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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轲府前的两盏灯笼高耀,光芒将门前的景物照得清清楚楚,几颗繁茂的古木伸展树枝高过围墙,绿叶浓密望不穿遮挡的天空。两尊巨型石雕狮子蹲守在正大门两边,吐露巨大的石牙,灰白色的身体,看似无人把守的轲府实则埋伏武林中杀人不眨眼的禁卫军。风吹得红色的灯笼左右摇晃,隐隐隐藏着一丝不安,谷雨落在石雕狮的头顶,轲府怎可谓用宅院来形容,简直称得上一座城或一座庄园。
整个烟城的东郊被轲府完全占据,气派的宅邸精美的装饰,花窗琉璃瓦,红砖巨铁门,针依旧提着灯笼穿梭在宫殿似的轲府打更,青铜碰击声彻响在深巷,烟城寂寂的,轲府中寂寂的,针走在夜晚的天空下感觉一点孤独落寞,他有妻女有孩子,却得为生活艰难地奋斗。望一望天空今夜无月光无星光,寒意突然袭来,他哈了一口热气在手上继续前行。
十几道蒙面黑影从树丛飞身下来,道光闪闪,在谷雨眼前一晃而过。领头的蒙面人做了个手势,其他人坚定点点头旋转着飞身上了围墙,右手举刀飞快的奔走向前,若蜻蜓点水般无声无息,一瞬间便飞行在瓦檐上急促的步伐。谷雨披风如蝙蝠一样伸展开,落在高空中监视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夜晚飞檐走壁,手持利剑,来者不善。
嗖嗖的又十几道白影钻出,将黑衣人团团包围。谷雨思索定是轲府的禁卫军发现了不明行踪。今夜的轲府颇不宁静,针手中的灯笼黄色火苗不停地跳跃,他大声吆喝着各家防盗防火,或许人们已经习惯他十年一日的声音,当作平平常常没什么多关注。黑衣人将刀剑高高举起急冲前去,白衣飘飘的禁卫军感觉脖子一股寒意轻轻划过,快而准的划破咽喉,然后软软的倒在琉璃瓦上,鲜血涌出染红白衣领,染红琉璃瓦。那些年夜闯轲府的行刺者被禁卫军轻而易举的击败,此夜注定是腥风血雨的夜晚,轲府的守护神禁卫军被一群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杀死在淡蓝天空下的屋顶,没有人觉察到暗藏的杀机蔓延到轲府的每个人身边。
短短几刻钟的刀光剑影,打更的真全看在眼里,在禁卫军倒下的刹那起吓得两股战战,灯笼脱落的声响传入黑衣人耳中,片刻不思考的将手中的刀扔出,刀剑直直的穿破针的胸膛,他还没有来得及呼喊救命,便死不瞑目的倒在大理石地板上,脑海中漂亮妻子可爱女儿的的笑容凝固成永久的亏欠,他无法再继续为她们奔波出一片蓝天。口中吐出的血水溅到灯笼上,扑灭跳窜的火灭,顷刻间路面变得漆黑。
泯灭天良的家伙,谷雨胸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火。剑出鞘,挥剑向下飞去,十几道黑影正飞跃往另一个楼宇,淡红色的剑气撞出每个人的身体,撕心裂肺的疼在脖子、胸前、手臂,如箭头射穿飞鸟坠落。黑衣人或许是这个尘世里无人能及的杀手,却依然逃不出血溅满地的命运,他们能够轻松地杀死轲府传说中的禁卫军,甚至能够叫轲贾人头落地,那他们知不知道尘世里游荡的神仙,当别人死在剑下的痛苦表情是自己感觉兴奋刺激时,杀人是一种快感时,有没有认真想过某天猝不及防的躺在自己酝酿的血泊里。
谷雨静静的轻轻的落地,缓缓走向一名手臂手上的黑衣人,他痛苦的抓紧血流如注的臂膀,挣扎着想站起来逃命,谷雨的膝盖已经狠狠地叩击他的肩膀,头部猛烈的撞击在墙面,他奄奄一息的倒下去,银白色的刀滚在不远出发出清脆的碰响。
“快说,谁派你来刺杀轲贾的,不然将你碎死万段。”谷雨冒着怒火凶凶的吼道,见他气息微弱地摇头,便握紧他咽喉威胁到,只要谷雨轻轻用力就可以捏碎脆弱的喉结。
黑衣人诡异的笑着,猛的推开谷雨捡起地上的利剑抹过脖子,眼睛睁得大大仿佛是在示威谷雨的奸计不会得逞,接着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倒在针的身旁,灯笼上那片血水格外刺眼像漫山的映山红,黑衣人的面纱早已摘落,英俊年轻的轮廓安详的睡在了流年里不会再醒来。谷雨前去轻轻的合上针的双目,飞身消失在浓重的暮色里。
奔焰在后半夜巡逻时,发现房上横尸的禁卫军及地上躺着的黑衣人,那个为轲府打更数十载的针也在这场意外的行刺中无辜丧命,立即点燃烟火在天空中炸开灿烂的花朵,纷纷下落的同时失去明亮的光耀,白衣禁卫军衣衫飘飘的涌动而出,双手紧握弯月刀;铁甲侍卫手持长樱枪,响着笨重的摩擦声。轲府顿时热闹非凡,轲贾被鹊兰温柔的叫醒,服侍着穿戴好装束。
奔焰巾帼不让须眉,手持星月剑镇定地指挥属下运走尸首,打扫狼藉的地面。奔焰很少出现人前的,她是轲府一等一统领,率领禁卫军及铁甲侍卫保护轲府的安全,屈凛已成为奔焰的左膀右臂,是个难得出色的细心人,月辉西落的夜晚他料定边关定有大事发生。
轲府是这个国度实力最为雄厚的庄园,可以说坐拥半壁江山,但他忠心耿耿的德望不得不让反叛者除去眼中钉,屈凛看着伤势未痊愈的奔焰不停地操劳奔波,一种敬意从心中涌起或者说是另一种压抑的情感在无声无息的萌发。屈凛吩咐手下一名禁卫军给她端来一碗配好的汤药逼着她喝下,看她眉目紧锁的表情,暗自嘲笑想不到一代女豪杰奔焰居然怕喝药,她赌气地接过闭目一口气喝下,屈凛站在旁边鼓掌,她握住星月剑继续查探轲府四围的风吹草动。
屈凛一阵感动,便仔细检查起黑衣人的伤势,令他诧异的是那些行刺者几乎完好无损,却没有脉搏和心跳,靠近针身边的黑衣人的死却十分怪异,刀痕准确划破咽喉。他们都属于年轻的杀手,在灿烂的烟花没有绽放前消逝,在涟漪未荡漾开一片光晕时沉坠,英俊的轮廓依旧掩饰不住内心在死去前一刻的恐惧,以前的他们会是笑着品尝别人呻吟的痛苦,如何在这个精致的大理石地板上来不及挣扎意外死去。
屋顶的白衣禁卫军有着与那个黑衣人一般的准确无误的致命伤,曾经传说中攻不可破的骑兵安静的睡着在琉璃瓦上,奔焰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部将倒在血泊里,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依旧被坚强的忍住没有掉落,拇指轻拨剑柄星月剑闪烁银白色辉芒出鞘,纵身一跃剑气斩出一道深深的壑,碎裂的大理石纷纷卷向两端,骇得在场的奴仆铁甲侍卫目瞪口呆,屈凛纵身上前按住愤怒的奔焰,目光投射出异样的悲痛色彩。
轲贾匆忙赶到时弱已经吩咐奴仆们将巷道收拾得整整齐齐,清扫得一干二净,丝毫看不出是刀光剑影的战场。轲贾对着遥远的地方长叹一声,短短半月内接连发生两三宗怪事,庭院内满地突然绽放白牡丹风波未平,跟着招亲大会以失败告终让自己颜面无存,今夜便闹出两败俱伤的厮杀。注定轲府必将在风雨里飘摇,接受连连的劫难。
针毕竟为轲府上下奔波十多载,如今落得个不明的横尸深巷,上有年迈的老母待孝,下有年幼的儿女待哺,失去了针便没有可以依靠的天空,从今天起或流浪街角或饿殍于道旁,会是怎样落魄的光景。轲贾当即命令弱为针送去黄金百两缎绸百匹慰劳,弱惶惶不安的立在灵前劝说他们节哀顺变,那嚎啕声回荡在白色的灵房中,令每一个在场的人揪着心扉。
针的娘盯着抬进来的财富,低声喃喃道,没有亲情拿再多的财做什么。深陷的眼,老木般的皱纹,印刻着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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