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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呀,好久不见了,里包恩。”
“好久不见,废柴徒弟。”里包恩看向他的身后,“你们也是,好久不见。”
部下们朝里包恩行礼,赫瑟尔也不例外。
“赫瑟尔,你也来了啊,生日礼物收到了没。”
“是的,非常感谢,里包恩先生。”赫瑟尔恭敬地鞠躬,一抬头看到站在旁边的迪诺纠结的眼神。
里包恩正了正帽子微低下头,又说道:“嘛,你第一次来,就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好好玩一玩吧。”
“是。”赫瑟尔嘴角露出柔和的微笑,正牌首领见状抽搐了下嘴角。赫瑟尔以询问的眼神望向自家首领,却见罗马尼奥似乎是在偷乐,推推眼镜,反白的镜片投射恶作剧般的光芒。
相隔几月再见到里包恩,他还是老样子,悠然自得的状态,似乎任何事情都不在话下,带着令人倍感安心的信赖感。里包恩正居住在十代目候补的家里,十代目候补的母亲是非常和善开朗的女性,赫瑟尔不好意思拒绝她的招待,跟着迪诺等人一起坐在客厅,眼前摆着漂亮的红茶茶具。
清爽温馨的家庭氛围让她坐如针毡。
看着若干人等挤在民宅周围,赫瑟尔没有多逗留,向罗马尼奥打了招呼离开住宅区。如果是向迪诺申请绝对会被驳回,还会被监视几小时。
作为礼貌,留下干净的红茶杯。
一个人走在並盛町的商\业\街,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无论是风俗习惯还是人文环境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她缓慢地端详每一间店铺。现在是学校放学的时间,到处都是穿着相同制服、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年轻人。他们的脸上洋溢与世无争的笑容,让她觉得有点扎眼。
最终,赫瑟尔在一家被一层学生包围的店面前停下了脚步,里面飘出很好闻的味道,离开的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盛着丸子的纸盒。
来这家店的都是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的人,应该是大众化的吃食。待一拨客人离开后,赫瑟尔也走了过去,买了一盒……放着葱花和海苔份的酱油丸子?
那么多人围着的是看起来这么不起眼的食物……她拿起盒子里的牙签,将一个丸子送到嘴里,咀嚼两下后睁大了眼睛,很快六个丸子被她全部消灭。
一直把吃饭是义务挂在脸上,对食物的执着微妙地执着,如此表里不一。
此时经过並盛商业街的人都能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短西装、黑色百褶裙,扎着一头高高的灰色卷发的蓝眼外国人拎着一个装满小吃的袋子啃着可乐饼东张西望,最后在书店前停下脚步。
书店可以租借,凭租区里还有其他语种的书本,赫瑟尔借了一本诗歌集。
並盛町设施的地理位置安排得非常好,离开商业街,赫瑟尔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公园。摩擦纸张的手感赫瑟尔非常喜欢,有种值得回味的感觉。秋风沙沙作响,公园里的树叶不间断落下,她被包围在这个褪去热情的世界。
这个时节穿着短裙着实有些不妥,看了几页赫瑟尔合上书本,决定还是先回到临时公寓为好。
‘……ざ’
她站起来,停顿脚步回过头,从那次事件后她特意锻炼了识别恶意的能力,确定没有人锁定她。
‘ん…………’
有人在叫她。
灰暗的头发大幅度地甩动,亮蓝的眼四下张望,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又逐个消失。
赫瑟尔迷茫地收拾好袋子,将垃圾全部丢进垃圾桶后转身离开。
回到公寓,其他加百罗涅的人还没有回来。赫瑟尔呆在房间里,打开笔记本电脑,有一封新邮件。仔细地看完后,简单敲击几下键盘,打开在线视频电话,简单的交流,没几分钟就合上笔记本,她伸了伸懒腰。
加百罗涅本部没有异常,倒是号称最密不透风的复仇者牢笼近期不怎么太平。
给自己泡了一杯欧石楠茶,准备继续看借来的书,还有很长时间逗留日本。
之后还是见到了彭格列十代目的候选人,意料之外的软弱无能,和曾经的他们的首领有得一拼。至于其他围绕在十代目候选身边的人,看起来不成气候,有种在玩家家酒的错觉。首领他们不间断地往返日本与意大利,她接到临时命令暂时待在日本随时注意彭格列十代目候选人周围的突发情况。
赫瑟尔不会为明天计划,有那么一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狂妄。但她会仔细琢磨今天的事,过去的事。写下来,记录的十分细腻,细腻的有些变态。比如无事的时候她记下了关于“骸”的记忆,生怕遗漏和他相关的蛛丝马迹,不定期回忆着有他的过去。
小药丸,她一直认为不服下它就失了与“骸”之间的联系,除去唯一的交流媒介,等于失去了唯一的可能性。
人生就像一列车,车上总有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往来。会有很多人从列车上上下下,但能够记得的乘客寥寥无几。他是例外,不想就这样被时间洪流送走的意外。
并不是不想见,只是见面了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听他说的话,自己的思路就会被诱导走向他所希望的方向,犹如处于奢华糜烂的世界的无知少年,渐渐被那酒醉金迷迷惑,总有一天深陷不可自拔,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而且若是药丸就这样被很快用掉,那之后她该如何沉淀这份理不清的情愫。孩子嘶哑的哭喊,骨关节嘎嘎的声响,生肉糜烂的摩擦声,她厌倦这些。想要见到他就必须过这一关的话,她想等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后再去尝试。
至于在没有这些外在因素的情况下相遇……则完全没有想过。
就像现在。
上帝的安排总是教人意外。要是有人告诉她这就是注定逃不开交叉的命运,不论她在何地,都会和那个人有所交集,她也会欣然接受。
额头滚烫,浑身发热,四肢无力,头晕目眩,有时伴有口干等症状,以及38.9摄氏度的数字样,以上症状均表明一点,就是发烧。
赫瑟尔趴在桌上看着电子温度计,面前放着空空如也的陶瓷杯。退烧药先不说,连绷带都所剩无几就是非常地不妙。每天双手都需要替换绷带,而她已经两天没有出门,手臂上湿濡的滑腻感怎么都洗不干净。
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换了身衣服,出门。附着在身上的血之气引来了野狗的狂吠。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大约十、十一点钟,临街的商铺已经关了许多,大部分住户的窗户一片漆黑。这片地域没有夜市,当初选中这栋公寓也正是因为不受杂音的干扰。天空呈刚被洗刷过的纯净的深蓝,点缀着发光的珠片,蒙上一层银灰色的薄云,就这样仰躺看着星星闭眼,或许也不错。
从药店出来,眼前的事物已经一分为二,甚至色相都分离成了原色混淆她的感知,不知该将视线点放在哪里。赫瑟尔想自己现在走路这么不稳当,立刻昏倒也情理之中。
刚走过的十字岔道口出现笃定的匀速声音,她想着或许是附近的居民。过了片刻不闻脚步音,人的气息还停留在背后,像是在打量。
她反常地回头,看到一个身材纤弱的少年定在路中央,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接着嘴角拉出嘲讽的弧度。
疼痛与晕眩忽然似有似无,一切都失去存在的价值,连眼中时刻流动的火焰也为之静止。视线依旧模糊得无法自如对拢焦距,黯淡的街灯一闪一闪,周围的影子揉进灯火中变得浅淡,好似隔了层雾般。
独特的发型,一身绿调的校服,看似焕然一新。赫瑟尔有些手足无措,揉揉眼睛,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红色的瞳孔凝着淡淡的血光,牢牢锁定赫瑟尔的视线,她感觉自己大半身体都被框在那没有棱角的红圆之中。
他的笑居高离下,但立刻紧蹙起眼眉,下滑了视线焦点。赫瑟尔低下头,拎着袋子的手指有一条细细的血丝。
“クフフフ,看起来你有一些麻烦。”
赫瑟尔捏紧手指,将袋子放到身后。她忽然觉得进退两难,不想被看到狼狈的样子,更不想让眼前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再次轻易消失。可这个人不会因为她的踌躇而停下脚步,凝视几秒后低笑一声,再次迈开脚步。即将消失在十字路口的彼端时,赫瑟尔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他的衣袖。
“……我有话要说。”
少年低垂下眼,任衣料被拉出丑陋的折痕,身体在被带往完全不同的方向,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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