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歌:陋颜无良妃

作者:卿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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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结之战


      南粤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正面发动全面爆发,调动了所有的兵力直逼京都,沁川的防守本就薄弱,更没想到南粤会一改之前的策略。
      战场沙土飞扬,城门被破,南粤大将王拓率领十几万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横扫。
      竹曜一身银色劲装铠甲,红色妖艳的披风,骑在马背上瞭望着翰林京都的方向,眼底沉了沉,终是叹了口气,踢了踢马肚,调转马头回了营帐。
      而另一方面,东陵与北越达成了某种协议,北越也在沉寂了几个月之后加了这场实力玄虚的战争。苏毅被打的连连败退,直退到官郁,下一城便就是翰林京都。
      每一夜的战火生生不息,每一夜的哀嚎直入云霄,每一战都是惊心动魄,三国联合攻占一国,而且翰林还不是很最强悍的。后果可想而知。
      此时在京都中的拓跋煜辰仍旧被囚禁中,涵慧妃仍然不肯放过他,说什么时机还会到。拓跋煜辰就怒了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时机?他都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什么了,每每看到她坐在大树下,久久凝望着蓝天,他的心开始一点点的慌,从未有过的不安。
      苏云雨被带走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楚白和鬼面倒是被人送了出来,在京都也自然是送到了辰王府。看着那两人一个瘫痪,一个伤残,拓跋煜辰由衷的一种敬佩又夹杂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鬼面他不知道,但是楚白的心思,他是一目了然的,对于苏云雨,他的心思早就不在单纯的主仆上了。
      翰林十九年,夏天湿湿的润泽,微风中都是懒懒的散漫,沉闷着却又燠热,莫名的烦躁。
      拓跋煜辰站在庭院内,抬手遮掩额首,头顶的太阳是要炸开了般热的人发烫,今年实属不正常,常年即使再热也不会热到如此程度,现在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衫,也很快便能浸湿。微风中夹着的浓稠味让人作呕。
      “王爷,南粤六王爷已经回国了。”身影迅疾而过,又如风般划走,只留下一句信息。
      拓跋煜辰也像是没听到此话一般,静静的站在庭院中,上空的太阳都温暖不了他身上的温度,全身散发着欺霜赛雪的寒冷。
      他低着头,额前的流苏随风飘逸,掩盖了他眼底的一切情绪。
      涵慧妃轮着椅子轻轻的从走廊变滑过,淡淡的扫了一眼庭院中的身影,心里轻叹,却又是无可奈何。孩子,你要的,为娘会你争夺!
      苏云雨醒过来的时候,身处在一间豪华无法想象的宫殿里,但是还是那种纯粹的黑,但是却不再黑的让人莫名的恐惧,看着很舒服。黑纱帷幕,轻轻飞扬,黑檀龙玉床,地上铺着的也是黑色的地毯。
      唯一算的上亮点的便是窗口处放着那千姿百态的千灵花,缕缕幽香扑鼻而来,沁人心碑,心神恍惚。
      “醒了?”观察房间内的情形只在数秒之内,鬼帝就在这几秒内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她的眼前,她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走到她的面前的。
      苏云雨收回视线,漠不关心的放在了鬼帝身上,然后起身穿了鞋,便要出去,既然不杀她,而只是要把她掳了过来,现在她可不是能坐的住的人。
      “要去哪?辰王府?还是皇宫?”鬼帝做了下来自斟一杯茶,然后笑的诡谲莫测。
      苏云雨被他问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她要去哪?但是却不能坐着不管,楚白和鬼面还被孝禧那个女人囚禁着呢!想到这她又迈开了脚步,却在跨出门槛的刹那停了下来。转身又走了回来。
      在鬼帝对面坐了下来,“这是哪?”
      鬼帝把茶杯在鼻子下闻闻了,一双黝黑的眼睛对上苏云雨清澈如水的眼睛,笑了笑道:“魅阁。”

      苏云雨紧握着茶杯,目光放在窗户外,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
      可是她知道外面肯定乱套了。
      鬼帝见她没什么情绪,也就起身离开了。
      紫轩阁的一切消息都被隔绝了,貌似这个鬼帝出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记得那天,苏云雨问鬼帝是不是鬼帝把紫轩阁的人抓了起来,当时的鬼帝坐在黑暗中,听此,沉默很久,然后用他低沉的声音说:“你难道就没想过是那些人自愿留在我这的?”
      苏云雨惊愕的盯着黑暗中坐在椅子上的身影,魅阁外,突然下了倾盆大雨,一时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想了很多天,在床上呆呆的躺着,眼睛笔直的盯着黑色丝帐顶,脑袋一片空白。
      她想她是受刺激了,或者是被自己给打败了。
      鬼帝说的那个理由,她的确没有想过,她甚至都没明白紫轩阁的人为什么要投奔鬼帝。
      第十天,她从屋内出来,鬼帝正好从偏苑走来,天上的太阳很大,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很清晰,但是苏云雨却惟独看不清那人的脸,如梦魇般,模糊不清。
      他说:“你可以回去了。”
      苏云雨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分钟,等她终于确定以及肯定,她是不会再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她转身离开了。
      在地牢里那一次明明能看清楚的,为什么之后会越来越模糊呢?
      她纠结这个问题,但是不会偏执,既然能出去,对她来说是很好的。
      但是当她出了魅阁大门,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做了如何愚蠢的一件事。
      她根本就不认识路。
      回头,魅阁诡异的消失了。
      眨眨眼,苏云雨叹了口气,跨步迈进长至膝盖的杂草丛。
      苏云雨这一走,便走了十几天,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如何。
      南粤东陵北越,三国很成功的攻入了翰林,一路铁骑踏马,长戟横扫,来到翰林的京都,所以都傻了眼。
      几片枯败的落叶随风飘零,晃悠悠,萧银触手接住,一捏,撕碎,他笑的仍旧那么慵懒,“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骑马坐在侧边的王拓一听,浑身一紧:“什么意思?”
      萧银伸指往四周一指:“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鬼帝以京都作为诱饵,想将我们赶尽杀绝呢!”
      话刚落地,身后一阵马蹄声激烈而迅疾,“报!”
      八百里急报!
      传讯士兵一个跃身跳下马,直奔萧银他们,还没靠近就砰的一声跪了下来:“我们的军队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京都缩小。”
      王拓握缰绳的手一紧,看向萧银,他像没听到般,脸上的笑意未增反倒笑的更浓,风落,衫起,飘飘欲仙。
      京都现下已是一座空城,一兵一卒都没有。大街上凄凉萧瑟,柏树上的一些青翠绿叶已经开始变黄。两侧的店门关的严严实实,上面一张张封条醒目滑稽,像是无声的讥笑进城门的那些自以为战胜的士兵。
      “将军,城门关了。”一小卒慌慌张张的从后面挤到了前面。
      这下连萧银都有点愣了愣,鬼帝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狠招都能想的出来,来个一网打尽?
      还没等几大将军发号施令,原来隐约传来了整齐规划的踏步声,由远及近,声声入耳,震撼心灵。
      “何人?”王拓抽出剑,一个夹马走近了些,望着来人。
      似有火光,那人从火中走来,身形颀长,坚阔挺拔,刚劲有力,脚步稳健,他迎风而来,飞扬的头发,越来越近,但是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脸,像是隐在浓雾中,他的右手中隐隐拔出一寒剑,亮丽刺眼的剑光让所有心里一顿,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感控制了全身。
      萧银脸上一直懒散迷蒙的笑也消失了,出现了一丝警觉,眼眸底潋滟生波,若深潭看不见底。
      这一战,他到底为了什么?

      苏云雨在走了接近七八天日程的路后,身体就像被抽空了般,一片枯枝败叶,焦味浅淡,乌黑的泥土中冒出一两棵青翠的小草,随风摇曳着。
      发丝千华飞扬,在倒地的那一刹那,苏云雨几乎觉得自己就会这般去见阎王了。
      头顶的残败树枝发出吱嘎的晃荡声,鼻子间触到一颗刚破土而出的嫩芽,嗅了嗅,一股独属于青草的香味吸纳入胸。
      眼皮开始打架,她真的是很累了,累到连呼吸都感觉是个累赘。
      清洗湛蓝苍窘,滑过一声悲鸣的啼叫,那是魅阁山顶处的雄鹰,此刻悲怆嘹亮的嘶鸣盘桓在整座树林中。
      苏云雨一个激灵,想入睡的念头就此打消,但是身体已经殆尽,真的是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正在此时,她突然听见有些细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像是孩子的呼喊,又像是马蹄的践踏声。
      “娘---娘---”玉诺骑着一匹矮小短骢毛的小红枣马得得一路狂奔而来。
      本就荒芜没有半点野草的树林,从他一进来就隐约看见那边的大树下躺着一个人,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主子,只管一路奔了过去,待走近一看,玉诺吓了一跳。
      苏云雨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鬼,眼睛周围深深的沟壑,显示着她生命的无力挣扎,玉诺一下马,当横一把把苏云雨给抱了起来,虽然人个头小,但是力气却不是当仁不让的。此刻的苏云雨瘦的跟皮包骨一般。
      腕骨纤细的好似一拧就会断裂,他都不敢碰她。
      小红枣马个头小,勉强能撑起苏云雨一个人,而玉诺只能跟在身后跑。
      跑出几里路看见正往这边赶的苏和,玉诺若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挥舞着双手使命的叫喊着。
      苏和眼尖一眼就看见马背上的苏云雨,一甩马鞭驰骋而来,还未靠近便一个翻身落马,撩起衣摆大马流星,眨眼就来到了苏云雨跟前,二话不说便搭上她的脉搏,顿时脸色骇然,大变。
      横抱起苏云雨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命令所有紫轩阁的人回阁。”
      玉诺一听,脸色也是一阵惨白。飞身跨上小红枣马就向京都跑去。
      一时间天下大乱,京都那一站,南粤北越东陵大败,鬼帝是何许人?既然能以京都为诱饵就能把天下当成一个废屣,于他,谁都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
      一场大火烧了京都大大小小的城房,只有辰王府毫无反应,外面火光照应,里面像是被隔空了一般。拓跋煜辰仰望着那如天降火雨的流星,心中骇然,负手站在大门口,望着街角的尽头,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吧!
      涵慧妃推着轮椅跟他并肩,抬手握了握他的手,冰凉刺骨,冷的梀然,拓跋煜辰浑身一僵,低头看她,她的脸映照在这滔天大火中竟然有种沧桑的美。
      “大破而大立。我会为你准备一个全新的世界。”她笑着说。眼角是一滴明珠般的泪。
      那时的拓跋煜辰突然被针扎了一般,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等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涵慧妃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而从那一天以后,他再也没看见过她。
      他的母妃,关了他十年的女人,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桌上一瓶绿色的液体,千灵花在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影。
      鬼帝也没有再出现。所有的一切都交到了拓跋煜辰的手上。苏毅也带着三十万军队从隐谷出来了。这时的他才知道,原来一直和东陵在火拼的并不是苏毅,而是由鬼帝带领的一部分紫轩阁人士还有一些是从魅阁内调出来的死士。
      苏毅以及三十万军队却是在一夜间被鬼帝带进了一片与外界隔离的桃园,他们称之为隐谷。
      而,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拓跋煜辰不明白涵慧妃难道不是自己要坐上一统天下的地位的吗?为何做到这个份上却撒手不管了?
      也许纠结他一生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一个月后,天下再次动荡,并没有如涵慧妃预料的那般,其他三国现在是国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只要拓跋煜辰率兵攻其三国,即使一个个的攻打,经久不长便能将其他三国收于旗下。
      毕竟这次攻打翰林,三国都是派出了主力干将的,几十万的兵马在一次的焚烧和屠杀中被绞碎的七零八落,就好比一个胀气的球,一根银针便能戳破它。
      唯一除外的是南粤,竹曜却是预料之中的意外,他并没哟追随而来,所以一切还并未掌控,逃出升天的还有萧银。
      火势炎炎,萧银的衣袂一角被点燃,一剑挥下斩去,却看见身后站着的一粉白粉白的娃娃,通身都是白色,只有一双黑色的眼珠,如琉璃透析,闪烁着熠熠光华,她笑着向他伸出手:“我带你走!”
      萧银是认识她的,是那个一直窝在苏云雨怀里的娃娃,当下也没思考便把手交给了她。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救他并不是苏云雨,而是竹曜。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脱节,一个月后飞流天下的传言更是让天下人慌了神。
      紫轩阁阁主病重,飘渺阁放出话来:“只要有人能救得阁主,天下安宁,救不得,天下陪她一起埋葬。”
      南粤国,竹曜坐于朝堂之侧,仅次于天诺帝。
      众朝臣,又开始喋喋不休的争论,只碍于威龙王爷和皇上没有大打出手。
      竹曜凝眉望着底下的一片混乱,战争不仅给普通百姓带来了心里恐惧,这些朝堂忠臣,诗书满腹的文臣又哪里经得起如此的催压。
      瞟了一眼座上的加诺,他仍旧像是个孩子一般,左手抱着那独眼玩具,右手支颐,愣愣的望着下面的情况,仿若未闻,置身于世外。
      早朝过后,竹曜去了加诺的寝室,见他正趴在床上摆弄着布娃娃,崆峒无神的双眼犹如深渊,灰白色的眼珠宛若天上黯淡的星辰。
      竹曜想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咽了下去,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头,眼里满是歉疚:“叔叔失手了,你可会怪罪于我?”
      床上的人并未因为他的话停止手中的动作,仿佛并没有听见他的话,扳弄着布娃娃上快漏线的地方,手指一下一下往里抠。
      空洞的眼睛冰冷淡漠,嘴唇抿的紧紧的。
      竹曜探手把他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叹了口气:“加诺,南粤是你的天下,有时也该上心一些。叔叔不能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你要去哪?”声线平稳,出口,仍带着点点奶气,却清爽干净。
      竹曜一听他回应自己,认为这孩子肯定是担心自己,于是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笑道:“叔叔哪也不去。等你长大一些,叔叔总要丢手的,加诺才是我们南粤国的皇上呀!”
      笑声中夹着宠溺,声线不知不觉的柔和了下来,温暖如夏日春风,让人心里一暖。
      “既然我才是南粤国的皇帝,为何所有的人都只听你的?”
      竹曜惊愕的看着在他眼里还只是个孩子的南粤王,他的眼里分明有种尖锐的东西在滋长,他狠狠的把他推开,甩手走下床,朝着门外喊着:“白螺白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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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呃。。。。番外不在这贴了,基本上完结了。如还有不清楚的去小说网看或者去红袖看吧!!!还有几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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