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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寻找
龙雅顿时面失血色,“不好!他们出事了!!”
“怎么了?!”池胤满脑子不祥的预感与猜想,立刻探上去。
他接过龙雅的手机,盯着把短信反复看了两遍。
那是一封来自陌生名字的邮件。上面清楚得写着
【立花和佐久间失去音讯,已失踪三日】
池胤十分震惊,这到底是怎么了?昨夜黑龙潭的惊魂还未定,这又是出了什么情况。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龙雅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地说
“看来没时间在这里耗了,另外一个地方也没法去了,得赶紧回去”
池胤不知道龙雅说的“另一个地方”是哪里,但是这个紧急时刻已经没有余地追究了。
“他们在哪里?”
“应该还在日本,我得去找他们。”龙雅沉静地说。
“详细地址呢?”
“不知道”龙雅摇摇头,表示无奈。
龙雅紧绷了神经不像是在玩笑,看来这次事情不能小觑。
池胤坚持说也要跟去,争执了几句龙雅才同意。
两人从病床下来整理了随身物品就准备走出病房。门外的护士立刻上前拦住他们两个重伤病号,满脸尴尬。两人却跟发了疯似地径直往前走去,谁也阻劝不住。愣是被他们强行突破了出去。
出了医院,他们回到旅馆,整理了行李便快马加鞭赶往了成都机场,买了当天的飞机票。
还好池胤这次跟公司请了长假,否则也无法立即决定同往日本。
一眨眼时间,飞机飞了3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成田机场。
出了机场,已是东京时间晚上10点半。池胤在龙雅的公寓里寄宿了一晚,这一觉睡得不深,倒像是做了几个噩梦便醒了。清晨窗外唤醒耳朵的并非清脆的鸟叫,而是乌鸦的聒噪的悲鸣,这才给了池胤已经回到日本的实感。
龙雅醒后就不停打电话发短信,然而小政和阿龙的电话不是圈外就是无人接听,他便从自己的同事到池田组的内部人员,联系了个遍,却没有一个人声称知道小政和阿龙的去向。
龙雅摇了摇头,泄了口气“看来没辙”
“他们消失之前就没说过他们去哪儿?”
“没有,只是说有情况发生,没法来四川。”
龙雅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龙雅自从听说两人失踪以后一直很严肃,与平时轻浮的模样判若两人,这反让池胤感到焦虑起来。
“难道就没有什么联络得到他们的方法?”
“手机都打烂了都不通,也没有其他人掌握他们此行的情报。”
龙雅在这里顿了一下,“…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游离到了一边。
“什么?!”池胤看龙雅有点嗫嗫嚅嚅,立刻高声问道。
龙雅惊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回答
“……小政是和家人住在一起的,说不定可以问问他的家人?”
“他家住哪?!”池胤诘问道。
龙雅一副困惑惊异的表情看着池胤,池胤对他的反应也愣了一下。这才寻思过来,日本人之间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会隔有一道私密的隔阂,不会互相询问身世、家庭住址等私人情报,更不会在朋友之间透露。就算池胤和小政有五年的交情,也未必有自信说已经逾越这块障壁。
池胤想到这里,回想起来,自己几乎没听小政吐露倾诉过家中的私事,莫非自己对小政真的一无所知,抑或是小政从来没对自己敞开过心扉。
池胤开始觉得这种追问到底的行为也许很是失礼。
“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没关系——”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而且事已至此…”
龙雅犹豫了一下,终于开了口,随后他便拿出一张纸条将小政的住址抄给了池胤。“我就不去了,我还要查点其他东西。有什么消息就通知我。”
龙雅拍了拍池胤的肩膀,像是表达着寄托与信任。池胤坚定地默默点了点头。
池胤坐在电车上看着人群,不少戴着口罩。这才想起不久前地震,核泄露的危机还未过去。人们眼中不时透出淡淡的无奈与忧虑。他不禁感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快太多,根本来不及招架对应。处处人心不宁,仿佛时刻能听到地底下,传来末日前夕一点一滴地心崩坏破裂的悲鸣。
1个半小时候后,池胤终于来到了纸条上所写的地址,那是一个离开都心很远的地方。两旁道路都格外僻静,他径直走进了一栋矮小的公寓楼,坐着电梯来到了小政所住的401室。
池胤小心翼翼的按响了门铃。听到屋内传来门铃反响的声音,隔了一会,才听见脚步声有人前来开门。
一个头怯生生地从门内探出,那是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梨花头,她微微抬头睁大了眼睛直直盯着池胤,一声不吭。
“我叫池胤,是立花政宗桑的同学,是同一个社团的。”池胤彬彬有礼地回答。
那个女孩似乎对他的名字有了反应,默许地点了点头,并做了一个手势,把池胤引了进去。
那个女孩为池胤倒了一杯水,招呼他坐下,却依旧不吭一声,含羞带怯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似乎想说什么。
小政环视了一下公寓房内四周,东西堆放得四处都是,显得格外狭窄。看来小政家的家庭情况确实不好。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政…哦不,立花政宗桑的事情。听说他已经失去音讯有三天了。”池胤几乎无法保持淡定,就怕语气里也透露了不安。
那个女孩瞪大了眼睛,拼命地点头,手里比划着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摇了摇手。
“你不能说话?”池胤紧锁眉头惊诧地问。
只见她拼命地点头,口中吐出沙哑的气息。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政现在是失明了右眼,而他的妹妹,难道是哑巴?这一家几口,住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直过着贫穷困过的生活?池胤感到一阵心痛,他回忆起小政打工时认真辛勤的样子,内心说不出的辛酸。
“不好意思”池胤低下了头,声音变得很轻。
对方一直在摆手,似乎在连说“没关系”
池胤深吸了一口气,缓过神来,才抬起头
“立花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女孩愣了一下,想了一会,把手指向墙壁上的一张纸。
池胤走上前去,才发现那是一张“家务日程安排表”
上面写着他们家人的名字,星期几谁打扫屋子,谁做饭,连做饭的内容都写得清清楚楚。
池胤想起来中国小学教室里常贴在黑板旁边的值日表。看来小政家虽然贫穷,然而每个家庭成员都辛勤分担着家务劳动,秩序条理地生活着。然而这个星期的值日表,自周一起,小政的部分名字“政宗”就被圈起,标记置换成了“千枝(ちえ)”或者是“父”。看来这几天都是妹妹的千枝和爸爸替了小政的班。然而今天已是周三,可以推测小政是从星期一开始就没回过家了。
池胤看完了,走回位置上。
“从那以后呢?你们没有联系到他?”
千枝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满脸忧愁地摆了摆手,看来是想说小政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这个龙雅也实践过很多次了,也不排除遇到意外,手机无法充电的可能性。
“之后呢,有没有报警?”
千枝连忙点头,她这才拿出一张纸,开始将想说的话写下来,放到池胤面前。
【警察在找,没有找到。】她抬起头,黯然着眼神。
“没有什么线索么?”
【没有。】笔尖在纸上沙沙留下痕迹。
池胤看着她心痛忧虑,提笔迅书的姿态,不忍心多追问下去,他有种冲动,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人倍感心酸的地方。
千枝突然直直地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她低下头,在纸上写。
【哥哥经常提到您,您要不要去他房间看看?】
池胤抬起头,惶惑地看着她。他觉得不可思议,以他知道的日本人的性格,绝对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引荐一个外人进入自己亲人的房间。小政的妹妹,让自己进她哥哥的房间,简直是匪夷所思。但池胤又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琢磨怕是女孩子惶恐不安无处求助,实在想不出对策,才祈求从自己身上寻找一点希望。
看来小政真的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依小政的性格,哪忍心让如此可爱的妹妹为他担心伤怀。
“好吧”池胤点了点头,千枝就领着池胤走进了小政的房间。
小政的房间狭小而简陋,书架和书桌上都很简洁干净,书和文具也整理得井井有条。
千枝指了指小政的抽屉,似乎是示意池胤打开它。
池胤连忙挥了挥手表示拒绝,擅自打开别人的抽屉是一件极其失礼的事情,更何况是在没有主人许可的情况下。
千枝摇了摇头,眼神露出一丝坚定。她自己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扭动了几下,“刷”的拉开了抽屉。
只见在整齐的文具杂物中间,平平地放置着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
封面上一片空白,千枝翻开第一页,递到池胤面前。
只见那上面工整地写着两个铅笔字,显然是小政的笔迹——
「神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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