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同人）荣归天下

　　第二十一章新生
　　这婴儿的啼哭声对玄烨来说无疑是今日最美妙的乐音。玄烨喜不自禁地道：“生了，生了！”激动之下竟有些手舞足蹈。
　　梁九功有些咂舌地看着素日稳重的皇帝这副孩子般的模样，悄悄低下头装作没看到。皇后缓缓走过来，对玄烨屈膝一礼：“恭喜皇上了。”这时，郑嬷嬷抱着新生儿出来了，跪在玄烨和皇后面前，一脸喜色地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马佳主子生了个小阿哥。”
　　玄烨大喜，皇后却心里一沉。玄烨道：“赶紧把小阿哥抱来给朕看看。”郑嬷嬷走近，皇后身边的金嬷嬷伸手就要来接，郑嬷嬷却将手一缩，金嬷嬷一愣。玄烨摆摆手道：“罢了，就让郑嬷嬷抱过来吧！”金嬷嬷讪讪地收回了手。
　　郑嬷嬷满脸笑意道：“皇上您好，小阿哥长得多好啊！这眉眼，和您可真像。”
　　玄烨看着绣着年年富贵的大红色襁褓里那小小的人儿，见他眼睛紧闭着，脸上红红皱皱的，还有稀稀拉拉的毛，心里一阵激动，听了郑嬷嬷的话却皱眉道：“怎么长得这么丑？哪里像朕了？”
　　皇后一看，那小小的人儿如一个小肉团子，在襁褓里轻轻蹭着，嘴里还吐了个泡泡，心不禁也软成了一团：“我听说孩子生下来都这样，过几天就好看了。这小阿哥长得可不是像皇上吗？瞧那眉毛，那嘴巴，活脱脱就是和皇上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玄烨有些骄傲地道：“那是自然。朕的儿子不像朕像谁？”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你们主子怎么样了？”
　　郑嬷嬷心中叹了口气：现在才想起主子来。当初太太生孩子，老爷总是第一个就问到太太，然后才问孩子。主子还是没太太好福气啊！可这毕竟是皇上……嘴里只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皇上的话，主子一切都好。”
　　玄烨似是松了口气：“告诉你们主子，朕晚些再来看她。快些把小阿哥抱回去吧！可别吹了风着了凉。”然后又对梁九功道：“传旨下去，今日延禧宫所有人都有赏。”
　　郑嬷嬷应了，然后又屈膝退下。玄烨这才对皇后说道：“皇后也在这儿守了一夜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朕去早朝了。”说着理了理皇后的鬓发。
　　皇后笑道：“我还要去给老祖宗，皇额娘报喜呢！皇上快去吧！宫里的事有我。”
　　玄烨凑近她耳边道：“皇后，什么时候你也给朕生个儿子吧！”
　　皇后的脸立刻变得通红，整晚守护的疲劳和今日听到玉蓉生子的苦涩全一扫而光，只剩下满脸柔情：“皇上快些去早朝吧！别在这儿打趣我了。”
　　玄烨心情大好，哈哈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玄烨一走，金嬷嬷不悦地道：“娘娘，您瞧那郑嬷嬷，刚刚那是什么态度？难道奴婢会对大阿哥怎么样不成？”停了一下，声音压低道，“就是大阿哥又怎样？不过是个没名分的庶妃生的，还敢在娘娘面前拿乔？”
　　皇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马佳氏为皇上生下大阿哥，于后宫是大功一件。嬷嬷莫要妄议是非。”
　　金嬷嬷急道：“娘娘，奴婢是为您……”
　　“好了。不必说了，本宫心中有数。”皇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然而心里到底是为那一幕感到淡淡的不悦。
　　玄烨今日朝上心情极好，连鳌拜三番四次顶撞他也不变面色。然后在朝堂上宣布了皇长子的出生，又早早地罢了朝，便直奔延禧宫。
　　玉蓉初醒过来，便急急问郑嬷嬷：“嬷嬷，孩子呢？孩子可好？”
　　郑嬷嬷乐呵呵地拍拍她的手：“小阿哥好着呢！主子不知道，小阿哥刚出生时足足有8斤二两呢！那哭声可响亮了，中气十足呢！将来呀，必是个威风凛凛的阿哥！”
　　玉蓉愣愣地道：“是个小阿哥？”一时间有些担忧，又有些欣喜。
　　郑嬷嬷道：“是呀！长得可俊啦！那眉眼儿像极了皇上和主子。”说起新生儿，郑嬷嬷便开始絮絮叨叨讲个不停。
　　玉蓉忙打断她:“小阿哥现在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
　　郑嬷嬷道：“小阿哥饿了，奶娘抱去喂奶了。主子先吃些东西罢！这样才有力气。老奴叫人把小阿哥抱过来。”
　　玉蓉也觉得现在全身无力，便点了点头。郑嬷嬷喂玉蓉喝了些白粥，玉蓉觉得身上好了些，便急急道：“快把小阿哥抱过来吧！”
　　郑嬷嬷喊了一声，“采英，快去张奶娘那里把小阿哥抱来。”
　　采英应了。须臾便抱了个大红色的襁褓过来。郑嬷嬷伸手接过。玉蓉一看，激动地眼泪都掉下来了。襁褓里那个小小的正在酣睡的人儿，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与她血脉相连孩子，她生命的延续。虽然脸色红黑，皮肤又皱巴巴的，她却觉得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玉蓉伸出手指，颤抖着试探性地摸摸孩子的脸，只觉得温温软软的，比最软的棉花，最滑的丝绸还要好摸。看到孩子，她只觉得昨晚再多的苦和痛都是值得。郑嬷嬷道：“主子可要抱抱小阿哥？”
　　玉蓉看着这娇弱的小人儿，犹豫着道：“这，怎么抱？”
　　郑嬷嬷道：“主子一只手托着他的屁股，一只手托着他的脑袋……小阿哥现在还没长全，脖子还没有力，可要小心了。”
　　玉蓉照郑嬷嬷所说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孩子在她手上动了动，吐了个泡泡。也许是怀胎时对母亲的记忆还在，当玉蓉把他抱到自己胸前时，孩子往她身上拱了拱。郑嬷嬷道：“瞧瞧我们小阿哥，可还认额娘了呢！”
　　玉蓉心神激荡，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阿福，我的阿福真乖。不枉我痛了那么久把你生下来。就是痛死我也值了。”
　　郑嬷嬷赶紧道：“呸呸呸！主子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玉蓉忙道：“是我说错话了，嬷嬷莫怪。”又讨好地看向郑嬷嬷：“昨晚多亏有嬷嬷，不然，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郑嬷嬷看到玉蓉这样，心又是一软：“主子说的什么话。说起来，老奴见过这么多生孩子的，没一个像主子这样的，楞是一声不吭。换别人，只怕要哭天喊地了吧！”
　　玉蓉心道：我是没力气喊啊！痛得都快死过去了。嘴里只道：“没想到生孩子要痛这么久……我原以为很快的。”
　　郑嬷嬷道：“主子这头胎已经很快了。当初太太生大少爷可是痛了整整两天两夜才生下来的。生主子也是痛了整整一天。主子这次不过几个时辰就生了。”
　　玉蓉吓了一跳，然后才道：“真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原来额娘生我受了这么多苦楚。可惜我不能在她身边尽孝了。”
　　郑嬷嬷看她似有些气力不足，一边伸手要接孩子，一边道：“做父母的都只希望看到孩子好好地，能不能尽孝什么的，倒不是那么重要了。主子只需好好地，太太自然会欣慰。”
　　玉蓉叹了口气：“说的极是。”自己现在的愿望何尝不是希望阿福能好好地呢？见郑嬷嬷伸手过来了，却不舍得将孩子给她，只道：“再让我抱一会儿。”正说着，便听道门外玄烨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主子可醒了？”
　　玉蓉忙道：“皇上……”
　　玄烨立刻破门而入：“玉蓉，你怎么样？可好些了？”
　　玉蓉挣扎着要起身，玄烨见她怀里抱着孩子，忙不迭地快步过来按住她：“好了，别讲这些虚礼了。”待见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精神却极好，便放下心来：“朕让御膳房给你好好补补。”然后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玉蓉怀里的孩子，脸上难以自抑地露出笑容来：“小阿哥今天乖不乖？”
　　玉蓉微笑着回答：“嗯。他好像知道我是他额娘，可亲近我了。”见玄烨眼巴巴地望着孩子，抿嘴一笑道：“皇上可要抱抱阿福？”
　　玄烨眸子一亮，希冀地看了阿福一眼，待看到玉蓉抱着那软软的一团，眼里的光又暗下去，撇过脸道：“抱孙不抱子，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孩子可不能从小就娇惯了。”
　　玉蓉见状，撅起嘴轻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便给阿福唱起了摇篮曲。许是母子天性，阿福依偎在玉蓉怀里睡得特别香。
　　玄烨偷眼看正在玉蓉怀里的儿子，又见玉蓉自顾自哼着歌不理他，心里便有些痒痒的，道：“玉蓉，你身子弱，抱着阿福这么久不累吗？”
　　玉蓉头一歪，对玄烨笑道：“不累呀！他还这么小，抱多久都不会累。”
　　玄烨有些悻悻然，道：“你这样抱着他，他不会觉着不舒服么？”
　　玉蓉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别扭地家伙，明明想抱孩子却又不直接说，真是太可爱了！
　　玄烨被笑得脸上有了丝丝红晕。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怎么了？你笑什么？”
　　玉蓉忙忍住笑，道：“皇上，我累了。你快，快帮我抱抱阿福吧！”说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玄烨，似是戏谑，又似是期待。
　　玄烨又咳了一声，道：“真是麻烦。”却还是僵硬地伸手双手来。玉蓉忙道：“皇上要小心，一只手托着他的脑袋，一只手托着他的屁股……就像奴婢这样。”自己也不过刚刚才学会了怎么抱孩子，在玄烨面前，却有一种过来人的满足感。
　　玄烨将孩子接过，手却有些微微发抖，又道：“你别撒手……朕怕……”仿佛手里正抱着一个易碎的稀世珍宝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怀里的娃娃伤着了。
　　玉蓉忙把手放在阿福身下虚托着。玄烨把脑袋凑过来看着怀里这个小肉球，看着他胖嘟嘟的脸，不由地心里欢喜：“朕早上见着他，还是红红的一团，皱皱的，现在看着，眉眼倒是舒展开了不少。”
　　郑嬷嬷在一旁凑趣道：“这孩子就是一天一个样儿。不过像阿哥这样好看壮士的宝宝，奴婢还真见得少。”
　　玄烨心头被喜悦填得满满的，大声道：“梁九功，传令下去，今儿宫里有喜事，每人赏一两银子。延禧宫每人赏五两，产婆，奶娘每人赏一两金子。”
　　梁九功道：“喳。”
　　玄烨又低头看孩子：“也不知要什么时候他才能长大，学会走路，学会说话……”正说着，阿福小小的脑袋扭到了一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玄烨慌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生生的突然就哭了？朕——”
　　玉蓉忙伸手去接阿福，却见玄烨像呆住了一般，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很是精彩，忙道：“皇上怎么了？”
　　玄烨苦着脸道：“他……尿在朕手上了。”
　　玉蓉往阿福身下一探，果然哪儿已是温热一片，却见玄烨手掌心上湿湿的，不由大乐，忙对郑嬷嬷道：“嬷嬷，小阿哥尿湿了。”
　　郑嬷嬷忙道：“主子，把小阿哥给奴婢吧！让奴婢伺候小阿哥去换了尿布。”
　　玉蓉道：“不用。嬷嬷，让我来给小阿哥换吧！你且教教我。”
　　玄烨也道：“你只管按你们主子吩咐去做便是。”
　　玉蓉把阿福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拍襁褓，嘴里柔声道：“阿福乖乖，阿福不哭……”阿福哭声渐小，玉蓉见玄烨仍呆坐在哪里，忙吩咐道：“快些打水进来，伺候皇上梳洗。”
　　此时郑嬷嬷已拿了尿布回来。重蕊打水过来伺候玄烨梳洗，玄烨道：“先放着吧！你先下去。”
　　重蕊一愣，见玉蓉抬头瞥了她一眼，只好躬身退下。玄烨又咳了一声，道：“你怕也是头回给小阿哥换尿布吧！朕可得看着，你要小心莫伤了朕的儿子。”
　　玉蓉心头暗笑：这个初为父亲的男人啊！嘴里却道：“皇上也来帮帮奴婢。奴婢一个人不是不行。”
　　给皇子的尿布是长方形细软的棉褥，大红色，上面并没有刺绣。玉蓉接过，郑嬷嬷解开襁褓，道：“主子把这尿布背身垫在小阿哥身下，再绕到前面来。莫要太紧箍着小阿哥了，也别太松，容易受寒。”
　　玉蓉见玄烨在一边无所适从的模样，眼睛一转道：“嬷嬷先出去吧！”郑嬷嬷有些不放心，玉蓉朝她笑笑，然后才对玄烨道：“皇上，奴婢抱着小阿哥，皇上来给他皇上尿布，如何？”
　　玄烨有些尴尬，又有些期待。玉蓉又道：“奴婢一人做不来，皇上不帮奴婢么？”
　　玄烨似下定了决心，道：“好吧！你好生抱着他。”说着他将拿起尿布，伸手探向阿福身后。他手指有些微微发凉，阿福似是有些不适，双腿一蹬，便放声大哭起来。玄烨一惊，迅速地把尿布绕过来，然后赶紧裹上襁褓，有些慌张地道：“好了。他不知怎么了，你快哄哄他。”
　　玉蓉心里乐翻了，忙把阿福抱道自己怀里，微微松开襁褓，将尿布理了理，又裹紧了襁褓，把阿福抱在怀里拍拍道：“阿福乖乖，不哭不哭……”
　　玄烨无奈，再也不敢伸手抱阿福了。只是看着阿福在玉蓉怀里安静下来。玉蓉抱了会儿便觉得没了气力，便把阿福放在枕边。阿福小嘴扁了扁，吹了个小泡泡，又酣睡起来。玄烨和玉蓉就一边欣赏他的睡态，一边评论他的长相。直到天色实在不早了，玄烨看了又看谁的正香的阿福，依依不舍地走了。
　　待玄烨走了，玉蓉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了，有侧身看着儿子，手在襁褓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小阿福，你阿玛是个傻瓜，你说是不是？”小阿福吧唧了下嘴巴，似是回应。玉蓉笑了，道：“你阿玛是个大傻瓜，你是个小傻瓜。”此刻她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把脸依偎在襁褓旁躺下，伸手一边轻轻拍着，一边哼起了摇篮曲。渐渐的觉得倦了，便合上了双眼，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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