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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
“到底是谁?”乌鸦将糕糖递给豆包让她自己吃,抬眼问道。
羊舌宝摇头,再摇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门外那人不识趣的用平滑得几乎快要没起伏的声音道:“乌鸦将军,属下金白沙,有魔君的口信带到。”
换了衣服还是被找到,那我换这一身到底是为什么。乌鸦剜过羊舌宝一眼,示意他再把门打开。羊舌宝挠挠头,硬着头皮拉开门,金白沙动也不动,眼珠微转,冷飕飕的看向他:“你既已找到将军,为何不曾上报?”
“哈哈,我大概是年纪大了,健忘的很,你有说过找到了要上报吗?”羊舌宝笑嘻嘻的无辜道。
“羊舌宝副将,降级三等,即刻生效。”金白沙跨进门来,对乌鸦规规矩矩的施礼后道,“魔君已知豆包姑娘之事,借属下之口转告将军——若是将军执意,可带豆包姑娘一同入魔界。”
回魔界……啊。乌鸦有点动心。
“回魔界啊?”羊舌宝感叹起来,“魔界的那些家伙不是喜欢吃人,就是心怀私愤,小豆包大概会突然在风和日丽的某一天,被‘啪’的一声就吃掉了吧?”
乌鸦开始犹豫。金白沙事不关己毫不关心。小豆包吃光了所有的糕糖,用一只甜腻腻的小手抓抓乌鸦:“魔界,是什么?”
“你家山神的老家啊。”羊舌宝兴冲冲的抢着回答。
听见山神俩字,金白沙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似乎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小豆包用她两只甜腻腻、粘唧唧的手抓着乌鸦的衣服:“我想去。”
听了这话,乌鸦立刻决定——回魔界。小豆包顺便在乌鸦的衣服上擦擦手,心满意足的收回去。乌鸦瞅瞅袖子上那两个狰狞的小浅手印,挺嫌弃的,于是起身离开去换衣服。
羊舌宝偷偷瞅金白沙两眼,掏出折扇扇啊扇:“哎呀,今天真是热啊,我出去吹吹风,浇浇水……”说着说着就溜走了。
豆包坐在床上等,兴致勃勃的一面想想乌鸦老家是多山明水秀的地方,一面求证般的不停的打量金白沙。
金白沙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脑袋没转一下,甚至眼珠都不曾动一次。
“无聊。”豆包失望的晃着腿自娱自乐。
金白沙声色不动的斜眼瞧着豆包的小短腿来回晃动,无神的目光里渐渐多了一丝什么。
乌鸦换回他的一身黑衣,心道果然是这身衣服穿着最舒服。他回到豆包所在的房间前,推开门。金白沙跪在床边紧紧的抱着豆包,头埋在她颈窝里。豆包愤愤的使劲拽他的头发想把他推开,瞧见乌鸦,冲他伸手,委屈不已:“疼,他咬人。”
乌鸦一把抓住金白沙的后襟将他扔出去。金白沙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仍旧是用他那种平缓的声音道声歉,之后离开。乌鸦用手捂住豆包脖子上正流血的伤口,无视着豆包喊疼,正要施法,羊舌宝从窗户翻进来,笑嘻嘻的问现在是不是能走了。他扛了个老大的大包袱,也不知道风火神速的都买了些什么。
不过他一出现正好。乌鸦把他叫过来,将豆包丢给他处理。羊舌宝瞅瞅小豆包惨兮兮的脖子,埋怨起乌鸦来:“老大啊老大,虽然这话我说不太好,但是你老是玩的这么激烈多不好,人呐,可是脆弱的扭一扭就会死掉的,以后咬也轻一点嘛,你瞧瞧,都快看见骨头了。”
“少废话。”乌鸦忍无可忍道。
“好疼……”豆包可怜兮兮的捂着脖子哀鸣。
豆包那点小小的伤,羊舌宝抬手就医好了,只是血弄脏了衣服,还要再换一身。豆包在房间里头换,乌鸦和羊舌宝在外面充当门神。羊舌宝靠在墙上无聊的扇扇子:“老大,我们这就要走了,你也不给你多年不见的相好带点什么回去?”
“不回去。”乌鸦冷冷道。
“啥?”羊舌宝直了眼。老大咋了,跟个女人似的咋突然就变卦了。
事实上乌鸦只是因为金白沙而意识到,很多魔是吃人的,他带着小豆包去魔界,不就像是牵着一头羊去狼窝吗,他在附近她还差点被吃了,带她入魔界,岂不是连骨头都剩不下。
“你想回自己回去,我没叫你跟着我。”乌鸦敲敲门,问豆包换好了没有,听到豆包说好了,推门进去。
羊舌宝呆了半晌,突然乐了:不回去了?那就是说,帝都之行还是有希望的喽。他快乐的奔进房间:“老大,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我们要生死在一起~”
小豆包坐在床上,满怀期待的拉坐在床边的乌鸦的袖子:“嗯,嗯,魔界,魔界。”
“不去魔界。”乌鸦拍拍她的脑袋。
“不去魔界啦。”羊舌宝也道,同时抓起枕头去砸豆包的脑袋,正砸在乌鸦手上,乌鸦反手抓住枕头砸向羊舌宝的脸。
豆包失望的一甩脑袋,从乌鸦身边挪开,抱着手不理人。乌鸦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脑袋:“会被吃掉的。”
豆包转过头来,仍旧一脸的失望,但是又挪回乌鸦身边,尽管泄气,还是点点头:“那好吧。”
“那……”羊舌宝等这个时候已经很久了,“为了弥补小豆包,我们去帝都吧。”
“不去。”乌鸦斩钉截铁道。
“不要嘛。”羊舌宝垂下泪来,他多年的夙愿啊,不能夭折啊。他求助于豆包,诱•惑她道,“小豆包,帝都有好多好看的人,好看的衣服,甜腻腻的糖,好看的戏,好玩的青楼,你也很想去的是吧,是吧是吧?”
豆包听着很好的样子,便点头附和:“想去,我也想去。”羊舌宝舒畅的笑了,暗示她去撺掇乌鸦,豆包听话的抱乌鸦的胳膊,“去嘛去嘛,乌鸦山神,我想去。”
“小豆包好可怜啊,本来说去魔界的,还被人出尔反尔,要是帝都也去不上……”羊舌宝一脸悲催的抱住小豆包,“可怜的娃啊,还是跟叔叔跳河去吧。”
乌鸦抢回豆包:“要跳河你自己去。”
豆包配合的点头,在乌鸦怀里蹭来蹭去:“去帝都,去帝都。”
真的……想要去帝都吗?乌鸦叹息。那地方除了人多有什么好。他的手在床上一扫一过,摸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透着些许仙气的玉佩。
仙气?乌鸦皱眉。
豆包看见,一摸肚子上,果然不见了定休长老给的那块好看的玉佩,大概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拿出来忘记揣回去了,便伸手来抓。乌鸦缩手:“谁给你的?”
豆包先扑上来抢。乌鸦也不会真的跟她较劲,被她抢到了手。豆包得意的握着玉佩:“定休。”
她手中的玉佩一到白光闪过,定休长老赫然出现在房间里。
羊舌宝笑盈盈的捡了个角落躲着,将大片的地界留给乌鸦和定休。豆包很惊讶,事后才想起不能握着玉佩叫定休的名字,他说过这样他就会出现的,不过……还真是一叫就到了哎。
乌鸦从豆包手里抢回玉佩,掷向定休长老,凛然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定休长老虽然看不见,接东西倒是很准。他抬手接住那块玉佩,反手扔回在豆包面前的床铺上,淡淡道:“仙界会将有仙缘的凡人接入仙界修行,我只是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
“她不需要。”乌鸦哼道。
“她需不需要,做出选择的应该是她自己。”定休长老淡然道,“乌鸦将军,人于世上不过百年,韶华尽展不过寥寥,当她老了、丑了,你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待她,又或是嫌弃抛弃她?若将军真心待她,放她成仙未必苦于唯有数十年的相守,若将军并非真心,此刻放手也算积德行善。”
“果然仙和魔无话可说。豆包,我不会放。你若再不闭上嘴离开,我就要你死在这里。”乌鸦道。
“既然如此相遇,也算是命数。”定休长老道,“我只想提醒将军,尽管今日我已没了与你抗衡的能力,仙界仍旧会如四百多年前一样,决不会屈服于魔界,即便不是我,也还是会有人阻止将军,阻止魔界。”
哎,这个家伙果然跟传说中一样啰嗦。羊舌宝已经想找东西塞住耳朵了。豆包听不大懂他们的话,只是把那块玉佩又揣回怀里:能够去仙界呢。虽然不知道仙界是什么,不过,收起来应该没什么坏处。
“魔界如何,是魔君的决定,与我无关。不过既然我生而为魔,为魔界效忠就是必然。当年你我一战我很尽兴,所以今日你要是就这么闭嘴走人,我还是可以饶你一命,要是再废话,我可要你的命。”乌鸦冷冷道,“当初你设下的那个该死的破封印,害我被尸体熏了几百年的仇,可别这么急着引着我来跟你讨。”
“封印?”定休长老若有所思的沉寂片刻,迟疑道,“我本是怕将军在洞中挨饿,才选择了那样的封印,没想到……”
“你到底是有多自以为是!”乌鸦火了。
喂喂喂,你们两个到底是在叙多么诡异的旧情啊。羊舌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巴拉的抖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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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魔啊,就是跟仙才最配啊~
虐恋情深,你不懂我的心交错再交错神马的,是吧是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