记录下来。

      不知是否因我敏感,翻动书案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是哪儿。我虽然不至于记性好到能记住物品原原本本摆放的样子,但直觉告诉我它们似乎有些不同,便问了一旁侍候我入睡的白果道:“白果,这书案上的东西可否有人动过?”

      白果眨眨眼睛,懵懵懂懂,“打扫屋子的时候大概碰到过,姐姐,什么东西被我弄坏了吗?”

      我抽出那本日记打开,的确具体也没有什么不妥,便道:“哦,白果没有弄坏什么,姐姐随便问问。”拿起笔,却再也写不下一个字,又抬头看了看门外候命的阿吉和欢儿,和身旁天真无邪的白果,一瞬间发现,在吴王府,除了孙权之外,自己竟是如此孤立无援。

      我一页一页翻过以往的笔录,里头虽无惊天动地的大事,却处处充盈着自己的真情实感,一个沉溺在情爱之中,安逸知足的小女人仿佛就这样在我眼前现行,可是她忘了,这整个王府,绝不是如同它表面那样平静。

      我忽觉周遭寒凉,整个手带着日记本微微颤动。“白果,”我清醒地喊了一声,“姐姐冷,去让阿吉点个火盆。”

      白果不解,“可是天气越来越热了呀。”

      我望了她一眼,可能是眼神带了些凌厉,她立刻唯唯诺诺道:“好,好的。”

      阿吉似乎也很奇怪我为何在春暖之际要烤火取暖,但并不吭声,没多久就送了来。我当着她的面,在火盆刚着地时,就干脆利落地将日记本掷入其中,付之一炬,“有些东西,就不要了吧。”

      阿吉显然惊了一跳,明白过来以后,脸色随即恢复平静,退到一边不语,白果却很可惜,“这……烧了啊?”

      “嗯,烧了……”我揉着太阳穴,一股疲乏感袭上心头。

      日子仍旧在平静中一天天过去,这种平静,有时让我觉得自己的疑神疑鬼完全多余,有时又觉得一切只是暴风雨下的安宁……最终,我把这些矛盾起伏的想法都归结为孕期的情绪不稳,只让自己不要多想,安心待产。

      三月底的武昌已经暖和得不像话,此时的我本就怕热,又为了让一个月以后生产顺利,我有意每日在王府的花园中透透风走动走动。这日,我照例在阿吉和欢儿的搀扶下沿着固定的路线在园中散着步,却见远处两个丫头步履生风,匆匆赶至,我瞧着有些面熟,应是步榕宫里的。

      待近得我身,跪拜行礼,一丫头道;“王夫人,步夫人请您去她那里一趟。”

      我本能后退一小步,心里抗拒,道:“我身子不便,走不了这许多路,步夫人那里恐怕只能怠慢了。”

      她们却有备而来,另一丫头道:“步夫人知道王夫人有孕在身行动不便,特命人备了步辇,稍后就到,夫人还说,袁夫人赵夫人都在,只是自家姐妹聚会,说说笑笑,能令王夫人心情舒畅,有利生产。”

      说话间,只见两内侍抬着步辇已至,念及赵红叶和袁曦都在,我虽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毕竟步榕很少邀请我去她那儿做客,但料想在众目之下,应不至有意外,也不想因自己的多心而拂了步榕的好意,于是点点头,“步夫人有心了。”

      到了步榕宫里,果见袁曦、赵红叶、谢瑛都依次在座,心里的疑虑已消了大半。步榕特命人搬了个坐榻垫软,让我靠着坐得舒服,然后笑道:“今儿姐妹聚会,越聊越欢,便想起了王妹妹,总觉着缺了妹妹你,就像少了什么似的,也难为妹妹肯赏脸,大着肚子还赶了过来。”

      我也笑着回礼:“多谢步夫人时常念着我,为我解闷,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趣。”

      步榕瞧着我的肚子道:“可不是?都说这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我和红叶姐姐都是过来人,传授些经验给妹妹增加勇气,这越是临近生产,越是容易胡思乱想……”又对袁曦和谢瑛道:“袁妹妹和瑛儿将来也用得上。”

      袁曦无甚大反应,谢瑛唉声叹气道:“怕是也没什么机会了。”

      步榕不去搭理谢瑛,和赵红叶聊起了生育经,我在旁听得仔细,时不时也插嘴问两句。刚才步榕“鬼门关”那一句使我心生出小小的畏怯来,不过到底是为母则强,听着两人的对话,这种微不足道的害怕,已完全被迎接小生命的喜悦所代替,我不由低头轻抚已经隆得很高的腹部,期盼着小生命的平安降临。

      步榕和赵红叶说得一会儿,忽对我道:“对了,倒是忘了,我有个姐妹,擅长针黹女红,手儿特别灵巧,我请她做了些小孩儿的衣物送给妹妹,也算是一份心意。”说着,让身边的丫头把东西交给了阿吉。

      我点头致谢,步榕望了阿吉手捧的小孩衣物一眼,转而对上我的眼道:“说来也巧,我的这位姐妹,王妹妹或许也认识。”

      这句意料之外的话让我怔愣了半天,不解步榕说的是谁,也不觉得我与她之间会有何交集,想着也许是王珞的熟人,可隐隐又觉哪里不妥当,便迟疑着道:“我记性向来不好,近来更甚,就算步夫人说了,我也可能记不大清。”

      步榕温和一笑,道:“没关系,她就在这宫里,说名字也许妹妹忘了,可是人的模样,总还是记得的。”

      我心念电转,意识到步榕之意并非想我见故人如此简单,她与王珞理应见过面,而我的面容随着伤愈早就可以看出并非忘忧阁里的她,只是当时孙权将错就错,顺势给了我名分,步榕没有发声,可现时,却又为何想来揭穿我?

      步榕笑意融融地收回了目光,斜觑了帘幕一眼,道:“珞儿妹妹出来吧,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不必躲躲藏藏了。”

      当听到“珞儿”的名字时,我已是一惊,又见从帘子后面亭亭款款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忘忧阁里想置我于死地的王珞,震惊更是无以复加。当初她在忘忧阁被步榕看上,欲把她献给孙权,她不愿再过宫廷生活,遂设计迷晕我再纵火,想用我焦黑的尸体来瞒天过海……可她不是应该早已逃之夭夭?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吴王府?

      王珞看见我的表情,冷艳的脸上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香香,别来无恙。”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手心还是不断地冒出冷汗,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赵红叶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和王珞,袁曦也懒懒地抬起了眼皮,谢瑛坐直了身子静候好戏,步榕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似是胜券在握……我瞬间明白了今日之聚原本就是一个精心预设的,想让我措手不及的圈套,我一步一步掉了进来,毫无还手之力。

      谢瑛当先饶有兴致地开了口:“香香?这位妹妹,你认错人了吧,你面前的这位贵人,可是吴王新宠王珞王夫人。”

      王珞对这种局面应付自如,“回夫人,吴王府的事情民女不知,但王珞这个名字……确实不是她的。”

      “哦?”谢瑛嗤了一声,似笑非笑,“不是她的,难不成还是你的么?”

      王珞始终自若处之,不疾不徐道:“夫人所言正是,民女才是忘忧阁的王珞。”

      谢瑛像是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瞪大眼睛望了众人一圈,才问:“你是说……你是真的王夫人,而她……是假的咯?

      王珞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民女只是王珞,进了王府封了夫人的,是她。”

      “什么?”谢瑛的反应有些夸张,“那你倒说说,为什么她会替你进了府,成了王夫人呢?”

      王珞道:“这个……民女不知。香香与我相识于邺城的歌舞坊,当时在武昌重逢,都很高兴,香香得知我承蒙步夫人赏识,第二日要进王府,说要为我庆祝,所以我多饮了几杯,而后就不省人事了,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身在荒郊野外,再回忘忧阁时,人去楼空,我的住处已被烧毁,而香香她……进了王府。”

      她的话半真半假,黑白颠倒,我极力克制住心中冒起的怒火,以免影响腹中的胎儿,也无力以此刻的状态卯着劲儿与王珞辩驳一场,由此想来,她们是看准了一个好的时机。

      谢瑛看似惊讶得说不出话,眼珠在我和王珞之间来回逡巡,像是不能辨别出真伪,袁曦却是施施然问道:“若是如此,何以当时不来喊冤?如今吴王殿下不在,反而跑来王府诉苦呢?”

      王珞已有准备,兵来将挡,“民女只是一介妇孺,当时木已成舟,我……也怕再遇不测,所以隐姓埋名苟且存身,直至前日在街上碰到了步夫人,夫人认出了我,才有机会让真相浮出水面。”

      谢瑛回过了神,忙道:“步姐姐,这妹妹说的一切可是真的?”

      步榕望了眼我,再看了看王珞,叹气道:“两位妹妹之间的事,我不知真假,但在王妹妹进府之前,我与王珞姑娘有过几面之缘,而王府里的,确实不是她。当时我也心中存疑,但至尊对妹妹喜爱有加,我想其中定有我所不知的隐情,直到再次遇到珞儿妹妹,方知她原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谢瑛倒吸了一口气,为王珞打抱不平:“这……果然是最毒妇人心,王夫人果然好手段,把至尊哄得团团转。”

      步榕闻言斥道:“瑛儿不得妄言。”

      谢瑛却是会错了意:“我哪有乱说?自从她进府以来,至尊可还去过别处?至尊的脾性咱们姐妹还不清楚么?何时如此痴迷过一个女人?保不准她就是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我沉住气听完了三人滴水不漏的唱和,冷不住哼了一声,知是这境况已容不得自己半点解释,差点葬身火场可被说成玩火自焚,阴差阳错遇到孙权可被说成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确,我的任何争辩都是徒劳。

      赵红叶看着我的脸色,焦急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王夫人,你快说两句话,不能就此白白担了这欺君罔上的罪名。”

      我咬了咬唇,抑制住自己的颤抖,料定就算我无力出招,步榕也当瞻前顾后,不至对怀有身孕的我做出什么,却也一时无法知晓她们的真正用意,便按兵不动道:“这并非事实的全部,待殿下班师归来,一切自会有分晓。”

      谢瑛跳了起来,“哟!这么看来,王夫人倒是有恃无恐了。”

      我不理会谢瑛的挑衅,赵红叶张了张嘴亦无话可说,这时,袁曦轻蔑一笑,道:“这事儿听起来十分有趣,王姑娘你是忘忧阁的头牌舞姬不假,那这位你唤作‘香香’的王夫人又是什么身份?和你又是什么关系?能得你如此信任,进得闺房害你,又能得你如此憎恨,千方百计地跑来拆穿她呢?”

      王珞面对袁曦的质疑,并不慌乱,以退为进道:“只怪……只怪当时民女贪慕虚荣,因为香香她说她是……东吴的尚香郡主,我就信了,想着能够攀龙附凤总是好的……”

      “放肆!”步榕骤然将茶盏拂坠在地,“尚香郡主身份高贵,她的名讳岂是别人可以随意冒用?况且……”她看向我,愤恨道,“你可知尚香郡主乃是至尊的亲妹?你如此做,又将至尊的颜面置于何地?是要让我东吴为他人所耻笑吗?”

      步榕真切的恨意和掷地有声的指控使我觉得她已经看穿了我的一切,她的话让我进退不得,不认,自己便是冒名顶替的惯犯,认了,更是牵扯到家国脸面的天大罪名,我唯有冷冷地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曾几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了?”

      似乎是觉得与我多说无益,白费力气,步榕收起神色,理了袖口道:“也是,两位妹妹毕竟各执一词,我才疏计拙,无从判别,就像王夫人所说的,等至尊回来了,一切就会有分晓。”随后顿了半刻,道:“今日都累了,就先散了吧。”

      步榕的突然收势令众人都倍感错愕,谢瑛意犹未尽,“这就散了?可还没个结果啊……”

      众人没有接谢瑛的话,我却因她的话而陷入了沉思。也许步榕和王珞从未要过什么结果,她们也知道,因为孙权的存在,王珞的“伸冤”也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可为何还有今天这一出?我不得其解。

      回到住处之后,日子还是一日往常平静地过,但我慢慢察觉到,有些事情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步榕和赵红叶不再来探望我,而我每日的花园散步也被阿吉和欢儿以遵医嘱为由拦在门内,换言之,我被禁足在小院儿之内。

      产期越来越近,我反而冷静了下来,也越来越清楚了步榕的目的。她无法光明正大地借由此事来惩戒我,却可以大张旗鼓地让众人知道我不是王珞这个事实,令到我紧张慌乱,或更确切地说,令众人以为我紧张慌乱,那么,我在生产时遇到的任何危险将变得更顺理成章,她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一个时间差。

      孙权归来遥遥无期,此刻我在吴王府就如同瓮中之鳖,就算我再不以恶意去揣测世界,我也无法说服自己能平安度过“鬼门关”。在这个时代,生孩子于女人而言,本就是一次与死神的对话,我只求,至少,能保得孩子的性命。

      在我最惴惴难眠的时候,一日夜晚,门外响起了喧杂之声,不一会儿,只听阿吉气喘吁吁地道:“郡主,步夫人吩咐过谁也不得来这里,郡主您可不能硬闯啊……”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砰”地一声,我的房门被撞开,娇蛮的呵斥随之在昏暗中响起:“就是母亲让我过来的,你们谁敢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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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第一百零四章韶光忽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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