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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穿着淡黄色呢绒外套的女孩手中拿着皱巴巴的纸片站在加百罗涅本部外——赫瑟尔从老人那里要来了加百罗涅本部的地址，顺着老人的标记找到其所在，她好奇地看着铁栏内的别墅上方飘起的浓烟，似乎有什么着火的样子。
雕琢精致的铁门缓缓向内打开，一位穿着黑白色女仆装的女人将她领到建筑后浓烟散发的地点，罗马里欧和其他几个黑衣男对着一个硕大的奇怪坑洞探头，里包恩站在一边，匀速拍打列恩的脊背。
女人朝里包恩的方向恭敬地鞠躬：“里包恩先生。”
“辛苦你了。”里包恩对女人微微一笑，带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对上赫瑟尔的颜，伸出抚摸列恩的小手，“欢迎。”
赫瑟尔没有迟疑地握住那小小的指头。
“看来那个给了你很大的帮助。”
“是的。”她有些难以启齿地上扬嘴角，“里包恩先生……”
“药丸？”
她点点头。
“那个我不建议你一直服用。”里包恩要不由衷地把手伸进小西装里袋，再次掏出与之前尺寸相似的玻璃瓶，只是里面多出六七粒白色小球。“不过你要是想要，这些都可以给你。”
她接过瓶子，看着它躺在掌心，光滑的壁沿上那条冰冷的白光，忽然犹豫了。
记得从混沌的意识里疑惑地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胸口感受到从外部挤压的不适感，从床上坐起，手按压住心脏的位置大口地喘气。
“骸”最后还是回了头的，迫使她离开梦境是那犀利的痛楚。她甚至怀疑童话故事书中描述的死神披挂褴褛的蒙布正将尖锐的镰刀顶端顶着自己的后背。这应该就是里包恩所谓的“不建议”。
不管怎么告诉自己冷静下来，都无法克制脑中疯狂的追寻，这就像是一棵救命稻草在溺水者不远处的水面上浮动。
“咳！咳！”
一阵咳嗽声打破她回放的记忆，从坑里爬出一个黑脏的人，一只脚翘上地面，死死抓住罗马里欧的手，浑身破烂不堪很是狼狈，靠近的黑衣人喊着“BOSS”围上前，赫瑟尔无语地选择无视。
赫瑟尔听话地跟着里包恩找来的人，让她试衣就试衣，让她换鞋就换鞋，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意见，无可无不可。很快，镜子里出现了一位衣着黑色短西装和黑色西装短裙的陌生女孩，灰暗的头发不再是柔软披散着，而是被高高扎起，拱出一个刚毅的圆弧线条。镜中的她流露出十三岁孩子所不该存在的干练气息。
之后会怎样呢……
她一瞬间想到这个问题。
来到新环境，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表现出多么惊奇或是任何抗拒，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应，里包恩对此毫不意外的样子让她好奇，或许他早就料到了。毕竟，她并不傻。
相反，在某些方面，非常聪明。
加入加百罗涅，赫瑟尔没有填写过任何东西，本以为会留下文件之类——她从书里看到过，加入团体或者组织要留下书面材料以此来证明存在过。
这是想证明什么，她不属于加百罗涅，还是说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她比较惊讶的是，提出这个建议的是她今后的首领，迪诺。
男孩和女孩站在无尽的铁栏的两边。
男孩用左手打破了铁栏的阻碍，走到女孩的跟前。
女孩用自己的裙角擦拭男孩受伤的手背，可以听见清晰的呼吸声。
他的指关节穿梭在女孩长长的发丝中，转动手腕，顺着发尖的弧线卷曲。
她放下沾着星点血污的裙沿，抬起手包住耳边的五指，轻轻触碰。
列恩闪烁迷离的七彩光线，从一只蜥蜴扭曲成一根铁棒。里包恩将铁棒交到赫瑟尔手里。“等一下听到我的指示就过去撬开它。”顺着里包恩肉肉的手指方向，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端坐着一巨石。
现在的他们在一片不知名的森林中，她正陪着里包恩等待某个正接受试炼的人的到来，从半小时前山下就不断传来利器穿射的声音与爆炸的破音。
原本的工作仅仅为整理档案，从何时开始参合到首领的训练中，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
这实在是份不知道是辛苦还是轻松的工作。
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子握紧手中的鞭子踏入里包恩所在的半山腰小平地，从他的衣着虽然找不出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但看起来却是那么怪模怪样。
脸。
这个一脸煤黑色的青年稳住身子后粗鲁地拉起军绿色外套擦抹自己的脸，然后把垂落额前的金色碎发往后一拨，一指指向面前之人怒道。
“是想杀了我吗？！”
里包恩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有这点程度，不要抱怨。没有部下在身边，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用啊，废柴徒弟。”
“恩。”赫瑟尔点头。
“不要应和！”迪诺恼了。
“她回应的没错，不能完美应对这种等级的爆炸，你还远远不够格。”
“那也不需要用爆破的方式来设置障碍吧！根本目的是急训不是蓄意谋害……”他的话间的底气显然不足，最后没了哼哼，仅是幽怨地盯着里包恩，希望从对方口中说出中场休息之类的话。里包恩对赫瑟尔点头，赫瑟尔朝巨石跑去。
看来休息是不可能的奢望，此时当事人还没有意识到。
赫瑟尔拿着铁棒试图撬开巨石的边缘，尝试无效后搬来一小块岩石垫在列恩铁棒的下面，很轻松地让巨岩活动起来。右手平放支在额头前做眺望状，首领先生还在和里包恩争论着什么，显然只是想透过口舌之战争取多几秒的休息时间。
“所以说里包恩……呃？呃呃呃啊？啊啊啊？？？！”
在迪诺大呼小叫、逐渐飘渺的尖叫声中，这一天的急训内容画上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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