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樱墓（伪盗墓中日版）

　　时间回到现时。

　　小政和阿龙回日本后，池胤一边关注着日本地震受灾的消息，一边在网上查于黑龙潭、段婆和琥珀眼的各种资料。然而查出来的信息都大同小异，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池胤离开日本已经有了一年，小政的眼睛失明应该是发生在这一年里的。在日本的5年里，虽然池胤跟着小政去过不少地方见识了许多奇观异景，其中发生的事情似乎跟小政的失明没有直接联系。而且池胤从头到尾几乎都是一个旁观者或说是一个协助人，根本不知道小政为何去那些地方，又从中拿了什么。自己不在的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池胤盯着网页，脑中胡思乱想着。他发现不只云南有黑龙潭，北京、山西、陕西、四川、河南各大省内都有“黑龙潭”，看来黑龙潭本身和段婆、琥珀眼都没有关系，就像中国各地都有兴福寺一般，“黑龙潭”不过是一个景点名称。目前的一切线索都太过零乱，串连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池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时，他看到一个邮件提示信息闪烁了出来。他立刻打开邮箱，果然有一封新的邮件。这封邮件来自阿龙，题名为【立花の依頼について(关于立花的委托)】，看来又是小政，委托了阿龙什么事情，或者是让他转达情报吧。
　　池胤打开了邮件，简单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是一个地点介绍和行程安排，莫非是小政让阿龙安排池胤去旅游。但怎么看都不是这么简单，因为这个邮件指示的地址正是“四川黑龙潭”。这未必也太过巧合，小政前几天刚过来跟池胤去云南黑龙潭找过段婆，现在又要去四川黑龙潭，莫非那里住着另一个“段婆”。池胤越想越匪夷所思。这封邮件里连电子票都有，从哪里下车到哪里会合都写得清清楚楚，看来这次的安排很有条理，也有接头人。虽然不知道接头人会是谁，比起上次的仓促一行，池胤觉得心里有底多了。

　　收到邮件后第三天，池胤就来到了四川。第一次会头是在仁寿县城里的汽车站。旭日当照，照的人身上微微发暖，又是个阳光明媚适宜出游的日子。看了看表，12点25分，离会合时间只差5分钟。池胤就坐在车站上静等，看车站上各种人来来往往。看来四川某种意义上，也和上海一样，有各种外地人和旅客在这里来往驻留。集合时间过了5分钟，才见到汽车站开来一辆车。上面的人陆陆续续挤挤嚷嚷地走下来。里面有很多外地民工，其中池胤很快就发现一个明显的目标——时髦的装束和发型，穿着黑色束腰风衣，后面拖着一个带轮的小行李箱子，走起路来潇洒大方。这就像是城镇小伙和乡村小伙的差别，气质和风度的差异。是他，藤原龙雅。
　　龙雅也发现了池胤，立刻笑着挥了挥手打了招呼。池胤迎上去，想与他握手。龙雅愣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握了握手。池胤发现了这一细节，才想到传统的日本人，似乎至今还是对shake hand（握手）这一西洋人的打招呼方式有所忌惮。日本明治维新开国早，但强硬下的开门在人们思维中残留下了某种抵外的意识，在日本这片土地上，还潜移默化着一种户内房外的矛盾思想。
　　龙雅也坐下来，不停拿出手机来看。他跺了两下脚，望向道路一边。
　　“还有人要来么”池胤问。
　　“恩”龙雅点头，但是眼光还是游离着。
　　龙雅总是如此，就算连与人面对面谈话时都漫不经心，不会表现得尊重他人，也不擅长“交流”。不知道他是摒弃了他人，还是不屑于自己。

　　这样的气氛有点僵，池胤也只好低下头看看表，跟着也跺了两下脚尖。
　　大概过了20分钟，两人见该来的人还没来。龙雅才站起身
　　“我们先走吧。”
　　池胤愣了一下，心想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等他们后来跟上来吧。
　　于是两人就出发前往预约的“黑龙潭宾馆”。

　　在旅馆放下了一些行李整顿了一下，两人随即便出发前往了黑龙潭。

　　这个黑龙潭一眼望去，湖面宽阔，湖中有无数座岛屿，湖岸蜿蜒曲折，岛上绿树成荫。和云南丽江的瑰奇艳丽比起来，显得朴实无华，浑然天成。然而相比云南，这个季节则是人迹罕至。湖区北部的太乙坝，才是文物荟萃之地，有唐代镌刻的龙崖、坐佛、碑碣。依崖所刻的石龙长约10米，鳞甲鲜明，跃然崖上；据说湖水上涨时，龙身少许浸入碧波，大部腾跃湖面，宛若戏水，蔚为壮观。在龙崖附近的一座佛龛两边，石壁光洁，了无痕迹，如果泼水上去，就渐渐显露出苍劲的竹枝和潇潇的竹叶，这一奇迹被称为“泼水现竹”，据说是北宋画竹圣手文同在仁寿做官时留下的手迹，乃为此地景观之最。

　　而这个太乙坝湖中亭之上，似乎搭了一个台，这个台像是临时舞台，又像是祭台，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莫非要公益表演。
　　“这里待会要开台，我过去，你坐在下面隔水观望就好。”龙雅说。
　　随后只见他向亭中走去，找到了其中一个胡塞满脸的中年人询问。池胤纳闷这龙雅还会汉语交流，才发现他似乎是用英语在问。对方最后爽朗一笑，立刻就把龙雅拉了过去。

　　池胤不是缠人多事之人，自然是听龙雅吩咐，在隔水岸处找了一处茶坊，坐下来等待。所坐位置离台不算近，还好池胤视力不错，不然还真想借望远镜来观赏。
　　午后太阳斜下西边，台上就开始走上一排戏子。他们随乐起舞，手执神木，系有纸垂。腿时抬起，婉转腾跃，周围身着水蓝，粉红，浅紫三中混合的雪纺绸裙。唯独中间一人覆体赤红绸段，袅娜绰约，衣炔翩然。池胤凝神汇聚，看得出神，才想这舞姿仪态，似曾相识。才望那轮廓颜面，正是当年阑珊灯光下所见——藤原龙雅。池胤愕然，一时没寻思过来，只是望着舞台发怔。乐声渐出，舞台人散而空，池胤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久违的一番令人迷醉的舞景，亦是拜同自己前来的这位东邦美人所赐。

　　又隔了半个小时，池胤泡的茶已凉去，才看见龙雅换回私服回到这里。脸上依旧坦然自若，不显一丝倦意。池胤再次感叹，龙雅这台上台下演绎的反差，实在是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刚才那是…”池胤问道。
　　“那是祭天之舞，用以求雨。”龙雅心不在焉地回答。

　　“求雨做什么？”池胤环顾四周，觉得这里青山绿水也没有干旱的迹象，平白无故为何要求雨。
　　龙雅惊愕地瞪了池胤一眼，愣了一下才说
　　“因为只有今天下才有意义。傍晚日下时会落雨，晚上我们得再来一趟，潜水。”

　　池胤清清楚楚地听到龙雅说“潜水”，好在龙雅不像小政，至少说话不会躲避。但是求雨然后再潜水，不知道的真的会以为自己有病。不过既然是小政的计划，自然也是有缘由。池胤便跟着龙雅回到了旅馆整顿休息。

　　傍晚时分，湖面依旧平静。夕阳却被逐渐堆积起来的灰黑色云片埋葬了。光线不停地淡下去，仿佛有人挥笔撒墨将天际涂抹了几层黑色，墨汁过浓，望眼过去，似乎就有一滴滴的水要从天幕上落下一般。转瞬间，狂风便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冷雨便拍打落进湖面。

　　池胤和龙雅两人已穿好潜水衣，手执鱼枪，站在湖边，准备入水。龙雅设计了几个手势，池胤点点头表示理会。随即龙雅便一跃入水中，消失了影迹。池胤随即也跳下水去。

　　在水中视野很是模糊，还好这次选用的鱼枪枪管前端设有旋转照明装置，可在水中照明，也省去了携带手电的麻烦。时间近晚，从水上透不进一点光，水底一片青黑，池胤只能跟着前方的亮光游去。
　　看龙雅游得漫无目的，不知道他是为何潜水进来，莫非是因为湖内有珊瑚宝藏或者龙宫？池胤晃了晃头，甩去这个不照理的念头。大概是河水意外的冰冻让他产生了动摇。
　　龙雅似乎没有潜得更深的意思，在中途亮光就停了下来。池胤游近，只见龙雅做了个把手指放在嘴前的动作。池胤立刻也停下身来，环顾四周，用探灯照着四周，静待其变。隔了一会，才发现周围的水似乎有所波动，用灯一照，才发现有黑影向两人移动而来。

　　黑影缓缓移近，一般水下没有特别的庞然大物，这不料而知是鱼。池胤用鱼枪指向它们，让探灯能照亮它们。这些显然是一些中等体型的鱼，看起来类似鲇鱼，一开始只是几条，后来逐渐多起来，像是在群体往前移动，又像是在围绕两人转圈。
　　逐渐的，两人周围居然被黑压压的包围。
　　这要是在海底探险栏目，潜水员们大概会伸出手去摸那些鱼来做个“人与自然的接触”留影纪念，但是池胤现在却觉得心弦绷紧，越发紧张。这种氛围下他不敢多喘一口气。

　　就在池胤在忧虑心焦之时，突然，一条鱼窜溜到了龙雅的腿边。猛然转过身子，张开嘴巴，做出了袭击的姿态。他见龙雅猛一挣扎，腾起无数水泡。

　　池胤心想：坏了。他一时慌张扑腾了几下，等把探灯照向龙雅的腿部，只见他的腿上已有血液弥散出来，而且以这个扩散的范围来看，恐怕不是刚刚受伤。莫非是哪里勾破了？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这些，池胤抓起鱼枪开始敲打那些鱼，让它们无法靠近。因为鱼枪更换麻烦且水下机动性能，一般只对最终猎物使用，没有余地当机关枪使，对小鱼进行无谓的扫射。

　　池胤立刻拉着龙雅往前游去，两人一边用脚踢开四周试图靠近的鱼。鱼显然是游得比他们快，池胤的双腿也拖在后面，他不时感到下身双腿无数次遭遇刺痛。这种鲇鱼张嘴看不到牙齿，但是似乎是口边犁骨刺生绒毛状牙齿，一口扎进来，那就是撕扯掉一大片皮。他们看形势不对，就抽出裤腿中的匕首，开始刺鱼。
　　被刺中的鱼猛的一翻腾，挣扎着没头没脑就往反方向游去，周边一片水里就漫延弥散着血腥味，从池胤和龙雅腿上渗出的血和鱼身的血形成一条条赤红的绸带，袅绕纠缠在水中。
　　池胤想这下完蛋了，怕是血的味道引来了鱼群，这种鱼为何如此贪婪，见血失魂，莫不是今天他俩就要成了鱼儿们的饵，在水中做了替死的粽子。

　　他们精疲力竭游了许久，藏身于一快巨大石块后面。发现那鱼群游到他们附近，顿时猛的转头，往反方向游去。见那大片黑影游远，池胤才叹出一口嘘气。
　　这时龙雅又做了那个保持安静的手势，两人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猫着身子，时刻保持着警惕。这周围的静谧让池胤毛骨悚然，这种场景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内心不祥的预感在逐渐膨胀起来。
　　龙雅抬起了鱼枪。池胤看了看他，更是紧张，也赶紧举起了武器。周围的水波在他们身边震颤，两束光聚会的地方。有一个黑影在靠近，越发逼近。
　　这个黑影的宽大概有三米，越来清晰。头部扁平，两边似乎四根长须！随胡须颤动，周围水波都泛出细纹。看它渐渐地游过来，才发现它体型延长没有边际，庞大粗壮的体身前半部呈圆筒型,后半部侧扁，体侧呈青褐色，上有许多灰白色的纹状斑块和黑色斑点，腹部为白色，背鳍、腹鳍特别延长，止于尾鳍基部，尾鳍呈圆扇形。水中看来，
　　这简直就像—— 一条黑龙！！

　　池胤屏声息气盯着黑龙，只见这黑龙转首，头转向他们。
　　“不好！”池胤几乎是叫出了声，但是水中显然是听不到这种声响。显而易见的，这条龙也被生血的味道吸引了注意力。
　　龙停了下来，眼珠在探照灯光的反射下泛着黄光，若隐若现。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池胤还在为下一个情况做心理准备时，只见黑龙昂起龙，直直落下就往岩石上撞去。岩石立刻崩裂粉碎，岩石后的池胤和龙雅也立刻腾身分开游去。
　　这条龙似乎是靠光源判断动物的所在，龙雅立刻向还在龙身下的池胤做了一个手势——“射！”
　　池胤看到这个手势，立刻架起鱼枪，扳动了扳机。鱼标刷地一瞬间就射了出去，形成四周一个水涡，直从龙的下颚穿进去，扎进去大半截。
　　龙疼得不行，立刻仰头翻腾，头晃动地厉害，把周围的水搅动得翻滚不停。池胤立刻便被水压抽卷到了一边，撞了个七荤八素。

　　当池胤回过神来，看见龙雅已经游到了龙的后背上方。抓住了龙的背鳍，伏贴在了龙的背上。龙还是不停弓起身躯冲撞挣扎，龙雅干脆拿匕首插进了龙身，同攀岩一般贴着龙背。池胤看呆了，不知道龙雅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伏住龙背，他的身子在水中扭动得游刃有余，仿佛在跟着龙身狂舞。
　　人说打蛇打七寸，那么龙到底要怎么杀？只见龙雅沿着龙背继续往上，他爬过的痕迹，匕首就留下一道道血绸子，看来他是真的给这条龙放了不少血。龙雅终于伏到龙的头顶，按准了头骨间最柔软的地方。扳动扳机，鱼枪尖端的鱼标毫不费劲地就贯穿了过去。这一道鱼标贴着它的皮肤就下去，就着下颚那把鱼标的伤痕，简直就像要把龙头对半撕裂。
　　龙使劲浑身力气腾起，龙雅放了手，任弹起的水花把他冲出三里。
　　池胤立即往龙雅被冲去的方向迅速游去，扶住龙雅。这时两人才得以游向远离龙身之处，浮出水面。
　　当他们探出水面，扯下了潜水面具。看到的是一副难以言状的景象——那是龙的终焉，只见巨龙上半身跃出水面，身躯扭曲腾跃，青黑龙身连着墨黑的天幕浑然一色，月光下溅起的水珠反射鳞波上星光点点，犹如青龙腾跃，黑龙出水。龙头朝向天穹，仿佛雾中宝塔耸贯天际，腾飞而起。这是它存活多年的夙愿，求以最后一跃飞天。
　　然而腾跃之势只静止了白驹过隙的一刹那，龙身翻腾过头，肚面的白色转覆，龙头扭曲垂下，龙身也以惊咋之势瞬间下沉。随着水间一声巨响，水花漫溅，仿佛是一副反转的落雨水墨图，雨水由湖中倒倾洒向黑夜天际，顿歇之后，只余下一片水雾云烟。

　　池胤无法形容他目睹了什么，一切如同闪电雷鸣，也如玄幻梦境。两个水漉漉的人，拖着沉重的身子爬上了岸，还无法忘怀前一刻的震惊。
　　两人互相扶持着找到了村民，才被扛着进了医院，进行了抢救，大概就是在中途，两人都昏迷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病房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让人感到炫目刺眼。池胤甚至怀疑只是经历噩梦初醒。旁边病床的龙雅也迷松着睁开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池胤，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桌上放着一份报纸，上面头版头条：“仁寿黑龙潭惊现‘食人鱼’，游客死里逃生”
　　池胤立刻摸过报纸，睁大了眼睛看的嘡目结舌。

　　“这上面说那是‘塘鲺’，鱼？！”池胤转向龙雅问道。
　　“是啊，你以为是什么？”龙雅嫣然一笑
　　“不是龙吗”
　　“你觉得世上有龙么？”龙雅像是在耻笑他。
　　池胤愣了一下，又想吐槽，恐怕又是被玩弄了。
　　“有那么大的鱼么？”
　　“我们遇到那些，都是这种‘塘鲺’鱼。这鱼贪食嗜血，放猪血下去也都把他们养壮，凭它们吃能把自己撑死。最大的那条在这黑龙潭大坝下面藏了很久了，都霸地为王了。”

　　“那求雨做什么？”池胤又问
　　“月亮主潮汐变化，这最大的‘塘鲺’平时靠吃小鱼以及其他‘塘鲺’带来的残骸为生，也就只有涨潮时候才可能浮出来。他在深水里，也只有水涨的时候才能感到水压的变化。落雨和水涨是一个道理。我们就是要引他出来。”
　　“噢”池胤有点恍然大悟，又感叹龙雅的智慧。但是想到这么跳大鱼活活被自己整个半死，实在是有点造孽，便问“我们算杀了它了？”
　　“这条湖的生态平衡被它给破坏殆尽了，早该死，还能放着它肆无忌惮？！”龙雅这句话半点余地都没有，听起来格外残酷。

　　池胤沉默了一会，他在考虑下湖后发生的事情。龙雅既然是为了引大‘塘鲺’出来，难道一开始是龙雅自己刻意割伤了腿放了血？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未免也冒了太大的风险，如果其中出一点差错，自己和龙雅都要丧命。到底是什么促使他责无旁贷地去冒这趟险。

　　“那这跟小政和阿龙有什么关系？”
　　“他们本来也要来”
　　池胤听到这里，才想到，龙雅他们还没等到的其他人，可能就是小政和阿龙。难怪这次擒龙费了这么大劲，因为他们人手不足。

　　龙雅突然失笑，转过头来盯着池胤，不笑的龙雅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严肃恐怖。
　　“我的‘血’本来对‘它’没用，小政不在我以为没戏了。但是你……你的血把它引了出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语气冷冷的，就像是一句质问。

　　池胤蒙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几年前小政刚遇到他的时候也说他很特别，段婆也如是说道。自己到底哪里特别，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有些时候，人最不容易看清的，反而是自己。

　　就在池胤窘迫至极无以言对的时候，龙雅的手机响了起来。龙雅立刻转头，摸过手机，似乎来的是一条短信。下一刻，龙雅睁大了眼睛，大惊失色。

　　“不好，他们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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