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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踏上骑士之路
Chapter One 欢迎踏上骑士之路
『背叛是世间最大的罪,没有之一。』
彩虹十九纪,彭格列王朝统治下的意大利帝国。
作为在第四次圣战中力挽狂澜的最强帝国,主和派国之首,成立来的近九百个彩虹年间,以温和灵活而不失强硬的外交手腕和绝对无可争议的军事实力屹立于西方强国之林的巅峰。坚持倡导帝制并将其自身模式发展成为成功楷模,受到全球政治家和军事家和有志青少年的尊敬和青睐。
深厚浓郁的文化底蕴,源远流长的骑士精神,文艺复兴以来的自由意识,无一不吸引全世界的关注——艺术家在佛罗伦萨的教堂亲吻到灵魂的手绘,流浪汉在米兰的街头品味到自由的醇酿,野心家在罗马的斗兽场拜谒到历史的神谕——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来自哪里,不论你去向哪里,当你脚踏在这片土地,心灵都会被一种放荡的浪漫所俘获,接近一种热烈到近乎纯洁的宁静和救赎。
主校区坐落于帝都罗马的「意大利帝国彭格列皇家骑士学院」,是彭格列王朝一手建立的直接服务于全人类和意大利帝国的神秘皇家学院。骑院分为高中部和大学部两个大院,包含了七年的缤纷课程。
高中部作为大学部重要的培养皿,远没有大学部的名气和实力,学生直接由彭格列皇室下达通知录取,挑选方式也更加扑朔迷离无迹可寻,却更多了一分神秘和迷人。
大学部拥有七个以七族为名的分学院,在除大空外的各个学院里还会挑选优秀学生日后担任彭格列皇帝的「六骑士」,成为帝国和世界历史上新一个不灭的传说。
所谓「六骑士」,与彭格列皇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而是平等的手足和亲人,即使在国际立场上是敌人,在彼此心目里却可以是超越了爱人的存在。每一世六骑士的组成都是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检验才最终无可非议,因而与其说是选拔,不如说是宿命。对这六个人,不论出身不看国籍也不顾过去,是从彭格列一世时留下来的传统。他们被称为「与彭格列皇帝交付彼此性命和灵魂的存在」,往往集合了各个种族的天才人物,帮助彭格列王朝度过了数不清的巨大危机,也是彭格列王朝君主专制统治之所以日益发展还深得民心的内政外交军事宗教等多重秘密武器。
但是,传说中的分院方式奇特神秘,向来不为外人道。骑士学院的所有学生也几乎都具有一种强烈到近乎偏执的忠诚情结,守得住这个充满秘密的学院所有无法见光的悲伤。那份过度的骄傲和与之相称的智慧同时呈现在他们身上,耀眼而不刺目。
彭格列皇家骑士学院,无论是多变迷离融洽和谐的建筑风格还是崇尚科学又信服未知的核心人文精神,都是古老与摩登碰撞并互相妥协的产物,以独树一帜的教学模式和超高质量的毕业生闻名于世。
光荣与梦想的摇篮,神学与科学的结合,古典与现代的交融,求学于其间,仿佛模糊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徜徉于大千世界的缩影和前沿,得以体味别人也许一生也无法见识的生活,让世界精英一致心向往之。
彩虹纪元岚1827年,6月下旬。
优雅长靴般的亚平宁半岛正处于热带气团的控制之下,喧闹的空气里蠢动着属于这个季节特有的动荡和欢愉。
湛蓝与纯白相间的苍穹像温润的鱼背延伸到无限宽广的远方,婉致的藤萝上攀附着洁白的繁花,通向那所智慧的神圣殿堂的宽阔笔直街道上人影幢幢,来来往往的笑脸上洋溢着热情,整个罗马被嘉年华般的氛围笼罩。
是的,这是包括「彭格列皇家骑士学院」在内所有高等学府的新学年伊始,一切可以称之为梦想的愿望都将起航,年轻的灵魂正踏上郑重的求索之路——
而我们故事的主角们,也即将开始他们的旅途,书写属于他们的彭格列传说。
高年级学生们穿梭于校园的各个角落,不厌其烦地照顾着第一次踏进这个新环境的孩子们。一袭袭黑色为主色调的简约校服在这些绮年玉貌的男男女女身上显示出惊人的生机。
女孩子们深灰棉面白色竖条纹的堆领衬衣领口点缀着细薄的黑色蕾丝,小指宽的深红缎带系成垂坠的领结,翻领收腰纯黑外套只在腰间缀着一颗雕成意式斜体「VONGOLA」字样的新奇扣子,百褶深灰短裙膝盖上五指距离,黑丝袜黑高跟鞋一套下来,知性娴熟智慧成熟的动人风致自然地流露了出来。
有着锐气立领的纯黑丝质面料长袖衬衫被有些男生敞开了三颗扣子露出麦色的胸膛,更多的则是为了保持正式感仍旧整齐地打着红底黑斜纹的领带,深灰上密布着白色细竖纹的西装外套剪裁利落,别在西装领上的火红鲜花像一团跳脱的烈炎把气质烘托地更加贵气,银光纯彻的皮带扣镂雕着彭格列纹路繁复的图腾,与西装同款的深灰西裤干净笔挺。
虽然养眼,但是这与季节略显不符的着装确实还是让学生们无懈可击的温柔容颜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学长指路详细而专业,学姐主动带领参观校园,师兄帮忙拿行李,师姐帮忙办理各种入学手续,那毫无瑕疵的仪态和无可挑剔的礼节,甚至是略带距离的高傲,受到了送孩子们来报道的家长们高度的赞扬——这样高贵而不做作的教养才是值得自家孩子学习的气度。
一道高俊的身影逆着人潮匆匆走向黑漆包金缀蔷薇的哥特式轩阔校门,散下的银白长发如浸淫了夜晚漫漫的星光般温柔绚烂。疏离麻木的神情浮现在颀长少年英俊的面孔上,浓云欲雨时天幕般的一双灰蓝眸子笼着疲惫的冷雾,镇静而有城府,仿佛蕴着深不见底的秘密。脚下疾走的步子却反映出他略显焦躁的心境。
「斯贝尔比•斯库瓦罗。」
少年听到有人唤自己,不耐地停下脚步。
他背后传来的干练女性声音,清冽如西伯利亚的风片,透出一股成熟的韵致,「今天是你全权负责安排吧,新生引导——这么忙的时候,往哪儿去闲逛?」
斯库瓦罗回头看向声源体。那是一位年纪看起来顶多二十多岁的西装美人,「拉尔•米尔奇?」
美人海蓝色长发像爱琴海的波光径自流淌,血红的瞳孔妖异而不轻佻。一身长袖长裤的收腰纯黑西服,红色衬衣高高耸起的立领翻下来遮住了脖间的肌肤,她抱臂走来的端庄身姿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和气势。
「错,是拉尔•米尔奇教授。连一点学生基本的礼貌都没有,看来可乐尼洛对你和雨学院的教育根本不过关。你们俩都该重新接受一下我的教育了。」
这女人是意料以上的严格和顽固不化。斯库瓦罗暗暗叫苦。
拉尔是彭格列骑院著名的魔鬼美女教授,至今令全学院学生以及历届毕业生闻风丧胆。
她不隶属于七个学院中任意一个,组织上编制在彭格列皇家骑士学院之外,是学院为保证教学质量、练就学生们过硬的军事实力和武斗力专门请来的特约教授,负责各院学生和骑士团——有时甚至还会捎带上教授们——的枪法和军事技能指导。
「新生引导任务我们瓦利亚的干部们自会负责完成,这么忙的时候教授就别跟着添乱了。教授要是没有别的正事,我这边还有重要工作就先失礼了。」强忍着粗暴性子维持语言的礼貌,一番普通辞令被斯库瓦罗说得活像认罪,也不行礼转身就走。
不爽于拉尔那副自以为是居高临下的样子,斯库瓦罗脸色更差了,下意识地拉了拉束缚般的领带扣。
眼看离开了学院主校区,三两下拐进错综复杂宽仅容人的偏狭小道,斯库瓦罗听着背后不疾不徐控制着节奏与自己始终保持着距离的脚步声,烦躁益胜。
「你差不多给老子够了!」
斯库瓦罗爆发式的叫了一句,猛地借助两边的石墙窜上墙头一瞬间跃下去便掉头跑向喧闹的大街,眼见要融入闹市区的人流中去。
「还太嫩。」拉尔话音未落人已经抢到了斯库瓦罗旁边,她迅疾的攻击动作如燎原烈风。天生的杀手神经和身经百战的身体直觉使斯库瓦罗条件反射地侧开身退了两步,却仍旧一身冷汗地发现自己被逼地差点拔剑了——而自己的左腕,此刻竟然就被牢牢无脱地攒在拉尔手里,她冰冷纤细的黑丝手套下是挣不去的力道。
「就说你还太嫩。」
两个人就在熙熙攘攘的欢乐人流里静静对峙,斯库瓦罗惊愕的心跳已然平息,「已经离开骑院了,我没必要再装逼。给你面子,再喊你一声教授。还请教授自重,别逼我和女人出手。」
「呵,这么点三脚猫的本事,有什么脸面看不起女人。」拉尔脸上的笑容几乎可以说是嘲弄的了,「才我这么一个突发事件,你就要忘记命令忍不住拔剑了,等下接到了那人还不定遇上什么凶险,你就凭着这么点觉悟和能力,是打算要一下暴露身份了。」
「……」斯库瓦罗气得只想乱剑剁了她,心下却清楚她说的虽然夸张却不无道理,是自己太不谨慎——耻辱烧得他骄傲的脸上一阵绯色。
拉尔这番话毫无温情,是她惯常的冷酷,然而为了掩人耳目,却附在了斯库瓦罗耳边低声絮语。在旁人看来两人宛若情人般亲密,不过是拥挤人潮里的一对璧人罢了。
「以后学着聪明点。」离开了斯库瓦罗耳边,拉尔以恰到好处的角度假意抱了抱他,斯库瓦罗感到了被她塞进手里的一把小型手枪。
「你引以为傲的剑太过局限也太过招摇了。枪不是个坏定西——至少你们瓦利亚的干部们不该再故作清高了,多少给我保留一点身为暗杀部队的自觉吧。」
斯库瓦罗把那蕴藏着巨大杀伤力的小小金属武器紧紧握着,紧到指节发白。
他不在乎杀人。暗杀部队从来不是什么为人所齿的行当,他也不稀罕。
他不过是不喜欢用剑以外的东西去杀人。当然不是出于对那些死人什么可笑的尊重,而是他身为剑士的骄傲不允许。一旦别的器具也可以满足他的目的,那么对于他的初衷——对于剑道的无尽探索,对剑的绝对纯粹爱情——就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想到背叛这两个字,斯库瓦罗心头掠过巨大的憎恶。
身为地下组织瓦利亚的副队长,斯库瓦罗虽则有着与整个瓦利亚如出一辙的嗜杀天性,但比之其他人的单纯嗜血,斯库瓦罗身上确实有某些说不清楚的特质与瓦利亚格格不入。那是一种较之以暗杀为乐,更为光明的秉性。这种秉性,有个好听的别名叫『绝对忠诚』,或者按照时兴的说法,叫『骑士精神』。
所以斯库瓦罗的眼中,背叛——怕是再没有这之上的罪了。宁死不为。
他承认也许拉尔说得有道理。正如曾经于中世纪耀武扬威的骑士阶层,随着□□炮的出现,冷兵器保卫下的城堡终究还是轰然倒去,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旧色的历史。
然而一件物事若是过多地参与了你的生命,就不再只是它本身了,也便构成了一度你的灵肉。剑之于斯库瓦罗,甚或并不仅仅是灵肉的一隅。
战斗中那个嗜血的银发少年剑舞风中之时,简直就是把自身熔铸成了一把绝世好剑。这是瓦利亚的队员回忆中的他。
故而他的执念,何以容得半点杂质。
转身离去的拉尔•米尔奇背影还是一样的干脆利落,带着被时间和回忆洗礼过的决绝和秾丽。
「别再给可乐尼洛丢人。他爱面子。」最后补充似的这么一句,算是鼓励或者别的什么的该死道别。
斯库瓦罗后来再见到这个魔鬼教官的时候,模糊想起那一日的那个剪影,强烈怀疑一定是那时候阳光太妖娆,环境太喧嚣,自己太动摇,否则怎么会产生说那话时的拉尔•米尔奇在微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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