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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
豆包因为一块糕糖而抛弃了小麦,一边把那可怜的一小块吃掉,一边笔直的回客栈去。那个三旬男人偷偷尾随在豆包身后。豆包路上总觉得不自在,期间忍不住回头瞧,那男人立刻闪进小巷。豆包甩甩脑袋,继续往客栈走。那男人跟的更加小心,直到客栈附近,眼看她进去,不再跟上去。
豆包来到羊舌宝的房间里,伸手就冲羊舌宝要钱。羊舌宝一巴掌拍开她的爪子:“你把我的钱袋都拿走了,还管我要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拿吧。”
“我要钱嘛,命又花不出去。”豆包泄气的玩着自己的袖子,“乌鸦山神呢,我要乌鸦山神。”
“他当然在你房里,难道会藏在我房里等着过夜吗。”羊舌宝懒洋洋的在床上翻滚,“回你屋里找去,抢钱的小贼匪丫头。”
豆包掐腰一哼,跑去自己的房里找。乌鸦果然在,坐在桌边凝神静气的和一只茶壶拼定力。豆包跑过去抓他的手摇晃:“钱,钱,我要钱买糖吃。”
“少吃一点,甜坏了牙,要当一辈子老太婆的。”乌鸦不跟茶壶较劲了,摸摸豆包的头,“你最近吃的确实有点多了。”
“啰嗦,我要。”豆包不忿的拨开他的手。干什么嘛,一个两个三个都不给她糖吃。
“不行。”乌鸦斩钉截铁的反手一拍她的脑袋,愣是拍下豆包两滴眼泪。豆包揉着眼睛闷头哭:“乌鸦山神是坏人,不给买糖还打人,我不跟你过了,讨厌你讨厌。”
冤孽啊冤孽。乌鸦叹息:“好了,我买给你就是了,别闹了。”
豆包立刻放下两只手,小脸笑开了花,脸上哪里有什么眼泪,敢情刚才是干揉呢。乌鸦青着脸。豆包讨好的抱着他的胳膊磨蹭:“生气吗,你生气了吗?我随便说说,不要生气嘛,我不要糖了,我错了……”
“不买正好。”乌鸦老实不客气的就坡下驴。豆包一听不干了,掐腰气鼓鼓的瞪他,使劲瞪。乌鸦头疼:“好吧,我就是随口一说,要买哪里的,你说吧。”
豆包开心了,伸手只要钱。乌鸦实际上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豆包不介意的抓起一只茶杯塞进乌鸦手里,喜滋滋道:“握。”
乌鸦单纯的握了,想起豆包走掉的时候羊舌宝哭诉过钱袋被抢了,那里头是羊舌宝得瑟过的豆包的卖身钱,应该有个十几两,要说花了,未免太快了点。他疑惑道:“你临走的时候不是拿了很多钱吗,哪去了?被抢了,还是丢了?”
“给小麦了。”豆包张口就道,“我给他钱,他陪我玩,唔,可他拿了我的钱居然不给我买糕糖,哼,坏蛋。”
“给……小麦了?”乌鸦阴测测道。豆包诚实的点头,想了想,又抱着乌鸦磨蹭,“他欺负我,我后悔了,帮我再抢回来好不?”
乌鸦哼一声,既没理她,也没甩开她。豆包耍赖的钻进乌鸦怀里磨蹭:“山神山神,帮我抢回来嘛。不给我抢,我就要金杯子。”豆包抓住乌鸦握着杯子的那只手,掰开——还是瓷的。豆包嘟着嘴,又把杯子塞回乌鸦手里:“呜呜呜,我要糖……”
豆包苦苦纠缠乌鸦,无奈乌鸦阴着个脸死活不理她,甚至连原先说好的也不给她买了,弄的她很郁闷,正为难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个黑瘦黑瘦的女人推门就进来了。
豆包瞅一眼,竟然是她舅母。这妇人比以前更憔悴、更消瘦了。豆包望着她,突然道:“你还活着啊,好厉害。”
小麦娘恶狠狠的剜豆包一眼,径直坐下来,梗着脖子,一股子傲慢劲对乌鸦道:“我儿子看上豆包了,我来领人的。”
乌鸦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滚。”
“你这什么意思,别说你不知道那个臭豆包勾引我儿子。我还不怕直说,要不是我儿子喜欢,别说她跟过你,就是没跟过,打死我我都不会让这个臭丫头进我家门。”小麦娘跳脚起来。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人,那为的就是银子了。”乌鸦冷哼道。
“不是的!”小麦娘进来之后没关门,此时小麦出现在门口,紧张的抓着门板,“我喜欢她,你就放她跟我走吧。”
乌鸦瞅瞅豆包,豆包不明就里的瞅回去。乌鸦沉默片刻,推她一把:“想跟谁走就走。”
豆包吓了一跳,见小麦松了口气,过来拉她,紧张的一头扑进乌鸦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可怜巴巴道:“不要,别扔我。”
小麦难以置信的呆在原地,小麦娘摆出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撺掇着儿子快走:“伤风败俗,这种臭丫头我这个当娘的在一天,就绝对不让你娶进门。”
乌鸦摸着小豆包的脑袋,对眼前的小麦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阴险狡诈的笑容:“还记得你们抛弃她之后把她送去了哪里吗?我就是你们供奉的山神。你们舍弃不要的,我会好好养的水灵娇嫩。”
“疯、疯子……”小麦娘拖着小麦惊慌的离开。
乌鸦使唤重伤初愈的羊舌宝去买来一包糕糖,自己心情舒畅的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豆包吃。豆包只要有甜的入口就开心了,喜滋滋的给多少吃多少,投喂的动作慢了还会撅嘴以示抗议。
羊舌宝无所事事的在边上犯无聊:“啊啊啊啊,老大,外头好多乌鸦,这客栈里有死人吗?”
“有没有你不会自己去找。”乌鸦不耐烦道。
真是重女轻男。羊舌宝满心哀怨的推开窗子吹吹风,吹着吹着,盯着楼下那个一身黑的人发愣,觉得很眼熟的样子:“哎,老大,楼下有个偷穿你衣服的人哎。”
羊舌宝的话还没落地,那个人眨眼间不见了,转而门口传来敲门声。
“羊舌宝,去看看是谁。”乌鸦一面躲开来抢他手里的糕糖的豆包,一面道。
命苦啊,哪有人做手下做的像他这么凄惨的。羊舌宝也就在心里埋怨埋怨,脚上还是得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
两厢大眼瞪小眼。
羊舌宝甩手关紧房门。
“什么人。”乌鸦道。
“没、哈、没人。”羊舌宝干笑着摆摆手,心里默念: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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