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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老二?”文七也跟了出来,与我并肩走在这满是黄沙的边城小街上。
“假姑娘三年前投在苏州岑家门下,那怪模怪样的既是假姑娘,那挥扇的便是岑家少主了罢?”文七抱着手敲着下巴问道。
是!我点头,却心头涌起一阵恼怒,想起那日我一身亵衣在他面前的的模样,——这个整日挂着一脸的假笑的伪君子,瞧透了我心底的窘迫,瞧透了我那不能言明的情愫,却又装出那么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可是,他为什么也来了代城?
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这个人,我自来只有像躲疫病般躲了才好,哪里去想他的闲事?我甩甩头,甩开些杂想。
文七仍是一脸的关心地看着我,却又是一脸的别扭,他终于忍不住道:“咳咳,老二,你,你这副模样,倒真似个耍气的姑娘一般了。”
我一滞,脸一红,沉着脸看着他,文七挠挠头,嘻嘻笑了一下。
搭着我肩道:“哈哈,哈哈,莫恼莫恼,我同你说笑!”
突然,前面却传来一阵热热闹闹的吹打声,滴滴答答,好不喜庆,放佛是谁家娶亲的模样,文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看着热闹处伸着脖子走了前去,还过来拉着我的手道:“哈!这里倒是热闹,走去瞧瞧!”
我无奈地被他拉了过去,却不想,小街尽头是一处交叉的路口,甚为宽广,被搭起一个喜庆的台子来,乐声渐止,台子上跳上一中年汉子,甚是中气十足,正抱拳朗声说道:“各位好汉,在下龙成镖局秦鹫,如今女儿宝儿二八年华,自是美貌,秦某只得这一个掌上明珠,爱如至宝,女儿如今摽梅已至,所以在这广阳接口摆个小小的擂台,想是有哪位英雄少年,能拔得头筹,秦某便把女儿许配给他,决不食言!”
打擂招亲?倒是有趣,擂台下早已挤满了高矮胖瘦不等的人,或是看热闹,或是讲闲话,只听得耳边嗡嗡:
“秦鹫的镖局称庞西第一镖,只可惜没个儿子接班,若是当了他的女婿,不怕不飞黄腾达……”
“听说这宝儿姑娘美貌无比,也是一身的武艺,不知道那个有福的能得了去!”
“哈哈,花兄,你已有红颜知己无数,莫不是还想这一个佳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貌的女子各有风情,岂可一言尽之,若是这位宝儿姑娘真如说的那般美貌,我也不妨慰藉佳人……哈哈”却是一阵得瑟的笑。
……
我看着文七,文七看着我,连江湖中有名的下流种子花拂袖都跑到这里,却不知这秦宝姑娘是如何的美貌了?
我们二人正在猜测间,却见擂台上跳上一个一身利落黑衣的姑娘,明眸皓齿,英姿飒飒,好一位江湖俏女郎,只见她一甩手中的九节鞭,甚有气势,高声道:“小女秦宝,今日比武招亲,只要自持能力的好汉上台,打赢挑擂的人,最后再打赢本姑娘,我就嫁给他!”
果真是边城儿女,全不似江南女子的羞怯,甚是磊落洒脱,她讲完便闪身去了一旁,地下的人早已轰然一片了,“啊呀,好个美貌的小娘子,望城兄不是有续弦之意,如此佳人,也不辱没了半城刀的名声,望城兄何不上去?哈哈哈……”
“看那娇滴滴的模样,着实叫人下不去手啊,又不是在床上……”□□声未落,却是见一阵黑影飘忽而来,“啪啪——”两声脆响,那位满嘴秽言的半城刀赵望城脸登时肿胖起老高来,却见秦宝姑娘一转身,又站在高台上,看着赵望城冷笑,“姓赵的,嘴巴干净点!”
赵望城被她两巴掌打得羞在一旁,不敢开口。
却见擂台上飘上去一个人,正是那位簪花绣衣的花拂袖,他看着秦宝,啪——地打开一柄画满牡丹的折扇,笑嘻嘻道:“姑娘果真是性情中人,花某着实仰慕。”秦宝只眯着眼看着他冷笑,花拂袖躬身行了个礼:“还请姑娘赐教!”
秦宝捏着鞭子想出手,擂台上却又跳上个人,却是个一身蛮肉的大汉,他讥笑道:“小白脸儿,就你也敢上擂台,看大爷送你回家吃你老娘的奶去!”
遂使出两把大锤来,话音未落就出招攻向花拂袖,花拂袖却高高跳起,轻轻落在他背后,拿着扇子一敲他后脑,呲笑道:“蠢材蠢材,就这一身蛮力,还来挑衅你花爷爷!”
大汉笨拙转身,花拂袖早已跳到他前面,又是一扇子敲他的头,地下一片大笑。
大汉被激得恼怒,左右开弓,却招招落空,只弄得自己一身的臭汗,气喘吁吁,花拂袖灵活地同只猴子一般,耍了他半天,最后轻轻一脚,大汉狼狈地滚下了擂台。
底下一片叫好。
还不等花拂袖得意一下,又跳上一个人来,却是一身的补丁破衣,扒着满口龅牙,头大身小,干瘦黑皮,佝偻着身子支着一根巨大的拐棍儿,远远看去,倒不似他支着拐棍,而是拐棍支着他了。
花拂袖一看来人,却是满脸的讶色,倒显出一丝怯意来,却又不肯失了脸面,讪笑道:“苟先生不如回家去罢,这里是比武招亲的擂台,老先生这般高寿了,恐怕做宝儿姑娘的爷爷都有余吧。”
苟由同露出牙齿森森一笑,龅牙漏着风,边讲还边流下几滴口水来:“小崽儿欸!老汉孤身几十年,今日正巧瞧中了这娇滴滴的小娘子,你年轻人,和老头子抢什么!不如怜惜怜惜我个孤老头子,也好让老汉寻个地方养老!”
“无耻啊无耻!人家是找女婿,可不是招个爹回去……”
“极是!这苟老头且无耻了些!”
众人围着都颇为愤愤不平,我抱着手,同文七背倚着一根柱子远远看着台上的情形。
悄声道:“原来如此。”
“嗯?”
我又压低声音:“苟由同这老不修,不知何时看中了秦宝姑娘,定要娶她为妻,秦鹫自然不会答应,苟由同便搅坏了龙成镖局几趟重镖,年前我在庞西时,正巧遇见。定然这老家伙犹不肯罢休,秦鹫才出的这主意。”
说罢,又看向擂台上。
苟由同看着花拂袖咧开嘴一阵恶笑,。
花拂袖料是避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摆开架势,苟由同也是提起他那巨大无比的乌头拐棍,两人在台子上周旋起来。
“苟老头几十岁的人了,却起了这摘花心思,看来这秦宝姑娘是要倒霉了。”我边看台上,边对文七道。只见苟由同打斗不见招式,只提着那大拐杖对着花拂袖的脚背敲去,花拂袖自来轻功不错,遇上苟由同这般无赖的粘人打法,却也只得一路避让,毫无使力之处,几十个回合下来,花拂袖只得在台上做青蛙跳,甚为狼狈,而苟不同则是同比不及力一般,踉跄一下,花拂袖得了个破绽,赶紧使出一手分花拂柳,指望一击即中苟老头的胸前,没曾想,苟老头乘着他肋下空隙,一拐棍杵了过去,花拂袖登时吐出好大一口鲜血,跌下台去。
苟老头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老头子好心劝告你不听,年轻人非要讨些苦头来吃。”
又抱了抱手,道:“不知还有谁也瞧上了这小娘子,不如一并上来让老头子讨教讨教,也免得有人不甘心。”
话是对着台下说,眼却瞟着高台上坐着的秦鹫父女,秦鹫的一张紫膛脸,此时晦暗的同个锅底灰一般。
“我来领教一下苟先生棒法!”却是一个清秀少年,提着一把剑跳上擂台,对着苟由同抱拳道。
“极好极好!想如今江湖的后生晚辈还竟都是有些不怕死的愣头青,老汉着实佩服的很,佩服的很呐——”
最后一字吐着一股狠劲,抖着话音,苟老头已近操起拐棍对着少年当头敲去,少年灵活一避,却不想苟由同却是虚晃一招,等着少年挥剑近身,他嘴巴里吐出一缕绿烟,喷了少年满脸,少年实不妨他还有如此阴损的招数,一时未曾防备,惨呼起来。
“啊!疼!我的眼睛!”他赶紧扔掉手中的剑,登时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苟由同,打擂各凭实力,你如何使这些阴损的招数!”秦鹫猛地站起身,怒指着苟老头。
苟由同森森一笑:“秦镖头,你也说了打擂各凭实力,这小小的毒烟也是老头的本事,如何算不得?”
“狗东西!休得欺人太甚!”秦宝姑娘在旁早就憋着一股怒气,忍不住跳起来,使出一鞭子抽向苟由同,苟由同闪身一避,露出黄牙笑道:“小娘子,这般性急作甚?”
“你!找死!”秦宝姑娘却又是一鞭,苟由同却把拐杖往前一递,正巧那柔韧的银鞭缠上了那拐棍,欲退不能,苟由同把拐棍往后一甩,九节鞭登时飞了出去。秦宝姑娘的一张俏脸,不知是气是怒。只站着狠狠瞪着苟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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