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学而

　　“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见老头的女儿正在好梦，我想，我不能破坏他们父女关系，所以，赶快闭上眼睛，继续约会！”

　　这是学而对上课睡觉的解释。老头是这个学期的杀手教授，但是即便是杀手的名头也不能妨碍学而的约会，和周公的约会。我永远也不明白学而的胆子是用什么做的。

　　我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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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而和她的漫画

　　第一次见到学而，就是在新生的宿舍。

　　进了大学，每个人都会分到一个小小的铺位，那个就是你在大学四年的狗窝了。

　　我的狗窝在靠近窗子的下铺，是房子里最内里的位置。如果你还对拥挤的大学宿舍有印象，那么你就会知道这个位置的最大坏处是什么了。“这是一个可以培养人谦虚本领和磨牙本领的最佳位置。”因为，你很快就会被全宿舍的人卡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对不起，我可以过去倒一杯水吗？”“不可以。”
　　“对不起，我可以去拿饭盒吗？”“不可以。”
　　“对不起，我可以去洗手间吗？”“不可以。”…………
　　学而说，我的狐狸性格就是这样养成的。
　　但是，刚进学校的第一天，我发誓我还是纯洁的小姑娘。（“见鬼去吧，你以为小白兔长大了会变成狐狸吗？当然是从那时候起，你就是小狐狸了。”嗯嗯，学而是我的损友。）

　　“同学，能不能把你的行李挪一挪，你让我出去倒一杯水，真的不会占用你的时间的。”她长得比我漂亮多了，是那种女孩子为之疯狂的女性的帅气，也就是说，美人计，没用。目前，那个很帅气的女孩子，正在一套乱七八糟的漫画的世界中，不理我。

　　“同学，麻烦你了，我真的只要一杯水就可以了。”我的遥不可及的水啊。“同学，你只要让一让。”“同学！！”她真的只让了一让，让我越过她，直接面临她的行李山。可见这个人是收拾了一半行李，找到了漫画，于是可怜的行李就成为被遗忘的角落了。啊，好大的遗忘的角落啊。“麻烦你清出一条道路来，好吗？”我的火气应该到了眼睛。“你跳过去就好了。”我我，我气死了。“跳不过去！”我要杀了她，尤其是她居然比我漂亮！不知道同类相斥吗？

　　现在想起来，一切的开端就是那一瞬间。

　　她的人影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已经跳过了那个行李山，站到饮水机的前面：“女人，你的杯子是哪一个？”“有波波的。”“给你。”她已经跳了回来，头还埋在书里，满满的一杯水已经塞在我的手里。

　　我目瞪口呆。上帝啊，我从来没有杀她的念头，您老要作证。说时迟，那时快，我下了一个让我庆幸一生的决定：我决定了，大学四年，我的胡作非为就靠这个人罩了！

　　哈哈，和美女搭讪我最拿手了！

　　“那边那个绝世大美女，可不可以把你看过的那册漫画借给我？”

　　（“我就这样误以为那只狐狸是同类了。”学而事后这样哭嚎。）

　　哈哈哈哈，我说过了，和美女搭讪我最拿手了！

　　学而是绝对的漫迷，迷得另类。之所以说她另类，是因为再如何迷漫画的人，也会清楚地明白生活和漫画是绝对不同的两回事。“如果生活和漫画不一样，那么一定是生活出了问题。”这是典型的学而式回答。学而迷上一部漫画，一定会在宿舍里模拟里面的每一个角色。对，是每一个！不只是伟大的永远不死的男主角、柔弱无所事事的女主角，还包括滑稽的主角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七姑八婶、甚至偶尔路过的路人甲乙丙丁！她一面看，一面绘声绘色的把其中的人物一一演示出来。

　　“能睡着就决不坐着！”——加菲猫，《加菲猫》
　　“今天天气很好，精神很好，状态很好。”——孝太郎，《TOUCH》
　　“你们正在误入歧途！”——教导主任，《彼氏彼女》
　　“啊呜。”——某个漫画里面出现的小狗。

　　“喜欢漫画的人，就是我的朋友。”虽然这样，但是不喜欢漫画的人，也不至于就成了敌人了吧。“那种没有想象力，没有颜色，没有生活目的的人类，人人得而诛之。”

　　挥舞着拳头，学而高高在上的环视宿舍一周，满意的看见大家一面点头一面刻苦攻读手中的漫画册子。没有办法啊，我们都是柔弱小女子，哪里能够对抗强权的压迫呢。我读，我读，我拼命读。

　　大学第一年，收获：全体宿舍成为半个漫画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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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和约会

　　早上，六点，宿舍电灯亮了，学而翻个身表示起来了。
　　然后靠腰部力量支撑上半身，努力攻读，攻读漫画！
　　中午，十一点半左右，叫玫瑰：“女人，替我拿个馒头回来。”
　　吃馒头，继续攻读，攻读漫画！
　　下午，五点左右，叫玫瑰：“女人，替我拿个馒头回来。”
　　吃馒头，继续攻读，攻读漫画直至十一点半，熄灯。
　　翻个身，学而睡觉了。

　　如果没有课，以上就是学而的作息时间表。如果有课呢？她会爬起来梳洗，“哎呀，好苦命，又有约会。”大半的课程，学而都是在和周公的约会中度过，直到期末前两周。然后，她会读两周书，考个全系的五、六名回来。

　　“哎呀，这个学期的老头们很可爱呢。”教C语言的，是有眼镜高高的瘦老头。教英语的，是邋遢的黄牙老头。白白胖胖的肯德基老头是教基础会计的，说话结结巴巴却极有水平结巴老头是教统计概率的。不管你是两鬓斑白教龄资深的学术泰斗，还是刚刚毕业上台打算从此教书育人的有志青年，在学而这里，你都叫——老头。

　　老头的一大用处，就是在学而睡觉的时候，提供一点小小的不能太大声的伴奏。“少女的心情，是要小心呵护的，一旦约会被破坏了，那么也许就此留下再也不能痊愈的伤痕。”

　　这是学而对宿舍语录的最大贡献——约会!

　　和周公的，才叫约会。“因为事先完全不知道内容，有可能豪情万丈，有可能旖旎缠绵。等阿等阿等阿，辗转反侧，正是难眠。忽然一下来了，正在窃喜，却忽然一下过去，完全没有印象。天下间，还哪里有比这更符合少女的心情的？只有这样的，才能称之为约会！”

　　如果你看到这一段，还在不停的傻傻的点头或是认同的微笑，那么，我确定，你得了一个非常大众的病，染上了一个名叫赵学而的病毒。

　　学而和周公约会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大学第一个学期，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就被众老头认同了。

　　这样的事情，总是要有倒霉鬼出现才能成为警告的。被幸运女神抛弃的那个老头，姓院名长。院长大人，是第一个学期的经济学导师，我倒是很喜欢院长老头的课的。（完蛋了，我也有赵学而病毒症状。）话说决定命运的那一天，院长大人正在慷慨陈词，讲解人类的理性思维，学而同学，不出意外的，约会去了。

　　“那边那个正在睡觉的同学，请起来回答问题。旁边的同学，把她叫起来。”

　　没人敢动她，“老师，她是空手道四段。”

　　“这样啊，那么我来。”后来我们才知道，院长大人是柔道的高手。“丫头，起来，上课了。”“咦，谁说话那么大声？”学而醒了，院长大人的悲剧就此开始，“哎呀，这不是我最崇拜的院长吗？尊夫人的淮扬菜系可是大大的有名。能讨到这样的夫人的院长，果然是玉树临风啊。对了，院长，这个周末，能不能请我们欣赏一下尊夫人的手艺，顺便我们也切磋一下啊？”院长那天，一定是吃错了药，“好啊，顺便我们也切磋一下你这个上课睡觉的问题。”

　　不知道院长是如何打算的，反正到了周末，这个问题果然得到了良好的解决。

　　“那个死丫头，居然带了整整一个班的人来！”院长是如此暴跳如雷的对其他教授形容的。没办法啊，强龙难压地头蛇，不幸的是，赵学而，正是那条地头蛇。在威逼利诱下，全班二十八口人，全都在那个周末上院长大人的家里打秋风去了。

　　“夫人，大家一听说了，都要来，我也没有办法。”“哪里哪里，大家喜欢我的手艺，真是太好了。”为什么女人成为了夫人就会温柔呢？“老公阿，这么多人来，东西可能不够吃，不如你去市场上买一点红薯回来，大家煮红薯吃好了。”可怜的院长，那天支了两口大锅，整整煮了一天两大麻袋的红薯。切磋切磋，倒是切磋了不少快速煮红薯的技巧。

　　“那个在睡觉的同学叫什么名字？”“赵学而。”“噢，那就不要打扰她了。”

　　学而的淫威就此建立。

　　（“事实是，开学初，那只狐狸就打听清楚了，决心把院长老头家的夫人划入她的势力范围。于是，她就教我了这一手，美其名曰，这样我就一劳永逸了。”学而的牢骚不少，“看在实际效果不错的分上，饶了她。”）

　　“学而啊，不能老吃馒头啊。起来起来，我们今天去院长老头家吃臊子面好不好？”

　　大学第二年第一学期，收获：一，学而可以自由的约会；二，我们有了打秋风的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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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钱和女人的友谊

　　“又到了月底了，真难熬阿。”

　　不知道别人家如何，我和学而都是可怜的富家子弟。而且，不是暴发户的类型。

　　如果你以为，富家子弟多半锦衣玉食，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喂，女人，你还有多少银子？”“大概三十个。”“不错了，我只剩十个了。”至少在大学读书期间，你是别想从那些资本家手里掏出钱来的。“要锻炼你们，免得不知道钱来得辛苦。”父辈们希望富贵可以长长久久，我们理解。可是，两百的伙食费，一百的生活零花。坦白说，连多看场电影都不能够。

　　“他奶奶的，以后有钱了，我要天天吃红烧肉。”学而的豪言壮语如是。因为她的漫画开支巨大，以至于我们虽然不断支持也不能够保证天天肉食的供应。

　　“我们想点办法做生意吧？”学而忽然异想天开，“狐狸，你的点子多，快点告诉我怎么弄钱。”

　　是要弄点钱来花花了，我都快买不起深海的美容泥巴。“我看，我们现在，本金只有四十两银子，那是算不上多少的。技能吗，我看要很快的得到认可也很难。决定了，我们来出卖色相好了！”

　　四十两银子，被我们全部用来砸在了海报上。一夜之间，学校里到处都是画着学而和我的脑袋的广告：“罗密欧与朱丽叶，现代校园版，与您相约周末。”

　　院长大人演院长大人，各位老头演各位老头，各系的系花也全部出动。没有演技，没有关系。没有歌喉，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有足够的影响力，一定要有强迫半强迫不强迫的观众群。为了答谢楼下卖泡面的阿姨让我们赊账，我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卖泡面的角色给她。门票只要区区的五元啊，如果这还不能成功，那么一定是天亡我也。

　　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我们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发了发了发了，终于可以追踪七龙珠了。”学而简直是热泪盈眶。“狐狸，我们可以这个周末再演一个吗？我想买婆娑罗啊。”“演，演你个头，这种事情，第二次就不能挣多少了。”你以为那些过了戏瘾的老头老太们还会再来玩一次吗？他们又不是傻瓜。“狐狸，那怎么办？”

　　就在第二天，我们拖了宿舍的桌子和椅子，摆在食堂门口，立了一个招牌：“学而戏剧社招新”。不好意思，入会费，五个大元。

　　戏剧社年费卡，戏剧社迎新会，戏剧社出租业务，戏剧社毕业典礼……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最大敌人，金钱问题，解决了。
　　不要以为这是没有代价的成功，任何东西都有他潜在的牺牲。

　　“狐狸，我不行了。”学而常常累得没有时间攻读漫画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要约我出去？”我说，让她多点公关活动，这样好卖门票。“就连一年级的小妹妹也知道要请我看漫画，吃红烧肉，狐狸，老实说，是不是你捣鬼？”不是不是不是，本大小姐正在创办校园八卦报纸，不过是拿了最风头的人物资料作了创刊号而已。

　　等到我的创刊号卖到每个宿舍的时候，赵学而正式升任万人迷。

　　“这年头，什么钱都难挣。”学而一面埋怨着一面换了衣服出门，好在父辈们并没有让我们自己添置服装，总算衣服还是见得了人的。学而，你要明白，公众人物是没有私生活的，加油加油。

　　不止是学而，连我也加入了公众人物的行列。无妄之灾。

　　然后，发生了沈培德事件。（去看《我为玫瑰》，身为读者要支持可怜的作者^-^）我是真心希望和那个人交往看看的。外貌家世都很配的样子，我说过，我是视觉派。结束了，我不知道难过不难过，但是总觉得心里酸酸的，无法解脱。学而总在忙，找不到她。

　　“女人，起来。”学而在晚上回来，已经息了灯。她把我拉到了外面，对着这层楼的大大垃圾桶。“这个给你。”一瓶开了口的燕京啤酒。她自己抓着另外一瓶，大大的喝了一口。“有事就要发泄出来。”我没有话说，其实从小，我就不善于表露自己的感情。

　　啤酒其实很难喝，如果你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的话。但是如果这样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却又不一样了，因为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会越喝越冷，越喝越凉透心。

　　喝吧，喝吧。在息了灯的宿舍里，对着垃圾桶喝啤酒，也是一个创举。

　　“玫瑰，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请再说一遍。”“玫瑰，我很爱你。”“再说一遍。”“玫瑰，你是如同漫画一般的好女孩，我很爱你。”这句话不错。

　　“狐狸那个混蛋女人，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欺负我。”赵学而在第二天悔不当初。“XXXX，你是如同漫画一般的好女孩，我很爱你。”“XXXX，你是如同漫画一般的好女孩，我很爱你。”学而整整录了将近百张的情人卡片，我开心的拿到男生那边去拍卖，没办法，谁让他们没有浪漫细胞。

　　可是，学而，有一句话我是不卖的，是那天最后你对我说：“男人的友谊在白酒瓶里，因为可以一起热血沸腾，女人的友谊在啤酒瓶里，因为需要一起冷静。”

　　是的，女人的友谊在啤酒瓶里，所以女生宿舍的垃圾桶里深夜才会出现那么多的啤酒瓶。

　　大学第二年第二学期，收获：直到现在，原来一闻酒味就倒的玫瑰还是可以不动声色的灌下一整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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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明教室和永无止境的奋斗历程

　　不知道各位对大学的生活记忆如何，我们的最艰难的时刻是从大三开始的，因为万恶的副修课程就是这个时候向我们露出狰狞的面孔的。

　　“从左边的楼梯上去，右手第一间就是了。”“第二教学楼的三个左顶头的大教室也是。”“有一个要经过没有电灯的楼梯，晚上很恐怖的，去不去？”“去。”

　　这种如同间谍般的对话，其核心主题就是长明教室。

　　长明教室，顾名思义，就是晚间不会熄灯的教室。这种教室，是莘莘学子的救命神仙丹。

　　“完了完了死定了。”开学初学而就在叫唤，“那个死院长老头公报私仇，居然给我报名了计算机副修！”这个副修最为恐怖的是它的上机编程时间，一排就是四个小时连轴，根本不顾学生的肠胃健康。“为什么明明是狐狸的主意我却是受害者？”因为你目光短浅，识人不深。

　　现在，学而每天饥寒交迫，每天清醒的不得了。（“哇哈哈，这就叫民不与官斗。”院长大人的狞笑。）支持了半个学期，实在支持不下去的学而，不得不求助于救命神仙丹了。

　　“女人，学校里有哪些长明教室？我要去考察考察。”我很仔细的为她画好了地图。“真决定要去了？”“真的。我要做给那个死老头看，让他知道他弄不死我。”好吧，上吧。

　　神仙丹，以少而金贵。大凡要抢神仙丹的，要顶着星星月亮出门，带上本子书包锁链万能胶，直奔神仙丹去，画上自己的专属记号。简直和小动物撒上一泡尿圈地盘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幸学校里还有一些变态的规定，学生就更如水深火热了。“必须选修艺术课程一门？”学而被这最后一击彻底打倒了。“都过了半学期你才和我说？”“因为只有后半学期才有这门课啊。”“什么东西？”“世界电影艺术欣赏。”

　　世界电影艺术欣赏，这是学校为了表示体谅学生的难处而特意开的一门课，可惜，懂得学校体谅的人太少太少了。“那是因为直到后半学期才会出现在选课单上，别人又不像狐狸你找高年级的人打听。”学而和我就这样成为了学校的知心人。

　　“玫瑰玫瑰，看见没有，不是老头，不是老头啊。”第一次课，学而就兴奋不已，“哗，大美女啊。真是有前有后的。”有前有后，是表示胸部波涛起伏，臀部曲线完美。

　　“赵学而同学，谢谢你的夸奖。你的戏剧演的不错，我非常期待你的结课论文。”嘎，结课论文？“玫瑰，不是只要每周来看电影就可以了吗？”学而哭丧着脸，“你没说要结课论文的啊！”可爱的学而，你为什么还是学不乖呢？不知道美女的心都是恶毒的吗？

　　不过，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好过的一门课了。

　　“女人，给我准备抢座位的本子，我的又被扔了。”“狐狸，你从社团的经费里再拨点钱，多买些胶带，又用光了。”“哇，为什么闹钟没有响？完了完了，肯定又晚了。”

　　我们的生活是永无止境的奋斗历程。

　　“狐狸，真的挺不住了，你想想办法啊，我实在不能每天早上起来占座位了。”学而又失去了一个座位的晚上。“那些人都疯了，宁可吃拳头也不让位置。”她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也不动。快到期末了，谁怕谁啊。“我很想一路打过去，但是那又太欺压百姓了。”

　　“起来让我看看。”“我起不来了。”“那就可以了。”“啊啊？”

　　“夫人，虽然不是周末，但是还是麻烦您了，学而她真的不行了。”学而在埋头乱啃西红柿炒鸡蛋。“每天晚饭的时间都没有，而且睡眠也严重不足。”“好可怜的。”“呜呜。”学而加油吃。越狼狈越好。“怎么可以这样？老头子这样也太过分了！”夫人真是深明大义。“玉不琢不成器，学而要好好锻炼。”院长大人果然眼光好好。“也是。”夫人真是夫唱妇随的典型。“那么把你的办公室借给她们晚上自习用吧，让两个女孩子一大早起来抢座位太危险了。”宾果！

　　“真是你有办法，”学而坐在院长办公室里，得意洋洋。“那死老头当时的表情，哈哈，让我笑个半死。”长明教室争夺战就此永远的落下了帷幕。

　　天真的学而，可爱的学而，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的副修课时是从星期一到星期五晚上七点到九点？

　　我才是最需要长明教室的那一个！

　　大学第三年第一个学期，收获：一把院长办公室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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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不清的爱情和稍纵即逝的青春

　　大学里是一定一定要找一个男朋友的，这是狐狸妈妈的教导，因为出了社会，就很难有这种纯洁的恋爱机会了。

　　“方宗凯，你这个小白脸给我听好了，”学而总是气势磅礴，“要是以后你欺负我的马子玫瑰的话，我会让你死无全尸。”“学而！真是那样的话，你也不可以这样做。”我黯然了，“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也不会让你那样做的，毕竟是我全心爱过的男人。”宗凯感动的看着我，学而翻了一个白眼：“大白痴。”

　　经过了两年半的“友谊”，学而懂我。“你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万人迷，赵学而，据玫瑰号小道消息，有一个男朋友。“死女人，大年是我的老乡。”学而的拳头粉红粉红的，“老乡！！你知不知道！”“知道知道，全南京城那么多男人，就那一个是你的老乡。”欲盖弥彰，成语就是这样使用的。

　　“大年，年思旅，我的老乡。”大学第一年第一个星期，学而就是这样介绍给我们的。

　　不符合我视觉派的胃口，也不符合小六浪漫派的胃口，年思旅，一个粗粗笨笨的傻大个子。据学而说，是一起练空手道的老乡。“我来找学而练习。”大个子这样说。无可无不可的，我们全宿舍就这样接受了这对青梅竹马。

　　第一年，学而很懒；第二年，学而很红；第三年，学而很忙。不管怎么样懒，不管有多红，不管如何忙，学而每个星期的对练时间雷打不动。“爱情是要在你一拳我一脚里面慢慢培养的。”学而只有在大年的面前才会说“同乡”。女人们之间，自然有女人们的交谈。“其他的男人好不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第一，他们不姓年；第二，就算他们姓年，他们也不叫年思旅；第三，就算他们叫年思旅，也不是我赵学而的大年。”

　　学而是个单纯的傻瓜。

　　“你喜欢他，就直接和他说好了。”大家都看得不耐烦。“我怕会吓着他。再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虽然木瓜木瓜的，但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心意。而且，我，我也会害羞啊。”

　　赵学而会害羞！！那个戏剧大明星赵学而亲口承认她会害羞。好吧好吧，那就这样吧。学而是个万人迷，不怕。

　　“那，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学而和玫瑰。”在食堂遇到大年，“这个是我的女朋友，比我们小一级。”那个女孩子，畏畏缩缩的，一脸笨蛋样子。除了学而，谁站在大年身边都是笨蛋样子！我的眼睛里亮亮的，正要开口，就听见学而轻松的声音：“怪不得这几天不见你，原来恋爱去了。”是学而把我拽回宿舍。

　　“妈的，我要宰了他们那对狗男女。”我异常的激动，到处找水果刀。学而坐在板凳上发愣。“学而，跟我来，”我终于找到了，“我们去和他说个清楚。妈的，居然乘你功课忙的时候移情别恋，我非宰了他们不可。”什么淑女风度，一边凉快去，有人欺负我的学而！

　　“不必了，玫瑰，不必了。”学而好冷静。“玫瑰，我失恋了，你要陪我。”

　　陪，天涯海角都陪。

　　学而换了一双跑鞋，拉着我去操场，漫无目的的跑步，一句话也不说。如果你有这样的经验，那么就知道这样跑步的好处了。一下一下的，专注于自己的正前方，这样，比较不容易哭出来。学而不爱哭的，我没见她真正哭过。

　　跑一会儿，不行了，歇一歇，再跑。一直到天都很黑了，我们两个人摊倒在塑胶跑道上，看着星星。

　　“玫瑰，我们练习他从来都让着我，我想这样的一个男人应该很可靠的。除了他，我没有主动找过别的男孩子。有什么吃的，我都会分给他一份。”我知道，我知道，甚至连小六从家乡带来的特产你都要两份，要给他一份。“我没有答应演一次女主角，我怕他们会找男同学和我搭配。”我知道的，你只扮演小王子。“我怕他误会。”“我每个星期都等着他，哪怕院长夫人请我吃饭都不去。”所以星期六我要带盒饭回来。“我会陪他打球，会陪他练习空手道，甚至我还会做手工面条给他。”该死的，你一定是怕我要吃才对我说你不会做饭，吝啬。“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什么他看不见我爱他？为什么？”原来不是只有风流的大少才会伤害人的，那个粗粗笨笨的大年也会。

　　那夜没什么月亮，一夜的星光。我的小王子给我们的世界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好像春天的召唤。

　　早上，六点。宿舍有了电，学而翻了一个身，起床了。开始攻读漫画。

　　很好，恢复正常了。我赶快说，“学而，从上面扔一本漫画下来。”扔下来的是一本英语托福词汇。
　　“玫瑰，我要走了。”声音平静的让我想哭。

　　“玫瑰，你要报复，我不拦你。但是，你要知道，我无法祝愿他们幸福，但也不希望破坏他们的幸福。”

　　学而，学而，是个单纯的傻瓜。

　　这样，也好。我想。开始看那本托福。

　　大学第三年第二个学期，我们就这样长大了，美丽的青春，一去，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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